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樓連夏宣的小妾都不是,今日府里客人眾多,最好趕快躲回後院去,免得節外生枝,給自己惹麻煩。
辭了杜瓊和季清遠後,雨樓低著頭沿原路返回,路過一處回廊的僻靜處時,她忽然被人捂住嘴巴,向旁邊的拐角拖去。
相熟的人間靠腳步聲就能分辨彼此,而她和夏宣間靠觸感也能達到這般效果。她狠狠的抓撓對方手腕,毫不留情的撓出了幾道血痕。所以等夏宣松手後,最先做的便是揉自己手腕︰“你下手夠重的!”
雨樓假惺惺的捧起他的手︰“是您啊,我還當是哪個不要臉的青天白日敢這麼對我!幸虧您松手了,否則我就要拔簪子向後戳了。”輕輕的吹了幾下,關心的問︰“疼嗎?”
夏宣一個大男人總不好叫疼,便拽了拽袖子︰“疼倒是不疼,就是怕被別人看見得藏著點。”
雨樓也明白,所以才往腕子上撓而不是手背上抓。她裝作受驚的拍了拍胸口︰“……您下次別這樣了,幸好我沒拔簪子……”
夏宣笑嘻嘻的摸了摸她胸口,把扇子擱到她面前︰“你特意給我送來的?”雨樓不知他是要嘉獎她,還是要責怪她,緩緩的點了點頭︰“……是的。”才說完,就被他抵在牆上狠狠的吻住,雨樓縱然心智再堅強也扛不住兩次連續的驚嚇,一個沒忍住,咬了他一下。
他哪能被這嚇住,還當是小情趣,吻的越發來癮,直將她吻的粉腮染霞,呼吸急促,不住的推打他才罷休。
“怎麼,怕被人看到?”
他都不怕,她怕什麼啊,又不是夫人需要立威。雨樓低聲慢悠悠的道︰“不是,是怕您收不住……”
他听了,只說了兩個字︰“不能。”然後笑眯眯的看著她︰“有人用‘秀色可餐’形容女子貌美,以前不理解,但現在……”靠到她耳邊低語︰“我真想吃了你。”
他這是做什麼,特意跑出來調戲她?
“……”她裝出羞嗒嗒的模樣道︰“晚上再吃行麼?”
夏宣一顆心都要蕩漾的融化了,瞅著她笑的眼楮迷城一條縫。雨樓不敢抬頭,就怕一個眼神對上,他再對她做什麼︰“……那我回去等您……”說完慢慢移動腳步。
接到卓雨樓送來的扇子,他認為這是個明顯的示好舉動,便忍不住追出來跟她說上幾句話。
“哇哇哇我不回去”
忽然傳來小女孩的啼哭聲,雨樓和夏宣同時一愣,趕緊走回廊上去看,就見一個穿著粉襖的六七歲小女孩,略微有些胖,加上又哭又跑的呼吸急促,小臉跑的通紅,但更顯得粉嘟嘟的圓潤可愛。
小女孩一見到夏宣,跟見了救星一樣,直撲過來︰“舅舅”但夏宣明顯對這孩子缺乏關愛之心,扯過雨樓一擋︰“你來。”
好在雨樓對小孩子很有耐心,攔住小女孩後,展開臂彎把她讓到自己面前,掏出帕子拭淚,柔聲細語的問道︰“小姐,您這是怎麼了?”她管夏宣叫舅舅,即是夏宣姐姐的孩子。
小女孩很不客氣的用帕子不光擦了眼淚,順手將鼻涕也抹了,然後指著身後追來的兩個嬤嬤和丫鬟,仰著頭跟夏宣道︰“我要找爹爹,我不跟她們回去。”
這時追來的嬤嬤和丫鬟見夏宣擋在前面,不敢造次,給他請完安後,一個個干站著堆笑,其中一位畢恭畢敬的道︰“二小姐說出來解手,可離席後,不讓奴才們伺候,偏往這邊來,奴才們這就帶二小姐回去。”
小女孩在雨樓懷里扭動胖嘟嘟的身子︰“我不回去舅舅我不回去”夏宣盯著小女孩,猶豫了好一會,才沒好氣的道︰“不想回去就別回去了!”一揮手對來的嬤嬤們吩咐︰“你們回去告訴你家夫人,就說若纓在我這里待一會。”
夏宣如此命令,誰敢不從,兩人只得告辭,哭喪著回去找自家夫人復命。
若纓趴在雨樓肩頭,朝走掉的嬤嬤們吐了下舌頭,這一幕恰好被夏宣看到,他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扳住臉道︰“你哭天喊地的到底想做什麼?你不跟我說實話,我現在就派人把你送回你娘身邊!”
若纓在雨樓懷里玩著手指頭,低頭不說話。
雨樓嫌夏宣態度不好,自己哄著若纓,溫柔的跟她說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可以跟她舅舅說,讓她舅舅幫忙。若瓔大大的眼楮瞥了瞥夏宣,小嘴怒了努。雨樓便趕緊將她抱起,來到夏宣面前。夏宣湊過耳朵听了幾句,將眉頭重重蹙起來。
若瓔抿著小嘴道︰“舅舅,您會跟我爹說的吧。”
夏宣沒好氣的對若瓔道︰“我允許你跟我的人待上一會,先不送你回你娘身邊,記住,她和你們家的奴才不一樣,不許你野蠻放刁!”若瓔眨了眨大眼楮,老老實實的搖頭︰“不會,不會。”
他本想出來見一會雨樓,沒想到遇到了自己的外甥女,耽擱了不少時間。送走了雨樓和若瓔,他急匆匆往回走,剛要上樓,十分湊巧的正踫到七弟夏宥從樓上下來,兄弟兩人打了個照面。
夏宥貼著扶欄站好,大氣不敢出的給他哥讓路。
冤家路窄,他前幾天煩心,沒顧得上找夏宥麻煩,結果今天對方送上門來了。
“你這是要去哪?”
“……回五哥,我去透透氣。”
“正好我有東西要丟,你幫我扔了吧。”他笑。
夏宥膽子發顫,听說他五哥有用他的地方,趕緊殷勤的答應了︰“哥哥您要扔什麼,盡管給我。”夏宣道︰“伸手。”
夏宥听話的展平手心,而這時就看到夏宣把手里的扇子從中間一撅,用有扇骨利刺的斷面重重的插向夏宥的掌心,疼的夏宥深吸一口氣,卻不敢出聲。
“你那點腦子,省著些用罷。”夏宣冷冷的道︰“再敢亂打主意,我就把扇骨插到你腦袋里!”說完,頭也不回的上樓去了。
留下夏宥默默的用衣袖將流血的掌心包住,縮著胳膊走了。
夏宣回來的很晚,晚到雨樓已累的趴在桌上睡了一覺了。夜晚的涼風將她吹醒,一睜眼見到夏宣站在眼前,睡的迷迷糊糊沒來得反應,就被他打橫抱起來放在床上,傾身壓上。她沒幾下就被剝了個干淨,她知道夏宣的喜好,盡量使自己軟的像一灘水,由他擺弄。如果反抗不了,不如閉起眼楮享受。
不用他說,她自己很清楚,身體早不是初遇他時,少女那般的冷澀感覺了,被他撫摸會熱,會燙的腦子都要融化。倘若被他勾得不上不下的到不了巔峰,會主動的迎合索取。她跪在床上,這個姿勢讓他更能用上力氣,有過剛才一次伏在她身上的歡愉,他現在不慌不忙,盡量將時間拉長,不時再挑逗她兩下。雨樓卻受不住,把手里的錦被抓了又抓,腿間微微合攏,他撞擊來時,她配合的向後靠去,幾次之後,酥麻感將她吞噬,腦海一片空白,只趴在那里想動也沒力氣了。
雲雨收住後,夏宣才和她聊所謂的正事,先問她幾時有人接走若瓔的,雨樓都如實回答了,無聊之余,用手指在他鎖骨處畫圈。
“唉我是不大喜歡若瓔那孩子,但有的時候看她也挺可憐的,有那麼個娘。”
雨樓覺得夏宣是想跟她說說他大姐的,否則也不會起這樣的話頭,便善解人意的問道︰“您為什麼這樣說呢?”
“我大姐……和正常的女人不一樣。”夏宣在這世界上畏懼的人不多,他大姐算一位,夏宣側身躺著,將她摟進懷里,撫摸著她的腰線不慌不忙的道︰“別看我姐夫現在身居高位,但娶到我姐姐前,他不過只襲了一個四品的軍官,這種品級的在軍營里一抓一把,而且他家祖輩就靠這個蒙陰的官職,一直沒大出息。後來我爹很欣賞他,將我大姐下嫁給他了。”
雨樓本能的感覺到這種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要悲劇。果然,就听夏宣繼續道︰“……我大姐比我要大上十七歲,她出嫁不久,我娘就去世了,我爹又率軍出征,雖然有娘家,但那會真的一點靠不上。然後……”
“婆家開始對她不好了?”
“她好歹是高門貴女,而且她性子爆炭似,誰敢欺負她,婆家用金奴銀婢伺候她還來不及。”夏宣清了清嗓子;“是我姐夫在外頭背著她收了個外室,還讓那個女人有孕了。”
雨樓心里罵道這個人渣,靠人家女方的家世往上爬,居然還背著人家搞這種事。
夏宣講到這里,有點無力的道︰“一般的女人,要麼忍了,要麼去婆婆面前鬧一場,你都想不到我姐是怎麼處置的。”
雨樓想起著名的抗倭將領戚繼光的事跡︰“提刀去找你姐夫算賬?”
夏宣輕蔑一笑︰“要是那麼簡單還好了呢。這麼跟你說吧,一切都風平浪靜,直到有一天我姐夫晚上回家,我姐姐給他夾菜盛湯,十分殷勤的伺候他,然後告訴他,她下午讓人把他外面養的女人給墮胎了,還讓他不要難過,多喝點湯補一補,因為他的骨血會再次成為他的血肉。”
雨樓一怔,須臾明白了,忍不住捂住嘴巴,驚詫的反問夏宣︰“你姐姐把外室的孩子……”
夏宣很干脆的回道︰“沒錯,骨肉還父,熬成湯給他爹喝了。我姐夫好歹是個武官,當時就瘋了似的去找刀,想殺了我姐,可兩人廝打到院里,沒打過我姐,被我姐一腳踹中胸口,倒在雪地里窩了半宿,抬回來後病了大半年,自此之後見了我姐都像老鼠見貓,別說包養外室就連府里的丫鬟都不敢多看一眼。”
雨樓毫不同情這廝,完全是咎由自取,夏家大小姐的手段過激,但估計也是**的。
“今天若瓔在女眷那邊听人說她爹去別的府邸做客時,主人用歌姬招待過她爹,她娘的臉色十分難看,知道她爹晚上回家要遭殃,偷偷跑出來報信,提醒她爹小心點。”夏宣道︰“我姐姐就是這樣一個人,丈夫懼怕,女兒也懼怕。”
“……”她覺得奇怪,為什麼他要跟她說這些,僅僅是臨時想訴說一下?
此時夏宣覺得氣氛醞釀的差不多了,蜻蜓點水般的吻了下她的唇,問道︰“對了,我姐今天看到我身上香囊,夸針線好,想請你去給她要出嫁的大女兒做繡活,要你到她府上住一段日子,你想去嗎?”
雨樓咽了下口水,從剛才的談話中,她已經知道他姐姐是個手段陰毒,對丈夫看管頗嚴的人,萬一去了引起什麼誤會,可不是鬧著玩的。若是別人要借她出府,離開夏宣,她求之不得,但他姐家還是算了。雨樓抱住夏宣,縮到他懷里︰“……我、我不想去……”
他裝出為難的樣子︰“叫我怎麼好意思回絕,畢竟我就這麼一個姐姐。”
雨樓撒嬌帶耍賴的道︰“我不想離開您……別叫我走……”
夏宣滿意的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