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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唐宋诗词的河流 第八十七章 裴迪:辋川岁月里的诗意栖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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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清风与你同坐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5-10-17 16:50:26 来源:源1

第八十七章裴迪:辋川岁月里的诗意栖居(第1/2页)

开元二十五年的春天,裴迪骑着一头瘦驴,慢悠悠地走在去往辋川的小路上。身后长安的喧嚣还没散尽——朱雀大街上的叫卖声、酒肆里的猜拳声、官员府邸前的车马声,像一团乱麻缠在耳边。

越往南走,风里的味道就越清透,先是混着麦香,后来就飘着松针的气息,等看到远处连绵的青山裹着一层薄雾,裴迪心里的那点烦躁,瞬间就被吹没了。

“裴兄,可算把你盼来了!”刚拐过一道山弯,就看见王维站在一座竹篱笆门前挥手,身上穿的不是长安城里的官服,而是一身素色的粗布袍,头发用木簪挽着,脸上带着笑意,比在曲江池初见时更显清爽。

裴迪下了驴,笑着拱手:“摩诘兄,这辋川的风,可比长安的宫风舒服多了!”王维领着他往里走,脚下是青石板铺的小路,路边种着桃树,花瓣正往下飘,落在石板上,像撒了一层粉。“去年刚把这别业置下来,你看,这边是南垞,那边是欹湖,往后啊,你就别总在长安城里挤了,常来这儿住,咱们一起看山看水,写诗解闷。”

裴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远处的山层层叠叠,近处的湖水像一块碧玉,湖边有几间草庐,庐前种着竹子,风一吹,竹叶“沙沙”响,真像一幅活的画。

他心里一动:“摩诘兄,我在嵩山待了十年,原以为山水已经看够了,没想到这辋川,竟另有一番滋味。”王维拍了拍他的肩:“往后你就知道了,这辋川的二十处景致,每一处都能写出一首好诗。”

从那以后,裴迪就成了辋川的常客,有时候住十天半月,有时候干脆一住就是大半年。他和王维约好,要把辋川的二十处景色,每处都写一首诗,合起来就是《辋川集》。

每天天不亮,两人就分头出门,王维爱去欹湖看日出,裴迪就去华子冈等晨雾;中午在草庐里碰头,就着一碟青菜、一壶热茶,把上午看到的景色、想到的诗句说给对方听;傍晚的时候,要么一起去竹里馆弹琴,要么坐在辛夷坞的石凳上,看夕阳把白色的辛夷花染成粉色。

最先写成的是《华子冈》。那天傍晚,裴迪从华子冈往回走,太阳刚落到山后头,余晖把天上的云染成了橘红色,山风一吹,松树林里传来“哗哗”的响声,脚底下的草叶上还沾着露水,走一步就湿一片鞋尖。

他正走着,觉得头顶的云好像在跟着自己走——不是云在动,是自己走在云里,云光落在鞋印上,像是在轻轻碰着脚印;旁边的山树长得密,翠绿的叶子垂下来,擦过衣襟,凉丝丝的。

回到草庐,裴迪赶紧拿起笔,把刚才的感觉写下来:

“日落松风起,还家草露晞。

云光侵履迹,山翠拂人衣。”

刚写完,王维就从外面回来了,看见诗稿就凑过来,读了两遍,指着“侵”和“拂”两个字,眼睛一亮:“裴兄,这两个字用得妙啊!云光不是照着鞋印,是‘侵’,像个调皮的孩子跟着你;山翠不是碰着衣服,是‘拂’,像有人用手轻轻扫过——这山水,都被你写活了!”

裴迪笑着挠挠头:“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走在山里的时候,觉得云啊、树啊,都跟我亲近,不是冷冰冰的景色。”王维拿起笔,在旁边添了自己的《华子冈》:“飞鸟去不穷,连山复秋色。上下华子冈,惆怅情何极。”两人对着诗稿,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不知不觉就到了半夜,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纸上,连字都透着清辉。

竹里馆是裴迪最爱去的地方。那地方在竹林深处,就一间小小的草庐,门口挂着个竹帘,里面摆着一张琴、一张桌,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东西。

有时候王维去长安赴任,裴迪就一个人待在竹里馆,早上被山鸟叫醒,推开竹帘,就看见几只麻雀在竹枝上跳,叽叽喳喳地叫着,好像在跟他打招呼;到了中午,太阳透过竹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细碎的光斑,整个竹林静悄悄的,连风声都变得温柔;傍晚的时候,他就坐在门口的石凳上,看着竹子的影子慢慢变长,心里空落落的,却又特别踏实。

有一天,裴迪坐在竹里馆里,听着外面的鸟叫,想起王维之前写的“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觉得心里有话想说,就拿起笔写:“出入唯山鸟,幽深无世人。”写完读了一遍,觉得这就是竹里馆的样子——来来回回只有山鸟作伴,这么深的竹林里,没有长安城的那些人,没有追名逐利的烦忧,只有自己和山水。

后来王维回来,看到这首诗,笑着说:“裴兄,你这诗,跟我的《竹里馆》像是一对兄弟啊!我写‘深林人不知’,是说没人懂我;你写‘幽深无世人’,是说不用有人懂——你比我更洒脱。”裴迪听了,也笑了:“还不是跟着摩诘兄在山里待久了,觉得这些山山水水,比人更懂我。”

在辋川待的时间久了,裴迪的诗风也悄悄变了。以前在嵩山的时候,他的诗多是直白地写山水,比如“新笋破春泥,节节向云齐”,简单直接,带着山野的粗粝;可跟王维待在一起,看王维写“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把山水写成画,他也慢慢学着把画面藏在诗里,可骨子里的质朴,却一点没丢。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八十七章裴迪:辋川岁月里的诗意栖居(第2/2页)

就像写《漆园》那次,他和王维一起去辋川的漆园散步。那地方种着大片的漆树,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地上的影子晃来晃去,像在跳舞。裴迪想起自己年轻时在嵩山说过,要一辈子跟山水为伴,不被名利牵绊,现在在辋川,总算实现了这个愿望。

他看着眼前的漆园,又想起庄子曾在漆园当小吏,后来放弃官职,逍遥自在,觉得自己跟庄子的心境很像,就拿起笔写:

“好闲早成性,果此谐宿诺。

今日漆园游,还同庄叟乐。”

王维过来一看,读完点点头:“裴兄,你这诗还是这么直白,可直白里藏着真性情——‘还同庄叟乐’,一句话就把你想摆脱名利的心思说透了,比那些绕来绕去的诗,更让人觉得痛快。”

后来王维在给别人看裴迪的诗时,还特意写了评语:

“刿目鉥心,神施鬼设”

——说裴迪的诗,看着简单,每个字都像用刀刻在心里,来得自然又奇妙,语言虽然不华丽,意境却特别真切。

在辋川的那些年,裴迪和王维就像一对“山水知音”。有时候两人一起去辛夷坞看花开,辛夷花刚开的时候是白色的,过几天就变成粉色,风一吹,花瓣落下来,像下了一场花雨。

王维就写: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

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裴迪看了,就跟着写:

“绿堤春草合,王孙自留玩。

况有辛夷花,色与芙蓉乱。”

一个写花的寂寞,一个写花的热闹,却都把辛夷坞的美写绝了。

有时候王维忙着处理长安的公务,心里烦了,回到辋川,就拉着裴迪去欹湖边钓鱼。两人坐在湖边的石头上,鱼竿垂在水里,半天没动静,可谁也不说话。湖水清清的,能看见水里的小鱼游来游去,远处的山倒映在水里,像一幅倒立的画。

王维叹了口气:“裴兄,还是辋川好,不用想那些官场的事,不用应付那些虚情假意的人。”裴迪拍了拍他的肩:“可不是嘛,你看这湖水,不管外面多乱,它都是清的;这山,不管过多少年,它都在这儿——咱们啊,就守着这山水,写诗弹琴,比当多大的官都自在。”

有一次,两人在山里迷路了。那天本来想去鹿柴看夕阳,结果走着走着,就走进了一片密林中,太阳落下去后,山里越来越暗,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远处的鸟叫。裴迪有点慌,可看王维却一脸平静,还笑着说:“裴兄,别怕,这山里的路,跟着溪水走,准能出去。”

两人顺着溪水走,走了半个多时辰,终于看到了草庐的灯光。回到草庐,裴迪还心有余悸,王维却拿起笔,写了首《鹿柴》: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裴迪看了,也跟着写:

“日夕见寒山,便为独往客。

不知深林事,但有麏麚迹。”

那天晚上,两人就着油灯,喝着热茶,聊迷路时的慌张,聊看到青苔上夕阳的惊喜,觉得比任何时候都亲近。

辋川的十年,是裴迪最自在的十年。他不用在长安街头递诗稿,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不用想怎么谋官发财,只用每天看山、看水、写诗,和王维一起,把辋川的二十处景色,都写成了诗。

《辋川集》里的每一首诗,都藏着他们的脚印——华子冈的夕阳、竹里馆的山鸟、漆园的庄子、辛夷坞的花雨、鹿柴的青苔……那些诗,不是孤立的句子,是他们两个人的“山水交响”,你一句我一句,把辋川的美,把知己的情,都刻在了诗里。

有人说,裴迪的诗不如王维有名,裴迪不在乎。他在辋川写下“动息自适性,不妄与燕雀群”的时候,就明白,写诗不是为了出名,是为了安放自己的诗心,是为了和懂自己的人,一起分享山水的美。

就像他和王维坐在欹湖边钓鱼时说的:“这山水啊,就像一面镜子,照见了咱们的心思——咱们写的不是诗,是咱们在辋川的日子,是咱们心里的自在。”

天宝十四载,安史之乱爆发,长安陷落在即,王维被叛军擒获,裴迪也不得不离开辋川,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离开那天,裴迪站在竹篱笆门前,回头看辋川的山——还是那样青,还是那样静,身边没有了王维的笑声,没有了竹里馆的琴音,没有了一起写诗的日子。他摸了摸怀里的《辋川集》诗稿,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那十年的诗意栖居,那十年的山水交响,成了他一辈子最珍贵的回忆,成了乱世里最温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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