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都市 > 嫡妻不好惹 > 第28章

嫡妻不好惹 第28章

簡繁轉換
作者:素衣渡江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8-26 16:19:37 来源:搜书1

錦麟一撇嘴:「管他呢!」這態度擺明瞭是打算要擅離職守。暇玉不禁擔心:「既然是緊要的任務,你這樣......怕是不太好吧。”

他笑道:「那些都是小事。現在,你們母子最重要。”

「就是因為我們母子重要,你才更應該重視本職。你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多少人看著你,就等著你出岔子,把你拽下馬呢。」隱含之意是:你若是失業了,我和孩子怎麼辦。

錦麟一皺眉:「天,你剛當上母親,怎麼就嘮嘮叨叨的了。自從我娘死了,還沒人這麼在我耳邊絮叨過。」斜眼偷瞄了妻子一眼,轉瞬又笑著攬過她的肩膀,晃著她說:「我知道了,等看夠了你們,雨停了,我就走。”

她聽他說要走,又不免心裡空落落的,輕聲低語:「嗯......」錦麟見她如此,立即笑著把臉湊過去:「瞧你,到底是捨不得我。」又去逗繈褓中的兒子:「你也捨不得爹爹走吧。”

「你這樣冒雨回來,再急匆匆的趕回去,身體受得了麼?”

錦麟道:「習慣了,沒什麼的。我明天去東府那邊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然後沐浴敬香,告知先祖這件大喜事。天津衛那邊已經有點眉目了,等把人揪出來,帶回京師慢慢再審。滿月酒之前,我怎麼著也回來了。”

暇玉一聽,著實驚訝,原來他是照著一個月的時長打算的,便道:「還得那麼久?」錦麟也愁苦著臉:「那邊狗咬狗亂成一鍋粥了,弄不好真要一個月才行。”

妻子要支援丈夫工作:「嗯,那你儘量回來吧,如果回不來,滿月酒咱們就不辦了,等到孩子百天或者周歲酒再說。你去天津衛不用擔心我們,我聽大管家說,已經 從在奶房掛號的奶媽們裡面,挑選好了人選,明天就讓她們過來奶孩子。」為了供哺育皇親國戚們的子嗣所用,京師和北直隸兩地,都要將管轄內的哺乳期婦女做登 記,以備隨時調用。穆錦麟是郡主之子,侯爵的侄子,他的孩子理應有這個待遇。

錦麟摸著下巴,上下打量暇玉,最後目光落在她胸口:「也好,省得被這孩子給吸小了,苦了他爹爹。”

都做父親了,能不能有點正經的?!暇玉抿嘴無語,隨即才道:「......我累了,你也是吧,咱們歇了吧。」錦麟還沒看夠兒子,拽著繈褓不放,她便接著說 道:「他也累了。」見錦麟還沒鬆手的打算,於是勸道:「你現在看不夠,就怕他長大了,活蹦亂跳,到處闖禍的時候,你看著都嫌煩!”

他這才罷了手,讓人把孩子先抱了下去,他則讓打水洗了頭髮,等晾乾的差不多了,就要脫靴子上床陪她。暇玉忙道:「你還是去別的屋子睡吧。我這不方便,你撒不開手腳,多彆扭,咱們互相打攪。”

錦麟明日就要啟程再去天津衛,指不定再回來是什麼時候,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哼道:「我不嫌棄你打擾我,如果我打擾你的話,你忍忍罷!」脫了靴子,躺在她旁邊,側臥著歇了。

兩人在黑暗中很有默契的沉默著,卻不顯尷尬,她手指撥弄著他的濕發,弄了一縷繞在指間,喚他的名字。錦麟輕輕的將手臂搭在她身上,道:「讓你受苦了......」又問:「疼嗎?”

暇玉‘很不客氣’的道:「疼,非常疼......」他則抬起身子,在她額上輕吻,說的還是那句:「讓你受苦了。」這一次,她心裡微微發酸,心說他原來也會說心疼人的話。不想他接下來說了一句:「下一次生,就不這麼疼了。”

「......」她才進門一年就生了孩子。有了孩子,就算有人幫著帶,操心的事,也不在少數。有一個就夠要命的,怎麼會想要再生。便在心裡默默的想,下一次......十年後再說吧。

錦麟側臥著,動也不敢動的睡了一夜,加上昨天騎馬奔波,早上起來的狀態不比剛生產完的妻子,好到哪裡去。可憐他還得去東府報喜,回家祭祖敬香,待忙活完這一切回來,他坐在妻子床前不停的捶著腰,抱怨道:「這剛當上爹,怎麼一夜間就老了好幾歲,胳膊腿都不聽使喚了。”

暇玉關心東府那邊的情況,便問:「伯父他們說什麼?」錦麟嘿嘿一笑:「當然是豔羨了?!有了這個曾孫,老祖宗便是四世同堂了,她自然是樂了。其餘的人,說些言不由衷的祝福的話語,誰叫她們不爭氣,咱們玉兒爭氣呢!”

東府的大少爺有病,妻子又不老實,怕是很難有所出,二少爺以前沒有子嗣,又被趕走了,就算以後有了孩子,那是被趕出家門的庶出的孩子,本就做不得數。再說 二少爺本身的血緣在伯父眼裡都成問題,更別說這個孫子了。那麼就剩三少爺靜宸了,他似乎還沒成婚。等他成婚,再有子嗣,說不定要等到哪年。

這麼說,她倒是不知不覺中走在了前面。錦麟見她愣神,疑心病又犯了,哼道:「是不是想問靜宸為什麼還不成婚?」暇玉根本沒想問,不過聽聽也無妨:「你若是想說,我聽聽也行。”

他道:「他爹娘早就給他物色合適的親事,不過他有他的鬼主意和不死的賊心,遲遲不動這個心思。你也見過他,死肉一塊的樣子,每次跟他提,他都要先‘立業’再‘成家’。不過這次有了咱們這邊的刺激,他是跑不了了。”

暇玉其實並不關心靜宸的事,聽錦麟說完,只哦了一聲,便說起了別的:「你還去我家報喜嗎?如果趕時間的話,你就別去了,直接去天津衛吧。我另派人去!”

錦麟很願意和人分享喜得貴子的喜悅:「不差那點時間,我親自去吧。”

暇玉苦笑道:「如果你去,我爹就算高興,也不敢大笑了。」錦麟不明所以:「為什麼?」暇玉搔了搔耳後,歪著頭裝作漫不經心的說:「他怕你。」錦麟一皺眉:「他怕我做什麼?!我還能吃了他?”

暇玉把一隻手伸出來,先展開大拇指:「你自己好好回憶一下,你們翁婿見面的場景。第一次,是你來我家勒索......」沒說完,錦麟就急了:「什麼叫勒索?”

暇玉一默,微微頷首,歎道;「好吧,不算勒索,叫正常辦案,順便拿點茶水錢。第二次,好像是我爹和我叔父請你在酒樓吃飯,我不知道當時的情景如何,但肯定不是在融洽祥和的氛圍中見的面吧。第三次......」

錦麟將她的手指都按回去:「這些沒有意義的,你倒是記得清楚。」暇玉道:「我不是翻舊賬,只是想你對我家人好一點。也不是說刻意的討好,就是...... 嗯,隨和一點吧。到底是一家人,以後難免見面,看著他們一驚一乍的,我也不舒服。我爹說,他每次見過你,都要喝參湯吊命。”

「......」錦麟想了想,咂著嘴道:「好吧,我一會帶鞭炮過去報喜的時候,爭取態度好些。」暇玉便露出笑容:「嗯,好!”

錦麟趕時間,說去就去,出了門快馬加鞭直奔吳家。暇玉料想他會快去快回,不想速度如此之迅速,一個時辰人就回來了。關於過程,錦麟沒有多提,只告訴她,三天后,娘家有人過來探望她。

錦麟還不想走,但眼看已是晌午,再不走的話,天黑之前怕是到不了天津衛了,只得與妻子和孩子依依惜別。等錦麟走了,暇玉看著兒子,歎道:「你長大了,可千萬別做這行!”

外孫出世第三天,方氏備了米酒和雞蛋來看女兒,見女兒和外孫都平安健康,再想想可能出現的危險,竟忍不住掉了眼淚,一邊念叨著:「就只知道你這孩子有福 氣。」一邊握著暇玉的手,上下打量女兒。聽說那穆錦麟居然撇下女兒,去忙公事,亦對剛抱來的外孫歎道:「這孩子長大了,可千萬別學他爹做這行。”

“……”

方氏抱著外孫,絮絮叨叨的說著坐月子該注意的事項,怕女兒記不住,反復說了好幾遍。暇玉不禁心想,難道真是做了母親就開始嘮叨,然後成了外婆就更嘮叨了? 還是個逐漸升級的過程?那她可得注意了,穆錦麟這閻羅王剛因有了孩子,對她好了點,她可不能得寸進尺,嘮嘮叨叨惹他厭煩。

方氏看到女兒嫁人生子,不禁感慨起兒子澄玉的婚事來:「你大哥的婚期又往後推了,也不知那楊家,什麼時候才準備把女兒嫁過來。”

「又推遲了?」暇玉道:「去年不是說,今天就辦婚事麼。這眼看過今天過了大半年了,還想推?他家那小姐都要留成老姑娘了吧。以身體不好做藉口,難道還能比我和美玉姐姐還體弱?”

方氏十分為難的支吾道:「她家那姑娘健康著呢,不想嫁過來,是因為......因為怕受咱們家的牽連。她家祖上原先是走川陝的藥材商人,到這代積攢了點家 業,一門心思只想守財,不想破財。你這不是嫁給了穆同知了麼,咱們家和錦衣衛的人扯上了關係。如果他家女兒嫁過來,怕哪天穆同知這棵大樹倒了,掉下來的枝 椏樹杈,砸到他們家。”

暇玉氣道:「錦麟就算哪天遭了災禍,他是郡主之子,也不可能誅三族,有怎麼會牽連到她腦袋上?!”

方氏道:「我就是說說,你怎麼還氣上了?!你以前可不是這性子!怎麼嫁過來時日久了,脾氣也越來越像錦衣衛的人了?你雖生了兒子,地位是穩住了,可也不能囂張跋扈起來。千萬得記住,他現在看你好,凡事依你的性子來,等哪天他不待見你了,你這就都是錯了。”

暇玉覺得母親擔心過度了:「娘,我沒有,我只是生楊家的氣!這麼一說,倒像是我把哥哥害了。不過婚事都定了,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能退親的,看他家是嫁還是不嫁!”

「是啊,你爹也是這麼說的,和他家較上勁了,誰都不把話說穿,就這麼拖了。過了年,那楊家小姐就快十八了,不可能不嫁過來!」方氏道:「反正咱們家不急! 你哥才進太醫院做醫士,每天忙的事可多了去了......唉,都是你爹不好,若是他不犯那事,現在父子都在太醫院做事,還能提攜你哥一些,現在可好,都得 你哥自己從頭開始!”

母女倆又聊了些家常話,方氏便辭了女兒回家了。等方氏一走,暇玉便心說,不對啊,母親都來探望她了,沒道理東府那邊不送點東西過來表個態度。她將暖雪喚進 來吩咐她去打聽下東府可送禮單和賀禮過來。不多一會,暖雪就進來稟告說:「夫人,前天東府那邊的確送過賀禮來,只是都被大管家攔下來,擱到廂房了,說是老 爺吩咐的,他不回來不許拆。”

他大概是擔心他們在禮品裡做手腳,讓她或者孩子用了,出現意外。

暇玉不禁感歎,他這疑心病不知是在和東府的鬥爭中培養起來的,還是錦衣衛那邊來的職業病,亦或兩者兼有?!

錦麟一直忙到兒子毓澤滿月前夕才返家,那時暇玉快出月子,身體恢復狀況還可以。但畢竟生產,差不多等於渾身的骨骼重新拆開組裝一遍,她不敢輕視,力求穩 妥,於是還是精心調養著。錦麟回來之後,雖立即投身兒子滿月酒的置辦中,但時間倉促,好些東西置辦的不完善。用他的話來說,場面太小,配不上他兒子。於是 卯足了勁,等兒子滿百天,做‘百歲酒’。

到了這天,穆家上下張燈結綵,其聲勢不亞於穆錦麟娶親時的情景。自早上大門打開,就絡繹有拿了請帖的賓客入內,他們隨身的僕從們,或提或扛著禮品,由穆家的下人引路去另一邊卸下禮品並休息。

暇玉很能理解錦麟對兒子的喜愛之情,但滿月酒之後不久,這麼頻繁的又大擺‘百歲酒’,在她看來,未免有點興師動眾了。從另一方面說,剛盤剝過人家一回,這麼快又來一遭,弄不好叫人以為穆錦麟打算用兒子斂財,發家致富。

錦麟在前廳會客,暇玉則和西廳的女眷們看戲消磨時間,等著一會開席吃酒。這時乳母賀媽媽探頭進來,朝暇玉遞了個眼色。暇玉立即明白了其中的含義,向在座的女眷們十分抱歉的說:「那邊有事喚我,各位先品戲,我去去就回。”

「夫人快些去吧,定是小少爺找您了。”

這話說的沒錯。暇玉這三個月來,才體會到做母親有多不容易。毓澤黏人,尤其黏她,一旦哭起來,別人哄的效果微乎其微,只有她去了,將他抱在懷裡輕哼小調哄著才行。

這不,她才剛離開臥房,到這邊陪客,他就哭開了。奶媽哄不好,只得出來找她回去。

初冬的天,已經有了刺骨的涼意,暇玉回到臥房後,脫掉外裳,又在火盆前考了一會火,才伸手接過哭的淚人兒似的兒子:「娘來了,乖孩子,不哭——乖——」說 來奇怪,毓澤見了她,當真止了哭聲,安靜的瞪著黝黑的大眼睛看她,吮了會手指,漸漸閉上了眼睛睡著了。暇玉將孩子輕手輕腳的放進搖籃裡,只讓一個賀奶媽在 旁邊看護著,她則退到床邊,靠著引枕忙裡偷閒,犯起困來。

為了今天的酒筵,她和錦麟都起了一個大早。她估摸著離開宴席,還有段時間,好些賓客還沒到,她可以偷閒先打個盹。

這時看孩子的賀媽媽,忽見老爺走了進來,直奔小少爺而來,不禁擔心的搖頭,言下之意,少爺剛被夫人哄著睡著,你先別碰了。錦麟不做理睬,朝她使了個眼色,翹起拇指,指向門外。那賀媽媽便立即低著頭,出去了。

錦麟繞著兒子的搖籃轉了圈,笑眯眯的就去抱兒子。他在前廳就擔心這個小傢伙,爹娘不在身邊,自己孤單,便跑回來看,不想妻子已經先他一步回來了。他剛將兒 子抱起來,還沒等‘貼個臉’親近一下,就見兒子繃著嘴角,雙眼含淚,就要咧嘴哭。錦麟趕緊豎起一根指頭在他唇前,示意兒子爭氣點,千萬別出聲。

不想他剛做完這個動作,兒子就卯足了勁哭號出聲。哭聲如雷霆入耳,刺的錦麟直抽冷氣:「人不大,哭聲倒挺給勁,你爹都要被你震聾了。”

暇玉剛在半夢半醒間迷蒙,就被這嗓子給哭醒了。她有氣無力的道:「錦麟......又是你......」

錦麟指著兒子道:「怎麼叫又是我?是他哭的,又不是我!”

她起身來到他面前,把孩子接到手中,埋怨的看他:「不是告訴過你麼,你一碰,他就哭。不想他哭,就別碰......」錦麟哼道:「這還能怪我?這都是隨你!以前碰你一下,你就百般不樂意,弄的生了孩子,隨了你這個性子!”

暇玉一邊哄兒子,一邊笑道:「你說的有道理,這都有可能......錦麟,你怎麼回來了?不陪客人了嗎?”

他道:「現在來的都是些小魚小蝦,大人物還得等一會。這空出來的時間,我自然回來陪陪我的寶貝兒子。」這時小傢伙在母親的懷裡止了哭聲,錦麟便朝他笑道:「今天你做壽,哭的什麼勁兒。”

暇玉道:「伯父他們來了嗎?”

「還沒。」錦麟伸出手指揩著兒子皮凍似光滑的臉蛋:「不過,愛來不來,不來更好。”

“……”

過了片刻,毓澤再次安靜下來,睡了過去。暇玉把兒子放下,朝錦麟悄聲道:「咱們別出聲,讓他好好睡著。」錦麟十分聽話的點頭,抓住妻子的手慢慢退後,一直退到床邊,然後他就勢攬住妻子的腰,和她滾到床上。

暇玉開始只當他是尋常的親昵,摟摟抱抱就算了,畢竟外面還有一屋子的客人要招待,他總不至於沒心肺的撇下他們不管,放心的和自己親熱。她安靜依偎在他懷裡,任他吻自己的臉側。她自生產完,雖然已過了這麼久,但顧及她的身體,他們之間並無房事。僅摟摟抱抱,並不出格。

聽他呼吸漸重,暇玉開始擔心起來,道:「別這樣,幹正事要緊。”

他翻身壓住她,笑道:「你就是正事。」說罷,按住她的肩胛,便和她纏吻。正親昵著,暇玉忽然聽他自喉嚨裡發出一聲輕笑,然後他就放開她的唇,頭伏在她鎖骨處低笑。

「怎麼了?”

他將膝蓋頂到她兩腿間,讓它們分開,以上位看她,笑道:「我在想,這姿勢真叫人懷念,都多久沒用過了。」從她有身孕到生產休養,這近一年的時間裡。歡好的次數寥寥無幾,怕壓到孩子,都不敢讓她在下位。錦麟來了興致,抱住她的拱蹭:「爺終於能壓你了!”

「......」暇玉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沉默不語。可錦麟不僅懷念,還想體驗,吻到情動時,就想去撩她的裙子。

她還清醒的記得外面那一屋子的客人,就要起來:「錦麟,咱們晚上再說......你先別......嗚......」她的掙扎絲毫不起作用。

幸好此時有人來報:「老爺,李小爺來了。”

錦麟一聽,立即怔住,隨即就將暇玉放開,對她笑道:「那咱們就等晚上。」然後正了正衣衫,迅速的出去了。暇玉從床上坐起來,理著髮髻,奇怪的嘀咕:「李苒他來了,有什麼值得激動的?”

錦麟快步來到後院的一處小築,一進門就見李苒單膝跪在地上,身後的桌子上放著一個紅綢包裹的小匣子。

李苒一拱手,抬眼笑道:「這是漢王殿下自淩州特意派人送來的,給小少爺的百天賀禮!”

錦麟勾起唇角,扯出一個自信滿滿的笑容。

漢王!

第五十六章

坐等一會,不見錦麟回來,暇玉就動身去了西廳。剛一進門,就覺得不對勁,她離開時,這廳裡的戲臺子上本在唱戲,這會屋內卻鴉雀無聲,一屋子的人都坐著不動,有拿帕子掩嘴偷笑的,有唉聲歎氣搖頭的,有幸災樂禍看熱鬧的,她們的目光都聚焦在最前排那桌子上的兩個女人。

暇玉掃眼看去,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禁喜道:「浮——」猛地記起了什麼,便匆匆改口:「鄒夫人,你什麼時候來的?”

浮香雙手搭在桌子上,翹著二郎腿在嗑瓜子吃,聽到暇玉的聲音,立即歡喜的抬眸,站起來福禮:「夫人您來了,我才到。問丫鬟說你去哄小少爺了,我就自顧的在這歇了。”

暇玉上前,見浮香和上次見時,已多了份從容的氣質。不管怎麼說,可見生活已經安定了,不禁松了一口氣:「我一直擔心你來著,看你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

浮香笑道:「我可好著呢。就是身份差了點,不能和某些人坐在一個桌子上。」說著,眼睛瞭向不遠處一個袖手站立的年輕女子。那女子聽到浮香這麼說,也不遑多讓,冷笑道:「你既然知道,還敢和我們一同入座?沒看到好些人躲你,都去了另外一邊坐嗎?”

暇玉心說,自己才離開一會,這裡怎麼就吵開了。忙笑著勸道:「你們可能不熟悉,現在說過話,便算認識了。今天是犬子百歲酒,大家別紅了臉,都各退一步,稍 安勿躁。」一邊這麼說,一邊在腦海裡回憶,這個年輕女子究竟是誰?雖然介紹過,也說過話,但一口氣見這麼多人,她的臉盲症又犯了。

浮香歷來聽暇玉的話,就算離開她身邊了,似乎骨子裡也帶著烙印,便對那女子福禮道:「夫人見諒,我初來乍到,不懂禮數,衝撞了夫人,夫人不要怪罪。”

暇玉笑容可掬的望向那個女子,心說只要你也退半步,大家就能握手言和了。那女子根本不領情,哼道:「一個宦官的外宅,也敢登堂入室!」又瞥了眼暇玉:「真是蛇鼠一窩!”

太監在宮外有外室,自開國以來,近一百年過去了,早就得到了皇帝和民間的預設,甚至有皇帝還會賜給親近的宦官幾個女人。浮香的身份的確尷尬,但是敢戳破的人還沒幾個,今天居然碰到了一個敢於揭穿的勇士。

浮香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雖然早就認命了,但是這般大庭廣眾之下被戳破這尷尬的身份,她仍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何況這女人連原來的主人也一起罵進去了,浮香又尷尬又羞憤,情急之下,竟說不出話來。

這時暇玉則淡淡的說道:「既然是我們蛇鼠一窩,夫人您是家世清白的好女子,那就千萬別在我們這鼠洞蛇窩裡待著了,免得汙了您的清白。出門左拐可離府,慢走不送了。」一招手喚了一個下人進來,吩咐道:「送她出去!”

那女子便一拂袖,擺出一副‘你當我稀罕在這裡’的表情,哼了一聲,帶著貼身丫鬟出了門。

等她一走,剛才都默不作聲的人,反倒圍了上來,勸暇玉道:「夫人啊,這將門虎女脾氣就是暴,雖嫁進了書香門第,仍改不了性子,您就別跟唐修撰的妻子一邊見識了。”

暇玉一挑眉,心裡想,自己還沒問,這就爭先恐後的說出了剛才那女子的來歷,這是惟恐天下不亂嗎?!她笑著說不打緊,自己沒往心裡去。讓各位女眷重新落座 後,吩咐剛才停唱的戲,重新開始,一時間又熱鬧了起來。坐了一會,暇玉朝浮香使了個眼色,兩人依次起身去了一旁的小隔間裡說話。

浮香還記著剛才的事情,道:「她也不知怎麼就認識我了,我一進來剛坐下,她就跟見了瘟疫似的,往一邊躲,還跟其他人咬耳朵,把我一個人留在桌上。我氣不過和她說了幾句,她就讓唱戲的停了!單聽她揶揄我!”

暇玉道:「她丈夫是翰林院的修撰,自然有些清高。她自己估計也不想來湊熱鬧,她也一樣看不上我。指不定在心裡怎麼罵我呢!唉——再看看那些人,也是表面一套背面一套的!”

浮香哼道:「她是給夫家惹禍!今天的事,沒完!將這事告訴鄒公公,叫她吃不了兜著走!”

雖說被衝撞了,但暇玉覺得因為這個就毀人一生未免太過可怕,便道:「何苦來,她丈夫既然肯帶來她赴宴,就說明有心交好咱們這些人。如果知道她在後院鬧出這件事來,回去也要教訓她!她會吃到苦頭的!”

浮香卻道:「那死太監最要面子,本來可以明目張膽的把我做外室養著,偏要他一個玩相公的侄子做擋箭牌!怕的就是有人嚼舌頭!既然有人敢觸這個黴頭,就得想好了自己會怎麼死!”

「......」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唐修撰娶了這麼一位妻子,合該認倒楣吧。暇玉另起了話頭,笑道:「滿月酒,你沒來,我還當你這次也不能來了呢。”

浮香面色凝重起來,沉思片刻道:「......夫人,這天要變了。那死太監無意間說,皇上好像要恢復祖制,讓太子爺去守南京,而皇上龍體欠安,此時太子離京,這,這能行嗎?

暇玉深知錦衣衛和皇權更迭的關係,忙追問:「你什麼時候聽說的?”

「前天,那死太監出宮,來見他侄子,叫他侄子最近仔細聽著風聲,有些銀兩最好轉到老家去!他們商量的隱秘,我是偷聽來的。」浮香抿唇道:「聽那意思,這件事很了不得。夫人!都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您告訴老爺,千萬別......」

千萬別站錯隊伍,選擇錯了支援的人。

暇玉心裡一緊,乾笑道:「嗯,我今晚上就跟他把這件事說說,你放心,我相信他有自己的判斷。他們在外面做事,到底比咱們女人家知道的信兒多。咱們呢,把家裡這攤子事料理好了就成了。浮香......你下次可別偷聽了,要鄒公公發現了......」

浮香哼道:「那老東西可稀罕我呢,我想死,都死不成!”

「還是提防著點吧。」暇玉心疼的說:「你可千萬別出意外,本就因為我......你才......再因為你告訴我這些消息,叫你受罪......」

浮香趕緊道:「夫人,您別這麼說,我這都是命,跟您沒關係。我就是擔心您,老爺現在是同知,能升還是能降,都看誰將來繼承大統了。咱們不說這個了,我時間不多,我就看眼小少爺,然後就走。”

暇玉這才想起,浮香還沒看過自己的兒子,領著她去看。浮香料想自己此生或許無子,看著毓澤,又是歡喜又是心酸。暇玉趁錦麟這會不在,將妝奩裡的首飾捧出來,就塞給浮香。浮香自然不肯收,一直推脫說自己不缺這些東西。又坐了一會,便起身走了。

有了滿月酒的經驗,周歲酒筵席進行的有條不紊。較之滿月時,此時的小少爺身體強壯多了,便多抱出來多露了會臉。可惜廳內人多嘈雜,小傢伙才安靜了一會,就被嚇哭了,於是很快就被奶媽抱走了。

吳家跟在座的人一比,實屬小門小戶,身為孩子的外公,吳敬仁十分之低調,和妻子默默喝酒夾菜,外孫抱出來的時候,瞪著眼珠多瞧了幾眼,等筵席一散就走人了。

而在東府的伯父穆燁松看來,侄子大操大辦百歲酒,分明是給他添堵,氣他身為長房卻無長孫,早先去喝滿月酒就夠了,這又讓他去喝百歲酒,他稱病不起,想單派 靜宸代表東府去送賀禮,誰知兒子一大早起來,就沒了人影,也不知躲哪裡去了。他乾脆放任不管,隨便指了個小廝扛著賀禮過去祝賀了。

錦麟對於伯父家的怠慢一點都不生氣,反而十分快意。

等到筵席散了,累了一天的兩人回到臥室,暇玉讓丫鬟把一頭的珠翠摘了,活動了下脖子,道:「這一天下來,累死人了。」錦麟本在燈下翻著禮冊,聽她這麼說,將禮冊合上,笑道:「既然累了,咱們就趕緊休憩吧。”

暇玉讓丫鬟動手拆髮髻,她看著鏡中的丈夫,道:「今天浮香來了。”

錦麟道:「嗯,我知道,她跟你說什麼了嗎?」暇玉立即警覺的問:「她應該說什麼嗎?」扭頭看著錦麟的眼睛:「......她被帶給鄒公公之前,你們究竟對她做過什麼?上次我見她,就覺得她怪怪的,這次也是......」

錦麟吹了吹指甲,漫不經心的問:「怎麼了?哪裡不對勁兒?”

「她像個女探子。”

錦麟呵呵笑道:「你想太多了,我哪敢往鄒公公身邊安插探子,再說了,鄒公公知道浮香是打咱們這裡出去的,對她提防著呢,能打探到什麼消息。”

暇玉清了清嗓子,擺手示意丫鬟們下去,等就剩她和錦麟的時候,她道:「浮香跟我說,皇上打算要太子去守南京。錦麟,是你們讓她偷聽消息,然後稟告給我的嗎?”

錦麟沉默片刻,一挑眉道:「這件事我知道。另外,我對天發誓,我從沒讓浮香為我們,從鄒公公那搜集情報,一切都是她自願的。否則,她應該告訴我們安排的人選,而不是選擇告訴你。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也對。你們不能威脅她......」難道是她多心了?

可這時就聽錦麟笑道:「最上等的脅迫,叫做心甘情願。她無依無靠,自小跟你長大,你的安危,就是我的安危。為了你,她情不自禁的就替我們做事了,就好比現在。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實質是個‘探子’。一切是她自願,與我們無關。”

「......」暇玉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

錦麟卻偏走過來,從後面摟住她,笑問:「你相公厲害嗎?”

「......」她吐了一口氣,有氣無力的說:「厲害,從心底裡佩服你。”

兩人盥洗完了,熄燈歇息後,暇玉靠著他,心想他若是失勢了,自己只會過的更苦,便仰頭問他:「錦麟,太子去守南京,這合適嗎?」錦麟側著身子笑看她:「你一個市井婦人,關心太子做什麼?”

「我當然是關心你了,要不是那龍椅上的人和你的官運有關,我才不關心。反正誰做皇帝,我就一市井婦人!”

錦麟對她這話,十分受用,翻身壓上她,在她唇上一啄:「外面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你只管擔心孩子......還有......」用兩腿間早就囂張昂樣的物什頂她的私密處:「這個!」脫掉她的小褲,並不進去,只用前端磨她的邊緣,壞笑著問:「想它了嗎?”

她一心裝死,就是不出聲。錦麟就愛捉弄她,附在她耳邊,‘威脅’道:「不說是吧,反正爺有耐心,咱們就審訊到你說為止。」說罷,銜著她耳垂,啞聲問:「玉兒,想它了嗎?”

她自知逃不了,便含含糊糊的嗯了一聲,錦麟不滿意:「好玉兒,快說,想它了嗎?」只擠進去一點點,強忍著,非要和她較個高下不可。誰知這時,妻子忽然雙腿夾住他的腰,將自己的身子猛地往前一挺,讓他入了個徹底。錦麟一怔,隨即哼笑道:「好哇你,敢算計我了?”

錦麟這許多日來,熬的辛苦,這魚水之歡,真真正正是‘如魚得水’了,恨不得在這水裡溺死了才好,直鬧到暇玉哭哭唧唧的求饒,他才甘休。

她下面濕黏難受,起身叫丫鬟打水進來,她透濕了帕子要擦。錦麟則奪過帕子,正色道:「我來。」暇玉借著帳外的燭光,見他雖語氣正經,但眼裡卻含著笑意,馬 上搖頭說:「我自己來就行。」錦麟不許,硬是搶過巾帕,把她按倒,分開她兩腿去給她擦拭。暇玉抵抗不過他,只得由著他來,那溫熱的巾帕貼著下面,讓她陣陣 瑟縮,忍不住低聲呻吟。錦麟還沒正經擦兩下,聽了她這叫人狼血沸騰的嬌吟,將帕子一撇,又去撲她。直將妻子搓弄的不知今夕何夕,才罷手,把人摟在懷裡,親 昵的笑問:「浮香跟你說的那些事,你就別擔心了。外面一切有我,再說了,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

她說過的話多了,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給我個提醒......」

錦麟耐心的提示:「去年冬至,你在你家說過的話。”

他竟然連時間都記得。究竟是什麼重要的話?暇玉不想猜謎了:「這都快一年了,我不記得了,你告訴我吧,錦麟。”

「你說過,我就算沒有權勢錢財,還有你。」錦麟笑道:「現在,我不光有你,還有毓澤,我怕什麼。”

「......」暇玉深覺自己扛不起他的一片天。

他這樣的人,有權有勢的時候,不覺得怎麼樣,一旦沒有了,那就是天塌地陷。

可能他自己都無法預料自己失勢後的變化。

穆錦麟到的時候,太子正在春坊讀書,他見了穆同知,將書卷放下,伸了個懶腰,笑道:「孤也該去外面走走了,總是坐著也倦了。」便起身讓太監伺候著穿著大麾,和錦麟出了門。

走了一會,空中細細飄起了雪花,太子伸手接了一朵晶瑩的雪花入手,看著它在掌心融化,笑道:「都忘記了,還沒向穆同知道喜,前幾天令郎擺百天酒筵,孤雖想置辦些禮品,聊表心意......但是......」他苦笑:「深宮之內,身不由己啊。”

這時陪伴太子的太監和宮女,心領神會的越走越慢,與太子和穆同知拉開一段距離。

錦麟見附近沒人了,低聲道:「犬子做百天酒,漢王殿下自淩州送了賀禮過來。”

太子一喜:「他這是對你示好!也難怪,你主動去巴結他,他自然願意,畢竟他遠在淩州,京城裡,他多結交一個人,就多一個幫手。而且,你不比別人,他定是以為你打算騎牆觀望,你從這裡或許能打探到孤的消息。”

穆錦麟自從去年開始,讓人暗中引薦搭橋,頻頻向漢王示好,縫年過節沒少派人往淩州的王府送東西表心意,終於換得了在自家兒子‘百天酒’時,漢王的交好表示。

漢王大概覺得結交穆錦麟有益無害,畢竟穆錦麟表面上是太子的人,卻還跑來跟他結交,一旦洩密,他將被雙方拋棄。只是漢王想不到,穆錦麟就是奔著把他拖下水來的。

錦麟又低聲說:「臣下上次稟告給您的消息,確認無誤。在鄒公公安插的人,也是這麼說的。”

太子眼中方才的欣喜,瞬間黯淡下來:「父皇真的要孤去守南京嗎?他龍體有恙,卻叫太子離京師,前去南京......這未免也......」如果皇帝一旦駕崩,京師狀況變幻莫測,隨時都可能出現變數,太子不守在皇帝身邊等待繼位,而從南京趕回來,其中的凶嫌,實在太大了。

「太子殿下放心,臣下就是粉身碎骨,也會助您一臂之力。”

「有你這句話,孤這心裡還能好受些呀。」太子道:「那幾個裝神弄鬼,給父皇煉丹教他修煉邪術的道士,其中怕是有漢王的人吧。”

錦麟見太子已猜出了,不能再隱瞞了:「目前看來是這樣,內廷傳出來的消息說,他們說皇上最近身體的病症,是因為太子您在京師,二龍衝撞,造成陛下龍體欠安,所以陛下才有了叫您去守南京的打算。”

太子恨道:「他的下一步計畫,怕是讓那幾個道士,遊說父皇,讓他進京吧!”

太子不在京師,而藩王入京。到時候,鹿死誰手,就未可知了。

錦麟勸道:「殿下息怒,去年冬至,殿下您告知臣下的計畫,臣下一直在暗中施行。我現在已經和漢王殿下結交了,如果陛下有意,讓他進京,那麼臣下會按照餘下的計畫去施行,絕不許他踏入京師半步。”

太子看向錦麟,見他眼神堅定,不免道:「這是一步險棋,你可要想好了。父皇因為病恙,喜怒無常,一旦他真的動怒,怕是你......」

「臣下說過,為了殿下,粉身碎骨,萬死不辭!”

「好!」太子贊許的說道:「未來的穆指揮使!”

自從穆大人的夫人有孕之後,李苒就沒厚著臉皮來蹭吃喝了。年關末尾的這次相聚,他略微回憶了一下,居然是這一年的頭一遭。李苒捧著酒杯,心中感慨萬千,穆 大人成婚之後,一心老婆孩子熱炕頭,家裡的姨娘們遣散了,連外面的歌姬花魁都不去瞧一眼了。早些年,兩人一起恣意瀟灑的日子,一去不返了。

錦麟親自給他斟酒:「你後天就要動身了,你這一次去,堵的是前程,更是性命。」看了李苒一眼:「如果你反悔,還來得及。我另派別人。”

李苒苦笑:「大人若是派別人去,我還不放心呢!他們笨嘴拙舌,頂不住周指揮使的拷打,把真正的計畫說出去,那就都毀了。”

後天他就要動身押送一批穆同知送給漢王的年禮,而這批年禮是一定要被周指揮使給截獲的。

「太子爺,還有我的身家性命,都在你身上了。”

李苒將酒一飲而盡,擦了下嘴角:「大人放心,包在我身上!”

捨不得孩子套不找狼,捨不得這身皮肉,做不了官。

兩人飲酒直到夜深,李苒才晃晃悠悠的起身告辭。錦麟要送,李苒大舌頭的說道:「大倫(人)別痛(動),窩......窩滋機(自己)能走......外面分(風)塌(大)......」俯身朝大人拱手俯了俯身,自己拎起外裳走了。

待李苒走了,錦麟則趴在桌上醒酒。正昏沉間,感覺有人在晃他的肩膀,他揉了揉眼睛,回頭見是妻子,一把摟住她的腰,往她懷裡鑽:「你可得對我好點......」

我就要什麼都沒有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