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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好惹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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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素衣渡江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8-26 16:19:37 来源:搜书1

暇玉被兔子的屍體唬了一跳,慌忙躲閃,向後退了幾步:「錦麟,這又是怎麼了?”

「怎麼了?」他氣衝衝的走過來,一把揪住她的衣襟,把她整個人提到眼前:「你還有臉問?我直告訴你,我一直在這屋裡!你們的說話,我全聽到了!”

她驚駭。難怪哪裡都找不到,原來他一直就在這屋內。她不禁懊悔,只因以前和哥哥說話,摒退丫鬟再談,一直相安無事,以致於今天居然大意了。她很久沒這麼害怕過了,此刻的她,甚至有一種瀕死前的虛空感。

「錦麟,你先冷靜,你聽我說......」

「你說什麼?說你一直以來在我身邊倍感煎熬?甚至為了不想孕育子嗣,想算計害我?」他剛才聽的字字清晰:「你當初是怎麼跟我說的?要我相信你,說你是我的枕邊人,不信別人也要信你!結果呢?!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你誤會了,那只是成婚初期,我們說的氣話而已......」她因為害怕,身子向後瑟縮,像規避天敵的小兔子。她知道自己的辯解都是徒勞的,剛才那些話都是實話,只要他有心細想,他就會確定它們的真實性。

「氣話?這種事是氣話?!」錦麟另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迫她看向他:「難怪你發現自己有身孕,一直悶悶不樂,你根本就不想懷我的孩子!那對你來說是累贅!你那時還厭煩著我,直到你懷孕的時候,我鞍前馬後的伺候著,哄著你,才換來你現在的‘不討厭’三個字。你肯定在心裡笑翻了吧,覺得穆錦麟真是個蠢材,被你捏在手裡耍的團團轉!”

暇玉眼睛酸脹,強忍眼淚哽咽道:「錦麟,我沒那個意思,你別想那麼多......」除了含糊其辭,她想不出能夠挽救事態的說辭。

「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他把她甩出去,全不顧她失去平衡跌倒在地,險些撞到火盆。他乾脆走過去,一腳把火盆踹翻。

熱碳滾了一地,飛濺的火星迸到她裙上,燙出黑兮兮的破洞。暇玉嚇的于這一瞬間,抬臂擋在臉前,尖叫道:「錦麟——」

他雙目猩紅的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呆怔了片刻,忽然咯咯笑了起來,一把按住她的後腦,將她的臉往地上一塊透著橙紅火光的熱碳上靠,狠道:「我想起來了,你每次跟我表白心意,你說的都是‘你是我的丈夫,所以我愛慕你,會守在你身邊’,哈哈......我怎麼才發現,不是因為別的,僅僅因為我娶了你,你在對我盡本分......我還當塊寶貝似的揣著這句話......」

暇玉臉頰與那熱碳近在咫尺,撐著兩臂,想要躲開,可力氣遠遠不及她,在他的迫使下,臉蛋離那熱碳越來越近了:「錦麟,你究竟想做什麼?快放開我!”

「我想幹什麼?我想聽實話!」想清楚曾經的事情,他的怒火越發不可收拾:「你有哪一句話是真的?我提防著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偏偏你騙我最狠!我當你真心實意的想跟我在一起,與我生下一兒半女的好好過活!結果你嘴上說的,和心裡想的完全是兩樣!”

「錦麟,我哥哥不喜歡你,我剛才說那些話都是為了敷衍他,其實我......」

不等她說完,錦麟怒道:「我不想再聽假話了!你今天若是不說實話,我就燙花了你的臉,反正最開始我就是瞧上它的!”

暇玉渾身虛軟無力,可心裡知道,只有死咬著‘對他有情有義’這個護身符,才能平安無事。如果此時承認了,他盛怒之下,才會叫自己萬劫不復:「我是騙我哥的,錦麟,我對你又是如何,你心裡全沒感覺嗎?”

錦麟愣怔,將她扯著坐起來,暇玉當他想通了,驚駭之余,正欲溫聲再安慰他。不想穆錦麟低聲陰沉的笑道:「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毀容就毀容,反正也死不了,你是這樣想的吧。」說罷,扣住暇玉的手腕,就把她往門外拽去。

下面的風雪正大,白茫茫一片銀裝素裹,風卷起的雪粒子打在臉上,疼的她眯起眼睛,看不清路,只能深一腳淺一腳的跟著他的步子走。她掙扎著:「錦麟,你要帶我去哪裡?我怎麼能是騙你的?你別隨便聽我跟大哥說幾句話,就犯了疑心病!”

錦麟把她拖到後院廚房前的水井前。踹掉上面的井蓋後,他膝蓋在後一頂她的腿彎,叫她跪在了井邊,道:「吳暇玉,你今天不跟我說實話,我就把你推進這裡面淹死!」說罷,揪住她後衣領,提著她的上半截身子上了井臺,使勁往下按去。

暇玉的肩膀以上的部分沒入了井口,她看著下面黑漆漆,不見底的深淵,嚇的眼淚不受控制的劈啪往下落,連話也說不清了:「錦麟,你快把拽上去,咱們有話好說......」兩只手則在身後亂抓,希望能抓到什麼,救她一命。

「今天沒有話是能好好說的!」錦麟說著,就把她身子向井下按:「你心裡對我有幾分真情?”

“……不比你對我的少......」她哭喊道。她相信,自己說出實話,會死的更慘。

錦麟聽了這話,心都涼透了,聲音也冷下來:「......吳暇玉,我這人沒有什麼是割捨不下的,當年我一個人孤零零的都撐過來了,沒了你,我照樣活。我今天就殺了你,當你從沒出現過,也好過再被你這信口雌黃的女人欺騙過活!”

他手一松,她已經沒入井口的大半截身子,沒了提攜,向下掉去。

「我說——」她哭喊道,本能的閉上了眼睛,但身子並沒掉進井中,因為腿被他抱住了。

他將已嚇的神情恍惚的妻子提上來,扯著肩膀處的衣裳,推搡到地上:「說!”

她雙眼盛滿淚水,恍然抬眸,隔著風雪看著他,一闔眼,淚珠滑落腮邊,她反手抹去,深吸了幾口氣,叫自己不至於因為抽噎而沒法說話,最後確定自己鎮定了,才將口中的眼淚咽下,開口道:「事已至此,咱們就敞開說話吧,反正我也累了,疲于應付了。我跟我哥說的話,全是真的。”

錦麟心裡針紮一般的疼,不知為何,臉上卻笑了,俯身揩拭她的眼淚:「很好,繼續說。”

經過剛才的驚嚇,她有一種豁出去的果敢:「穆錦麟,你當初想娶我,我一點都不開心,雖然就像你說的,你配我綽綽有餘,別說一個吳暇玉,就是十個,能進這個門都是上輩子燒了高香。我知道,所以我沒資格玩寧死不屈,抗婚不嫁的把戲!乖乖的上了花轎,做你的同知夫人。”

他眼神陰鷙:「那你究竟還有哪點不滿意?”

她眼底如一潭死水:「我是人,不是光吃飽喝足就行了的。你知道我多累嗎?從嫁給你,就不敢有一絲怠慢,怕你的小妾下絆子,怕你的伯父們害我,更怕哪怕說不對一句話,就遭你的懲罰。是啊,誰活著都不容易,別家的媳婦伺候公婆也不好過。但像我這樣提心吊膽,怕是也不多見了。錦麟,每和你說一句話,我都要在腦海裡反復想好幾遍才敢出口,就是這樣,還怕會惹你生氣......」

「所以你就敷衍我?」他吼道:「我哪點對不好?為了你,其他人,我都不要了,單守著你!你開心了,我覺得天都是亮堂的!結果卻換不來你半點真心?你真是塊玉石,怎麼捂都不熱!”

「如果我不敷衍你,逢迎你!我現在還能和你在這說話嗎?如果我什麼都直說,什麼都對你說實話,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你隨意處罰身邊人的情況還少嗎?說不定哪天就輪到我了,我怎麼敢掉以輕心。」暇玉道:「但你對我好,我知道,我不是也在儘量努力的回應你嗎?知道你喜歡孩子,我就算年紀小,有難產的風險,也照生不誤。你沒權沒勢了,我怕你心裡難過,你想怎麼著都行,哄著你,勸著你。」眼淚流到被風雪吹的冰冷的臉頰上,別是灼燙:「我知道你喜歡我,我既開心又擔心,開心的是,有你的疼愛庇佑,擔心的是,如果我沒法回應你,那該多對不起你。所以我想做個好妻子,知冷知熱,與你同甘共苦。”

「你還知道你對不起我?」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她遇到房事,總是藉口推辭,最後又妥協退讓了。因為她根本就不喜歡自己,但是迫于她所謂的‘妻子本分’,還要去盡職盡責的哄他這個丈夫開心。

也不知是哭的,還是凍的,她鼻尖微紅,呵著白霧道:「錦麟,你能不能給我點時間......別追的這麼急......我會做個愛你的好妻子......」

錦麟聽了這話,竟然比初時聽她自己不愛自己更加難受。弄的他越加像個亟不可待的奢求妻子感情的失意者。他茫然的站在風雪中,忽然覺得自己失去了方向,不知何去何從了。

這時就聽她低低啜泣:「對不起......對不起......」

他歷來是喜歡的東西捧在手心疼,厭棄的東西一腳踩扁,毫無憐惜的。

她還有臉求原諒?難道害怕他,就是她欺騙自己的理由?不,這就是藉口!她根本是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寡情之人。既然她那麼想盡妻子的本分,那麼她不管嫁的是誰,都會盡職盡責吧,那個姓遲的病秧子,亦或是穆靜宸!

他穆錦麟和他們相比,不僅沒有優勢,甚至因為給她造成恐懼而略遜一籌。

靜宸那種軟綿綿的性子,她肯定不怕了,定能琴瑟協和。

他陰森森的看著她,挑眉冷笑道:「原諒你?」一手按住她的腿,一手去脫她的鞋:「你走回臥房,我就原諒你!記得步子小點,別叫人看到你的腳!」本想將她襪子也剝了,叫她光腳走回去,可脫掉鞋子,他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而是起身提了鞋,頂風冒雪的走了。

「錦麟——」

他聽到她身後喊她,但這會滿心滿眼全是她的可惡來,甚至覺得這懲罰算輕的,心裡冷哼一聲,半步沒停的繼續向前走。回到臥房,讓人把火盆收拾妥當,重新燃上,他則抖落了身上的落雪,坐在繡墩上烤火。

待了片刻,妻子還沒回來,他在屋內走來走去,心說看在毓澤的份上,不如且饒她一回,興許這會她肚子裡還懷著一個,她的確該罰,但孩子是無辜的!想到此處,他轉身想去找她,卻見她推門進來,髮髻上全是潔白的雪絮,連那嘴唇都白的駭人。

她在門口碰到他,想他是要出去找自己,便硬擠出笑容,瑟瑟發抖的說:「錦麟,我......回來了,能原諒我了嗎?”

不知為何,他看到她這副樣子,又冒出一股無名火。使勁推搡了她一下:「滾開!」頭一低,出了門。留下暇玉跌坐在地上,看著他的背影,直抹眼淚。丫鬟們確定穆錦麟走了,才圍上來,扶的扶,去拿藥的去拿藥,忙活開來。

暇玉緩了一會,雙腳才恢復知覺,又熱又痛。拿酒擦過之後,她將腳用被子裹住,在床上休息。等傍晚時,外面的風雪漸息,她仍不見錦麟回來,知道他今晚是回不來了。以前就算再吵,知道總有個再碰面的機會,還能解釋的清楚,但是這一次......

這時下腹絞痛,她不禁抽了口冷氣。雖說葵水快來了,可這都多久沒疼了,怎麼才一著涼就又疼上了?估計這次又要疼的下不來床了。越是這麼想,就越是疼,喝的熱水到了腹中仿佛都變冷了。

以前母親告訴她,說等到生了孩子就不疼了,現在看,和生不生孩子沒關係,她只要一著涼,就得疼。

她有一次為了等穆錦麟晚歸,在冰冷的座椅上坐了一夜,以至於來葵水疼的死去活來。他應該是知道有這病根的,所以他才叫自己著涼?呵呵,打個巴掌才疼多久,哪比得上這疼上三五日的讓她難受。

痛感讓她沒了時間概念,也不知多了多久,等她覺得不那麼難熬了,緩緩睜開眼睛,正要喚人來將毓澤抱給她看。不想一抬眼看到床前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她便立即去握他的手:「錦麟......你別再走了......我知道你心裡不好過,可我也......」

他沒躲閃她的親近,俯身用額頭試她腦門的溫度,輕聲道:「還好,並不燙......」

她一喜,竟有些想哭:「錦麟,咱們別再吵了行嗎?”

「好啊。」他毫無負擔的笑道。脫了靴子,在她一旁側臥,一手撐著腦袋,一手去撥弄她鬢角的髮絲,輕輕柔柔,一如過往。暇玉靜享他的愛撫,道:「你能原諒我了嗎?”

錦麟只呵呵笑著,並不回答。忽然間扯開她身上的被子,騎在她身上,去扒她的衣裳:「反正你嫁給誰都一樣!都是盡妻子的本分,那做這事,是不是也一樣?”

暇玉這才驚覺他根本就沒原諒自己,而是回來羞辱她的,不禁分外難過:「你回來,就是為了這個?你能不能別這樣,我剛著涼,疼的厲害......你快住手!”

「疼?!我管你呢!反正不管對你怎麼樣,你都要盡妻子的本分,這不是你的調調嗎?你吳暇玉不就是這樣的好妻子嗎?我何苦顧及你?怕你疼,憐惜你,怕你傷心,怕其他人都趕走了。可惜我做著一切都叫你感覺壓力大。」他在她耳旁,笑道:「這下好了,我由著性子對你,你就沒負擔了。不用想著回應我的好。以後不用那麼累了,我現在這樣對你,對你心裡來說肯定是最舒坦的,是不是,玉兒?”

她開始還掙扎幾下,奈何沒多少力氣,索性閉著眼睛,聽任他擺佈。

她下面極是乾澀,叫他進的很費勁,若是以前早就哄著寵著了,這會心裡頗有怨氣,不禁想疼死她才好,不管那麼多,硬是沖進去。往常她再不情願也還有個聲響,這次她真當死了一般的不吭氣。直氣的他把心裡窩的火都撒在她身上,等完事了,一摸她身上跟水裡撈出來的一樣。從她身上抽離,系上衣裳,叫丫鬟舉燈過來看,見她碎發都被汗水黏在臉上,臉白的像張薄紙,只有那唇上還有點顏色,近了一瞧,卻是被牙齒咬破滲出的血跡。

錦麟慌了手腳,急急喚道:「暇玉,暇玉!”

她這才勉強睜開眼睛,強壓著哭的衝動,還是問他:「錦麟,別生氣了,原諒我行嗎?”

他怔住,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會他想要什麼。雖愛她,卻也恨她,便故意笑道:「我不原諒你,你能怎麼樣?你不還是得受著嗎?吳暇玉,你這不是挺能忍住疼的嗎?以前怎麼那般嬌貴,我碰一碰,就跟被輕薄似了的百般不願意!你現在不挺好的嗎?沒顧及你,也沒見你死了!”

一席話,說的暇玉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忍也忍不住了:「穆錦麟,你作夠了嗎?我的確配不上你,可我也不欠你的!”

他冷笑:「誰說你欠我的了?娶了你,我可是上輩子積了大德,要不然上哪找你這樣對我不離不棄的‘賢妻’。”

暇玉抹去眼角的淚水,強作鎮定的道:「錦麟,我知道你被免職了,心裡不痛快......」不等她說完,他一下子卡住她的喉嚨,兇神惡煞的道:「我被免職心裡不痛快?!你少找這些理由給你犯的過錯脫罪!我所有的怒氣都是因為你!”

「有些事強迫不來......」暇玉流著清淚看他:「就算你再恨我,我也沒辦法立即對你......」

這句話算是給他判了死刑,顯得他愈加可悲了。等於說她現在就是沒辦法愛他,這將他至於一種求而不得的悲劇境地。

「暇玉......」他溫柔的撫摸她的臉頰,疼惜的說:「沒關係,我不在乎了......能看著你就好了。」暇玉被他突如其來的變化嚇的本能的向後躲,果然如她所料,錦麟猛地將她壓在床上,拿被子去捂她的口鼻:「暇玉,有些窒息的人,就算救回來一條命,也昏迷不醒一輩子!我覺得那樣挺適合咱們!等你變成那樣,咱們就不會再吵了,我亦不會恨你薄情了!每次看看你,摸摸你,我就心滿意足了!”

暇玉當他真要把自己悶成植物人,死命掙扎,不想他忽然住了手,去吻她的臉頰,笑嘻嘻的說:「瞧把你嚇的,我這麼愛你,怎麼捨得把你變成那樣!再說力道掌握不好,你死了,毓澤豈不是沒有娘了。”

她腦海裡一片空白,許久才道:「穆錦麟,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膩在她身旁,摟著她的腰肢,抬眼笑看她:「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愛你,想跟你生孩子過日子。」她蓋子被子裡的下半身還裸著,他便伸手去摸她腿間,瘋癲似的笑:「天下就是有我穆錦麟這種蠢貨,明知道妻子不待見自己,還一直傻乎乎的存這樣的念頭!玉兒,你說我傻嗎?別不吭聲啊,快說說。”

暇玉被他折磨的心力交瘁,抿了抿裂開的嘴唇,道:「錦麟,你知道我想什麼嗎?”

他撫摸她腿內側:「說說看,有點喜歡我了?”

「我想叫你儘快離家去龍虎山,越來越快,然後,到了那邊,不要急著回來,因為我不想見你。”

錦麟整個人都呆住了,眼圈辣的疼,只因‘我不想見你’幾個字。

他剛才通過欺辱她堆砌起來的勝利感,只因她短短的一句話就頃刻土崩瓦解。

她知道怎麼哄他,讓他開心,自然也知道,怎麼傷他。

第六十章

暇玉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平靜,已做好了觸怒他的準備,反正今天在鬼門關前走了好幾遭了。

「你......你敢說這話?!真以為生了孩子,就萬事大吉,我真不敢動你了?!」錦麟慶倖帳內的昏暗,否則讓她看到他眼眶的淚光,他就耍不起威風來了。

暇玉的聲音十分疲憊:「你說的對,如果沒有孩子,今天這些話,我是萬萬不敢說的。至於原因,你也知道。”

「不想見我?你想見誰?!」本是想惡狠狠的質問,但是因傷心難過,說這句話時,聲音發顫,底氣弱了許多。

暇玉吸了吸鼻水:「誰都不想見,也包括你。這麼鬧下去,對誰都不好。不如分開幾個月,等都冷靜了,再見面......」

這分明是趕他走!錦麟將唇內都咬出了血,在黑暗中死死的盯著她:「冷靜?你以為過了幾個月,我就能原諒你?別想的那麼美!”

暇玉覺得累極了,她已經竭盡所能的祈求他的原諒,知道是自己對不住他的好,所以開始時,他怎麼對待自己,她都忍了。但她現在覺得撐到了極限。她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道:「我知道你不能,但至少幾個月能看不到你,我就心滿意足了。”

「......」錦麟仿佛被人打了一記悶棍:「你,你就這麼厭煩我?!”

她擦了擦眼淚,帶著因為哭泣而濃重的鼻音道:「如果你指現在的情況,那麼,就是。”

她現在的狀況都是因為將心裡話藏起來,虛與委蛇的結果。從現在開始,有話直說也不錯。

既然他想聽實話,就滿足她。對誰都好,至於不會那麼累了。

錦麟仿佛被抽掉了筋骨一般,半晌才冷笑道:「你總算是有話直說了!”

暇玉噙著眼淚,沉默著。兩人相對無言,死寂般的駭人。終於暇玉慢慢的撐著身子,坐了起來。錦麟一把按住她:「叫你動了嗎?你要去哪?」她冷漠的回答:「我覺得如果咱們在一起,還要吵,我想去別的屋子待幾晚。」說著就去穿褲子系裙子。

錦麟凶道:「我還沒折磨夠你,叫你滾了嗎?!”

暇玉瞥了他一眼,眨了眨眼睛,不讓眼淚掉下:「......原來還沒折磨夠麼?那你怎麼樣才能順氣?”

倒是問住了他,他也不知道怎樣才甘心,便冷笑道:「這不勞你操心,你老實等著承受就是了!」使勁一推,將她按回床上,鉗住她的肩胛,惡狠狠的道:「我回去龍虎山,但走之前,也不能叫你舒坦了。叫你一輩子都記得今年今日!”

暇玉嗯了一聲,不帶任何感情的說:「......好歹知道你過幾天就要走了,我會努力支撐到那個時候的。”

他氣急敗壞:「你真是不想活了!”

「我想活,為了孩子。」暇玉道:「原本還有你,但現在......沒有了。”

他心裡像被插了一把刀,然後心上這把刀還在擰著勁兒的翻攪:「吳暇玉,你厲害,夠狠心,知道說什麼能戳我心窩子,你就偏說什麼!行,你不就是仗著我這會對你上心嗎?!那我就聽你的,立即動身離開家,看不到你,就不用想你!等三五個月,我將你忘了,一封休書就你打發的遠遠的。”

暇玉舔了下乾裂的嘴唇,觸到流到嘴角的淚水,鹹澀:「那我就解脫了。”

錦麟按在她的肩膀的雙手,于這一瞬間,變的虛軟無力起來,不服輸的氣道:「不,不,沒有休書,你別想活著離開我!就是死了,骨殖也得爛在我的墓塚裡。”

「我相信,你剛才不就是那麼做的麼?今天幾經生死,我倒覺得也沒那麼可怕了。與其跟你在一起,提心吊膽。害怕哪一句話說不順你的心思,就慘遭毒手,不如給個痛快!」暇玉還覺得不解恨,又加上一句:「那樣就不用再看到你了。”

「吳暇玉......」他唇在抖:「你非要這麼說,想氣死我嗎?”

暇玉忍受著下身拜他所賜的疼痛,冷冷的說:「你千萬別死!奈何橋上不想看到你!”

終於將他心肺戳了個千瘡百孔,汩汩流血,等錦麟自她的‘惡言’中醒轉過來,才嘗到嘴角的咸澀。他怕一開口就暴露了流淚的‘軟弱’,吞咽了一下淚水,連看她一眼也不敢,撩開幔帳,頭也不回的大步沖了出去。

等他走了,暇玉才叫人用冷水透濕了手帕,覆到哭的脹痛的眼睛上,緩解疼痛。

哭的眼也痛,心也痛,竟這般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等醒來時,風雪早停了,天空湛藍如洗,隱約可以聽到外面下人除雪的響動。暇玉還是疼的下不了床,叫人把手爐給她,捧著手心裡取暖。

回想昨天發生的一切,那麼不真實。畢竟在昨天的這個時辰,她和他還好著呢,還膩歪歪的拿兔子打趣。

心裡一酸,她忙仰頭,不叫眼淚掉出來。昨天哭了那麼久,一晚上頭疼的厲害,她可不想加重病情。

她是在穆錦麟那裡掛上號了,估計在他心裡判了個斬監候,只等他這判官什麼時候不順心了,把她拖出去斬了。

他現在沒了官職,要去龍虎山做提調官,毓澤沒人帶,為了孩子,她這個孩子的親娘,也必須得活著。等他從龍虎山回來,才是算總帳的時候。到時候,是去是留,全憑他做主了。

「唉——」她長歎一聲。

忽然覺得這樣也好,較之曾經壓抑著自己,每每跟他說話,都要費心盡力的周旋的時候,竟覺得心裡輕鬆了許多。用了早飯,讓奶媽把毓澤抱來,她疼惜的看著兒子,半開玩笑的說:「不知道你爹爹會給你找什麼樣的後娘?」恰好這時毓澤咯咯笑著,暇玉佯裝生氣,嘟嘴朝他瞪眼:「你這小沒良心的,要給你找後娘,你還笑。」說完了,自己心裡也不舒服。

穆錦麟自那夜離開,人就不知去哪裡了。暇玉猜他無礙于出去喝悶酒找樂子,順便醞釀再怎麼折磨自己,便問也不問他的下落。

如此過了四天,這日是個假陰天,陰雲低沉,欲放不放的盤踞在天上,那烏雲仿佛壓在暇玉的心上,叫她想起那日的情況,心裡沒底似的忐忑。她想,自己這是落下病根了,以後恐怕一看到這樣的天氣就打心眼裡發怵。

她剛泡了紅糖水,還沒喝,就見穆錦麟自外面進來,竟嚇的把剛捧起的碗摔在了桌上,熱水滾了一桌,險些燙到她。

錦麟一進來,就見妻子跟見了鬼似的面對自己,不禁有幾分惱火和心酸。但他今天來卻不是為了吵的,便將怒氣壓下,硬是擠出笑容對她:「暇玉,你好點了沒?”

雖然那天因為恨他傷了自己,說了許多狠話,但畢竟如他所說,她離開他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且不論對方是不是穆錦麟這曾經做過錦衣衛的人,就是個尋常人家,嫁出去的女人,除非丈夫休妻,也是無法離開的。所以見他回來,不管他笑容背後的目的是什麼,她都願意的重修于好。便道:「好多了,錦麟,這幾日,你去哪裡了?我很擔心。”

他淡笑:「擔心,擔心的話,你怎麼也不派人打聽下我去了哪裡?」說完,又一擺手:「算了,我不是回來找你爭吵的。」他幾步上前,去牽她的手:「來,我是來給你賠罪的,不是口頭說說,還帶了禮物。”

他手裡捧了一個漆木匣子,個頭不大,在暇玉看,裝個梳妝用的手鏡差不多。

她還記得他的殘虐,竟在他握住自己雙手的瞬間,緊張的屏住了呼吸。她相信,她的表情也不會輕鬆到哪裡去,果叫穆錦麟發現了端倪,他眼中掠過一絲陰冷的光,不過轉瞬即逝,仍舊柔聲細語的道:「隨我來。”

兩人攜手坐到床上,他攬著她的肩膀,倒有幾分曾經的相處的影子。不過此時兩人心境皆有變化,尤其是暇玉,身子不免有些僵硬。錦麟道:「暇玉,我聽你的,儘快動身去龍虎山。”

「......」暇玉本想說,其實你也不用急,可想了想。終究沒出口,只沉默不語。

錦麟靜默須臾,起身把木匣拿過來,放到床上,推向她:「這是給你的。”

「是什麼?」她警惕的問。

錦麟道:「你打開就知道了。”

她不開:「是什麼?”

他忽然按住她的手,勾起唇角,冷笑道:「你們吳家當我穆錦麟這次徹底栽了,所以一個個才敢騎到我頭上。你且不說,就是你大哥,我當初在詔獄裡就該要他的命!”

暇玉也不掙扎,倒要看看他究竟要做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仍舊是回來找茬的。

如果一下子就放過她,那就不是穆錦麟了。

錦麟繼續,低頭瞧著暇玉的表情,略帶欣賞的笑道:「我告訴一件事吧。周聃為什麼忌憚我?因為在京師,的確他是老大,我受他轄制。但是在天津衛,我穆錦麟發跡的地方,那裡的很多人是只認我,卻不認周聃的。為什麼上次天津衛出事,叫我去?就因為我掌管那裡。”

暇玉一怔,忽有了不好的預感,已嚇的臉色發白。錦麟呵呵笑道:「京師的人手我調不動了,但是天津衛的親信還是有幾個的。我不能把你們吳家滿門抄斬,可單獨拎出個人來收拾收拾,還是不在話下的。暇玉啊,知道這匣子裡面是什麼嗎?”

她怕的連呼吸都忘了,想要抽出手,奈何她力氣甚小,根本掙扎不能。

他一字一頓的說:「是你哥哥的手指!來,咱們打開來看看!天津衛的人,今早交給我這個,說是你哥哥的,可我不信,怕他們敷衍我。你想啊,連妻子都能敷衍我,他們敷衍我,不是很正常嗎?我就尋思拿來給你看看,你該認得你哥哥的手指吧。好玉兒,咱們打開看!」按住她的手,就去開那匣子的木蓋。

暇玉渾身冰冷,早就嚇的面無血色了,哭喊道:「穆錦麟——你這個瘋子!”

「我是瘋子?他撞到我這裡來,挑唆你的時候,你怎麼不罵他?!」錦麟凶道:「反正我在你心裡也好不了了,我索性壞到底,叫你一輩子記得!”

說罷,強用她的手,將那匣子打開了。

暇玉緊閉雙眼,別開臉誓死不看那匣子。錦麟自然不肯,鬆開她的手,又按住她的後脖,命令道:「給我睜開眼睛!今天你不看,咱們就沒完!」暇玉這才含淚微微將眼睛睜開一條縫隙。可那匣子裡沒有鮮血淋淋的斷指,有的只是一個在嚼著菜葉的小白兔。

錦麟見她吃驚,便放開她,雙手捧出小兔子放到她面前,眼睛亮晶晶的說:「玉兒,你看!”

那天就是為了給她看這個小玩意,所以,想要緩和關係,自然也是從這點著手。

暇玉呆若木雞,還沒從驚嚇中緩過神來,直到錦麟打開她的手,讓那溫暖的小生命到她手心,她才恍然驚醒。

錦麟強笑道:「玉兒,喜歡嗎?咱們那天不是說好的麼,讓你做個小兔子,咱們多生幾個孩子......」說到最後,竟沒法自持,嘴唇顫抖,哽咽起來。見她沒表態,幾乎是低三下四的問:「咱們和好吧,我不想就這麼離家。”

暇玉將呆滯的目光移到他臉上,怔怔的說:「穆錦麟......你不正常......」說罷,連連搖頭含淚道:「你不正常,你不正常......」

錦麟並沒覺得自己錯在哪裡,他放出和好的信號,為什麼她反倒不領情,他便也受不了了,道:「暇玉,你還要我怎麼樣?這幾天來,我也不好過。儘量想著你的好,去原諒你。我那天的確是氣急了,才對你做下那些事。但我想通了,我給你時間,還一樣對你好......行不行?」見暇玉無動於衷,心酸的強忍淚水,恨恨的道:「這都不行,你難道非要我跪下求你嗎?你能不能給我留些自尊?”

「錦麟......」暇玉亦心痛:「你為什麼每次都要這樣嚇我?你告訴我,那匣子裡是我哥的手指,為什麼不能直接告訴我,那裡面是兔子,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多害怕?你每次都這樣,把殘忍當有趣!”

他一則是抹不開面子,不想直接討好她,二則是為了造成前後差異,想給她個驚喜,怎成想她全不買帳:「那你為什麼不想想,我能那麼做嗎?我從來都是嘴上說說的,我哪一次捨得真的把你怎麼樣了?”

「我怎麼知道?!」暇玉道:「誰知道你哪一次是真的,哪一次是做玩笑之舉?除了你,沒人把威脅別人的生命當做有趣!你一邊耍狠,樹立自己的威信,不叫別人看輕你,一邊又要別人能夠體察你每次所謂的‘玩笑’,那怎麼可能?!除了你自己之外,沒人能做到!”

“……”

暇玉深吸一口氣,哽咽道:「錦麟,你自己想想,你有哪一次不是這樣的。稍有不順氣,就暴跳如雷,恨不得把一時怒火所向的人殺之而後快。穆錦麟,你不這樣,就不能做事嗎?”

本來默默在聽的錦麟,猛地的站了起來,咬牙道:「你真說對了,我除了這樣之外,當真不能做事!我若是對別人心慈手軟,誰會認識我這個死個爹娘的毛頭小子是誰?!錦衣衛那些油滑的老市儈,又怎麼會聽我的!甚至,我不這樣!我又怎麼能娶的到你!我知道,有的時候,我做的不對,但我已經把我認為最好的給你了!我或許對不住很多人,但絕不包括你,你去外面打聽一下,有哪個男人像我這麼低聲下氣的哄妻子的,有哪個男人像我這樣把心思都放在一個女人身上!你爹那種窩囊廢,甚至還養了一個外宅!我呢?就想得到你這麼一個人,卻求而不得!”

他眼中霧氣漸濃,道:「罷了,罷了,我這就走!那天聽你說不想看到我,我就該立即走人!而不是在今天再來找你,飽受羞辱!」說完,轉身就走。暇玉想起身追他,終究是沒有。

看著那小兔子銜著菜葉在錦褥上蹦跳了幾下,她別開頭看向一邊,伸手拂去眼角的淚。心說,走了最好,不用見面,省得糟心。

錦麟走的那日,起了一個大早,除去趕路的因素,也有為了避免和妻子見面的原因在裡面。其實行囊沒什麼可準備的,他早就習慣這種隨叫隨走的生活,成婚那年去抓慶王,他還不是接了一個命令,就行了上千里。

成婚時......想起來就堵心。他搖了搖頭,重新關注眼下的事情。府裡沒什麼好交代的了,自家的僕人都是幾經挑選的,縱然他走了,也該能盡心伺候她。反正三五個月就能回來接他們,倒也不必做過多的交代。

天微微放亮,他就帶了一個僕人,在府前上馬欲走。

「老爺,不去看一眼小少爺嗎?”

當然想,但毓澤在她那裡,若是見兒子,難免要見她。想了想,終究忍痛忍下了這個念頭,一勒韁繩道:「走!」便踏上了行程。

與每次不同的是,沒了隨行的錦衣衛,路上小心提防了許多,畢竟他穆錦麟得罪過許多人,想取他性命的人不在少數。這一日,剛出了北直隸,在兩省交界的地方一處驛館宿下,吃了酒食,天剛擦黑,就上床歇了。

本以為離了家,眼不見心不煩,心裡能好過一些,不想這些日子以來,越到夜晚越是想念他們。錦麟焦躁的在床上翻來覆去。

這個時候的驛館,很少有往來的官吏入住,極為冷清。可是就在這死寂一般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動靜,敲擊聲長短有序,是錦衣衛是常用的聯絡暗號。他立即翻身起來,打開窗戶,就見一身夜行衣的番子站在樓下。

錦麟朝他招了下手,那人便取出翻牆用的繩索,搭上窗戶邊緣,幾步就竄了上來,翻進了窗戶。

「大人。」番子拱手單膝跪下,低聲道:「太子有令,命你前往南京護駕。宮中有消息,稱陛下最近龍體急轉直下,幾次夜間傳喚太醫。若有變故,太子殿下要從南京返回京師即位。怕路途凶嫌,有人埋伏。故命大人您從天津衛選幾個靠得住的人手,一部分去淩州打探消息,一部分在南京自京師的路上駐守護駕。”

錦麟暗忖,原來太子已做了這樣的打算,看來皇上真的凶多吉少了。他道:「我現在身為提調官,如何走的開?”

那番子道:「大人自不必擔心,殿下說,今日死的是同知,明日復活的是指揮使。”

「......」看來是要他詐死,然後潛伏回天津衛抽調人手,説明太子。只是捨棄了目前的身份,如果太子失敗,他連個活人的身份都沒有了,更別說做提調官了。不過,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更別提詐死了。

錦麟道:「我知道了。”

番子道:「事不宜遲,希望大人現在就上路。剩下一切,交給屬下處理。”

處理,自然是指佈置他被殺害的現場和屍體,他道:「周聃那老狐狸不好唬弄,用點心。”

「是。”

回天津衛也很好,至少可以調人去查查李苒被周聃弄到哪裡去了。

至於暇玉......知道他死了,不知會有何表現。

他自嘲一笑,她能有什麼表現?他從她心裡原本的‘不討厭’降級為‘討厭’了。自己死了,她那麼冷漠的人,估計連眼淚都不會掉一滴。

她可痛快了,沒人嚇唬她,給她添堵了。

不過他這麼‘死’了,東府的那邊肯定不會按兵不動,到時候有麻煩找上門,也不知她能不能受得住。

那番子見他愣神:「大人?”

錦麟心說,不管她願不願意,作他的妻子就該受得了這些!連他自己都身不由己,更何況她?

她不是要履行妻子的本分嗎?這次她就得以穆錦麟亡妻的身份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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