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比的簽名沒了確實有點肉痛,畢竟那場比賽是科比前的最後一場比賽,在緊張的賽事裡連拿了11分,結束了他的NBA生涯,像個英雄一樣完美謝幕。
但一個科比的簽名,換來認識於曈曈的機會,鄭蕤覺得很值。
於曈曈終於被逗笑了,她抬手揉了一下有點發燙的耳垂,看著鄭蕤的眼睛小聲說:“都不是,好像是藍月亮,要不…我請你吃飯吧,多請你幾頓,想吃什麽都行。”
想吃你。
鄭蕤目光從於曈曈一開一合的嘴唇上掃過,喉結動了一下。
這種面對面站著被認真地問“想吃什麽都行”的場面太容易讓人心猿意馬了,鄭蕤擁舌頭頂了一下腮,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有色廢料甩出去,誇張地說:“哇哦,小姐姐,這是想包養我?”
於曈曈一愣,她不常跟班裡的同學說笑,但她的同桌張瀟雅同學是個整天抱著她脖子掛在她身上,動不動就鬧她“曈曈,我曈,我是完蛋了,你一定要好好學習,苟富貴勿相忘!將來記得包養我啊!”
所以包養這個詞,於曈曈早就脫敏了,她笑著靠近鄭蕤:“不養,我想到了另一個好辦法!”
鄭蕤揚眉,看到於曈曈彎彎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狡黠,伸著手往他脖子上攏近,她說:“反正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我要滅口啦!”
鄭蕤沒躲,笑著看著她。
於曈曈手搭上鄭蕤的脖頸的一瞬間,兩個人都有點怔神。
鬼樓的樓道裡又陰又冷,於曈曈這種寒性體質在樓道裡站了一會兒手就變得冰涼,跟從墳墓裡爬出來的似的,然而她沒想到男生跟女生的體質差異這麽大,鄭蕤的脖子像是暖寶貼一樣熱乎乎的,她手指碰上去的時候突然就愣了,心裡好像被燙了一下。
鄭蕤也沒想到小姑娘手這麽涼,兩人一時間都沒說出話來,手指和脖頸相觸也沒分開,靜默地分享著彼此的溫度。
到底是鄭蕤反應快,先笑著打破了尷尬:“手這麽涼?天然小空調?”
於曈曈趕緊把手收了回來,轉過身去繼續走樓梯,她還有點懵,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鄭蕤跟著她往上走,老舊的樓房裡有一股灰塵和腐木混合的味道,青色的牆皮層層脫落,斑駁的牆體上還掛著幾條蜘蛛網,架個攝像頭就可能當成恐怖電影的取景場地了。
兩人剛邁完最後一節台階走上二樓,突然聽到空曠的二樓樓道深處傳來一聲抽泣。
葉公好龍型人物代表於曈曈嚇壞了,猛地往後退了一步,眼睛瞪得老大,僵硬地慢慢轉過頭看著鄭蕤,眼睛裡的意思非常明顯:你聽到了嗎你聽到了嗎你聽到了嗎?是不是聽到了?聽到了吧?聽到了吧!
誰也沒說話,走廊裡只有隱隱約約的抽泣聲,以及抽泣聲的回音,像是恐怖片的背景音樂一樣,鄭蕤看著於曈曈驚恐地瞪著他,感覺在她臉上看到了無數條彈幕,他輕笑了一聲。
這一聲笑惹毛了正在腦海中閃過無數恐怖片的於曈曈,她咬牙切齒地小聲說:“你還笑!聽到哭聲了嗎?”
小姑娘炸毛了,這個奶凶奶凶的樣兒,跟第一次見面時滿臉眼淚地質問他“你誰啊”時一樣,鄭蕤隻揚起了眉毛,沒敢笑,怕把人家惹生氣了,趕緊順著於曈曈的話點點頭。
“呲拉——”,這時候走廊深處傳出來幾聲撕東西的聲音,徒然出現在寂靜的鬼樓裡簡直恐怖到爆表,腦補了無數種恐怖場景的於曈曈跟著一抖,臉都有點嚇白了,說是害怕吧但又要了命地好奇,她伸出手拉一下鄭蕤的衣擺,用眼神示意他一起走進去看看。
明明害怕,還想去看,這要是在恐怖電影裡,最先嗝屁的就是她這種人物。
鄭蕤勾了勾嘴角,頗為享受這種被她緊緊拽著自己衣角往前走的感覺,但沒走幾步,走廊深處撕東西的聲音停了下來,緊接著是一聲推開門或者拉開門的“吱啦——”。
於曈曈僵在了原地,鄭蕤比她反應更快一步,拉住她的手臂在千鈞一發的瞬間把她帶進了身旁一間敞著門的老教室,並且直接拉著人蹲在了牆角。
鄭蕤的家庭環境比較複雜,導致他並不怕鬼神之類的傳說,這些在他眼裡都沒有笑裡藏刀的人心更讓他不寒而栗,眼下這一系列的動作也不是因為恐懼。
他的想法很簡單,不管走廊深處開門的是個什麽玩意兒,是人或者是鬼,他隻擔心會嚇壞懷裡的小姑娘。
嗯?懷裡?
鄭蕤低下頭,慌亂之間不知道是他把人護進了懷裡還是於曈曈自己鑽進他的懷裡,現在他敞著腿蹲在於曈曈身後,一隻手抓著她纖細的手腕,一隻手搭在自己的腿上。
小姑娘蹲在他兩腿之間,兩隻手死死地攥著他的胳膊,後背緊貼在他的身上,這個姿勢…嗯…鄭蕤往後靠了靠,跟她拉開點距離,趁人之危什麽的還是算了吧。
鬼樓裡靜得嚇人,除了兩個人的呼吸聲,就只剩下走廊裡的腳步聲了,還混雜了一些類似什麽東西在地上拖動的聲音,讓人想不害怕都難。
於曈曈這會兒仍處於高度緊張和興奮的矛盾狀態,腦子裡一片空白,聽著走廊裡的聲音不由地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