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倪沁夾著頭盔進來,看見魏跡這個穿著黑色睡袍倚在沙發裡的造型,彎著嘴角調侃他:“魏貴妃今天能起床了?”
魏跡穿的這件純黑色的真絲睡袍是倪沁從自己的衣櫃裡翻出來的。
她去年來這邊的時候買了兩件睡袍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導購給她拿錯了,還是她當時狀態不好自己選錯的,竟然買的是男士的,而且還是個XXL號的。
倪沁買衣服都是S號,這個號碼她肯定是穿不了,就一直掛在衣櫃裡,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
只不過魏少爺接過睡袍的時候表情就很欠扁了,可能他覺得她衣櫃裡有男士衣物這件事情很有意思,當即帶著一臉八卦的樣子調侃:“哎我說,我可不穿別人穿過的啊。”
倪沁淡淡地看過去,故意說:“哦,那你別穿了,這是我去年叫的鴨子穿的。”
當時魏少爺已經把睡袍套上了,正在系帶子,聽見倪沁的話臉頓時就黑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扶著衣櫃框欠扁地調侃道:“什麽鴨子這麽敬業啊?荒山野嶺的活兒也敢接?”
魏少爺皮膚是真的白,估計不少女人都自歎不如,這會兒他穿著黑色的睡袍,襯的膚色更好了,冷白冷白的,倪沁打量了兩眼,笑著評價:“你穿上還挺可愛。”
可愛你m…算了,魏跡極力忍著自己即將脫口而出的語言,對倪沁露出了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倪沁知道這人只要是這副德行,多半心裡又在罵自己呢,她裝了一臉沒看懂的樣子。
看透不說透,還是好朋友。
這趟出去她是去河邊蹲著找信號的,給魏萊萊打了個視頻,在斷斷續續的網絡中拿著幾種不同的藥盒子仔細問了一下魏家的家庭醫生,三天了,巨嬰先生還沒完全退燒,她有點怕把人燒壞了。
魏萊萊先是表達了一下對自己弟弟的關愛,又問了一些魏跡的日常,聽到倪沁翻著白眼毫不掩飾地嫌棄自己弟弟連床單都不會鋪時,魏萊萊不顧形象地錘著桌子大笑。
倪沁打斷了魏萊萊的幸災樂禍,確定了哪種藥能吃就放心了,騎著摩托飛快地趕了回來,畢竟家裡還有個病怏怏的巨嬰等著投喂,真是心累。
心累的倪沁目光流轉,突然視線落在了魏跡的手上,她詫異地揚眉:“怎麽,魏少爺現在都開始跟寵物搶吃的了?”
魏跡手裡是那顆沒打開的開心果,他聽完倪沁的話立馬把手背在身後:“你說什麽呢?”
倪沁問:“你手裡拿的不是開心果嗎?”
“不是!”魏跡在身後悄悄地把開心果換到另外一隻手,伸出手張開手掌,“什麽都沒有,你是不是看錯了?”
倪沁沒說話,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幼稚!她把頭盔丟在沙發旁的地毯上,轉身往廚房走。
魏跡像條大尾巴似的掙扎著從沙發裡站起來,跟著倪沁往廚房走,看著倪沁進了廚房,他就靠在廚房門口欲言又止,他實在是不想再吃清湯寡水的素菜了…
倪沁拿出水壺倒了一杯溫水,又從兜裡拿出幾板藥,挨個撕開,照著說明書上的用量到出幾片,舉著杯子和藥片走到魏跡面前,言簡意賅:“伸手。”
魏跡一手拄著門框,一手緊握著拳攥著那粒開心果,發燒了三天的腦子沒轉過來,暈了吧唧地想,我沒有手可以用啊?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竟然開口就是一句“我沒手,你喂我吧”,說完自己臉色一僵,想把自己舌頭咬下來。
倪沁冷笑了一聲:“智商燒沒了?”
“啊哈哈哈…”魏跡乾笑兩聲,無力地為自己辯解,“我就是,開個玩笑。”
說著為了顯示自己的確是開玩笑,他趕緊伸出了自己扶在門框上的手,接過藥二話不說地放進嘴裡,然後拿起水杯把藥咽了下去。
倒是真放心,倪沁打趣他:“魏少爺不怕是毒藥?”
魏跡顯然根本沒想這些,捂著嘴,跟傻白甜似的愣愣開口:“是毒藥嗎?”
倪沁突然就起了壞心思,對著死要面子的人說:“解藥在你手裡。”說著衝他一直攥著拳的手揚了揚下巴。
解藥?
魏跡看了眼自己的拳頭,開心果絕對不能暴漏!
果然面子大過天,魏跡面無表情地轉身,走了。
他輕車熟路地走回倪沁的臥室,這地方已經被魏跡霸佔了三天了,關上門他才松了口氣,在心裡罵自己,讓你饞,跟耗子搶口糧,差點把臉都丟光!
魏跡把手裡有點攥出汗的開心果往床上一丟,結果這顆小堅果,不愧是小矮人家的,就像專門跟他作對似的。
旋轉跳躍它閉著眼,骨碌碌滾進了床底下。
“靠。”魏跡罵了一聲,認命地蹲在地上把手往床底下伸,黑了吧唧的他也看不見,他摸了半天也沒從這條不算寬的床縫下面摸到開心果。
乾脆不管算了,就算哪天小矮人從床底下找出了開心果,他也可以栽贓給耗子,就說是它乾的!
魏跡幾乎放棄了,這個小床縫卡得他小臂上的肉火燒火燎的,但就在他準備把手抽出來的瞬間,指腹碰到了一個薄薄的東西。
一張紙?
他有點好奇地用指尖勾了勾,感覺到手底下的紙片動了一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