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13章最后的筹码,她要亲自去见他!(第1/2页)
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突兀而至,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在灵魂上!
云芷闷哼一声,纤指死死攥住胸口的衣料,指尖瞬间失血泛白。那痛楚来的快,去的也快,就似某种可怕的力量发出的短暂警告,她从这最极致的痛中醒转过来的时候,身上已经被冷汗打湿。
丝绸做的睡衣贴在身上冰凉又沉重,仿佛裹上了一层冰凉的蛇皮。
“娘娘!”贴身侍女青禾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茶盏“当”的一声摔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她扑到榻前,慌忙把温水送到云芷嘴边,用帕子一次次擦着她额头不住流出的冷汗,一双眼睛都吓白了,眼眶里快要溢出来的泪珠硬生生憋回去,带着眼睛哭的声音颤抖地说:“娘娘…你怎么了?“你别吓奴婢啊,刚才您那样…我都、我都快吓死了…”云芷虚弱地摇了摇头,就连抬手接杯子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尽。
她倚在引枕上,身体很软,每一次呼吸都有劫后余生的味道。但她的目光却很亮,死死地盯着不远处地上那张泛黄的纸条。
这张纸就好比是一把生了锈但却非常重要的钥匙,当她的手指碰到它的时候,不但强行为之打开她大脑里被紧紧锁住的记忆监狱,还带来了那近乎将她撕裂一般的警戒性的剧痛。
三月东郊马厩,约定。“三行字”如今仿佛一把死神符,不停在她脑海中敲打撞击着,“每个字”都是沉甸甸的。三年前的迷雾之夜,那个彻底改变她命运的时间节点…一定要搞清楚!
她究竟遇到了谁?听到些什么,又是为何这般遭遇?从未有过的强烈渴望,在未知和真相间疯长。
她深深呼吸着,强压住虚弱的身体状态。发声时,声音因力竭有些颤抖但很清脆:“青禾。”。”“奴婢在!”青禾立马凑了过去,屏住呼吸。“你再凑过来一些,我有话吩咐。”云芷的气息微弱,带着冷汗的凉意,拂过青禾的耳畔,“你还记得当年在云府时,马厩里有个姓李的老仆,大家都叫他李伯吗?
青禾愣了一下,皱着眉头努力地回想着:“娘亲说的就是那位腿脚不便,平时少言寡语,总是低着头做事的李伯?对,就是他,云芷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在剧烈的疼痛之后她反而变得更加清明,“在婚前我就知道他已经辞工回乡了。”。”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慢而清晰地说出来:“你去查。查他现在在哪,是死是活。”青禾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微微发抖:“娘娘…这…不是我不肯,是不敢。娘娘,三年过去了,人海茫茫,况且,况且如今这光景…”她没敢说完,但意思一目了然。
东宫跟摄政王府的关系,就像踩着薄冰,现在偷偷找一个三年前的老仆,万一消息泄露,传到那个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耳朵里,那可就麻烦了!“我明白危险。”云芷望向她,目光中没有主子的威压,只有一份近乎托付的平静“所以这件事我只信你,也只能交给你去做。”
这句话比任何命令都更重。青禾是她的陪嫁丫鬟,在这吃人的深宫里唯一可以互相依靠的亲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奴婢的命就是娘娘的!”青禾猛地咬了咬下唇,把心底的恐惧生生吞下去,眼里露出决绝,“可宫里人多眼杂,奴婢怕一动就会被各处眼睛盯着…”“不能从宫内查。“云芷立刻打断她,心里已经有计较了。
从这个牢笼里面直接伸手出去,必然会触发无数机关。
“我们从宫外开始吧”,她缓缓抬起自己的手,默默摘下了自己手腕上戴着的一只玉镯,这只玉镯是洁白的羊脂白玉,晶莹透亮又温润似水,这是母亲留给她的,也是她最看重的嫁妆里最为珍重的一样。
“娘娘!这万万使不得!”玉镯冰凉的触感惊得青禾一个激灵,险些跪下,“这、这是夫人给您的念想啊!是您出嫁时,夫人亲手为您戴上的!”
“正是因为是母亲所赠,才更应在此时派上用场。”云芷的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用力将玉镯塞进青禾手中,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母亲若知此物能助我厘清真相,护佑澈儿,也必会赞同。眼下,让它困于这深宫,才是真正的辜负。”
“你好好听着:明天一大早,你就用家里老母病重需要探视的理由,向我要恩典出宫,我会答应给你三天假。绝不能动用王府的半分门路和资源。”
“第二,”她目若火炬,死盯着青禾,“出宫之后,去城南‘平安当铺’,把这只玉镯当了,换银票。这家当铺的名声还好,掌柜知道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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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她的声音低下去,像是在耳边呢喃道,“拿这些钱找京城里最油滑、最有办法的市井人物,让其替自己打探李伯的情况。”。记住,一定不能提到云府,也不能提及东宫、王府任何一个字眼,只能说找一个走失多年的远房长辈,叫李姓,腿微瘸,大约有六旬年纪,三年前辞去云家某大户人家的工作回到老家。“
她的语速不快,但每一句话都非常清楚,就像最精细的图纸一样,把计划每一步都刻画到青禾的心中。
她打算调用京城里最底层、最不起眼但却最难追寻的力量来撬动那被严密掩盖起来的过去。
最重要的一点,云芷的指尖在青禾手背上重重一按,只问李伯的下落,是死是活。若活着,现居何处。拿到地址就马上回来,一句话都不准问,更不准私自去见他。她在这一刻绝不能打草惊蛇。
青禾听着这环环相扣、步步惊心的计划让她的内心,渐渐被一股冰冷的敬畏压了下去。眼前这位太子妃,已经不是当初为情所困、黯然神伤的那个柔弱女子了。
她眼底有一团静而锐的火,那是破釜沉舟的决心。
“奴婢…明白了。”青禾紧握着手中的玉镯,温润的感觉此刻却重如千钧,担起的是主人的信任以及一路凶险,“娘娘放心,奴婢…定尽力而为。云芷感觉疲惫袭来,挥挥手,“记住,若不能为之事便立刻停止。”。“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是。”青禾狠狠磕了一个头,小心翼翼的把玉镯贴身藏着才站起身来,低着头快步退了出去。
房门“吱呀”一声关上,殿中又恢复了死寂。云芷靠在榻上,闭眼,胸腔里那颗心脏正疯狂的跳动着。她把自个儿最宝贵的遗物和唯一全心依靠的人,都押了进去。赢,也许就能拨开迷雾,看见一线真相的光亮;输,就是万劫不复。
她将那张写着“东郊马厩”的纸条细心地折叠起来,贴身收好。坐以待毙从来都不是她云芷的作风。
即使前路万丈深渊,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两日后的傍晚,华灯初上,青禾风尘仆仆地回来。她神情淡然地指挥着小宫女布菜伺候云芷用膳,端起一盏热汤送到云芷手里的时候,手指在碗边迅速点了三下。云芷心意会,用餐过后她便借身体倦了之由赶走所有宫女。
殿内烛光摇曳,只剩下了云芷和主子两个人。“说吧。”云芷的声音沉静而有几分紧张。青禾忙从怀里掏出一张叠的很小的纸条,眨眼就塞到了云芷手里。“娘娘,不负所托。”她压着嗓子,气息微微喘,“李伯…找到了。”云芷的心脏仿佛被揪了起来!她快速打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墨迹:“城西,柳叶巷,第三户。“他…”云芷下意识地想要问他的情况,但是到嘴边时又停住了。
此刻知道了太多反而不好。
青禾会意,低声道:“奴婢辗转托了三个人才打听到,当年李伯回去之后,没多久就独自回来,就在城西那个地方租了间小屋子住,一直靠做些简单的木工活儿勉强度日。
听说…性情越发孤僻,几乎不与邻里往来…孤僻…心里有事的人,总是不太愿意与人打交道。“做得很好。”云芷紧紧握着纸条,薄纸几乎被汗水浸湿了,“有没有人注意你?”。”“奴婢又不是笨蛋,这些银钱来往清白,中间人也当成寻个人。”青禾肯定道,“账我都记好了。”
云芷看着她眼下青黑的疲倦,心上掠过一层暖和歉疚:“剩下的银钱你自己留着,不用入账。”“娘娘,这怎么成…”“拿着便是拿著,往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青禾眼眶一热,不再推辞,重重地点了点头。云芷拿着写有地址的纸条时心里波澜起伏。
人找到了,接下来怎么办?她亲自去?太子妃出现在城西贫民陋巷里,就像黑夜里的明灯一样,太扎眼了。再叫青禾去,青禾已经露过面了,再去怕要惹起别人的怀疑。
必须要有一个万全的计划,既要能够见到李伯,又要尽量避开所有人的耳朵和眼睛。她在大殿内漫无目的地来回走动,脑子飞速旋转着。
猛然间,她停下了步伐,一个疯狂的想法在大脑里浮现。她走到衣柜最深处,眼睛停在了一个蒙着一层浅灰的包裹上。那里面有一套她不曾想再穿上的—青色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