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蕤自嘲了一番,然後飛快地答完題,掃了一眼,嗯,沒漏。準備交卷子的時候他才看見這個考場他旁邊的那張桌子左上角,寫著一小行字。
愛心,曈曈。
他眯起眼睛,肖寒撿到的那本口袋英語裡的字體跟這個字體幾乎一樣,尤其是那個愛心,畫得都是左邊小右邊大,鄭蕤揚起眉毛,他可能是找到口袋英語的失主了。
可能是覺得挺有意思,鄭蕤勾了勾嘴角,起身交卷往考場外走去,他得去自己教室把那本丟在肖寒桌鬥裡的口袋英語拿回來。
這次分的考場是理科班和文科班調換的,鄭蕤從文科樓裡出來,手抄在兜裡慢悠悠地往理科樓走,穿過操場的時候給肖寒發了個信息,再抬頭,跟從樓道裡走出來的某個人相差不過3米的距離。
寬松版的校服外套穿在小姑娘身上把她顯得更瘦了,她正抬手捂著嘴打著呵欠,眼睛眯縫著帶著點彎彎的弧度,鄭蕤早就發現她長著一雙笑眼,哪怕哭的時候都像是一對小月牙,看著特別可愛。
不過這會兒人家沒在哭,白皙的皮膚在從樓道裡走出來的那個瞬間接觸到陽光,一時間有些晃眼,額前的碎發被微風吹起,像是慵懶的貓咪。
下一刻小姑娘打完呵欠睜開眼睛,抬眼看見了他。
四目相對,眼睛從彎彎的新月變成了圓溜溜的滿月,她張了張嘴,似乎有點尷尬,最後也不知道是跟什麽妥協了,幽幽地歎著氣抬起手跟他擺了擺,乾巴巴地擠出一句:“嗨。”
會提前交卷的只有兩種人:
考試都會心態又好,都寫完了百無聊賴,交了卷跑出來透風的。
或者,什麽都不會,抄都懶得抄,熬到能提前交卷的時間趕緊從考場逃離的。
於曈曈從安靜的理科樓裡走出來,沒想到一抬眼看見了剛才還在考場裡想到的人,唉,已經是個學渣了不多蒙幾道題還要提前交卷,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抬起手主動跟人打了個招呼。
鄭蕤對著她笑了笑,那一笑真是,比快要正午的太陽還要耀眼。
於曈曈有點失神地想,這要是放在古代,這個人要是個女的,肯定是個禍國妖姬,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鄭蕤主動開口了,笑著說:“這麽巧。”
這時候於曈曈才意識到自己又走神了,她蹙了一下眉,對自己最近總是走神的狀態有點不滿。
也許是因為做了壞事心虛吧,於曈曈心裡想著,不能再拖下去了,還是早點把帽子的事兒跟人家坦白了比較好。
想到這兒於曈曈有點訕訕的,她抬起頭認真地看著鄭蕤的眼睛,小聲說:“你是不是那天晚上,就看出來我戴的是你的帽子了?”
這是兩人所有或遠或近的遇見裡,於曈曈對他說的最長的一句話,可惜,是個認罪的前奏,她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嗯,女生戴著還挺好看的,有點意外。”鄭蕤笑著拉開了話題。
“啊?”沒想到他會這麽說,於曈曈有點不好意思,終於下定決心:“那個,你那個帽子上的簽名…”
鄭蕤打斷了於曈曈的一臉視死如歸的闡述:“嗐,別提了,我媽把我帽子給洗了,放洗衣機裡一通攪,什麽簽名都沒了。”
他遺憾地聳了聳肩,眼看著面前的小姑娘先是一愣,隨後眼裡閃著光興奮地問:“是嘛?已經沒了嗎?被你媽媽洗掉啦?”
好像如果不是當著他的面,她馬上就要叉著腰仰天大笑三聲了。
鄭蕤有點好笑地點點頭,偏過頭咳了一聲才勉強忍住自己差點笑出聲來的衝動,看著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樣子,忍不住逗了她一句:“怎麽你聽說我帽子上簽名沒了,好像很高興?”
“沒有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於曈曈驚慌地否定了鄭蕤的話,做出一副惋惜的樣子,伸出兩隻食指往下扯了扯嘴角,假惺惺地說,“啊,好可惜啊,聽說科比都退役了呢。”
鄭蕤忍笑忍得辛苦,於曈曈倒是放下了一樁心事,整個人都變得輕松了很多。她指了指不遠處的小超市,非常興奮地說:“我請你喝杯冷飲吧,那天,謝謝你的紅棗馬蹄茶。”
後半句聲音放得很輕,有點不好意思,耳廓也跟著染上了點淡粉色。
鄭蕤盯著她的笑臉無意識地舔了下嘴角,點頭應下:“好。”
於曈曈往前走了兩步,想起什麽似的突然回過頭,帶著些責備的眼神:“你下次別這麽早交卷了,還是多寫幾筆吧,哪怕寫個‘解’或者寫個‘答’呢,總比交白卷要好得多,交白卷在我們班是要跪在鍵盤上唱‘嘴巴嘟嘟’的!”
鄭蕤:“?”
作者有話要說:
鄭蕤:是什麽讓她覺得我是個交白卷的渣渣?
作者吸溜著酸奶幸災樂禍道:今天男主知道女主的名字了嗎 沒有哦~
第6章 奶茶
這個時間校園裡是沒什麽人的,畢竟多數學渣哪怕是一直在成績在最後成績單一頁吊車尾的家夥,也多少顧忌著像老侯這種會讓人跪鍵盤上唱“嘴巴嘟嘟”的班主任和拿著雞毛撣子問成績的家長,鮮少有人會提前交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