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著許蘭舟去了那家她之前看好的蜜餞鋪子前,鋪子已經沒開了,寫著“轉讓”的字樣。
這條街上有兩家鋪子“轉讓”,許蘭因還是最看好這一家。這裡不僅跟怡居酒樓的距離不遠不近方便監視,鋪子也不大,不是樓房,便宜,租和買都成。
即使自家在這裡開點心鋪子,許蘭因和許蘭舟也不可能天天在鋪子裡做點心或是賣點心。而且,也不能讓古望辰覺得她是追隨他而來,再自作多情攪些事出來。
她比較看好許大石夫婦。她前世就知道,家族企業發展到後面有許多弊端。但點心鋪子不會是她家的主營業務,許大石又讓她放心,以後分他們一些利就是了……
許蘭因和許蘭舟剛走到縣城門口,迎面遇見一個軍爺,他笑著跟許蘭因打著招呼,“許姑娘,巧啊。”
這個軍爺高大健壯,黝黑的臉膛,許蘭因愣了愣才看清楚,原來是偶爾碰到的“獵人”洪大叔。看衣裳還是個官,幾品官許蘭因看不懂。
許蘭因笑道,“洪大叔,原來你是軍爺啊。”
洪震嘿嘿笑了幾聲,說道,“我無事喜歡進山打獵,練練手。”又有些忸怩起來,笑道,“上次許姑娘給的那個點心,我家芳兒極喜歡吃。後來我跑遍了整個縣城,也沒有買到一樣的……”
他沒好意思說,閨女香噴噴地吃完了點心,懷孕的媳婦想著那個香味一直到今天。當時他自報了自家住在縣城,可人家姑娘並沒說她家住在哪兒,想上門買都找不到地方。
許蘭因客氣道,“那點心是我自己做的,要不把你家的地址告訴我,我做好了給你家送去?”
洪震趕緊笑道,“怎好意思讓你送去我家,你家住哪裡,我讓下人去你家買。”又道,“我家住樹花街南面的丁二胡同第三家,隨時歡迎你們去家裡串門子。”
家裡有下人,還在縣城有房子,樹花街的宅子屬於比較好的,說明這位洪大叔的家境不錯。
許蘭因知道,南平縣城南郊駐扎著軍隊,最高長官是守備。大多軍屬都住在軍營附近,能在縣城有房子的軍官少之又少。
許蘭因笑道,“我明天早上多做幾樣。點心不值什麽錢,小孩子喜歡吃,拿些去就是了。”又說了自家的地址。
洪震道了謝,許蘭因姐弟才走出城門。
把錢拿回家,秦氏笑得一臉燦爛。這麽算下來,家裡的存項就有四百七十多兩銀子了,能治小兒子的病,能供兩個兒子讀書,還能給閨女一筆豐厚的嫁妝。
她笑道,“娘拿一百五十兩另放,專門給因兒置嫁妝。等娘身子再好些,就出去尋摸些田地首飾。”
許蘭因從來沒想過嫁妝的事,說道,“娘,我的壞名聲出去了,現在哪裡有好人家願意娶,我可不想給別人當後娘。嫁人什麽的過兩年再說,這些銀子先給家裡置產業……”就把她想開家點心鋪,並且鋪子都看好的事說了。
秦氏本不是愛操心的人,又覺得閨女如今懂事了,出息了,做的點心與眾不同,肯定能賺錢。笑道,“因兒看著辦吧。只是你的名聲不太好,萬莫再過多拋頭露面。咱們住在後院,請兩個小工做點心,請一個掌櫃在前面賣。”
許蘭因搖頭道,“許望辰的茶樓就在那條街上,我們不能住在那裡。”
秦氏聽了趕緊道,“那我們不就要租那裡的鋪子了,
換一家。” 許蘭因忙道,“那家鋪子我早就看好了,不貴,離富貴人家的宅子不遠,適合賣精品點心……古望辰明年就會去參加春闈,他人品雖然不好,但才學天賦著實出類拔萃,不出意外能夠考上,到時他們就會離開。再說我也不想把所有精力都放在點心生意裡,兩個弟弟還要念書,我是想讓大哥和大嫂……”
她又說了想請許大石當掌櫃,李氏帶著徒弟做點心,再給他們夫婦一成乾股。不僅是讓他們更努力地乾活,還要保密點心的做法和配方。
秦氏和許蘭舟聽了,也都同意。不過,許蘭舟更願意租鋪子而不是買鋪子,說有多余的錢不如買地,何況房主賣不賣還兩說。秦氏也這樣想,她也想多買地和多留銀子給閨女攢嫁妝。
晚上,許蘭因和許蘭舟去大房跟他們商量。 老兩口和大房一家極喜,都表示願意。許蘭因做的點心連縣太爺的閨女都喜歡,肯定好賣。
特別是許大石,他不願意在地裡刨食,又不知道該怎麽做,更不敢像二叔那樣把腦袋揣在褲腰帶上出去闖蕩。這個機會擺在面前,他當然願意幹了。而且,許蘭因得閩大小姐和湯管家看重,有他們當倚仗,那些流氓無賴不敢來勒索搗亂。再加上點心好吃,沒有不賺錢的理兒。
他搓著手笑道,“二嬸家不僅出錢,還要出手藝,我們怎好意思再白要乾股,這樣吧,爹娘借我十貫錢,我投進去,也不算白拿。”
顧氏不高興了,嗔道,“給你們乾股是因丫頭和舟小子仁義記情,你非得給銀子,豈不是拂了他們一片好意。”
許老頭也說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大石只要記著二叔一家的好,以後好好做事。非得出銀子,倒是見外了。”
許老太氣得瞪了許老頭和顧氏一眼,暗哼,若大房當初記情,也該在二房最困難的時候出點子血呀。當初二兒給銀子的時候你收得高興,現在二兒的兒女給好處你又收得高興。也好意思!
老太太說道,“大石做的對,自己出了銀子,也硬氣不是。”又對許慶明說道,“你一個大老爺們可別學婦人,佔孤兒寡婦的便宜,說出去讓人笑話。”
這話有些重,顧氏滿臉通紅,不敢再言語。許老頭還要多說,見老太太的臉色不好,也住了嘴。
許慶明忙紅著老臉表態,“娘說的對。我們湊一湊,再借點,拿十貫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