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她真的當她是朋友,又怎麽會做出這樣的混帳事?明知道自己有婚約,還覬覦自己好友的夫君。
這就是她口中的閨蜜?
她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會跟崔妤做朋友!
心裡的氣和厭惡藏也藏不住。
蕭知其實很少去厭惡別人,偶然碰見幾個不知事的混帳,說道幾句也就算了,可崔妤,她是真的惡心,惡心到甚至恨不得撕碎她這一層偽裝的面具,讓眾人看看她的真面目是多麽的偽善。
目光往下。
蕭知看到了崔妤手中提著的籃子,上面除了她先前所說的糕點之外,還有不少沒有燒完的紙錢、元寶。
她心下微頓,繼而又在心底發出幾聲冷笑,看來這兩人今日還真是匆忙啊,一大清早的,又是跑去東郊,又是來這護國寺說是來看她,恐怕是來惡心她的吧?
想著陸承策以往也是一個十分守規矩的人。
剛同她訂婚的時候,連面都不肯見,直說壞了規矩,如今倒好,這還沒和崔妤成婚呢,就同來同往的。
他是覺得現在城裡的流言還不夠多?
還是真得就不在乎。
崔妤這會也已經回過神了,她收回放在門上的那隻手,然後十分有規矩地朝蕭知行了一道禮,聲音也很客氣,“五夫人。”
蕭知沒有理會她。
她只是目光冷峭地望了她一眼,然後徑直朝兩人走去,等走到門前,看著兩人擋在門前的樣子,停下腳步,十分不客氣地開了口:“讓開。”
蕭知這番態度,無疑是讓人詫異的。
不說崔妤了,就連向來對其他事不在乎的陸承策也不由地望了她一眼無論是當初阿蘿同他說的,還是後來他看到的,他這位五嬸的性子一直都是很好的。
不。
也許不應該說好。
而是應該說怯弱、小心。
大概是寄人籬下的緣故,導致她從來不敢怎麽發表自己的意見,喜怒哀樂也都藏於心中。有一回,他去正院給祖母請安,路過一座園林的時候就看到她被幾個丫鬟欺負。
可如今——
她的變化怎麽這麽大了?
陸承策皺了皺眉,眼中難得多了一抹沉吟。
蕭知知道自己這會的情緒不對,也的確惹人懷疑,可她顧不了這麽多了,她現在看到這兩人就惡心,她怕再待下去,會直接吐出來。
還是如意說了一句,“世子爺,五爺還在禪房等著,主子也是著急過去。”
聽到這一句。
陸承策眼中的沉吟頓去,他怎麽就忘了,五叔今日也出門了,想到五叔那個身子,他沒有多說,讓開之後便同蕭知拱手,言道:“等無咎上完香就去給五叔請安。”
誰稀罕他的請安?
蕭知冷冷瞥他一眼,理都沒理他,直接邁出門檻,打算離開。
可還沒走兩步,身後便又傳來崔妤的聲音了,“五夫人,您且等下。”
緊跟著是一陣腳步聲。
崔妤來到了她的面前。
陰魂不散。
蕭知冷著一張臉,停下腳步,她不知道崔妤要做什麽,可路被人擋住了,自然是走不掉了,她比崔妤要高些,這會就冷峭著一張臉,垂眸望著她。
也不說話。
等她開口。
“五夫人,上回崔家的事是我的錯,我原本是想尋機會登門道歉的,奈何這陣子家中有事,不好隨意出門,這才耽擱了。”崔妤察覺出蕭知對她的敵意。
她不知道這抹敵意從何而來。
思來想去,也只能歸咎於當初崔家那樁事了。
崔妤倒是不覺得道歉有什麽丟臉的,以後既然要成為陸家的人,那麽適當的示弱自然是有必要的,何況這會陸承策還在這邊,她自然是想給人留下一份好印象的。
她可不想讓人覺得她還沒進門呢,就已經同陸家的人產生嫌隙了。
想到這。
她的語氣越發柔和,就連面上的表情也是帶了十足十的歉意,“我知道那次是我莽撞了,惹您不快,您大人有大量,莫同我這個晚輩計較。”
蕭知本來今日是懶得搭理崔妤的。
一來,時間還不對。
二來,地點也不對。
可有人非得上趕著找不痛快,就這麽走了,好像還真是枉費她這一片心意了。
這麽一想,蕭知突然也就不著急走了,她就站在崔妤面前,低頭看著她,見她一副溫婉至極的好模樣,突然勾起嘴角扯出一道笑,“崔姑娘是在同我道歉嗎?”
這話不好聽,但意思差不多。
崔妤心下雖有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柔聲道:“是的,上回的確是我莽撞了,應該查得再清楚些。”
“看崔姑娘的意思是很早之前就覺得自己做錯了,也是很早以前就想同我道歉了”蕭知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眼見崔妤點頭,便又說道:“我原本以為世家名門出生的姑娘,應該很懂規矩才是,哪裡想到崔姑娘就連道歉也是如此的不誠心。”
這話太重。
崔妤臉色一白。
她身後的丫鬟更是忍不住插嘴,“五夫人,我家小姐誠心誠意同您道歉,您何必如此為難於她?”
“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