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那人哼了一聲,道:「我們的目的乃是在於擊殺雲揚,與上官靈秀何干?這一點,你不明白?!」
副手怒道:「這一點,我比你清楚,但現在的情況是僅憑武力一時半刻之間拿不下雲揚,但以上官靈秀為威迫,怎地也會加快進度!」
為首那人輕輕歎了口氣,看到副手憤怒的目光,情知不解釋一番是不行了。
「現在情勢明顯,上官靈秀知道自己跑不了,同時她也不想跑,因為她知道她一動,無論是否能夠脫身,都會令到雲揚心神受到影響,縱使當真一時脫身了,雲揚也不敢保證她就一定安全,從而懸著一顆心。是不是這個道理?」
「對。」
「既然上官靈秀跑不了,雲揚要將她留在自己的視線範疇之內才安心,那麼她留在這裡,反而才是真正讓雲揚走不了的最主要原因!我這麼說你明白了麼?」
首領恨鐵不成鋼:「你以為,以雲揚的修為,他就真的全無突圍之法麼?我敢斷言,他若是有心想走的話,最多也就是付出一點輕傷的代價,隨時都可以脫身而去,對於我此說,你有疑問嗎?!」
「這……」
副手能夠臻至道境層次,自然不是傻瓜,如何看不出來,當前十幾人圍攻雲揚一人,卻一直打到現在才讓雲揚稍落下風,對方若是想要突圍,肯定是早就走了。
換言之,此地必然有他無法捨去的物事,而當前唯一難捨的,莫過於上官靈秀
「你攻擊上官靈秀,想要起到什麼作用?想讓雲揚意識到,分散心神最終只有一死,一人死總好過兩個人一起死,從而立即決意突圍,若是當真如此你攔得住嗎?」首領問道。
「這……他不會不管吧?」
「將心比心,換做是你,你若是能夠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之下,自然會盡力周全保護你身邊的人,但是連你自己也落到垂危必死的情況下呢?你還會不遺餘力的保護麼?」首領怒道:「你就不能動動腦子,你的腦袋是擺設嗎?!」
副手恍然大悟:「所以上官靈秀不能走,也不能死,只能在這裡。而只要她走不了,雲揚暫時就不會突圍,是麼?」
「為什麼這麼明顯的狀況,你非得還要宣之於口?!」
「但我們抓住上官靈秀要挾呢?」
「看來你真是豬啊!嘗聽人說,站在風口浪尖上,豬也能飛起來,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首領怒道:「我們擺明了就是來殺雲揚的,在這個關口若是抓住了上官靈秀,你猜雲揚第一時間會怎麼做?」
副手咳嗽一聲:「突圍!只有他走了,才有以後營救上官靈秀的可能。但若是接受了要挾,那麼兩個人就只有死路一條。」
「不錯看,若是我們去對付上官靈秀,以這個女子的脾氣,在發現自己無法逃脫之後,甚至會果斷自殺!到那時,你能攔得住雲揚?」
「額……」這還真有可能。
「你這什麼都清楚了,還要問麼?」首領眼睛看著戰圈:「我現在真的不想再搭理你了。」
「您不主張針對上官靈秀的意圖我明白。」副手歎口氣,但隨即又想起一個新的問題,道:「但是,上官靈秀為何不主動離開,她可以逃走啊,只要她一走,雲揚不就沒有後顧之憂了麼?」
首領為之氣結,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了自己副手一眼,道:「她要是能走,走得掉會不走嗎?她要是真想走你會放她走麼?」
「她明知道自己走不了,所以才會在那邊站著,並不參加這場超出她能力應對範疇的戰鬥,卻始終保持著一定的應變能力。這個女子分明是在等,與雲揚一樣的心思。雲揚死了,她也活不下去。但若是援兵來了,兩個人就都能活下去!」
「這是一個極端聰明,異常睿智,更兼非常剛烈的女子,所謂要挾,所謂投鼠忌器,在這兩人身上,都不適用!目前的情況,就是最好的情況,你懂麼?」
「額……」
副手翻翻白眼,發現自己當真很豬很白癡,卻又很不服氣,挖空心思的找了個話頭:「既然對方有援兵……那你為何不盡快出手入戰,盡速了結此役!?」
為首的黑衣蒙面人長長歎了口氣:「我回去一定要換個副手。實在不行我就申請調到另一組去……我真特麼是夠了,他怎麼有你這樣一個小舅子,豬就是豬,修為再高的豬還是豬……哎!」
一聲歎息之餘,竟是說不出道不盡的鬱悶。
你可以蠢,你可以笨,但怎麼能夠蠢笨到如斯地步好的伐!
真正是無語至極!
那副手半晌沒說出話,實則他心底猶有一句吐槽沒敢出口:你丫的知不知道我姐夫是誰,我要是豬豬,我姐是啥,我姐夫睡了啥?!就你丫的這頭腦還敢說我豬我蠢我笨,你能好多少?!
那邊,雲揚已經是徹頭徹尾的大汗淋漓氣息不勻。
正如這為首的黑衣人所說,雲揚想走,早就可以離去。但是,他不能走。
他走了,上官靈秀就完了。
雲揚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丟下上官靈秀自己逃命。
尤其是雲揚有信心可以支撐到援手趕至,畢竟這一路上,自己留下的消息線索,也是很不少的,相信只要再堅持一段時間,援兵也就來了。
只是這一點,不但雲揚知道,這些黑衣蒙面人同樣知道,所以他們只會更加拚命。
可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雲揚的玄氣供給,竟是源源不斷的,按常理推斷,面對這樣高頻密,倍受壓制的攻勢,雲揚的玄氣早就該被耗乾了,甚至就算雲揚頗有保留,已臻道境三四重,甚至五六重的高手,也該被耗乾了才是!
但雲揚偏偏就堅持住了。
這一點,在場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不可思議。
而雲揚不僅堅持住了,偶爾還能抽空反擊,對這些刺客造成相當傷害,這就更加令人難以置信了。
雖然眼見著雲揚越來越顯疲倦,滿眼儘是大汗淋漓,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還有臉色也都變得不好看之極,可是刺客們身上的傷口卻也是同樣越來越多。
同樣都是越來越疲倦,大家畢竟都是血肉之軀!
雲揚手中之刀,不斷在一個個黑衣刺客身上留下一道道細細的血口子。
非是雲揚不想形成進一步的傷害,實在是因為留給他的空檔,就只能造成這種程度的傷損,但凡用力大了,就會讓自己陷入難以回收的惡劣境地。
只不過一旦得到這般創傷對手的機會,雲揚仍舊是每一次都不放過。
前前後後,只要出手傷人,必定是以一記妙到毫巔的刀招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