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離的臉上還留下了幾個紅色的手指印,可見卞承剛才多用力。
他掐住孟離脖子的手越來越用力,孟離一聲不吭,一臉隱忍,太后他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孟離被掐死,由太后過來拉住卞承:
“皇上,你住手。”
“為什麽要住手?是她要求死,朕是在成全她,朕要有成人之美。”卞承哼了一聲,太后的力氣也不足以拉開卞承。
他依舊掐著孟離,而太后還被他一隻手給推開了。
這下幾個大臣不得不站出來阻止卞承,場面一度混亂,不敢太用力,這畢竟是皇上,可不用力也拉不開。
被幾個大臣拽過去拉過來的屬實很煩,卞承終於是松開了手,孟離脖子上留下深深的手印,此刻一張臉都憋的通紅,在一旁大喘氣。
“你們都要維護這個皇后?”卞承問大臣們。
大臣們紛紛說:“皇后無罪,不該遭此對待的。”
“哦?”卞承突然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們:“朕說你們怎麽就一道來了,原來是早就商量好了啊。”
“你們要擁戴她?甘願聽令一個婦人?”
“皇上明察,老臣並非此願,老臣也很希望皇上振作起來,只是皇上一直如此,總歸得有人……”
“所以就她?”卞承譏諷一笑。
幾個人沉默。
太傅倒是鼓起勇氣說:“皇后賢良。”
“賢良……”卞承又大笑起來,仿佛這句話非常好笑。
“皇上若是不願皇后主持大局,就請重臨朝政。”太后開口說道。
卞承好笑地看著太后:“所以這是在逼朕?逼朕做選擇?”
“朕今天就不選擇,你們若是甘心臣服一個女人就臣服吧。”他看了看大臣,再看向太后:
“你若是願意把這江山交到外人手中,朕也沒有意見!”
“反正自朕心愛之人離去,朕甚感倦怠,厭惡這人世間的一切,這世上有什麽好?一切都比不過朕的美人,失去了她,朕活著索然無趣,若是可以,朕願意用這江山換她回來。”
“對了,你不是受到朱鳥庇護嗎?你把朱鳥叫出來,給它說,讓它把美人還給朕,朕用這江山做交換。”
孟離抿著嘴沒說話,太后卻著實氣哭了,皇上這說的都是什麽話啊!
作為一個皇帝,居然要用江山去換女人,對朱鳥也如此不尊重。
大臣們紛紛沉默不言,皇上如此的確是失去理智了,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都不知道。
“朕累了,困了,你們都下去吧,朕倒是要看看,沒有朕,靠一個婦人,這江山又能有多好。”他面色譏諷至極,似乎是鐵了心等著看笑話。
一個深宮婦人,又能處理什麽政事?有那本事嗎?
“滾啊!一個個還愣著做什麽?”他又突然猙獰,怒吼道,喜怒無常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把在場所有人都罵了。
太傅心裡不痛快極了,風光了一輩子,他是先帝都看重尊敬的人,如今被小皇帝這番對待。
當真是以為這天下沒了他就無法運轉嗎?
且現在毫無理智可言,當真還能為人君主?
倒不如先與皇后處理事務,在自己的幫助下,皇后也不會出太大差錯,若是可行,先忽略皇上一段時間,他到時候自己就急了。
也不用別人苦口婆心的,立馬就能振作起來,這江山,他怎麽可能輕易放下了?
眾人紛紛離去,而他們前腳出門,後腳就聽到了卞承在房間裡砸東西的動靜,甚至還有怒罵聲,不太聽得清罵的什麽,但依稀聽到他喊宮人給他拿酒去。
大臣們唉聲歎氣,失望至極,太后本來就被皇上的話氣得心口疼,支撐不住竟暈了過去。
把太后送回宮,太醫來看時她就又醒了,太醫也說是心病過重,孟離看太后憔悴的模樣,這段時間折騰的老了幾歲。
“皇后啊,哀家真是無力了。”她悵然歎氣,兀自搖頭,是拿皇帝一點辦法都沒有。
孟離面色泛苦:“母后不要過於憂慮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皇上說不定哪天就想通了。”
太后說:“禍星降臨,皇上這般癲狂,徹底魔怔,一時半會怕是好不了,好在福禍相依,有你在,哀家心裡倒還有些指望。”
孟離點點頭:“臣妾定不會辜負母后的期望,也請母后相信臣妾,臣妾並不是皇上說的那樣別有用心。”
皇上說的那些話,雖是有賭氣和等著看笑話的成分,但也算是隨他們便了,也就是說自己可以暫代朝政。
“好,好孩子, 一切就看你了。”太后伸出手抓住孟離的手拍了拍,又說道:
“其實你也很苦,入了這深宮,夫君又是這般待你。”
“讓哀家想到先帝,先帝待我情深義重,也沒讓我受過這種委屈,哀家無能,也沒辦法改變皇上,只能在這裡替他給你道個歉了。”
“對不起了,還望你不要感到心灰意冷,百姓需要你庇護,還有大皇子,他也是你的期盼,聽哀家的,以後好好教導他,別讓他跟他父皇一樣。”
“說起來真是我教子無方啊!”太后潸然淚下,淚水滴落在孟離手背上,她看了一眼,從身上掏出一張手帕遞給太后:
“母后,臣妾不覺得苦,臣妾相信皇上一定能走出來的,等他走出來了,臣妾的幸福日子也會來的。”
太后欣慰點頭:“你能這麽想就很好。”
“禍星已然離去,慢慢的總會好,現在皇上不清醒,但等他清醒之後,一定會感念你今日的寬容,會敬重你,會善待你的。”她衝著孟離笑了一下,目光有些複雜。
孟離也跟牽強一笑:“母后說得對,其實皇上是臣妾夫君,他不管成什麽樣,臣妾也不會放棄他。”
她心裡平靜的很,現如今,太后自覺力不從心,別的也指望不上,再加上內心深處可能也擔心自己生出別的心思來吧,也只能說說好話哄哄自己,給自己畫個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