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泱……”曖昧的摩挲讓陳羲的身體不由自主的發熱,可偏偏身後那只大貓一副迷糊犯困的模樣,一時間竟讓人分不清楚他是故意為之,還是潛意識裏的親近之舉。
“哎。”陳羲低聲歎了口氣,伸手抓住了清泱四處折騰的手。
陳羲手指修長,和清泱的交握在一起,顯得格外和諧好看。尤其是在陽光溫暖的寧靜下午,越發透出一種歲月安好的靜謐韻味。
與子攜手,與子偕老。
陳羲的心裏不由自主的生出這種念頭。可隨後,就被脖頸處傳來的酥麻給打斷。
似乎因為被抓住手而感到不滿,再加上陳羲的走神,越發讓清泱覺得自己被忽視。乾脆順勢咬住陳羲的脖子,強迫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自己身上。
哼,本尊人就在這裏,這契約人竟還有心思想旁的,怕不是最近太過放縱他了!
這麼想著,清泱又一次想起之前陳羲說他小小只,回吻還要翻山越嶺的事情,並且決定,現在就來好好清算一下這些舊賬。
清泱容貌俊美,那種華美至極卻有極具侵略意味的強勢,用在情事上,很容易便引人著迷。
“唔……”陳羲強行把即將脫口而出的喘息壓制住,原本握住清泱的手也稍微加了些力氣。對於清泱突如其來的熱情,他有些招架不住。可偏偏他隱忍之下動情模樣,卻愈發讓人欲罷不能。
貓是天生的狩獵者。謹慎和耐心,是它們最不會缺少的東西。
所以,眼下的清泱也並不著急。對於陳羲的小小推拒,他非但沒有強勢禁止,反而徐徐圖之,一點一點,將他的**完全勾起。再把溫和的笑容逐漸揉碎,直到把陳羲的熱情盡數點燃,這才心滿意足的品嘗他最渴望得到的極致美味。
“放手……”近乎無聲的喘息從陳羲的喉嚨溢出。以往溫柔的嗓音因為**變得暗啞,更顯色氣。染上水氣的眼,也終於不再是一味的冷靜,變得迷蒙而誘人。
此時此刻,被清泱禁錮在懷裏的陳羲,終於沉淪在這只大貓簡單直接的挑逗之中,迷戀於感官的快感裏。
就像是服用了致命的毒藥,欲罷不能。而那種彷彿成為狩獵對象的危機感,和**混在一起,也變成了另外一種讓人心尖發顫的活色生香。
陳羲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條被餓極了的貓盯上的魚。在清泱的攻勢下,毫無反抗之力,很快便潰不成軍。直到良久,那大貓才算勉強滿足。伸了個懶腰,將陳羲摟在懷裏,繼續昏昏欲睡。
然而到底還是覺得不習慣,清泱在陳羲的身邊磨蹭了一會,覺得不管用什麼姿勢,都會有種迷之不滿足的鬱悶感。
最後陳羲也被他的反復折騰弄得哭笑不得,忍不住反手把清泱抱在懷裏,無奈的開口勸道:“不行就變成貓好了。”
對!就是這個!清泱眼神一亮,下意識準備照做。然而就在變回的瞬間,清泱的身體卻陡然僵住。因為他突然想到,自己脖子上的那個鈴鐺,還沒有找到合適方法隱藏,若是變回去,豈不就被發現了。
然而這時,已經有些倦意的陳羲,卻慢條斯理的說了一句:“沒關係,不用擔心,我知道你和月華是一隻貓。”
知,知道你和月華是一隻貓?
陳羲,陳羲竟然是知道的?
這下清泱徹底清醒了。他驚詫的睜大眼,看著身邊溫和如舊的陳羲,半晌不知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重點是,陳羲說話的語氣太過家常,平平淡淡,沒有半分驚訝。尤其是那種隨意的態度,好像就跟聊天時順便討論一下晚膳吃什麼那麼普通,完全沒有自家契約仙獸,其實能夠精分成一大一小兩隻貓那樣的驚詫覺。
所以,陳羲到底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
是因為喜歡他,所以才能夠接受。或者說……是因為不在意,所以無所謂?
想到後面的那種情況,清泱的心裏陡然一涼,眼神也變得陰沉起來。作為陳羲的契約者,清泱比任何人都瞭解陳羲隱藏在溫和表像之下的冷淡。
這人似乎把所有的耐心都給了月華一族那些大貓小貓,因此在面對仙人的時候,是朋友或許還好一些,若是旁的,多半連眼神都懶得給。
而這樣的陳羲,真的會把心思完全放在自己身上嗎?
回憶起澤天洞府裏,那些被陳羲寵愛有加的月影仙獸們,清泱的心漸漸地沉了下去。而冥冥之中,那個總是糾纏著他的聲音,也在一直警告他。說陳羲喜歡他,不過是因為他是月華一族罷了。
所以,如果他根本就不是月華一族的話,那陳羲是不是就……
下意識將懷裏的人抱緊,清泱好似被心裏的患得患失所感染。可即便如此,他也並沒有任何軟弱退縮的意思,反而生出另外一種危險的念頭。
若陳羲真對他無意,那他便把陳羲關在九重天。畢竟哪里本來就是……
然而這般心思不過剛剛閃過,就被陳羲隨後的一聲輕歎打斷。
“傻貓。”被清泱一番折騰趕走了睡意,陳羲無奈的起身,把身後正在鑽牛角尖的清泱摟在懷裏。
“我是你的契約者,也早就是你的所有物。月華也好,清泱也罷。只要是你,大貓或者小貓,又有什麼分別?”
親昵的吻住清泱的側臉,陳羲的聲音比往常都要更溫柔三分:“清泱,我心悅你。”
“……”原本冰寒的心臟,瞬間被溫暖安撫,清泱睜大眼,死死的盯住陳羲,好似想要確定他話語中的真實含義。然而,卻只看到了一片深情。
陳羲的眼眸,瞳色是好看的琥珀色。像現在這般專注看人的模樣,竟莫名讓人感覺,自己就是陳羲的全世界。然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對於陳羲來說,清泱和月華,不僅僅是他的貓,也是他的全世界。
溫柔的手指,一點一點,將清泱的披散在身後的頭髮理順,接著沿著清泱的臉側慢慢滑下,經過頸部,最後落在了平素清泱最不願意被觸碰的衣領處。
這次,陳羲沒有被阻攔。而清泱脖子上那個掩藏了許久的項圈,也終於暴露在陳羲面前。
銀色錦繩編制成的繁複繩結,服帖的扣在清泱頸部誘人的肌膚上。而中間那枚古樸華麗的鈴鐺,也和他俊美的容貌相得益彰。
“我的貓真好看。”忍不住笑著親了親清泱,陳羲低聲讚歎了一句。在看到清泱板著臉,卻紅了耳朵的模樣之後,唇角的笑意,就變得愈發濃厚。直到清泱生氣,把他推到之後,也沒有收斂……
——
第二日一早,陳羲醒來的時候,清泱已經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窩在脖頸處的小巧毛團子。習慣性的側頭親了近在咫尺的毛腦袋一口,陳羲起身披上外套。打算洗漱之後準備早膳。
而枕頭上被他動作驚醒的清泱,在慵懶的伸了個懶腰之後,便又鑽到依舊帶著陳羲氣味的被子裏,閉上眼睛繼續補眠。
由於昨夜,他和陳羲把彼此之間最後一層窗戶紙捅破,因此分離出去成為月華的一縷神識也終於融合。但畢竟分離出去許久,在加上清泱本人也不大習慣奶貓的姿態。所以便感覺有點疲累。不過想到,一會睡醒,就有陳羲做好的早膳,清泱又覺得,其實累點倒也無妨。
渺渺炊煙自廚房那邊升起,隨後,令人垂涎的香味,也一併飄散過來。清泱將被子一腳抱得更緊了一些,只覺得這樣的日子,真心不錯。
——
剛剛告白成功的一人一貓,就這樣在澤天洞府裏無所事事的宅了一整個白天。甚至到了最後,清泱還由於陳羲一句“我以後就歸你管”的玩笑話,決定選個日子結成道侶。
說起來,的確是有點倉促。但看著對面板著臉,一副不答應就糊你的貓主子,陳羲想了一會,還是鄭重的點了點頭。畢竟是寵了這麼久的貓,又捨不得讓它受委屈。感情既然水到渠成,早點定下也好。
如此想著,二人一拍即合,還真的商議起了“道侶大典”的相關事宜。甚至到了最後,還把狗蛋也叫了過來,一起商量細節問題。
陳羲和清泱這邊忙著自己的事情,然而澤天洞府之外,關於陳羲的爭論卻已經是愈演愈烈。
上三仙域裏,以鳳棲宗為首的那些仙人,眼下正聚集在一起,打算聯合起來,一起抵制陳羲關於天道的說法。
“我覺得,陳羲這個人,不能再繼續放縱下去了。別的我都不管,陣法的事情也可以一筆勾銷。然而現在涉及天道,作為上三仙域老牌宗門之一,鳳棲宗絕對不能坐視不理。”
“是啊!這陳羲眼下如此囂張,還不都是那些沒腦子的不斷追捧。”
“別提他們,就連九大仙域仲裁者,都不得不避其鋒芒,說起來還是之前太過軟弱。”
“這話在理。那羲沉仙君傳承在玄妙,可他陳羲,卻還是凡人。這裏是仙界,一個凡人,就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哎,那些廢話都不要在說了。我就一句話,絕對服從命令。”
“沒錯!鳳棲仙尊,就等您一聲令下了!”
“好,好,好,大家既然如此心齊,也不枉費我主動出來,當一次壞人。大家都知道怎麼做,現在,就儘量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是!謹遵尊者安排。”
在鳳棲仙尊的安排下,上三仙域對陳羲的聲討越來越嚴重。先是小範圍的宗門內部抵制。緊接著,便發展到了宗門外。
鳳棲宗作為上三仙域老牌馭獸宗門,潛在的影響力真真不小。而陳羲原本就和上三仙域仙人有所間隙。因此一來二往,收穫敵人無數。不過好在,這次陳羲不是獨自挨駡,還有一起背鍋的倒楣隊友。
作為陳羲的支持者,珞瑜宗那邊迎來了史上最大的駡名。大半個上三仙域的青年仙人,都在說珞瑜真人為了抱住陳羲大腿,連三代弟子都賣出去了。另外,上三仙域三大仲裁者,也由於不作為,而一併遭到炮轟。
然而面對這樣的場景,不管是三大仙域仲裁者,還是珞瑜真人都相當淡定,並且從始至終,都沒有出來澄清過一次。
——
厲天仙府裏,厲天仙域仲裁者,正在和其他兩位商議這次的事情。
“你們覺得,要不要去勸勸鳳棲仙尊?”
“勸什麼?人家都追著咱們罵了,難不成還要硬湊上去?”
“依我看,不說也好。有些事情,不自己親身經歷一遍,是很難體會到那種感覺。”
“言之有理。而且,依照老祖們說的,眼下對上那位其實也算是不錯的歷練。”
話說道這,三位仲裁者臉上的表情,皆有些隱晦的幸災樂禍。畢竟和陳羲有關的事情,只要自己不是當事人之一,看看熱鬧,真心挺不錯。上三仙域之前實在太過安靜,如今有陳羲進來,時常鬧鬧,也不見得是壞事。
這麼想著,三位仲裁者不約而同的做出了決定,這次定要作壁上觀,絕不參與,以免自討苦吃。
——
厲天仙府這邊決定做得很快,然而珞瑜宗那裏,也同樣不是很消停。
和外界傳言的不同,陳羲這一次授課,對於珞瑜宗的三代弟子來講,正可謂是受益匪淺。和其他那些仙人傳道受業不同,陳羲講的東西十分通俗易懂。最重要的是,百搭。
沒有那些什麼玄之又玄的理論,陳羲會明確的告訴你,這種仙獸的性格是什麼樣的,習慣又是如何,初次見面,怎樣的舉動能夠引起好感,深入接觸的時候,又有什麼樣的忌諱需要小心避開。
與此同時,陳羲還會把那些細節和《獸典》裏面的介紹一一相應,教會他們如何用正確的眼光去品評典故,而不是單純的死記硬背。
這樣的教學模式,比起那些長老們玄之又玄的教導方法,本身就更加實用,且具有趣味感,天然便能獲得好感。再加上陳羲最後點撥他們領悟天道的幾句話,更是直接把這些珞瑜宗的三代弟子們圈粉成功,讓這些三代弟子對他死心塌地,崇拜不已。
所以,眼下上三仙域諸仙對陳羲發起抵制,這些珞瑜宗弟子們,早就憤怒不已,躍躍欲試想要出手。然而礙於門規,所以只能隱忍。可萬萬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變本加厲,指名道姓的罵道他們珞瑜宗頭上了。
兩重憤怒,疊加在一起,這下,這些三代弟子們,徹底炸了鍋了。
“一幫毫無腦子的牆頭草,陳尊者光風霽月,學識淵博,才不是他們有資格污蔑的存在。”
“不行,我簡直要氣死了!那個鳳棲宗的鳳棲仙尊也是有病,好端端的來咱們珞瑜宗找什麼麻煩。”
“還是太閑了,要是像咱們宗主那般事務繁忙,定然不會有時間去亂嚼舌根。”
“所以,要是有法子折騰他們一下,那就好了。”
“可說是這麼說,畢竟人家也是大宗門,哪里就能這麼簡單。”
“哎。”
眾人說著說著,最後剩下憤然的歎息。他們雖然是門內天驕,可放到整個上三仙域,卻也並不算什麼。因此,眼下即便怒到極致,也沒有什麼好辦法,能立刻消解心頭的怒火。
越想越覺得憋屈,幾個性子急的三代弟子不由自主的在屋裏走來走去。然而就在這時,始終沒有說話的明遠,突然遲疑的開口說道:“其實……我有個法子……”
“什麼法子?”好似終於找到了主心骨,眾人立刻興奮起來,聚集到了明遠的身邊。然而在聽完明遠的辦法之後,這些三代弟子們的臉色,卻皆紛紛變得古怪起來。
“你們是不是覺得不大合適?”明遠遲疑的問道。關於這個方法,他也覺得過分了一些。但想到鳳棲宗那些人對陳羲的詆毀,又覺得其實也沒啥。
而在短暫的安靜之後,其他三代弟子也皆忍俊不禁的大笑出聲,並且覺得,明遠這法子,真真好到了極點。
不虧是陳羲的好學生!
——
是夜,鳳棲宗上下十分安靜。然而幾個動作非常迅捷的黑影,卻不著痕跡的出現在宗門周圍。
他們看起來,並沒有什麼惡意,而且還規規矩矩的沿著鳳棲宗地界線行動。就連鳳棲宗界內的一根小草,都沒有觸碰。然而,正是這樣的舉措,卻莫名讓人覺得有些不妙,甚至還隱約能夠嗅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危險味道。
而這,正是珞瑜宗三代弟子們,替陳羲送給鳳棲宗的一份大禮!
作者有話要說: 明遠:你猜禮物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