明明是一個養在深閨的小姑娘,怎麽就突然變得這麽厲害,能鑒別真假藥,還會布置藥庫,還能幾句話就讓一個藥行發了大財………除了神仙保佑,還真找不到別的解釋。
得到神仙庇佑的人,那請來豈不是跟請了神仙坐鎮一樣,尤其是劉梅寶跟廣順和隻簽訂一年契約的消息傳出後,聞風而動的藥行簡直要踏破宋三娘子的家門。
說著話,宋三娘子帶著周良玉出來敬酒了。
遠親不如近鄰,更何況,自從家裡出了事,近親遠親都相當於沒有了,好在這此鄰居雖然窮困但都是心善之輩。
如今這家人不似剛搬來時那般困頓,人家將來肯定要越過越好,鄰居們紛紛站起身熱情中帶著幾分恭敬道謝。
周良玉也長高了很多,在外奔波瘦了些黑了些,但精神卻比當初做勞工時要好得多,過了年長了一歲,如今已經十六了。
“什麽時候吃哥兒的喜酒啊。”便有人玩笑道。
周良玉的面色微紅,只是笑著沒有說話。
“有好的人家勞煩大家給打聽著此。”宋三娘子倒是落落大方的說道,帶著溫和的笑,看了眼兒子。
是啊,又長大一歲了,她的眼中帶著幾分欣慰又幾分心酸,要是他爹還在,看到當初嬌生慣養的兒子已經這般懂事能乾,該是多麽的高興。
聽宋三娘子這樣回答,在場的人都有些意外。
“不知道三娘打算找個什麽樣人家的“……便有人忍不住問道。
聽她們說起這個),周良玉面色更加尷尬,吃了杯酒,借口回屋子去了。
“只要是個正經清白的人家”人好,就成。”宋三娘子溫和一笑答道。
這就是說並非刻意要求一定的或者詩書或者富貴門庭,在場的鄰居甚至那些做工的泥瓦匠都心動了。
“我在這裡也不熟,就勞煩各位多費心了。
“宋三娘子笑道,一面敬大家吃了酒。
眾人一連聲的答應”有人當時就坐不住了,心裡盤算著自己的親朋好友中有合適的女子沒,如今的世道能吃飽穿暖,就是天大的幸福了,對於一個普通甚至窮困人家的女子來說,能嫁到這個樣的人家,真是再好不過了。
聽得外邊說笑熱鬧,專心吃麵條的劉梅寶停下筷子。
“哥”舅媽要給你找媳婦了“她側耳聽了笑道。
周良玉的神情一陣紅一陣白。
宋三娘子進來了,面上的笑意還未散去”如今家裡有了錢,又買了自己的房子,雖然是日的,但翻新一下也不錯”余下的錢,再去買些田地”家業也許回不到當初那般,但至少也是無憂了。
“娘,你說那個做什麽。”周良玉打斷她說買田地的話,有些悶悶的說道。
“傻孩子,你也該說媳婦了。”宋三娘子說道,輕輕歎了口氣,看著他,“以前家裡窮”找不到合適的好的人家,也娶不起
母親最大的願望就是看著兒子成家立業,自己膝下兒孫環繞,這一點古今相同。
劉梅寶咬著筷子笑。
“如今娶個媳婦也很貴嗎?”她插話道。
她不自覺的用了也字”幸好周良玉和宋三娘子都沒在意。
“我記得年前府城結親的聘禮都已經少了三十兩銀子下不來…“雖然一直被生活重壓,但最為一個母親”作為周家的媳婦,對於將來的傳宗接代,宋三娘子一直很在心。
“三十兩!“劉梅寶很是驚訝,“是那些有錢人家吧?”
“有錢沒錢,都得有聘禮,聘禮少了,別人笑話,女方也不答應。”宋三娘子說道,“當然,陪嫁也寒酸不得,媳婦過去會被夫家瞧不起二“
這倒跟後世一樣,劉梅寶塌塌嘴,誰家給了多少彩禮,誰家陪送了什麽,鑽戒一個賽一個,車一輛比一輛。
當初弟弟娶媳婦時,臨到結婚的前一天還差點談崩了,就因為後媽發現女方的陪嫁裡少了一台液晶電視,女方的意思是跟老人住一起,家裡新裝修的已經有兩台電視了,沒必要再買,後媽根本不乾,拿出多少親朋好友舉例子,最終弟媳家到底額外給弟媳包了一個紅包才罷。
她走神中聽周良玉嘀咕一句娶妻嫁女如破家,我才不要這樣
“瞎說,娘不會過分鋪張,但也不能讓人笑話了去,一定要給結個休面的親事。”宋三娘子瞪了他一眼,認真說道。
“哦,舅媽你這些日子織的布越來越好,卻從來不賣,是不是就給新媳婦準備著呢?”劉梅寶笑道。
宋三娘子一笑默認,她這個做娘,也要為兒子的將來出一份力。
劉梅寶又好奇的問結親的一些事,這個話題很對宋三娘子的胃口,二人便說了起來,一旁的周良玉面色越來越難看。
“我才不要說親。”他終於站起來,將筷子拍在桌子上。
宋三娘子和劉梅寶嚇了一跳。
“哥害羞了。”劉梅寶看著少年黑紅的臉,笑道。
“我才不要那此人“周良玉說道。
“那你要什麽人?”宋三娘子面色微微沉下來,看著兒子,神色中帶著幾分不悅。
親事對於少年人都是很害羞的話題,周良玉紅著臉答不上來。
“哥是不是想要自己找?”劉梅寶在一旁笑道。
“自己找?”宋三娘子冷畢一聲,“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的找的規矩。”
“反正得我自己中意。”周良玉低聲嘀咕一句。
“自己中意?”宋三娘子帶著幾分惱火,將手裡的筷子也啪的放下來,“那匪賊娼盜你中意了,也要討來做媳婦不成?”
這話一出口,一旁的劉梅寶沒由來的心虛一下,不過,盧岩現在不算匪賊之流的了吧二
旋即她又騰地一下紅了臉”呸呸呸,她想什麽呢!他是什麽人與她何乾!
看著這邊母子二人的氣氛僵持,劉梅寶忙相勸。
“哥的性子舅媽還不放心?哥要是中意的,舅媽你怎麽會不中意?”她一手拉周良玉坐下,一面對宋三娘子笑道”“兒是娘的心頭肉,你對媳婦不滿意,舅媽又怎麽會舍得讓你為難?”
僵持的母子之間便軟下來。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說親的事八字還沒有一撇,何必為了這沒的事壞了現在的喜慶,來來坐下,明天的事明天想,今天高興今天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劉梅寶笑道。
話沒說完就被宋三娘子從手裡拿走了酒杯。
“誰讓你吃這個了。”她不鹹不淡的說道”又倒回酒壺去了。
雖然很難吃,但好歹也算跟水不一樣的飲料”劉梅寶有些可惜,吧嗒吧嗒嘴,周良玉便忍不住笑了。
這一笑,劉梅寶也笑了。
“哥也是”舅媽難道會給你選個不如意的媳婦嘛“她笑道。
周良玉帶著幾分歉意看子眼宋三娘子,卻沒說什麽”垂下頭不言語了,手無意識的轉動著酒杯,不知道在想什麽。
婚姻大事啊,那可是要和自己過一輩子的人,陌生人到相伴一生,任誰都會有此忐忑不安,劉梅寶笑了笑,問宋三娘子看中哪裡的地了轉開了話題。
吃過飯,人都散去了,周良玉和劉梅寶收拾桌椅,洗涮碗筷。
“哥你也別怕,到時候人來說了”你就先去相看一下,滿意了再讓舅媽相看”這不就沒事了。”看周良玉還蹙著眉頭,一副心情不好的樣子,劉梅寶忙低聲勸解道。
周良玉只是低著頭嗯了聲,也不知道聽進去沒聽進去,收拾完東西說了聲累,便早早進屋子歇息去了。
沒想到這不過平常隨意的一件事,讓他這樣的反應,劉梅寶不由搖搖頭,旋即又想,他反映這麽大,該不會已經有相中的人了吧?
越想越有可能,但卻沒敢再去追問周良玉,或者跟宋三娘子討論,車到前山必有路,走一步說一步吧,她自己的事還不知道怎麽樣呢。
作為一個女人,一輩子不結婚是不可能的,沈劉梅臨死前,剛介紹了一個相親對象,還沒去見,不過估計聽說自己工作黃了,也就不會見了吧,轉眼回到了古代,這個時代男尊女卑,三妻四妾……”
“怎麽還不睡?”宋三娘子敲了敲窗戶,“白天看書還看不夠啊。”
“就睡了,“劉梅寶忙說道探身推開窗,對宋三娘子笑道,“舅媽也別織布,忙了好幾天了,好好歇息一下。”
宋三娘子嗯子聲,走開了,一夜無話。
隔了幾天,劉梅寶來到藥行,先是杏看了藥,又件正了幾個)夥計錯誤的擺放藥袋。
“新進了一批牛黃。”有管事的過來說道。
劉梅寶便過去看。
“這就是劉藥櫃啊?”牛黃的主人肥頭大耳,帶著幾分好奇又恭敬的笑看著劉梅寶。
對於他的好奇劉梅寶能理解,但恭敬就有點……她不由多看了幾眼這主人。
“我的牛黃,勞煩姑娘給看看。”牛黃的主人被她看得更加惶恐,幾乎要點頭哈腰了。
這可是神仙庇佑的人啊。
劉梅寶哪裡知道他心裡想的是這個,她高興的是以前那些藥商得知自己要驗藥時,態度都是不高興或者質疑,現在基本上都已經接受了,態度也大大的好起來,這說明自己的名氣終於打出去了,也說明這種職業也被大家接受了,應該不用再擔心失業問題了。
劉梅寶目光掃過擺在袋子裡的牛黃,忍不住歎口氣,多好的古代啊。
這牛黃形狀良好,色澤細膩光澤,在這個時代,光看就知道一定是真品。
這種真品要是擱在後世,那價格堪比黃金,她所在的中醫院,用的都是人工牛黃,這種天然牛黃,她上班以來也就見過一兩次而已。
旁邊的貨商見她歎氣,心便揪了起來,不會有問題吧…
劉梅寶沒注意他緊張的快要哭了神情,隨手拿過不知道誰用過的碗,裡面還剩著半碗水,捏了一片牛黃搓碎沾水調和,然後塗在指甲上,便隨口跟管事的說起別的話來,又問那貨商哪裡人啊,隻專門養牛還是收來的雲雲。
此時牛養來就是耕地用的,宰殺耕牛可是大罪,並沒有專門的養牛屠宰場。
“病牛快死的牛都在官府報備,老兒就是拖了這層乾系,便尋了去,運氣好,一個月能收了兩三個,運氣不好,一年都碰不上一個“……見劉梅寶與自己說話客客氣氣,牛黃主人便稍微松了口氣,仔細的答道。
說了幾句,劉梅寶看眼自己的指甲,點了點頭。
“不錯,西牛黃正品。”她笑道。
她這話一出口,牛黃主人頓時欣喜若狂,管事的便吩計人收了貨,給他支錢。
那牛黃主人還不肯走,站在劉梅寶面前東扯西扯,似乎有什麽話要說。
“大叔有什麽話就請說吧。 ”劉梅寶笑道。
牛黃的主人左看右看,看管事的走開了。
“劉姑娘,你能不能把剛才鑒定牛黃的話,給我寫下來…“他壓低聲說道,一面塞過來一個錢袋。
劉梅寶一愣,手摸著那錢袋,可以感覺分量不少……
“我給你寫什麽?”她問道。
“就是姑娘方才說我的牛黃正品什麽的,勞煩姑娘寫下來,再給我簽個名蓋個私章,將來有姑娘這個,我的牛黃一定好賣“……牛黃主人帶著期盼恭敬的諂媚的笑說道。
正品真品鑒定書!劉梅寶眼睛一亮,但旋即又是一暗。
這個責任太重了,她不一定承受的起,更何況也不是好操作的,涉及到的問題太多。
“那我怎麽知道你其他的牛黃的真假。”劉梅寶笑道,搖了搖頭,將錢袋推回去。
“哎呀我怎麽敢自己砸自己招牌,我斷不會做那等肮髒之事,劉姑娘你信我“……牛黃主人拍胸脯連聲發誓。
“信你什麽?”管事的一直注意這邊,走過來笑問道。
牛黃主人有些做賊心虛,訕訕的忙說聲沒什麽告辭走了。
看著管事投來探尋的視線,劉梅寶笑了笑並沒有解釋什麽,這段日子找她的人多了很,且都不躲躲藏藏,她畢竟也沒有賣身給廣順和,所以自然也坦坦然然。
“姐兒,這天雖然還不算熱,日頭可毒了,太陽地底下站了半日,快進屋歇歇。”管事的也沒有再問,而是含笑說道,帶著幾分恭敬客氣。(未完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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