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曈曈哪有鄭蕤那麽多彎彎繞,一聽他說不舒服趕緊湊過來了,踮著腳尖也看不見,小聲說:“你低一點頭啊,我夠不到。”
鄭蕤彎腰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勾著嘴角問:“這樣?”
於曈曈也沒多想,按照以前跟張瀟雅的互動方式伸出手指輕輕撐開他右眼的上下眼皮,嘴裡還小聲安慰著:“你別動襖,我看看,眼球有點紅,沒看到什麽髒東西?我幫你吹吹?”
迎著陽光,於曈曈能清晰地看到鄭蕤的黑棕色的瞳孔周圍漂亮的紋路,但眼下她有些心急鄭蕤的情況,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欣賞這些。
肖寒面無表情地把頭偏到一邊,媽的,今天氣溫34度,3級微風,空氣質量優,天氣明媚,所以蕤總又不打算做人了。
鄭蕤也沒想到自己說讓她幫忙看看,小姑娘真就認真地湊到這麽近了,她揚著下巴,呼吸溫溫地打在他的臉上,還能聞到她身上的檸檬味道。
…她還要幫我吹吹?
鄭蕤抿了抿嘴,微微往後仰了一下頭:“我…”沒事兒了…
話沒說完,於曈曈看到他眯著眼睛往後躲還以為是眼睛裡真的進了東西,她有點急地伸出另一隻手托著鄭蕤的後腦杓,又把腳踮高了些,用嘴輕輕地,往他眼睛裡吹了兩下。
鄭蕤整個人都僵硬了,耳朵可疑地泛起一層緋紅,他謔地起身,往後退了半步輕咳一聲:“咳,好了,沒事兒了。”語氣裡難得地帶了些生硬和緊張。
於曈曈有點納悶,就吹了兩下真的就好了嗎?
她不太理解地跟著往前走了一步,還想再看看鄭蕤的眼睛,結果被鄭蕤伸出一根食指抵住了額頭,站在他一臂遠的距離前進不了了。
鄭蕤看著小姑娘略帶迷茫的神色,無奈地笑了笑:“真的沒事兒了。”
別靠那麽近,就沒事兒。
他不想引火**。
“真的?你眼角還有點紅呢。”於曈曈歪著頭躲過被他胳膊擋住的視野,看著他說。
嘖,這個動作,這個表情,可愛到犯規了吧。
“啊,我本來以為天上掉下來的是鳥類排泄物,砸我一臉,正鬱悶呢,什麽屎來運轉之類的自我安慰都準備好了,沒用上,氣得眼睛都紅了。”鄭蕤收回手放進兜裡,隨便貧了兩句轉移著於曈曈的注意力。
於曈曈聽他說完果然眼睛一彎,笑了出來,順了口氣:“呼,沒事兒就好,嚇死我了。”
鄭蕤也暗暗松了口氣,身上的燥熱逐漸褪去,笑著說:“劉峰在教室裡?”
於曈曈點頭:“我帶你們去找他。”
作者有話要說:
劉峰:蕤總特意來看我的嗎?感動!嚶!
第11章 歡迎
文科班的教室跟理科班的教室布置到底是不太一樣,文科這邊女生多,連女老師都比理科樓裡更多一些,雖然教室裡不變的都是那些東西,黑板、講台、課桌和椅子,還有堆在各個課桌上做不完的習題。
但人家文科班教室的窗台上擺著盆栽,黑板的右上角已經用花體字寫上了高考倒計時,講台桌上專門放了個薄荷綠色的小盒子,裡面用過的粉筆和整根的分開放著,看著還挺整齊的。
鄭蕤邁進教室掃了一眼,就覺得跟自己班裡那種講台桌上都是粉筆灰、粉筆丟在破爛的紙盒子裡的感覺不一樣,非要形容一下的話,似乎更加,更加溫柔?
他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於曈曈,小姑娘的馬尾用一根普通的黑色發圈綁著,隨著她的步伐小幅度地晃著,發尾掃在她白皙的脖頸下方,鄭蕤嘴角微揚。
也可能,只是因為這是她的教室,才覺得格外溫柔?
畢竟以前在文科班級的考場裡考了很多次大大小小的考試,從未有過這種覺得某間教室溫柔的感覺,心裡永遠都是“這題不太難”“題出得有難度”這樣的印象。
劉峰和郭奇睿正站在桌子上往牆上貼著毛筆字,一幅“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一幅”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於曈曈把鄭蕤帶到劉峰的座位,笑著說:“你坐這兒把,他倆掛完這個應該就沒事兒了。”
鄭蕤坐進劉峰的座位,看都沒往劉峰那邊看一眼,胳膊搭在桌子上,像是上課時老實聽課的無害的樣子,仰著頭問:“那你呢?”
“嗯?”於曈曈轉過身,以為鄭蕤問的是她要幹什麽活,帶著點笑意說:“我們文科班女生雖然多,那也都是被慣著寵著的,登高爬梯髒活累活什麽的,都不用我們。”
她衝著講台旁邊的窗台指了指:“我就負責把我們的班花‘一帆風順’照顧好就行了。”
鄭蕤笑了笑:“班花不是你麽?”
“那你可小看我們文科班的顏值了,都美著呢。”於曈曈掰著手指給他數,“我有挺多外號的,但沒有班花這一條,學霸、曈曈、佛系曈,還有,二姐。”最後一句她是小聲說的,帶著點不好意思。
鄭蕤笑了一聲:“為什麽是‘二姐’?”
這還是第一次聽小姑娘說起她自己的事情,這趟學校回對了,在家躺著睡覺可不能讓他更加了解這個叫於曈曈的小姑娘,他作出洗耳恭聽的姿態揚著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