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瑤思路被拉回來,笑著說:“你手傷著,想著不能做糕點了,就沒叨擾你靜養。”
蘇文瑤這話自然不是實話。
初時,她懷著不該有的心思來跟寒酥學做糕點。可是她往銜山閣送去的糕點,隻第一次送到了封岌面前,後來她再去送,直接被拒,灰溜溜拿著糕點回來。
那她還做什麽糕點?
聽說封岌曾給府裡的小娘子們上過課,她就每天跟著去學堂,可封岌再也沒去過學堂,她日日往學堂跑也是撲了個空。
眼看著過年,她也不能再賴在赫延王府不走了。如今是心思成空。
寒酥溫聲道:“借住在這裡得庇護,想著趁著過年做份十二糕,也能表表謝意。你要不要與我一起?”
蘇文瑤遲疑了一下,藏在心底那點心思又活絡起來。
臨走前,她想再給自己爭一回。
目送蘇文瑤將封贇帶走,寒酥也沒再幾個孩子身邊久待,回到了朝枝閣。
下午府裡有小聚,寒酥以有孝在身且有傷推拒了。
封岌和封三爺經過花園,看見府裡的小娘子們聚在一起吃茶賞雪。瞧見他倆經過,姑娘們都起身問好。
蘇文瑤悄悄整理下裙擺。
封岌目光隨意一掃就移開。
封三爺看見蘇文瑤,沒看見寒酥。都是表姑娘,一個在一個不在,他就多問了一嘴:“寒酥沒過來?”
大娘子封清雲道:“她向來深居淺出,不赴宴的。”
封錦茵望了父親一眼,撇撇嘴,嘀咕:“請不動人。”
封錦茵話音剛落,封岌就看見了寒酥。別人口中深居淺出的人穿過花牆另一側的抄手遊廊往外走。
而程元頌走在她身邊。
程元頌今日過來是給寒酥送東西的,一些過年時的年禮,還給寒笙帶了些小玩具。
他送了東西便離去,寒酥親自送他。
“我已經從家裡搬出去了。”程元頌道。
寒酥有些意外。
程元頌笑笑,道:“一個人住挺好的,清靜些,還能專心備考。”
寒酥不願意評論、參與別人的家事,只是說:“願表哥高中。”
程元頌又問:“什麽時候去拜見羿老?我同你一起去吧。”
想起恩師,寒酥心中略有愧。她略遲疑,定下初二那日登門拜歲。二人說好,寒酥目送程元頌登車離去,她才轉身回府。
她剛回到朝枝閣,雲帆過來傳話封岌叫她過去一趟。
寒酥推脫有事,不去。
銜山閣裡,封岌氣笑了。
別人找她她可沒拒絕,還能親自送人出府。他找她,她連不見的理由都敷衍。
封岌又皺眉。
——她還真是一門心思想跟他斷了。
人容易得,皆大歡喜的得到卻是萬分不易。
有些事確實不能操之過急。
封岌將一點糕點碎屑扔進魚缸。
寒酥確實想跟封岌斷個乾淨,就算沒事也不願意去見他。而她今天下午確實有事。
——胡太醫回京了。
不顧外面開始飄雪,她給寒笙裹上厚厚的小棉襖,又緊張又歡喜地出了門。
寒笙也很緊張。她乖乖地挨在姐姐身邊,對未來心懷懵懂憧憬。三歲前的記憶所剩無幾,可那種五彩繽紛還留在她腦海裡。那些顏色很漂亮,不是只有黑與白。
胡太醫因年紀大了,早已不在太醫院任職。只在家中偶爾接診些疑難雜症。這段時間寒酥每隔一段時間就派人來府上求問胡太醫歸期,乃至於胡太醫還沒見到人,已經對姐妹倆有了印象。
他仔細給寒笙檢查著眼睛,寒酥立在一旁焦急等待。
胡太醫沉默著反覆檢查了很久,又詢問了寒笙好幾個問題。寒酥仔細打量著胡太醫的表情,企圖瞧出什麽,可胡太醫一直面無表情。
許久之後,胡太醫一邊收銀針,一邊搖頭。
看見他搖頭,寒酥那顆懸著的心一下子跌入湖底。她的臉色一瞬間煞白。
“還有辦法醫治是不是?”寒酥盡量用平和的語氣來詢問,不想嚇著妹妹。
“眼睛精貴,她年紀又小,盲了四年毫無回轉的跡象。老朽確實沒有辦法。”
胡太醫說的話和寒酥之前請過的大夫說的一樣。
寒酥心口發悶。她像關在一間漆黑的屋子,憑著一股執念朝那一抹微弱的光影走去。可偏偏走到了才發現根本沒有光,那只是太過渴望生出的幻影。
寒酥忍著心酸,不甘心就這樣放棄:“再試一試呢?”
胡太醫搖頭。他不忍說出口,卻覺得已經沒有試的必要了。
寒酥卻瞧出了胡太醫未言的話,她艱難地扯出一絲笑來,聲音再也忍不住輕顫:“或者……您可有認識其他擅長眼疾的醫者?”
胡太醫皺了下眉,道:“確實想到一個人,不過這人應該不在京中。”
“您說!”寒酥急急道。
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管他天涯海角也要給妹妹治眼睛!
“這人叫師元良,是太醫院前院首,是我的前輩。若還有人能醫,隻可能是他。”胡太醫道,“大概在十年前,這人被聖上欽點送到了軍中,成為了赫延王的私醫。”
寒酥愣住。
寒酥曾經下定決心要和封岌斷個乾淨,再也不願與他牽扯,遇到苦難自己解決絕不再去求他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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