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都市 > 嫡妻不好惹 > 第29章

嫡妻不好惹 第29章

簡繁轉換
作者:素衣渡江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8-26 16:19:37 来源:搜书1

時值年關,正經人家都忙著過年,這個時候還在路上奔波的人,要麼是因為販貨而來不及回來的商人,要麼就皇命在身的官差。

這一日,天寒地凍,北風呼嘯,北直隸一個小縣城的守門小兵,凍的雙頰緋紅,他不時搓手,躲著腳取暖,忽然他看到一隊人馬,自遠處的官道疾馳而來。馬蹄卷起地上的積雪,到了近處,踏起的飛揚雪片仿佛一道屏障,叫人睜不開眼睛。

守門的士兵剛要攔馬盤問,就見馳在最前的馬匹停下,馬上的人摸出身上的牙牌給他看,凶道:「錦衣親軍在此,速速避讓!”

那士兵愣神的瞬間,其餘的馬匹片刻不停的從他們身邊飛馳而過。那人則收起牙牌,一勒韁繩,追了上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守兵,看著他們的背影合不攏嘴巴。

這一行人穿過城池,一直來到城郊附近的一片樹林,才停下步伐。

行在中間,騎著黑亮毛皮駿馬的人,摘了斗篷的小帽,躍下馬來,站在山崗上眺望不遠處的一個小屋:「穆錦麟家的狗,就關在那裡嗎?”

旁邊的隨從立即跪下道:「回周大人,自前夜,李苒押送的車馬被我們發現,他人一直被關在那裡!只是嘴巴硬的很,無論問什麼就是不肯吐露半個字。”

周聃眼神陰鷙,冷笑道:「他和穆錦麟一起長大的,如果他那麼容易背叛,穆錦麟也不會用他!得用巧勁兒!」一招手,讓一個親信靠近,道:「派人偽裝成穆錦麟的手下,去刺殺他!裝的像點,別露餡!」那親信聽了,一拱手道:「是!”

周聃見人下去了,看著那木屋,略顯肥胖的身軀因為得意,微微顫抖。他就知道姓穆的,不會孤注一擲把未來堵在太子身上,果然,他暗中和漢王交好。只要這件事坐實了,不管未來誰坐天下,他穆錦麟都死定了。

只是最關鍵的證詞,需要從李苒口中獲得,那樣才可信可靠。

周聃在寒風中閉目思忖了一會,然後去了在附近的驛館過夜,等第二天太陽掛在樹梢的時候,他來到木屋,推門而進,一進屋就聞到一股子焦糊和血腥味,不禁皺眉:「人還活著嗎?”

一個在火盆前翻弄烙鐵的人,立即拱手下跪:「下官拜見周大人!回大人,人已經開口了,這是供詞!”

周聃接過供詞翻看著。那審訊的人則津津有味的說著昨天的情況:「昨天李苒遇到刺客後,待傷口被我們止住血,就嚎啕大哭起來!他還真當是穆錦麟派人來殺他的,傷心之下,什麼都說了,從去年開始,穆錦麟和漢王結交的時間和禮品,都在這供詞裡了。”

周聃淡淡的說:「他人呢?我看一眼。」話音剛落,跪地的那人,立即起身彎腰拉住地上一個銅環,就聽吱嘎嘎的悶響,一個地下坑窖出現在周聃眼前,他下了幾級臺階,借著微弱的燭光看到縮在牆角,滿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李苒,嘴上嘖道:「給他勤換藥,別叫他死了,一旦有好轉,就讓他歸京!”

「放了他?”

「他對咱們沒用處了,清理門戶這種事,叫穆錦麟自己動手罷。」他見李苒脖子上裹纏著白色的繃帶,心想那定是昨天的所謂刺客的傑作。雖然刺中要害部位,有致死的危險,但演戲自然既然要逼真,總要冒些風險。他返回地面,讓人將地窖的入口緩緩蓋上。卻沒發現,下面呈昏迷狀況的李苒,嘴角浮出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

這時另外一個負責審訊的親信,道:「周大人,昨天為了演這戲,折損了咱們兩個看門的人手......」

「看他們家裡還有什麼人,發些銀兩撫慰。就說是查案中被歹人所害!」周聃說完,將那口供折好,貼身放著,深知事不宜遲,立即動身返回京師。

穆錦麟,你完了!

皇帝怒,將手中的奏本摔到地上,罵道:「朕還沒駕崩呢!一個個就起了二心!穆錦麟是朕堂妹的兒子,朕原本以為他能最忠心護主,誰知卻是這麼一個兩面三刀的混帳東西!”

見龍顏大怒,左右的侍從皆大氣不敢出,瑟縮身子,稀釋自己的存在感。但是皇帝的親信卻沒法躲避,必須表示一下態度。鄒公公看了眼在地上跪著的周聃,拾起那份寫滿穆錦麟罪狀的摺子,道:「皇上,這沾親帶故的,親戚間逢年過節,互相送點禮物......」

不等鄒公公說完,皇帝一拍幾案:「他是傻子嗎?他身為錦衣衛同知,難道不知道和藩王交好,是什麼罪名?!」掃視了一圈殿內的人,恨道:「紹棠也不老實,他已經就藩了,居然還頻頻聯繫京中要員,是何居心?!太子的確在南京,但不意味著他有機可乘!派人告訴他,叫他老老實實待在淩州,再敢搞小動作!朕絕不客......咳!咳!”

鄒公公忙上前給皇帝捶背端水,順著皇帝的話,勸道:「大概就是去年冬至,漢王進京,穆同知可能覺得陛下您寵愛漢王,他才起了巴結的心......」

皇帝押了一口茶,微微咳嗽,道:「朕憐他少年時,父母雙雙亡故,,反倒巴望朕早死,他好去孝敬新主子!」雖然早就知道他和太子走的稍近些,沒想到他連太子都背叛了,可見他缺乏錦衣衛最需要的忠心的二字,這種人如何能擔大任,只為自己謀求未來利益的人,怎麼能放心把心腹要事交給這種人?

皇帝眼中現出一絲的殺意,不過很快就黯了下去。畢竟穆錦麟不比平頭百姓,處罰重了,一則各地藩王、駙馬以及和皇室有親緣關係的人,會說他這個皇帝薄情寡恩,忘了太祖的教誨,對待自家人亮刀子。二則,因為他和漢王走得近就摘到他的官位,又會引起多少猜忌,會不會讓外朝的人肯定,太子必然即位。

不能叫臣下猜中自己的心思,一旦別人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就不是他治理天下,而是群臣利用他治理天下了。尤其在繼承人的問題上,只有所有人都摸不准他的心思,他們的注意力才不會在下一任儲君,而是在自己這個當朝的皇帝身上,他們才會不停的揣摩他的心思,追逐他的意志。

鄒公公最善揣測皇帝的心理,此時便道:「陛下,這穆同知不能不罰,但也不能罰的興師動眾。”

皇帝眯起眼睛,半晌道:「龍虎山的紫金道觀要擴建成三十六宮,給他再加個提調官的官職,負責督建道觀的修建!一直到道觀建造完畢為止,不許回京!同知的官職,先交他掛著,等過了年,朕尋到合適人選代替他,再免去!不過,從現在開始,叫他全心督辦道觀修建事宜,不必再插手錦衣衛內部事務!”

周聃心中不滿意這個處罰,雖然穆錦麟失勢了,但他還活著:「陛下,這......」

鄒公公立即搶先贊道:「皇上聖明!」穆錦麟做同知的時候,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如果現在穆錦麟被一踩到底,空出來的位置,必然由周聃的人接替。到時候,周聃一手遮天就不好辦了。

周聃只得抱拳拱手道:「皇上聖明!」雖然沒立即將穆錦麟置於死地,但他被派去龍虎山督建道觀,遠離京師。太子在不久後,必然也會暗中知道他結交漢王的事,對他定是十分厭棄。就算太子繼位,他也絕無翻身的可能了。

穆錦麟,那就先讓你多活兩天,等明後年,你淡出人們的視線,就叫你‘病死’在龍虎山。

這年過的無比冷清。暇玉對去年冬至到元旦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錦麟都是錦裝出門進宮參加朝會大典的,可是他今年沒病沒災卻一直待在家中,問他緣由,他支支吾吾什麼都不說。

大年初一一大早開始,錦麟就端坐在正廳內,眼睛看著門口發呆。

她猜,他在等有人上門拜年。每年跟蒼蠅似,趕走趕不走的人,今年卻一個上門的都沒有。不用他說,暇玉就知道,其中一定出了問題。時局變幻莫測,很顯然,他目前處於事業的低谷。不管原因是什麼,但造成門可羅雀的情況,絕不是小狀況。

暇玉在門口靜站了一會,還是走了進去,極盡所能的溫柔笑道:「錦麟,時辰不早了,咱們該去東府祭祖了。”

錦麟意興闌珊的道:「不想去,派人去告訴那邊,說咱們病了。我不想見他們。”

暇玉緩步走過去,笑道:「那不去就不去,早上還沒吃飯呢,咱們去吧,別在這坐著了,多冷呀。”

他冷笑:「是啊,真夠冷的,連個人氣都沒有。」這幫趨炎附勢的傢伙,雖然以前就知道他們不是好鳥,但沒想到一個個做的這麼絕!派他去龍虎山的聖旨還沒下來呢,只是走漏了些許風聲而已,這幫猢猻就散了個乾乾淨淨。

暇玉輕聲道:「是呀,好奇怪,今年怎麼沒人來拜年呢。」錦麟悶哼,卻不說話。暇玉本等他主動坦白,可他不說,她也沒辦法,便歎道:「別管這些了,不來拜年,年也得過,走,咱們吃飯去吧,我餓了,你不餓嗎?”

雖然一切都自己的預料中,但被‘拋棄’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錦麟握住妻子的手,心想,她會不會也這樣?知道自己失勢了,也想離自己而去?

他其實早就想告訴她,卻不知該如何開口。自己仗著權勢一貫欺壓她,她萬一得知,自己只剩下一個同知的空殼,會不會鄙夷他?

暇玉見他死死盯著自己,反倒心虛起來:「錦麟?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為什麼這麼看我?我跟你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啊?」他一怔,道:「好,我們去祭祖。”

「我剛才說,我們去吃飯......」暇玉擔心的說:「錦麟,你真的沒事嗎?”

他自己摸了摸額頭:「沒事,不熱。”

「......」暇玉心說,這人是魔怔了?

正此時,忽然聽到外面有人稟告:「老爺,周大人來了,要見您。”

錦麟頭疼的扶額,果然還是來了,就知道周聃不會放棄這貶損他的大好機會。他對妻子道:「你不用見他,你快下去置辦菜肴,等他走了,我就過去吃飯。”

暇玉知道周聃是錦麟的死對頭,便很聽話的下去了。等妻子走了,錦麟雙眼一耷,裝出憔悴的模樣,等著接見周聃。

周聃由下人引進來,一進屋便笑道:「穆同知,恭喜啊恭喜,今日皇帝下了聖旨,正式派你去龍虎山做提調官,負責督建道觀了。這可是個肥差,比起咱們平日裡早出晚歸,忙的腳打後腦勺,不知要強多少倍!周某真是羨慕啊!”

“……”

見穆錦麟不說話,周聃明知故問:「穆同知,為何悶悶不樂呀?是不是覺得去龍虎山沒法和妻兒團聚,這你大可不必擔心,等你在那邊落了腳,家眷過個三五月就跟去了!你就安心去那邊做提調官吧!皇上早有吩咐,錦衣衛這邊的事,就不用你多費心了。你同知的職務先掛著,俸祿照拿不誤。”

「不瞞周大人說......我的發小李苒李校尉最近不見了,派他去做事,結果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我本想派人去查的,可錦衣衛這邊的人手,我調動不了了,還有勞大人,請幫我查查此人的下落。”

周聃喜形於色,嘴裡應付道:「放心,等我得空,一定派人去調查此人的下落。」難道穆錦麟連自己為何失勢都還沒搞清楚嗎?不禁越發覺得自己手段高超,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姓穆的給整治了。想到這裡,他從袖中掏出早就準備好的胭脂盒,十分體貼的放到穆錦麟手中,關切的說道:「聽說龍虎山,山高風大,你到了那邊怕是不適應,這是錦衣衛的兄弟們湊錢給你買的,你注意皮肉,切莫叫冷冽的山風傷了你!”

錦麟瞅著那盒胭脂,氣的眼前一黑。這是當面辱駡他像個娘們!但現在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保命要緊,除了容忍,別去他法。不過,這諷刺他記下了,等他返回京師之日,就是他周聃滿門覆滅之日。

周聃笑道:「穆同知,你可要收下這一片好意啊。”

錦麟搔了搔額角,正要開口,忽然聽到門口的丫鬟道:「夫人,老爺在裡面會......」話音剛落,就見暇玉抱著兒子走了進來,錦麟忙將那胭脂盒藏在袖中,對她道:「你怎麼來了?”

周聃趕緊上下打量這位夫人,心想,這就是那位叫穆錦麟遣散小妾的吳暇玉了,確實有幾分顏色,不過略顯單薄,看面相和眼神是個溫和的人,不像是能做出河東獅吼的女人。正嘀咕著,那吳暇玉抱著孩子朝他施禮:「穆吳氏見過周大人。大人新春吉祥。”

他應了一聲,將目光落在她懷中的嬰兒身上,看了眼穆錦麟,眼中有幾分陰毒:「我可否抱一下令郎?人啊,到了我這年紀,雖然有兒子,卻還沒孫子,看到小孩子就喜歡的不得了。”

錦麟量他不敢明目張膽的對自己的兒子不利,便道:「大人抬愛了,犬子能得大人的喜愛,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心中則恨道,暇玉真是添亂,怎麼將孩子抱出來了。

周聃清了清嗓子,從吳暇玉手中將繈褓中的嬰兒抱過來,見這小孩子長的粉雕玉琢,不免在心中想,穆錦麟倒是好狗命,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不說,才娶妻一年就得了兒子,好事都叫他占去了。幸虧這一次他倒楣,落到自己手裡,叫他沒了權勢!等他死了,叫他長大的兒子,給自己一世為奴才解恨。

突然間,周聃覺得臂彎一熱,繼而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這孩子,怎麼拉尿了?”

暇玉趕緊將兒子接手,忙道歉:「大人見諒,大人見諒!」然後朝門外喚:「快點打水來——給周大人清理!”

周聃甩了甩兩袖,哼道:「不必了!本官告辭了!」走了幾步,回頭冷笑:「穆同知,明日去工部領詔令,按照上面的規定的日子,儘早上路罷!」說完,帶著兩袖的尿漬出了門。

錦麟追出去相送,過了一會回來,倚門悶聲發笑。須臾過來,抱起兒子直貼臉:「幹得好!真替你爹出氣!”

於是毓澤哭的更大聲了。

「你可輕點!」暇玉讓丫鬟把小少爺抱下去換尿布,她則問錦麟:「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周指揮使怎麼來了?他不是和你不交好嗎?還有,他說的儘早上路,是什麼意思?”

“……”

「你要去哪?」暇玉追問:「要去多久?”

錦麟見瞞不住了,只得如實相告:「我被派去龍虎山做提調官......不再管錦衣衛的事情了,雖然現在名義上還是同知,但已經無法插手任何事了。」說罷,提心吊膽的等待妻子的反應。

暇玉愣怔片刻,莞爾道:「你這是調職了嗎?」心裡卻發顫,這天果然來了,穆錦麟這種招人怨恨的傢伙,一旦不做同知了,還能平安活幾年?還有,他一貫囂張跋扈慣了,如今沒落了,怎麼受得了?本來性格就狹隘,千萬因為事業不順,拿她跟孩子撒氣。

他重申:「去龍虎山做提調官,遠離京師,不是好去處!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明白?我沒權沒勢了!”

他盯著妻子,緊張的想,她會是什麼反應?如果她因為自己失勢哭鬧,到底該怎麼安慰她?和太子的計畫,是萬萬不能說的。

「......」她長呼一口氣,燦爛的笑道:「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反正我倒是送了一口氣,做提調官就做提調官唄,我以前總是擔心你做這行當遇到危險,現在好了,我這顆心總算能放到肚子裡了。”

哎?錦麟喜出望外:「你真這麼想的?”

暇玉重重點頭。他在外面遭難了,她不能説明他重回事業的頂點,但至少做到不給他施加壓力。她笑:「離開京師,去外面走走也好,我長這麼大,還沒出過京呢。”

錦麟激動的將她緊緊摟在懷裡,如釋重負的說:「你能這麼想,簡直太好了。”

她奇怪,她怎麼想很重要?明明是他的前途一片灰暗吧。

以後該怎麼辦?失業的後遺症,不是一朝一夕能顯現出來的,他雖然現在看得開,可保不准以後心理落差越來越大,最後崩潰。

她得看的緊點兒,他一有鬱悶的苗頭,及時進行疏導。他失意,她不能。她得做出有幹勁兒,有希望的樣子,讓他覺得未來還有救。

錦麟不知妻子心中所想,喜滋滋的和妻子離開客廳,去吃飯。席間,他舀了一匙魚羹,惦記著李苒的下落,吹都沒吹就放進嘴巴里,立即燙的直抽冷氣。她忙把湯匙拿過來,重新舀了一匙,仔細的吹涼,遞到他嘴邊:「千萬慢點。”

話說穆錦麟自從和她成婚還沒受過這等待遇,怔了怔,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不禁暗喜,對啊,他怎麼沒想到這點呢,劣勢有劣勢的好處。他便搖頭歎道:「沒胃口。”

暇玉心說,沒胃口是必然的,從雲端上摔下來,這會剛開始疼吧:「那就不吃了,等想吃了,咱們再叫人熱。”

「不過,如果你對我好點,我或許就有胃口了。」錦麟挑了下眉毛:「還記得,我以前是怎麼對你好的嗎?如果你也有那份心思,我就知足了。”

她不善猜謎,揣摩不出他的意思,思慮半晌沒有結果,正欲讓他點明,忽然間腦袋裡靈光一閃。難道是指當年在吳家給祖父做壽,吃飯時,他親自喂自己這件事?暇玉端起飯碗,夾了菜遞到他嘴邊,他毫不含糊的張口吃下。

「......」果然是這個,她欲哭無淚。

這時就聽錦麟又道:「暇玉,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

「你懷孕的時候,想聽,我都給你講了。怎麼輪到我不痛快,叫你說一個,你就這般為難?」他一哼:「算了,沒胃口,不吃了。”

她抿唇無語,頃刻擠出笑容:「......沒問題,我講。」我講還不行嗎,只要穆大爺你開心。

第五十八章

她笑容可掬的問:「吶,你想聽什麼故事?”

錦麟仰頭看著棚頂道:「得看你肚子裡有什麼故事,我想聽的多了,就怕你不會講。”

暇玉趁他看向別處,飛出一記白眼拋向他,心裡恨道,你是故意消遣我吧,沒完沒了的挑毛揀刺。正瞪著他,忽然就見錦麟眯眼蹙眉看向她,問道:「不願意?」她便立即笑眯眯的搖頭:「我都答應你了,哪能不願意呢,稍等片刻,我想想。”

而此時,錦麟也不含糊,指節敲了敲桌子:「想歸想,我還沒吃飽呢,你手上的筷子別停!”

「......」她心中自我勸慰,他剛失業,這會心裡不順,有些難伺候是必然的,暫且事無巨細的逢迎他,讓他度過這關。在腦海裡搜索著合適講給他的故事,想了一會,打定主意,準備把聊齋裡面的故事講給他聽。

「錦麟,你時常外出,來不及住宿驛站的時候,可曾碰到了過山神野鬼?」暇玉輕聲道:「這是我的祖父年輕時做遊醫碰到的事情......」

錦麟道:「我對鬼神不感興趣,沒意思,換個別的聽聽!”

「......」暇玉使勁吹了吹魚羹,耐住性子,奉上笑容:「好,容我再想想,那就講個你准保感興趣的。”

錦麟抬杠:「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有興趣?”

「故事裡有美女。”

繼續抬杠:「有你漂亮嗎?如果沒你好看的話,那我還是沒興趣。”

暇玉便忍不住了,微微收斂了笑意:「我好不容易想起這麼一個故事,你先聽一段,如果不順耳再拒絕不行嗎?」錦麟本是逗她的,見她有些不快,便一撇嘴:「好吧。」暇玉便一邊喂他吃飯,一邊將記憶裡杜十娘怒沉百寶箱的故事,說給他聽了。

暇玉自認為這個故事合乎時代背景,也挺吸引人,並未覺得不妥,可講完了,就見穆錦麟面色陰沉。暇玉心裡一緊,道:「怎麼了?菜涼了,吃的胃疼?」自己舉筷夾了些入口,菜還是溫熱的。

錦麟把她手裡的飯碗搶過來墩在桌上,起身就走。可憐暇玉忙活了一早上,連口熱飯也沒落得吃,趕緊吃了幾口飯,放下筷子就去追他。回到臥房,見穆錦麟側身面朝床榻內臥著,聽到她的腳步聲,拉過被子,蓋住腦袋,挺屍似的一動不動了。

暇玉坐到床沿,推他:「錦麟,你怎麼了?”

他哼:「別管我!”

如果放任不管沒有任何後果,她定會離的遠遠的,但怕就怕他鬱悶之下,性格越發走了極端,基礎性格本就偏激,經此一役,再雪上加霜,變的越發不可理喻,那可不是好玩的。她試著去拽被角,好在他沒多抵抗。被子露出一個縫隙,讓她能看到他的側臉。暇玉道:「錦麟,剛才不好好的麼,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

他鬱悶的說:「......你剛才講的那個故事,讓我想起了被我懲罰的老三,她也是教坊司的官妓出身,原本也有一位鍾情的郎君......」

他這是悔悟了,想起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後悔了,覺得對不起人家?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穆錦麟這會失勢了,嘗到受制於人的痛苦了,終於能體會別人的難處了。暇玉心中不覺湧起一股暖意,道:「錦麟,既然你後悔了,就將人放出莊子吧,別叫她受苦了。”

他卻把眉毛一擰,拔高聲音道:「後悔?我後悔什麼?!我是聽了你那故事,想起當年爺棒打鴛鴦的恣意來,觸景生情罷了!誰管那娘們的死活!”

“……”

錦麟撲騰一下坐起來,哼道:「爺當年在京城裡橫著膀子走,誰管爺個不字,那時候多暢快,再看看現在,簡直憋屈死了!”

原來只是緬懷自己過往的逍遙生活,心態失衡罷了。暇玉真想刨開他的心窩看看,他到底有沒有人心。錦麟見她不說話,便佯裝氣道:「難道你覺得爺沒了官職就該夾起尾巴做人,痛哭流涕的檢討過去?反正我以前什麼樣,以後還是如此,誰要看不慣,不想死的,只管滾遠點!」說罷,等著暇玉表態。

她雖心裡對他這一番話,恨不能拿個本子記下來,然後逐字逐句的批判,但眼下他正鬱悶著,她總不能往他傷口上撒鹽,便順著他說:「錦麟,你放心,就算別人都走了,我也陪著你。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至少你還有我和孩子,所以,別再想以前的事情了,咱們向前看,把以後的日子過好。我既然嫁給了你,一生一世都陪著你。”

這些話如一股熱泉緩緩流進他心田,方才那些話本是說來逗她的,不想她當真了,還說了這些暖人肺腑的話,錦麟別是感動,居然眼睛一酸,心說真沒白疼她一回,果然對自己真情實意。越這麼想,越是感動到不能自持,察覺自己可能雙眼發紅,忙心慌的把她拉進懷裡,趁抱著她的時候,手指去揩拭眼中的淚光。

暇玉偎依在他懷抱中,心想,他無權無勢,遠離京師,其實也不錯。

錦麟第二天去工部領了勘合,正式將這包工頭的任務接下了。如此過了小半個月,正月十五後,各部各府衙的人都回歸本職,大家聚在一起,談論起京中,年前年後的新鮮事,自然落不下穆錦麟被調離京師,派去龍虎山這件事。一傳十,十傳百,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於是早年記恨穆錦麟的人,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準備登門報復,但走到穆府門前,以前的種種恐怖記憶湧上心頭,齊齊打了退堂鼓。但人都走到門口了,總不能什麼都不做的便回去,於是挨個經過他家朱漆大門口的時候,把積攢了口水狠狠的啐出去,低聲罵上兩句,自以為獲得勝利的走了。

在家的錦麟則開始打包收拾整理去龍虎山的行囊,因為調令要他在一個月內就起程。夫妻將要分別,錦麟自然是捨不得,膩著妻子,整日整日的親昵。

這一日天未亮,錦麟就醒了,在黑暗中靜躺了一會,確定自己沒有再睡的念頭,就笑眯眯的去搓弄妻子。暇玉昨晚被他折騰到很晚才睡,又不及他精力充沛,此時迷迷濛濛的只想睡覺,但潛意識裡知道是他在搗亂,便懨懨的哼道:「錦麟......別這樣......讓我再睡一會行麼?”

「好吧。」錦麟便收了手,撩開幔帳向外看,見窗外灰濛濛的,比起往日來光線黯淡不少,又聽到北風呼嘯,抽打的窗櫺直響,便興奮對妻子道:「玉兒,外面下雪了,下的很大,估計一天都停不了!”

她捂住耳朵,哼唧道:「......嗯,知道了,下就下唄。”

錦麟則喜,伏在她耳邊說:「下雪好啊,我就能名正言順的什麼都不做,只悶在屋裡疼你了。」全忘了自己剛才的承諾,又去揉搓妻子:「玉兒,玉兒,你怎麼整天睡?我就要走了,你快擠出些時間來陪我。”

她將被子裹在身上,蜷縮著身子懶洋洋的說:「......你還有十幾日才出發,不急這三五片刻......」說著,意識昏沉又睡了過去。錦麟不許她睡,掀開被子,把她抱坐起來:「快醒醒!”

她一點不買帳,等他一鬆手,就滑坐回被子裡,一翻身又去睡了。任他怎麼叫,怎麼喚就是不應聲。

錦麟想了想,壞笑著鑽進被子裡,解開她的中衣,抬起她的肩膀,把中衣脫下撇出了被子。暇玉已經習慣了,眼也不睜的繼續側頭假寐。心說他摟摟抱抱一會,就膩煩了。他又扯了她肚兜,貼在她身上,吞咽她的右邊軟雪,暇玉這才微微睜開眼睛,哼哼唧唧的說著不,可也沒太大的反應,任他把小褲扒了,她只是疲憊的像尋常一樣說,錦麟,錦麟,你別鬧了。

他鬆口,唇舌向下侵略,直到她小腹處,粗重的氣息似乎還要向下去她腿窩處,她才驚覺的醒轉過來,微微挺起身子:「你做什麼呀!」不覺想將雙腿夾緊,可他仍埋頭去親她的腿根,最後把氣息停在她最羞人的地方,像蛇探出邪惡的信子去撩撥。她渾身顫慄,本能的抗拒又迎合,死死攥緊被子:「你別——你別——」

他怎麼會聽她的調遣,直到吮舔的她腿間一片水潤澤光,才抬頭起來,笑著問她:「現在想了嗎?”

她臉紅的幾乎滴血,還沒從剛才感覺從緩過神來,咬著指節喘著粗氣:「錦麟......」他爬上來,吻她白皙的脖頸,不消說,等天放光看,定是一個個深紫的吻痕:「玉兒,舒服嗎?”

她聽他說這話,身子居然不受控制的發抖,他發覺了她的變化,一手樓抱住她的身體,一手在下慢慢打開她麻軟的兩條腿,挺身進去她濕潤細膩的地方,她止不住的低低哀吟,口中喚他的名字:「錦麟......錦麟......」

他脹大將她填滿,握住她的細白的手,將她定在自己身下。他喜歡這樣侵略她,讓她自己逃不了。他瞭解自己的性子,若是喜歡,恨不得把人放在嘴裡含著疼。雖然娶她是很多原因促成的,但他現在卻慶倖這個選擇。她會跟隨他,那麼他這輩子也能真心實意的待她。

結束後她身上黏膩滾燙,腦袋也暈忽忽的,過了好一會,才在他的輕吻下,逐漸恢復了清明,她呆呆的看著他,忽然騰地的不好意思起來:「你,你怎麼會做那樣的事......」就算身邊女人多,可這種伺候女人的事,他怎麼懂的?別人伺候他還差不多。

錦麟拱蹭她的臉頰,輕笑道:「盤問那‘掌家’時,聽他說的。因他舌上功夫厲害,才把那麼女人拖下水......當初聽時,嗤之以鼻,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果然有效果,你濕的比平時快多了。”

她雙頰赤紅,推他道:「你們審案的時候,怎麼連這都打聽?!」錦麟道:「這可是重要的犯罪手段,如何能不聽?」笑著把她摟在懷裡,拿手背試了她臉的溫度:「咱們早上吃攤雞蛋吧,用你這臉的溫度,很是方便。」見妻子不說話,繼續嘲笑她:「你跟我連孩子都生了,怎麼還這樣?難道非要生十個八個的,咱們才能老夫老妻?”

「哎呀!你怎麼又忘了?」她忽然記起一件事:「咱們昨天不是商量過了麼,你別弄到裡面,萬一又懷了,這一路去龍虎山,我可折騰不起。」錦麟吐出半截舌頭,笑道:「還真給忘了。不過你別擔心,我到了那,一旦落腳熟悉了情況,就把你們接過去。到時候,咱們一家人團聚。就算你懷了,也不能叫你大肚翩翩的折騰!”

暇玉嘟囔:「就算不去龍虎山,我也不想一胎借一胎的生,怎麼著也得緩緩,我又不是......」

「豬!」他接道。

她哼:「猜錯了,我要說的是兔子。兔子每個月都能生上一窩。”

他笑:「那行,你就爭取做個健康的大白兔,咱們不說一月生一回,怎麼著也得一年生一回吧。」暇玉恨的掐他,他立即改口:「那兩年三胎也成!」暇玉哼道:「你當我不識數嗎?!」錦麟想了想,將手覆蓋到她一邊的軟雪上,一本正經的問:「這是幾個?”

「一個啊。”

「錯了吧,我是問你胸上有幾個手指,答案是五個。”

「......」她實在受不了了,使勁推他:「你無不無聊啊。”

錦麟將她摟在懷裡呵呵發笑,忽然想起不久就要和她分別,不覺有些鬱悶,歎道:「真不想走......」暇玉瞭解他的心情,很乖順的依偎在他懷裡,享受此刻的親密和安寧。

兩人膩到雙雙餓了,才起了身。用過飯,兩人圍在毓澤搖籃前,逗弄他,等到孩子甜甜的睡去。暇玉便回到臥房,讓丫鬟打開箱子,親自挑選該給錦麟帶上路的衣裳。而穆錦麟在屋裡待了一會,忽然想起可能下人那裡有養兔子的,不如要一個回來逗逗她。

他在書房坐下,吩咐闌信去找兔子來。那闌信搞不懂主人為什麼要兔子,不過這不是他該關心的,答應了立即去找。過了一會,他手提了一隻成年的大白兔子的耳朵進來了,回稟道:「老爺,找來了。”

錦麟端詳片刻,搖頭道:「個頭太大,看著傻乎乎的,不像,不像......再去找個小點的回來。”

闌信不明老爺口中的‘不像’是指什麼,一頭霧水的出去了,又過了一刻鐘回來,手裡提著一個籠子,裡面裝著一隻手掌大的小白兔:「回老爺,只有這麼大了。不行,奴才再去府外找。”

錦麟一喜,道:「這個行,快放下!」等闌信把籠子放下,退出去,他則伸手把兔子拿出來,揣進袖子裡去見妻子。他都想好了,一會見了面,他叫她閉眼伸手,然後把這玩意擱到她手上逗她。

不想進屋發現妻子不在,一問丫鬟,說是吳家大少爺來了,夫人去見他了。

吳澄玉來做什麼?!錦麟正納罕著,忽然就聽丫鬟喜稟告:「老爺,夫人回來了,啊!還有吳大少爺。”

錦麟這揣著兔子,連忙捂住袖口。他在妻子面前怎樣都無所謂,若是叫吳澄玉知道他個大男人,沒事揣個兔子在袖子裡玩,以後就不用在他面前耀武揚威了。他立即對屋內的丫鬟道:「一會夫人進來,誰都不許說我在這裡!」說罷,閃身躲進了屏風後。

他正好也想聽聽吳澄玉和暇玉會說些什麼。

他們吳家當初恐懼自己的權勢才將暇玉嫁給自己,現在自己落魄的消息傳開了,他們又會怎麼做?

正想著,就聽到妻子的聲音越來越近的問:「看到老爺了嗎?他可回來過?”

「回夫人,不曾。」丫鬟們齊齊說。

暇玉皺眉嘀咕:「奇怪,人哪去了呢?我早上整理東西,一會沒跟他說話,人就不見了。哥,每次你想躲都躲不開他,這次偏偏想見他,人卻不知在哪。”

澄玉歎道:「......我原本聽說了,還不信,今天一來,看到你這翻箱倒櫃,院子裡冷冷清清的,才知道是真的了。”

暇玉見哥哥凍的兩頰通紅,讓丫鬟把火盆撥旺,道:「既然來了,你就先坐一會吧,不管他這會在哪,若是回來,一定先到這屋。你正好也烤烤火,暖和暖和。”

澄玉烘著手,道:「他做提調官走了,那邊人生地不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京來接你們。我想,他走之前把你送回娘家暫住,等他回來再來接。雖然他走後,你想回娘家,咱們吳家也不能趕你,但哪有丈夫親自託付照顧來的名正言順。我今天來,為的就是此事。”

「我也想回娘家住,就怕......」暇玉歎道:「我帶著穆家的血脈,回娘家住,東府大伯那邊不許。”

澄玉道:「有了孩子就是拖累。”

暇玉聽了,立即對還在擺弄衣裳的丫鬟們道:「你們都先退下吧。”

丫鬟們心驚膽顫的看了眼屏風後,捏著一把冷汗,齊齊小步退了下去。等丫鬟們下去了,澄玉繼續道:「你當初就該聽我的,讓他不舉不育,也不至於現在拖家帶口的受牽累。他被貶出了京城,騎著馬一路看風景的去了,留下你一個人苦哈哈的帶孩子。”

錦麟在屏風後,聽的目瞪口呆,什麼叫做‘讓他不舉不育’?這時袖中的兔子拱動身體,他立即死死的捏緊它的身體,不許它動分毫。屏住呼吸,繼續聽他們的對話。

「我的確動過不想生下孩子的念頭......但是,現在有了毓澤,我並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是啊,假如你直接難產死了,你想後悔也沒機會了。」澄玉道:「我聽人說,他這次恐怕再難翻身了,你跟著他,以後怕是只有吃苦的份。可憐妹子你,生活才有起色,就要跟著他發配。不過,既嫁從夫,都是命。”

「他現在待我很好,如果以後能平平淡淡的生活也不錯。”

澄玉一默,轉身從火盆處回到妹妹身邊,十分嚴肅的問:「有些事,我的確不方便問。但我實在是擔心你,所以不得不問。暇玉......你對穆錦麟如何?”

暇玉一怔:「如何?”

「你當初為了救我,被迫嫁給他,雖然他當時,論樣貌論家世官職,配你綽綽有餘,但你畢竟是被迫的。你內心對他能有真情嗎?”

錦麟在屏風後面冷笑,心說,吳澄玉,你瞎操什麼心,暇玉跟我好著呢,用你這外人多嘴?!

不想卻聽妻子的聲音說道:「我的確不喜歡他,可現在也不討厭他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丈夫遭災,我只要做好妻子的本分守在他身邊就好了。其餘的,不該我操心,也不必操心。”

澄玉道:「我的意思是,和你厭惡的人同甘容易,但跟一個你厭惡的人共苦就難多了。不是本分那麼簡單的,你若是對他沒有動情,以後的日子有的熬了。”

她苦笑:「那我該怎麼辦,強迫自己愛他?我現在已經好多了,至少不討厭跟他在一起。”

錦麟腦袋裡像炸開一個驚雷,‘強迫自己愛他’‘不討厭’‘妻子的本分’這些字眼堵在他心窩裡。原來一直以來都是他穆錦麟一頭熱,是他追的急了,她才被迫回應的。而她所作的一切,不過盡妻子的本分。

他跟個傻瓜一樣,差點把心掏給她看,結果換來的僅僅是‘不討厭’。

他紅著眼睛,入墮冰窟一般的呆呆的站著,回過神來的時候,聽到屏風外,已沒了說話的聲音,他恍然走出去,才發現袖中的兔子已被他掐死了,小小而柔軟的身體,已沒了生命的徵兆。

「錦麟,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這時暇玉重新走進來道:「我大哥等了你半天,沒找到你,人剛走了。”

他看著她,只覺得五臟六腑都生出了荊棘一般,稍做呼吸,便疼的入骨,鮮血淋淋。他想都沒想,把那兔子的屍體砸向她,怒道:「我真是瞎了眼!居然會愛上你這寡情的女人!”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