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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好惹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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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素衣渡江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8-26 16:19:37 来源:搜书1

錦麟一回家就直奔上房,果見妻子在等他.他急急的坐過去:「怎麼樣,他說了嗎?」暇玉皺眉十分沉重的一邊點頭,一邊開口重複了今天下午事情的來龍去脈。錦麟聽罷,表情詭譎陰沉:「原來是穆燁松!」將拳頭咯吱攥緊。暇玉此時輕聲道:「三少爺走了,其實他也可憐,憋著了這麼多年,任你打罵的。你就別......」

錦麟冷笑道:「別什麼,你然覺得他無辜?他沒腦子嗎?他爹要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要他殺人,他也去?!”

暇玉輕聲歎道:「錦麟,其實你回來之前,我一直在想,你,我和他,正好是三綱。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皇上的命令不能違抗,父親的命令同樣不能違抗,縱然知道是錯的,他也沒辦法。就像你,你能違抗皇上的命令嗎?皇上讓你詐死,要你嫁掉我的姐姐,你能違抗嗎?你明知道我堂姐去了蘇家,我會哭,會氣,會和你吵,但你不也這麼做了麼。”

錦麟氣道:「他還情非得已了?”

「他心裡肯定也難受,你想啊,比如我,夫為妻綱,你欺騙我,將我堂姐給嫁了。我無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但不代表我心裡不受煎熬,他想必也是這樣。”

「哼!」他怒道:「能一樣嗎?你一直嚷著叫我救你堂姐,他呢?他有做過任何一點補救嗎?原諒他,他也配?”

「......」暇玉低聲質疑:「是他沒有補救,還是你從一開始就拒絕了?」見錦麟不說話了,她心裡便明白了個七八分,靜宸一開始也是不停的道歉懺悔的,可惜錦麟憤懣至極,根本不接受任何的悔意,才使得變成眼下靜宸見了錦麟,什麼都不說,任由他拳打腳踢的情景。

「血濃於水,他這麼多年,從沒認為他做的是對的,他一直在飽受煎熬,此時說出來,我看他倒顯得輕鬆了。可見他過的多麼壓抑。”

錦麟一擺頭,嘖道:「菜湯還濃于水呢!血算什麼?!”

「血不止濃于水,而是濃于一切啊。你傷害一個血親,就會傷害周圍的許多人。甚至可能是你自己。」她握住他的手,十分心痛的說道:「伯父傷害了老太爺和老夫人,可也傷害了靜宸和你。而你若是對靜宸下了死手,那麼老祖宗呢,她會怎麼樣?你這些天每日去問安,還跟她玩過骰子,別讓她在因為這件事傷心難過了。”

「......」錦麟仍在賭氣:「這件事不該你管了,別再說了。”

「我不是要管,我就是說一說。錦麟,你嘗到了血親間相害造成的痛苦......將心比心吧......你想一想,你傷害了我大哥,和我姐姐,我如何能不心疼?你想想你,再想想我,再想想靜宸,就不難理解了......」

錦麟默然不語,許久才重新開口道:「......暇玉,你怨我將你娘家人送去南京,可你想過沒,若是有朝一日蘇家覆滅,我不放心你和孩子不說,也不想你知道其中的血腥殺伐。最好的辦法,將你送去南京的娘家養著。蘇家的案子沒個一年半載下不來,你要在南京長住。讓你娘家早幾年去那裡打拼,等你去時,必然生活早就安穩了,你去了,不用跟著折騰,你只管舒舒坦坦的享福。”

「......」暇玉一口濁氣悶在胸中,好一會才慢慢呼出來,有氣無力的問道:「讓我娘家去南京是為了這個?”

錦麟想了想,點頭認可了她的問話:「嗯,否則誰能照顧你。另外不想讓他們摻和到蘇家的事,也是一方面原因。”

是啊,他做事歷來有自己的謀求,把浮香送人還是嫁掉堂姐,他一般都有很深遠的目的性。暇玉就不懂了:「那你為什麼要給我一種感覺,覺得你是為了控制我,不許我和他們親近,才把他們趕走的?”

錦麟挑挑眉,不說話。暇玉道:「就是為了試探我,在我同時面對他們和你的時候誰重要?我對誰更上心?天啊,這種東西是能試探的嗎?」她猛地想起,他可是個累犯,原先有小妾的時候,吵架了便拿小妾和從外面帶回來的其他女人,氣自己,看自己對他重不重視,還曾問過他和大哥落水後,救誰。直到現在,在娘家人的輕重和他之間,反復的做比較。

錦麟卻哼:「試探,我不試探,我怎麼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是個人都比我重要!你就愛為別人操心,為我操心過嗎?”

暇玉快被他氣死了,驚詫道:「我時時刻刻天天都為你掛心,你看不出來?”

「沒看出來,就見你為一丫鬟,今天叨咕,明天嘮叨的。為了你堂姐,一直跟我鬧彆扭。」錦麟眼眸瞭向她:「吳暇玉,我對你是十足十的喜愛了,你對我呢?”

暇玉只恨自己只有一張嘴,說不清對他的感覺,她沉靜了一會,半跪起身子,捧起他的臉,在他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然後收斂起笑容,狠狠的掐住他的臉擰了一下:「懂了嗎?就這樣,又愛又很!你那些驚嚇,欺騙的手段,快把我逼瘋了,你為什麼就不能好好的跟我解釋?”

錦麟見她情緒激動,顧不得被她掐了一下,忙道:「哎?!吳暇玉,你好意思說,我沒跟你解釋過?我跟你說皇上都默許了你堂姐的婚事,可你呢?一聽就火了,左一個不行,右一個不行。你若是態度好點,我何至於騙你,你堂姐的婚事,你也能去湊著熱鬧喝杯喜酒。”

鬧了半天,還怪她不通情達理?!暇玉決定退讓一些,道:「我那天的確是一口回絕了,可遇到親人往火坑裡跳,你叫我怎麼冷靜?”

「她嫁了是進火坑,難道我不叫她嫁,你以為我就能好過?再跟你說一遍,皇上覺得此人可用,不是我!因為我沒有姊妹,沒辦法聯姻,要不然就算想輪也不會輪到你姐!要不要我明天給你換了飛魚服領進宮,讓你親自問皇上為什麼嫁你堂姐?!還有,宰了姓蘇的,我能撈到什麼?反倒是查抄他的罪證同黨,我要夜以繼日的忙活。蘇家的資財要搬進戶部庫房或者宮裡的內庫,不是搬到咱們府裡!”

「......」暇玉道:「嗯,好吧,算我那天有失冷靜,以後絕不會那樣了。」話鋒一轉:「但是......」

「但是我騙你不對,嗯,嗯,我知道了。」他嘴一撇:「至少我沒一開始就想騙你。”

暇玉道:「......好吧,大家都有錯。可是,錦麟,你真的不能非得硬逼我一下子就贊同你,若是不贊同,就拿我大哥威脅我。你也不能用究竟誰重要一次次試探我的感情,這種東西是不能掂量來掂量去的,試探的結果,只能是人心寒了,誰都不放在心上了。我可能以前對你每次的威脅,都妥協退讓,哄著你來。或許讓你錯以為只有那樣,我才會對你好。其實不是的,那都是表面的,是假裝的,我心裡特別恐懼,特別難受。那滋味真真不好受,甚至有的時候,我還會動想離開你的念頭......那樣真的不好,表面上小意溫柔,其實心裡已經傷痕累累......我得知你嫁我堂姐的時候,我真的不想原諒你,可是我得借助你救她,我跟你說話,跟你說笑,並不是發自內心的。至少那段時間不是。”

錦麟像犯了錯的小孩,低聲問:「現在呢?”

「後來想通了,這個坎,怎麼著也得邁過去。我不能倒下,我要把堂姐救出來。”

「其實你說我威脅你......」

「錦麟,你想想,你用我娘家的安危威脅我,如果我也同樣威脅你,你不寒心嗎?”

「你倒是說說看,你可以拿什麼威脅我?」錦麟笑眯眯的等答案。

暇玉沉默了一會,語重心長的說:「正因為我沒有東西可以威脅你,我只是個出身低微的後宅婦人。你對我做什麼,我毫無反擊的能力。但你也要想想啊,如果連你都這麼對我,我不是太可憐了嗎?你詐死那會,我沒有依仗的人,過的日子生不如死,可你回來了,卻還這麼對我......我......」她別開臉,吸了吸鼻水,拿帕子拭去眼角的淚:「再說夫妻之間,整天想著怎麼拿捏對方的短處,要脅對方,這對嗎?我想跟你好好生活,怎麼養育澤兒,想著晚上給你準備什麼飯菜,而不想,整日提心吊膽的盤算著我大哥和堂姐誰重要,丈夫和堂姐誰重要,丈夫和孩子哪個重要......你心疼心疼我,行嗎?”

這番話還是被錦麟聽到心裡去了的:「......我是心疼你了啊......」

暇玉輕咬嘴唇,聲音綿軟卻有力:「你難道就沒有覺得心疼的方式有點不對?我希望你給我遮風擋雨,但你不能自己把屋頂弄個窟窿,先叫我淋一身雨,再閃亮登場,把屋頂修好。然後告訴我,沒有你,我就會淋雨受凍。……若是真為了對方好,就該將屋子修繕到,不管外面如何狂風暴雨都牢不可破......你覺得對嗎?”

錦麟對她的話有幾分認可,可嘴上死不認錯:「若是不將屋頂弄個窟窿,讓風雨進來。怎麼知道屋裡的人在遇到困難後,會不會向自己求助,會不會也擔心自己?”

暇玉長歎一聲,繼而苦笑道:「錦麟,就像回家的路,不管道路多麼泥濘不堪,都要走過去。而你,就是我的家,我一定會過去。”

錦麟輕咳一聲,低頭問:「那你走到哪兒了?”

「嗯......一多半。如果路上風和日麗,或許走的會更快。”

「......」錦麟想了想,按住妻子的後腦,吻上她:「那我就為你遮風擋雨。晝無烈日,夜無風雨。”

第二天暇玉起的比錦麟要早,等他睜開眼睛時,發現她已經在梳妝鏡前認真仔細的梳妝了。他躺在床上,慵懶的看著她梳發的樣子,只覺得整個心充滿了恬靜和愉悅。小躺了一會,他穿了中衣來到她身旁,見她正拿騾子黛對鏡畫眉,忽然想起中描述的‘與妻畫眉’的情趣來,便躍躍欲試的道:「你先放著,我來。”

暇玉微微一笑:「好啊。」十分乖巧的閉上了眼睛。錦麟取了那描眉用的騾子黛,俯身為她勾勒眉形。恰好這時晨曦照入屋內,一片耀眼的清輝,將他從內到外暖了個通透。

可畫了兩筆,他就沒那麼得心應手了,這是一下畫到眉梢,然後重複呢?還是該逐漸推進,把騾子黛畫到眉梢就算完呢?他決定採取第一種方法,可他毛手毛腳的,哪做的了描眉畫眼的細緻活,只兩下子就畫的偏了,眉梢部分飛出來一道黑色。

暇玉感覺到了,睜開一隻眼睛:「怎麼了?”

錦麟別開臉搔了搔耳後:「沒什麼......」暇玉便推開他的手,瞧鏡中的自己,只見右眉畫的亂七八雜,活像墳頭亂草。她無奈的苦笑,讓丫鬟取了手帕浸濕擦淨眉毛。

錦麟十分尷尬,把騾子黛一扔:「吃飽了閑的沒事,才能靜心做這個。”

暇玉笑道:「本就不該是你做的。時候不早了,快洗臉穿衣出門罷。」妝便不急著畫了,讓人取了衣裳給丈夫穿上,伺候著他出了門後,才繼續坐到鏡臺前。想起他剛才的模樣,不禁莞爾淺笑。

錦麟早上手拙畫亂了妻子的眉毛,晌午時和下屬用飯,心中想著這事,忍不住暗想,究竟是自己太笨,還是女子描畫儀容本就是難事,不易上手。正想著,送了一口飯入口,就聽一人道:「你這袖口沾了胭脂紅,不是早上伺候弟妹梳妝了吧。」駭的錦麟差點咬到舌頭,定睛一看,原來是李苒在揶揄自己的通事陸夜舟。通事負責在長官接見各地的探子時,在中間做翻譯,畢竟許多探子不是京師人,不會官話,南腔北調的,聽著費勁。

陸夜舟苦笑:「這是屬下昨天見了幾個回回商人,引他們見禮部的人。結果他們就送了屬下兩盒胭脂水粉,我放置時,把其中一盒裡的胭脂給打翻了,沾了這顏色,叫各位大人見笑,見笑了。”

錦麟一聽耳朵就豎了起來,將這件事記在了心裡,等用吃完飯回到衛所,陸夜舟拿了文給他過目,錦麟想開口問那胭脂水粉的事,又怕丟臉。正躊躇間,就聽陸夜舟道:「大人,那回回商人是來御前進貢的,送屬下那兩盒東西,都是西域珍品,拙荊自然是不配用,不知夫人房裡缺不缺此等物件。」錦麟聽罷,先哼道:「我怎知道她缺是不缺?!」嚇的陸夜舟臉色一白,不過他又補充了一句:「辛苦你有心了,派人先送到我府的門房擱著。」聽的陸夜舟喜笑顏開:「是,大人。屬下這就去辦。”

陸夜舟這馬屁拍的到位。等人走了,錦麟心道,這傢伙倒挺懂事。

錦麟回府後,從門房裡拎了那綢緞包袱,先回了屋打開檢查了一遍,見瓶瓶罐罐的,有琉璃瓶裝的,有青瓷盒裝的,他也分不清究竟都是做什麼的。將那描繪著繁複花朵的木匣子合上,端到鏡臺前放好。便去找老祖宗問安順便將妻子接回來。

可惜暇玉進屋後,並未往妝臺上看,只和錦麟說家常話。這可急著了錦麟,終於等到睡前她去卸妝才發現這一下子精緻的閨中用品。

「錦麟,你是你買的?”

他躺在床上,忙道:「切,我怎麼能弄這些東西,是舅母派人送給你的。”

「舅母?」魏王妃?幹嘛送自己東西?

「對!”

暇玉挨個瓶子瓷盒打開,聞了聞,抿了些揩拭在手上。心說這魏王妃竟對自己這般好,送的這些東西既金貴又對她的心。等她脫鞋上了床,對錦麟道:「那咱們是不是也得回禮?這匣子裡從薔薇露到粉脂,墨黛盡數都有不說,全是上上品。”

“……你喜歡?”

「是啊,非常喜歡。”

錦麟恨不得捶自己的腿,頹然翻身黯然道:「不用了......你好好用吧。」暇玉一聽便知不對,想了想,趴在他肩頭問:「是你送的?」錦麟不出聲。暇玉才哭笑不得的說:「你就說是你送的唄,幹嘛扯到舅母身上?夜明珠你都給我了,幾盒胭脂水粉,你倒局促了。”

錦麟道:「那能一樣嗎?”

「是,是,不一樣。送化妝用的物品呢,證明你心思更細膩,更疼我。」往他懷裡一鑽,滿心歡喜的說。錦麟此時卻不好意思回應這句話,只默默品著這份甘甜。

隔日,暇玉倒了些薔薇水在指間輕揉在耳後,猛地想到錦麟前前後後送了她好些東西,她卻沒送給他過什麼東西。這可把她愁壞了,他什麼都不缺,什麼都見過,雖然他送的禮物經常叫她眼前一亮或者眼前一黑,但她送的禮物想對他造成這個效果就困難了。冥思苦想了一上午,終於有了主意。

錦麟自從昨晚嘗到了久違的兩人間的溫柔愜意,熬到坐班結束後,立即就奔回來了家。照例打太夫人那領回妻子,回房膩著。

入寢前,錦麟見妻子站在燈燭下,摸摸索索的似在藏什麼東西,不禁好奇的探身去看。這時就見妻子走了過來,頗有幾分忸怩的說道:「總是你送我東西,我也想送你個物件。”

錦麟愣怔,遂即欣喜若狂的笑道:「是什麼?快給我看看?”

「不值錢,你別期待太多。”

「值錢的東西多了,有什麼稀罕?!快說,快說,你要送我什麼?」見妻子的手背在身後,便去拽,拉扯間,暇玉忙道:「好了,好了,給你看,你先坐好!”

錦麟十分聽話的端正跪坐在床榻上。

「那,手來!”

他就聽話的伸出了手。暇玉忍俊不禁,從身後拿出那個圓形的物件放到他手裡,解釋道:「你可以管它叫胸章,我命人做的,是木頭的,不沉。正面是布的,上面繡的這只白兔,你就當做是我,你不總說我是小兔子麼。而背面,有別針,你可以戴在身上,喏,你總說我對你不上心,那就把我掛在你心上罷。」說完,拿過那個胸章別到了錦麟中衣上的左胸口處。

給你掛個狗牌。

錦麟摸著那胸章,半晌才笑眯眯的重重點頭:「嗯。”

暇玉見他這副乖巧模樣,很是想摸著他的額頭道一句好乖,可想歸想,最終還是沒那麼做。

錦麟看那胸章上妻子親手繡的小白兔,咧嘴呵呵直笑:「那我就把你掛到心上!”

她真是有心啊,然還想送他東西,還是親手做的。輕輕撫著,低頭目不轉睛的看。暇玉見他這般重視,反倒心虛了,道:「別看了,天不早了,睡吧。”

錦麟嘿嘿壞笑:「那就睡,小兔子還得生幾窩呢不是。」摟抱住妻子滾到床上,折騰到天快亮才乏了去睡。結果早上一睜眼,見外面天已大亮,知道去衛所要遲了。手忙腳亂的穿了衣裳,見妻子還沒醒,對沒叫醒他的丫鬟只瞪了一眼,沒開口訓斥便出了門。

騎馬到了半途,他猛地一驚,拍了拍胸口,什麼都沒摸到。

他記得很清楚,昨晚上是戴在中衣上的,他剛才著急,穿了衣裳直接出門,並未察看那胸章在還是不在。他口乾舌燥,咽了下口水,開始勒住馬韁,從胸前一直拍到靴靿。惹的一旁的隨行,擔心的問:「大人,是身上有蟲嗎?”

沒了,不見了。

妻子第一次親手送給他東西,他,,然,給,弄,丟,了。

錦麟忙下了馬,沿著來時的路折返回去找,那些隨從不知道他在找什麼,開口問了,他又不說,只得也裝模作樣的找,除了其中一人發現了一枚不知誰掉的銅板外,毫無收穫。

錦麟返到府門前,繼續往府內找,一直摸著回了臥房,見妻子還未醒,他仍舊連個影子都沒瞧到。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搖晃醒妻子:「暇玉,暇玉,你看到那胸章了嗎?它好像丟了。”

暇玉被他折騰了一宿,這會昏昏沉沉的,也沒聽清他說什麼,加之腦袋還暈,便皺著眉頭問:「什麼,你說什麼?!”

可這聽在錦麟耳中分明是斥責的口氣了,是她無法想像他把東西給弄丟了。錦麟心底一沉,忙擺手說:「沒,沒什麼,我沒丟,我沒丟。」然後重新急匆匆的出了門。

錦麟魂不守舍的到了衛所,杵著下巴呆了一會,忽然讓周遭侍從喚進陸夜舟來,道:「交給你一件事,你必須辦好。」陸夜舟以為是什麼大事,一拱手道:「大人儘管吩咐。」可等他聽完了穆大人的吩咐,一頭霧水:「不知大人要的木牌幾寸大小,那上面的玉兔,頭面朝向何方是,其周身大小占那木牌的多少?”

錦麟眯著眼睛,拼命回憶那胸牌的細節,可是好些細節他都不記得了。絞盡腦汁的想了個大概,提筆在紙上畫了個大概形狀,指著道:「就是這樣!我離開衛所前交給我。”

陸夜舟再次彎腰抱拳:「是,大人。”

陸夜舟做通事,南來北往的識人頗多,京中蘇繡坊的人也熟悉。果然到天黑之前,就做出了按錦麟吩咐差不多的胸章回來。錦麟那會正急的雙眼冒火,見到陸夜舟,如見救星:「快拿來給我看看。”

陸夜舟雙手呈上:「給您。”

此時天已擦黑,錦麟拿著那胸章放到燈下細看,卻不想只顧著看那兔子和印象中的對不對得上。竟沒注意火燭燎了那胸章的邊緣,他聞到一股糊味,忙把手拿開,可那兔子的半隻耳朵已成了焦黑色。

錦麟:「......」

陸夜舟:「......」

錦麟幾欲死之。這時,陸夜舟道:「大人,其實,屬下為了以防萬一,做了兩個,屬下這裡還有一個......」說著,從腰間摸出剩下的那個來。

錦麟搶過那備用的胸章,心說道,救了親命了,忙貼身揣好,不敢有半絲怠慢,徑直出了門,往家回了。

錦麟做賊心虛,到了入夜時,就怕妻子發現他將都東西弄丟了,拖著不上床。暇玉心道奇怪,他今天回來後一直穿著麒麟服,連衣裳也沒換,是怎麼了?

她坐在床上,朝他道:「錦麟,快過來,睡吧。」他見拖不過去了,才硬著頭皮起身到了床前。暇玉則半跪在床上給他解衣裳,待看到他中衣上別的胸章,她驚訝的‘啊’了一聲。

錦麟以為她發現了蹊蹺,忙道:「燈燭跳躍,恍恍惚惚的看不真切,自然看著有點不同。”

「不是啊。」暇玉打枕頭下摸出一個胸章來:「我昨晚上起夜,想起睡前沒給你準備新的中衣,就在那時將你原本穿的中衣給換了。早上起來,見你穿了新的,這舊的上,戴著胸章。錦麟,你現在身上這個是哪來的?”

“……”

他愕然無語,須臾無力的撲倒在床上。

七十二

他愕然無語,須臾無力的撲到床上。

他這一天究竟在折騰個啥啊。

錦麟半張臉埋在被子裡,垂死一般的一動不動。暇玉見他連個動靜都不出,不禁坐在床沿去推他:「錦麟,怎麼了?”

奇怪,這胸章明明是落在家了,他身上怎麼又帶了一個。這時,錦麟頹然的抬起一隻手,像個風中蘆葦一般的晃了晃:「沒什麼,就是有點累。”

可看這樣子,不像是有點累,似乎是非常累。她便給他脫了靴子,才又開口問:「跟我說說,到底怎麼了?”

錦麟終於掙扎著坐了起來,但腰彎彎的,頭則埋在胸口:「我以為我把這胸章給弄丟了......然後,我叫人又做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將現在胸前戴的這個摘下來,往床下一丟,又仰面躺了下去,而此時,他就聽妻子在一旁咯咯的笑個不停。他一下就來氣了:「你還笑,這一天我魂不守舍,快擔心死了。”

她想起來了,原來他早上回來說的‘沒丟,沒丟’指的是這個。暇玉笑夠了,才道:「你以為丟了,就叫下屬給你造個假的回來蒙混我,卻沒想到這東西根本就落在家裡了。”

他目光呆滯的看向她,連頭都懶得點了,忽然想起了什麼,深深覺得他如此提心吊膽的過了一天全是她的責任:「我早上回來問你看到了嗎?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它在家。”

她無辜的笑:「我沒聽清你說的是什麼啊,我問你了,結果你說沒事,沒事。”

錦麟啞口無言,翻了身,臉朝下趴著,道:「白折騰了。”

她知道他是珍視自己做的東西,怕丟了惹她不開心,心裡很是溫暖,湊過去道:「好了,好了,是我的錯,我要是聽清楚你的話,你也不能白折騰。”

錦麟一聽這話,重新恢復了活力,騰地爬了起來,戳了下暇玉的額頭:「對,就是你,耳朵不靈,快給爺道歉。”

她憋住笑:「嗯,是我不好,我全認了。」他這才氣鼓鼓的哼了一聲,然後對她道:「痛快的親自給爺把真的戴上!」暇玉便將他中衣胸口的料子碾平,把胸章別了上去,然後拍了拍:「下次要是沒了,別這麼緊張,我再給你做一個。”

這時她彎腰拾起地上的那個胸章,見那繡工極為精巧,比自己的手法好多了:「錦麟,你這個是誰給你做的?做的好像啊,不過就是太精緻了。”

「精緻什麼啊。」錦麟奪過來,一下子就給扔遠了:「陸通事不知找誰給做的!充充樣子罷了!」他見不得那假胸章,它時刻提醒他今天做的蠢事。

雖然這次他也想騙自己,但理由卻十分讓她高興。暇玉撲到他懷裡,甜膩膩的撒嬌道:「錦麟,你真好,有的時候你真招人喜歡。”

錦麟瞬間被喜悅擊中今日一直顫顫巍巍的心臟,在撲面而來歡喜中,他喜不自禁的咧嘴笑了起來。

暇玉便抱著他,依偎在他懷裡,不久悵然道:「要是沒有那麼多糟心的事,就好了......」

錦麟道:「糟心的事多了,得看怎麼應付。”

暇玉自從跟錦麟說完靜宸的事,並未見他再多提東府的事,終究是替姐姐擔心靜宸,她便問道:「錦麟,你以後打算怎麼對靜宸?”

“……”

「血濃於水,他是澤兒的小叔叔,又是我堂姐的救命恩人,你給他點教訓就好了,千萬別要他的命。啊?”

「別說他了!我打他都打煩了!況且他鍾情的是你姐,又不是你。」錦麟摟著妻子又過了一會,覺得自己從裡到外都冷靜了,就下床吹了燈,然後嘿嘿壞笑了兩聲去撲她。

——

暇玉和老祖宗之間聊不完的都是澤兒,從來不談過去的事。暇玉想想也是,東西兩府誰提到過去的事,都得傷心難過一陣子,不提也罷。只是那日靜宸神情恍惚的走了,再沒來過了,不知他過的怎麼樣了。有五六日不見人影了。

這一天,等錦麟出了門,暇玉用了早飯,就抱著澤兒去老祖宗房裡坐,一進門就見靜宸跪在床榻下,拉著老祖宗的手,祖孫兩人涕淚漣漣。見了她,靜宸忙引袖擦了下眼角,站了起來,道了聲:「嫂嫂。”

暇玉故作輕鬆的問:「這是怎麼了?小叔遇到什麼事了嗎?”

這時便聽老祖宗哽咽道:「你快勸勸他,他要離開京師去外遊學啊。這世道,雖不是兵荒馬亂那年月了,可離家在外的,得吃多少苦啊,你又從沒離開過你爹娘的身邊。”

暇玉一驚,原來靜宸想要出外遊學,心中道,這其實也是個好法子,出去散散心,總好過一直憋在家裡,越來越小家子氣的好。可老祖宗要自己勸,自己也得裝裝樣子:「各地學子來京求學還差不多,哪有國子監的往外走的。治學還得是京師,國子監那地方,多少人削尖了腦袋往裡鑽都鑽不出進去呢,您怎麼還要走呢?還是再多思量思量,再做打算吧。”

靜宸道:「......我已經想好了,主意都拿定了。今個過來就是跟老祖宗您辭別的。」說完,撩開衣擺,再次跪在榻下,朝老祖母重重磕了一個響頭:「孫兒不孝,不能一直伺候在您身邊,但是等孫兒回京的那一天,一定加倍孝敬您老人家。”

「這,這真是......」老祖宗拿帕子不停的擦眼淚:「我就一時沒在東府看住你這混小子,你就想出這樣的麼蛾子主意,你爹娘為什麼不好好勸勸你啊......」

「我跟我爹娘說過了。他們已允許了孫兒的遊學之請。”

「可你這麼走了,你爹再把你二哥叫回來支撐門面怎麼辦?”

暇玉聽了一愣,心說這可不大好,不過,若是伯父對靜楨的血脈存疑,未必會叫他回來。靜宸這麼一走,伯父那邊只有一個患病的長子,那邊也人丁不興了。

靜宸再叩首:「您放心,孫兒只是去拜訪幾位隱居的大儒,待破解了心中的謎題,找到了治學的答案,孫兒便會回來。」說罷,起身拱手小步向後退:「孫兒今日是來辭別的,老祖宗您千萬保重身體。」然後不等祖母發話,就一頭沖了出去。

老人家見人走了,便捂著心口,流淚喃道:「我這一輩子是做的什麼孽,長子次子不睦,孫子孫子間不和。靜宸心裡一直揣著個疙瘩,錦麟怎麼就不能原諒他,非要把他逼出京城。”

原來老人家以為是錦麟逼走靜宸的,心中頗不是滋味。這就叫做身子不正,影子永遠是斜的。壞事做的多了,是不是他做的,都要怪在他身上。其實暇玉更相信,是靜宸害怕錦麟報復才出走的,或者是真的如他所說,是遊學散心長見識的。

她得給丈夫扭轉扭轉形象,將澤兒交給奶媽,讓她抱回房去。她則一邊給老人家順著背一邊說道:「老祖宗,你怕是誤會錦麟了,這次可能真是三少爺自己的想法,您想啊,若是錦麟能逼走他,何苦等到現在?再說,三少爺他這麼多年來一直悶在房間裡寫寫畫畫的,或許早就動了遊學的念頭,外面有危險,也有沒見過的景色。等歷練過再回來,或許連錦麟都拿他沒辦法了呢。”

老祖宗聽進去了些,可仍舊難過:「我若是當年能將錦麟養在身邊,讓他多和靜宸見見面,或許有些話早就說開了......」暇玉哪能給老人家增加心理負擔:「您可別這麼說,您也知道錦麟的性子,那是個能聽人勸的麼。三少爺不也說了麼,就兩三年,他就回來了。拜訪隱居的大儒學士,說不定回來就一招高中呢。”

「可我這老婆子還能再熬兩三年等他回來嗎?”

「您身子骨硬朗著呢,我和錦麟好好孝敬您,給您做百歲大壽。」暇玉勸了老祖宗放下擔心,等她情緒穩定了,她就起身讓丫鬟伺候了老祖宗躺下休息著,她則轉身出了門,以免打擾到老人家。

靜宸含淚出了西府的大門,往東府回。他這幾日,心中既有吐出真相後的釋然,也有對未來的擔心。穆錦麟知道這些會怎麼樣,他會原諒他嗎?不會,那會原諒父親嗎?更不會。原本他害死了叔叔嬸嬸,現在,他又出賣了父親。

還有,美玉認出了自己,那麼她對自己是......

罷了,罷了,她已成為別人的妻子,想這些都沒用了。

突然,迎面來了一股力道,竟將他撞翻在地,他坐在地上,見對方是個穿著短打的挑貨郎,正一臉恐懼的看著他:「這位小公子,庵這擔子太沉,一時沒擔好,撞到您了,俺給您賠罪,俺給您賠罪。」然後放下擔子,將靜宸扶起來,忙俯身給他拍打灰塵,後背膝蓋處都不放過,極是仔細。

靜宸手擦破了一層油皮,他自己吹了吹,對那貨郎道:「算了,你走吧。」剛說完,那貨郎許是怕他這位少爺反悔,挑起擔子,一路扭著小跑著沒了人影。靜宸歎了一聲,心說道,他是怕擔責任,招架不起。可是自己何嘗不是呢......

這麼多年來,他就沒有一日舒心開懷的。就算遇到節慶,他不知怎地,都能自覺的在高興時,想起自己的過錯,然後瞬間歡快的心情煙消雲散。仿佛身體有一個聲音,再提醒他,他這種人不配有快樂似的。是啊,不配有,都是老天對他的懲罰。

懲罰......難道還沒懲罰夠嗎?還要折磨他到什麼時候,愛錯了人,求而不得,一而再再而三的錯失良機。

靜宸猛地的駐足,然後飛奔回西府,他就要離京了,再走之前,他一定要問清楚一些事,不能再渾渾噩噩的矇騙自己。西府的人都認識三少爺,加之老也吩咐過許他自由出入,都不敢攔著。可見他越走越深,直奔老爺夫人的上房,丫鬟和小廝就不允許了。攔著不讓他進,這聲音驚動了暇玉,她出來見是三少爺,又看他急匆匆的樣子,知道他有話和自己說。便道了一句:「那三少爺客廳說話吧。”

靜宸遠沒有暇玉的鎮定,他一進門便道:「嫂夫人,你堂姐那日當真認出了我嗎?”

「是。」她對這陰差陽錯的孽緣,也十分惋惜:「我就是那天才知道真相的。不過......」不過你肯等嗎?等到蘇家覆滅那一天。暇玉忽然間又覺得難以抉擇了,沒法告訴靜宸等姐姐,畢竟到時候說不定什麼樣子呢,他會不會嫌棄姐姐做過人婦,姐姐肯不肯接納他?可若是她吳暇玉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萬一讓可能的有情人變成了不可能,她會更愧疚。

「不過她已嫁做他人婦了......」靜宸苦笑道:「......你叫她放心,我不會糾纏于她!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罷。”

暇玉道:「我覺得三少爺您去而複返,想說的不是這句話。”

靜宸一怔,捂著嘴巴將臉別到一旁,好一會才轉過來正視她:「......沒錯,我回來,是想問問你,你堂姐是否對我有情,倘若有的話,就算我離開京師,也會心心念念牽掛著她,就算一輩子沒法對其他人提及,也會把她放在心裡。”

「這麼多年,仍然一眼把你認了出來,還情緒激動的立即離開,答案,三少爺您自己去想吧。”

靜宸聽罷,悵然一笑,彎腰拱手告辭。忽然間,她看到靜宸的耳後有個黑紅色的點,有米粒那麼大,她道:「三少爺請慢,你這耳後有個蟲子,我叫丫鬟給你撥弄掉。」等那丫鬟走近了,要給靜宸弄掉蟲子,忽然就聽她呀了一聲,驚道:「這不是一般蟲子,是草爬子。”

草爬子不就是蜱蟲麼。暇玉趕緊湊過去,定睛一看,見是個吃的很飽的蜱蟲,頭部已經紮進皮膚裡了。它周身都是細腿,背部像個盾牌。穿越前曾看過蜱蟲叮咬致死的新聞,那裡面有如何處理的措施。

「去點一根香,再拿點烈酒來!快!”

三少爺既不務農也不進山,從沒聽過這種蟲子,但見到暇玉面露驚恐之色,便問:「這個......有毒?」暇玉安慰道:「沒發燒發熱的話,問題不大,我大哥曾經處理過這種蟲子,我見識過,一會把它弄掉,不礙事。」靜宸道:「為什麼不能就這麼拿掉?」說著就要伸手去碰:「我什麼感覺都沒有,不疼不癢的。”

「哎,別碰。這東西盯人,人一般沒感覺。可你要是隨便摘它,它的腦袋進入皮膚拿不出來,才徹底的麻煩了。沒事,你信我!」暇玉仍舊在安慰他,說的風輕雲淡,好像手到擒來。其實她心裡也沒底,可總不能大吵大嚷,只有冷靜才能處理好棘手之事。靜宸心想,吳暇玉好歹是吳家的女兒,她說行,應該沒什麼問題,便也冷靜了下來。

轉眼間丫鬟就取來了一炷香和一碗烈酒。暇玉拿帕子沾了點烈酒,塗抹到蟲子周圍的皮膚,然後拿那炷香熏烤蟲子的尾部,蜱蟲還活著,垂死掙扎的往皮膚裡鑽了一下,但很快,就退了出來,掉在了靜宸的衣領上。

暇玉長出一口氣,道:「沒事了。」但她馬上又道:「三少爺,你先別走,你趕快去屏風後面脫了衣裳,我派個小廝進來給你仔細找找,看身上其他地方還有沒有了。」說完,立即出了門,讓闌信找了個做事仔細的小廝進了客廳。暇玉則在外面等著,過了半晌,那小廝出來稟告說沒發現有其他的蟲子,暇玉才如釋重負,重新走了進去見靜宸。

「今天多虧了嫂夫人,要不是你,或者我這條命就搭進去了。」靜宸一拱手:「你救了我一命。”

暇玉忙道:「三少爺您當初還救過我,快別這麼說。你趕緊回府換個衣裳吧。」靜宸再次拱了拱手,道:「嫂夫人珍重。」說罷,走了出去。

她把那蜱蟲擱到那碗烈酒中,等晚上錦麟回來,她把它端到錦麟面前,道:「是你幹的嗎?”

「啊?」錦麟瞅著那蟲子道:「這是什麼,什麼是我幹的?”

「這叫草爬子,鑽到皮膚裡,不及時取出來,很可能要人命。今天三少爺身上就有一個,喏,就是眼前這個。”

「哦,你以為我拿這蟲子害他?」錦麟道:「我得是多閑啊?!我要是想要他命,錦衣衛的毒藥何止百種,天天給他換著吃都不帶重樣的。還用得著玩這小蟲子?!”

暇玉一怔,心說難道真冤枉他了?「那靜宸離京呢,老祖宗也以為是你幹的!”

「你們?!」錦麟當下就急了:「我在你們眼中就是這種人?”

雖說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可畢竟冤枉了人,暇玉趕忙去哄,說的口乾舌燥,才把錦麟的怒氣給說散了。

「錦麟,咱們得悠著點,不能什麼都不顧及,要不然,你看,一旦出了事,連親人都不免懷疑你,更別提外人了......」

他知道她要說什麼:「你放心,我心裡有數,等我把指揮使的位置坐穩,自然不用處處彰顯狠辣。到時候......」

「低調做人,高調做事。”

錦麟一怔,立即贊道:「說的好。」將她拉進懷裡:「知我者莫過吾妻。”

轉眼間到了毓澤行周歲禮,穆錦麟榮升指揮使,寶貝兒子又滿了周歲,恨不得大操大辦到驚動四方神靈。這一日,他們起了個大早,穿戴周正,用過早飯後,錦麟臨出門接待賓客前,問暇玉:「你跟你說的,你記住了嗎?”

「......」暇玉身一口氣:「記住了,不就是告訴我堂姐,說皇上要給他們家老太爺,也就是蘇首輔封太傅麼。”

錦麟轉身回來,捏住她的下巴,笑道:「文臣畢生的追求也就到太傅了,你得裝作很高興的樣子!懂嗎?”

暇玉咧開嘴巴:「您看這個笑容怎麼樣?”

錦麟道:「如果只露出上牙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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