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玉的婚事終於有了些眉目。
京中的權貴人家自然是看不上薛如玉,但是有幾戶家底殷實的商戶卻是托了郝媒婆來求親。看中的自然今後有了王棟這個三品京官做連襟好辦事。
可是馮氏挑挑揀揀地總是嫌棄商戶人家的出身。薛如玉自從要被嫁出去就一直嚷嚷著不嫁,每天在的東廂哭哭啼啼,一聽見院中有人進出就大聲哭訴堂妹家刻薄她。
薛氏性子再好也不由地惱火了,可是卻無計可施。
這一日,薛氏為三娘和五娘請的教養嬤嬤莊嬤嬤要來王家了,薛氏一早就派了人將後院那一進中間最寬敞的那一間屋子收拾了,一應用具也都擺上了好的,以後讓莊嬤嬤住。
薛如玉聽到外頭的動靜,以為有客人要來,一大早就又坐在了東廂的窗邊哭得慘絕人寰。
三娘正在薛氏的房裡與薛氏,聽到了那邊的動靜,在心中大大翻了一個白眼。
當即將白英招了進來,輕聲吩咐了她兩句。
不多會兒,白英便捧了一個小托盤進來,托盤裡放著兩腚銀子。
薛氏不解地看向三娘。
三娘笑了笑,伸手拿起了托盤右邊的一錠。這是一錠五兩的寶銀,成色極好,是官府督造的,銀錠下面還有京城最大銀號的標記。托盤中的另一腚,會辨識銀錢的人都,那並不是足銀,而是摻了銅的。
這兩腚銀子雖然都是五兩,但是若是拿出去花用,或者去換銅錢,會有幾倍的差價。
“母親你讓人將這個拿去東廂給薛姨媽看,告訴她,即便是三千兩銀子,也是有差別的,到時候全看母親你心情了。”三娘將那腚銀子又放了,笑眯眯地對薛氏道。
薛氏聞言忍不住“噗哧”一笑。
在一旁伺候的沉香也笑出了聲還是三你有法子,看她還敢不識好歹。以為我們當著眾人的面承諾了三千兩,這三千兩就鐵板釘釘的她的了。還敢給我們臉色看。”
薛氏歎了一口氣只是總是這麽挑著也不是辦法,拖過了今年堂姐又要大一歲了。”
三娘搖了搖頭,吩咐接過了托盤的沉香道你順便去與薛老說一句,明年銀價要跌了,最好是先將事情定下來,且在年末漲價之前將一些嫁妝都定下。親事沒定,是不會先備嫁妝的。”
對付人,就要用樣的手段,打蛇就得打七寸。
沉香笑吟吟地應了,叫了兩個小丫鬟與她一起去西廂了。
三娘有對薛氏道母親你明日再讓郝媒婆來一趟,將那些人家的庚貼收起來幾個,就說男方年紀大了,等不了了。以後郝媒婆每來一次,人選至少不多。”
若是這樣馮氏還不急,還想著挑挑揀揀,那她就真服了。
薛氏聽了便記下了,她現在正學著管家,也一直留意三娘是行事,想要學一些手段。
半盞茶之後,沉香笑嘻嘻地了。
“奴婢幸不辱命,,三,你們是沒有看到剛剛如玉臉上的表情。”
三娘與薛氏仔細一聽,東廂那邊果然消停下來了,不由得相顧莞爾。
這時候,外頭有人報說莊嬤嬤來了,已經進了內院。
果然不多會兒,薛嬤嬤就領著一個身穿玄色素面褙子,年紀大概在四十左右的嬤嬤走了進來。
三娘打量了這位莊嬤嬤一眼,見她穿著很是樸素,身上半點首飾也沒有,唯一的飾物是發間的一根木簪子。面容很是普通,是丟到人群中就能讓人忽視的那一種,沒有半分特色。臉上帶著的笑容是恰到好處,就像是已經對著鏡子練了幾十年一樣。
聽說從宮裡出來的人,憑著各宮主子們給的賞賜就能衣食無憂了,所以應當都是手頭富余的。可是這位嬤嬤卻打扮的這麽簡譜,甚至連府上的三等婆子都比她穿的好。
薛氏見了這個莊嬤嬤,有些失望,覺得可能之前聽說她如何如何的都有些言過其實了。三娘到是沒有覺得有失望。她人不可貌相,看上去華麗的不一定實用。而這位嬤嬤,一路行來的動作,對著薛氏行禮的動作與她的笑容一樣,讓人挑不出一絲誤。
憑著這一點,三娘就覺得這個莊嬤嬤不簡單。
因為莊嬤嬤是來教導三娘的,與三娘除了主仆關系還有一層師生之誼,三娘在她轉身行禮的時候就站起了身,對她行了個半禮。
“這是我們家三娘,以後就拜托嬤嬤了。”薛氏對莊嬤嬤道。
莊嬤嬤還是帶著標準的笑臉這是奴婢的分內事,請放心。”莊嬤嬤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三娘幾眼,又道之前說府中是有兩位的?”
薛氏點了點頭五娘她這幾日身子不適,不過明日應當就能好了,到時候與三娘一起到嬤嬤跟前聽訓。”
莊嬤嬤垂著雙手,微微向前傾斜著身子站了,又是一個標準得找不出一絲瑕疵的站姿奴婢從明日開始給兩位授課,教禮儀進退,教琴棋書畫等女子才藝。”
“聽聞張侍郎家的千金在出閣之前就是莊嬤嬤教的,前幾日我見過這位張,果然是閨閣女子中的典范。”薛氏想起那一日見到的知書達禮的張家,不由地又對這個莊嬤嬤有了些信心。
三娘卻是皺了皺眉頭,那位張侍郎家的千金,她幾日前陪著薛氏去參加張的壽宴只是曾今見過。那確實是閨閣女子的典范,可是“典范”地太過頭了。那位張與莊嬤嬤一樣,無論做都像是練了千百次一樣,一絲處也讓人尋不出來,張口閉口是女戒婦德。這樣的女子是很討上了年紀的婆婆們的喜歡,但是也當真是無趣極了。
三娘對薛氏的話不置可否,朝莊嬤嬤看去了一眼,卻見她在聽了薛氏的話之後嘴角不自覺的抿了抿。這個動作很細微,三娘也是無意間才看見的,不由得覺得有些奇怪。
三娘對察言觀色還算擅長,她覺得莊嬤嬤的這個動作似乎是有些嘲諷的意思。
這到是有趣了,三娘暗自挑眉。
一直站在一旁的薛嬤嬤卻是突然開口道就請放心吧,莊嬤嬤自宮中出來之後,教導過的名門淑媛那一位不是被人誇讚的?老奴就先帶莊嬤嬤下去了,等明日一早再來教導兩位。”
薛嬤嬤說著朝莊嬤嬤看了一眼,那眼神有些意味深長。莊嬤嬤卻依舊是那麽一副姿勢,頭未曾偏過一絲一毫,臉上的笑容也未變過。
三娘卻是擦覺到這這兩人之間的怪異,不由得在心中拉起了警鈴。薛嬤嬤與莊嬤嬤之前是認得的,至少是說過話交流過的。
薛嬤嬤帶著莊嬤嬤下去了,三娘卻是陷入了沉思。
“母親是尋到這個莊嬤嬤的?”三娘想了想,問薛氏道。
“是你們沒有來京之前,我說要托人請個嬤嬤進府。可是我對京中的事物並不熟悉,也沒有人脈,因此正想著要去溫家園找嬸娘幫忙物色。不想薛嬤嬤卻是說她之前在薛家遭難,被買到了別人府上的時候,有一個莊嬤嬤很是厲害。之後薛嬤嬤便四處打探,幫我聯系上了這位莊嬤嬤。”說道這裡薛氏皺了皺眉,看向三娘,道三娘可是覺得有不對?”
三娘笑著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隨便這麽一問。莊嬤嬤看著像是個守規矩的。”
薛氏松了一口氣那就好。”她請這位莊嬤嬤也花了些心思的求了些人的,若是三娘不喜歡,她難免會有些失望,又覺得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三娘薛氏的心思,上前去將她挽住了多謝母親費心了,三娘會好好學的。”
薛氏聞言很是高興這是我該做的,不必道謝。”
從薛氏房裡出來之後,三娘吩咐白英道等會兒少爺下學的時候,你去外院一趟。要他去找宣幫我打探一下原先在戶部張侍郎府上的那位莊嬤嬤的事情,越詳細越好。”
白英記了下來,猶豫道,你是不是覺得莊嬤嬤有問題?那你剛剛不在面前說?以現在與的情分要她打發了莊嬤嬤也是可以的。”
三娘搖了搖頭不是大問題,以後要長期相處,她又是薛嬤嬤介紹進來的,我只是想要多了解一些情況罷了。”
三娘有些話不好對白英說,在她眼裡,這一類人只有可用與不可用之分。莊嬤嬤年紀不小了,卻還是去京中各府去給高門大戶的們做教導嬤嬤,說明她是有所求的。只要是有所求的人都是能為人所用,只是看她為誰所用而已。
薛嬤嬤只不過是個奴才罷了,離了王棟的信任與薛氏的忍讓她也不是,說實話三娘真沒將她嬤嬤放在眼裡。若是莊嬤嬤能被薛嬤嬤所用的話,沒道理不能被她所用。
若是薛嬤嬤真想跟她玩“辦公室傾軋”這一套……三娘失笑,那就看誰能玩的過誰。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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