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契約的月華一族仙獸與噬日一族不死不休,那該如何?”
“這算什麼問題?”有人忍不住小聲嘟囔了一句。當初馭獸師大比的時候,陳羲就曾經出過類似的,並且後續還給出了合理的答案。明遠今天卻找了個差不多的問題來繼續詢問陳羲,這便顯得有點怪異。
可這樣的質疑,不過持續了一小會,就很快轉換成了小小的驚訝。因為眾人發現,明遠這個問題,看似和陳羲當初的考題完全一致,但實際上,卻是內有乾坤。因為明遠這裏說的兩隻仙獸,前提是都與同一個人定了契約,另外一則,它們不是打架,而是不死不休。
“這……這題目要怎麼解?”
“是啊,依照他的說法,除非讓它們始終見不到面,或者是和一隻斷了契約,否則沒有太好的辦法。”
“那也不行。都有契約,還要不死不休,那就是仇恨已經深到不顧主人性命了。這種時候強行解約,恐怕被解約的更要連人帶獸一起殺掉。”
“真心是送命題。”
一時間,眾人竊竊私語,皆感覺無法著手。看明遠的眼神,也多了些古怪和審視。與此同時,也有人認出了明遠的身份。
“他……他好像是珞瑜宗的三代弟子!”
“珞瑜宗?那個傳言中的馭獸第一宗門?”
“怪不得能琢磨出這樣的問題,果然是有見識的。”
“可我怎麼覺得他們是來砸場子的?畢竟陳尊者之前大鬧了上三仙域,我聽師門長輩說,珞瑜宗的三代弟子也參與的陣法破解,可毫無亂用,跟著被一起打臉。”
“……如此說來,他們這是來找事的?”
這種想法迅速得到了認同,緊接著,其他人看明遠的表情就變得厭惡起來。對於中下六大仙域來說,陳羲這個名字的概念,已經不僅僅是手段了得的尊者,同時也是一種寄託和憧憬。
自從上古仙界大戰,仙界分為九大仙域。之後萬年都遵循著尊卑規則,中下六大仙域,永遠低人一等。唯有陳羲,能夠不受規則制約,將法則打破。甚至還能讓上三仙域三位仲裁者自舍臉面,俯首稱臣。因此,眼下中下六大仙域仙人看陳羲,就跟地球那些迷妹看“愛豆”沒有差別。
明遠來這裏鬧事,自然會遭到厭惡。
“呵,上三仙域的智障竟然還有臉過來。”
“可不是,窮盡三個仙域的高人逸士都沒法子把陳尊者布下的陣法解開,被打得如同喪家之犬,若我像他們這般丟人現眼,定要藏好了,才不會大咧咧的出現。”
“那迷之高傲的口氣也是很可笑了。陳尊者當初出題,並非是為了為難,而是想要教會我們不要死讀書。馭獸一道,貴在謙遜鑽研。弄這麼多么蛾子刻意與人為難,可見人品之低下。”
眾人竊竊私語,每一句,每一個眼神,都滿是對明遠,以及珞瑜宗的鄙夷。
以明遠為首的珞瑜宗三代弟子們,原本就是天之驕子,從記事起到現在,不過也就只有上次在陳羲手裏吃過虧。面對現在這般場景,這些驕傲的珞瑜宗弟子,皆屈辱非常根本無法容忍。
甚至覺得,若不是當初陳羲不明就裏,把上三仙域攪和得人仰馬翻,他們緣何會遇見現在的尷尬情狀。
思及至此,珞瑜宗弟子們更是紛紛用憤恨的眼神盯著陳羲,痛恨之意,呼之欲出,如同利箭,幾乎要把陳羲立即刺個對穿。
至於明遠,更是咄咄逼人,直接上前一步,再次大聲追問:“求陳尊者解答。”
“不過是一幫鬧事的,誰要給你解答?”有人先陳羲一步回話。
“沒錯,而且,上三仙域的人這般無法無天,是不把我們六大仙域放在眼裏嗎?”
“馭獸世家家主好不容易尋來的機會,若是因此引得陳尊者不滿,耽誤了我們,縱使我們不如珞瑜宗,也定要為了口氣和他們拼上一拼。”
人聲鼎沸,場面頓時充滿了火藥味。此時此刻,各家青年馭獸弟子們,看著珞瑜宗三代弟子的眼神都已經不對。彷彿只要他們再多說一句,就要立刻出手,和他們拼命。
在後面旁觀的馭獸世家家主見情形危機,連忙起身想要阻攔。
他心裏十分著急。
今天無論如何也不能出事。這些來聽陳羲授課的青年馭獸弟子,不管來自哪個仙域,哪個宗門,都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但凡損失一個,都足以讓他們自家宗門和馭獸世家生出間隙。更何況,他自己最看好的幾個小弟子,也陷在其中,若真有差錯,就完全無法挽回。
然而他剛想出手,就被一個傳音阻攔。
“不礙的。”
溫和的嗓音帶著特別的寧靜韻味,將馭獸世家家主心中的焦躁撫平,他下意識在抬頭,正對上陳羲神色淡然的臉。緊接著,就莫名安下了心。
是啊,陳羲人就在這,怎麼可能會讓場面變得無法控制?他也不過是瞎操心罷了。
想到陳羲以往的手段,馭獸世家家主越發覺得自己杞人憂天的可笑。撫平了衣擺,再次穩穩坐下。甚至還慢條斯理的飲了口茶,竟是直接作壁上觀,打算看戲了。
這是破罐破摔,還是對陳羲信任無比?
有距離近的珞瑜宗弟子,察覺到了馭獸世家家主的神色變化,心裏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絲疑惑。可緊接著,陳羲的回答,卻讓他瞬間明白了緣由。
“閉嘴!”清冽的聲音從陳羲懷中傳出,不大,卻像是驚雷,頃刻間在眾人耳邊炸開。那種不容違抗的寒意,直穿心臟。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戰慄。一些修為低的,更是立刻慘白了臉,身體僵直。
是陳羲懷裏,一直沒有動作的月華仙獸。雖然不過是巴掌大的奶貓,但周身上下的森冷殺意,和獨屬於上位者威嚴,卻完全不容置疑。而寫滿不耐煩的碧色貓眼,看似清澈通透,卻能一眼道破人心。
眾所周知,陳羲懷裏這只月華仙獸,修為深不可測,不只是仙尊。
吵鬧的氣氛,陡然變得冷凝下來。就連方才無所畏懼的珞瑜宗弟子,神色間也增了不少緊張。眼下的他們,在月華仙獸頂尖實力的碾壓下,已經隱約生出不少畏懼之心,甚至開始懷疑,他們之前商議好了,要為難陳羲的舉措,是不是正確的。
“陳尊者是打算以勢壓人嗎?”畢竟事情已經開頭,若真就這般被輕易嚇退,那便是徹底丟了大臉。所以,縱然兩敗俱傷,明遠也要把陳羲拉下水。
察覺出他的心思,月華仙獸碧色的貓兒眼轉動,眼神徐徐落在他身上。那種好似蔑視螻蟻的眼神,讓明遠手腳發涼,膽顫不已。但由於心底的執念,他依舊努力挺直腰杆,不願意就此認輸。
陳羲不過凡人,來仙界也就一年光景而已。甚至有人傳言,陳羲至今沒有修仙。如此出身微末之人,也能揚名仙界,成為一島之主,享譽盛名。而他身為上古馭獸大宗的三代天驕,又怎能就此甘心被踩在腳底?
一絲說不出的明悟驟然浮現在心頭,在巨大的壓力之下,以往在追求天道時那種雲霧模糊都好似散開了一些。可隨即,更大的迷惑,卻又緊跟著油然而生,讓那聚集在一起的雲霧,變得更加厚重,難以撥開。
痛苦的汗水瞬間從額頂滲出,明遠站在原地,慘白的臉色一絲血色也無。周身上下透出的無奈和絕望,竟好似被逼到了絕路。
“師兄!”珞瑜宗其他三代弟子發現他的不對,焦急的開口喊道。而周遭其他的青年弟子,更是摸不著頭腦,完全不明白,這明遠為何突然就變成這幅模樣。
“嘖,倒是個聰明人。”同樣將整個過程看在眼裏,陳羲忍不住輕聲讚歎了一句。心裏一動,覺得似乎可以拉他一把。
陳羲素來喜歡聰明人,眼下明遠這小孩,雖然衝動了些,又不太會審時度勢,但也勉強算得上謀而後動。再加上悟性不錯,若是真能教導出來,獸島上不少工作似乎都可以甩手給他。至於他原本的宗門師長……
想到那個主動商議能否將三代弟子送來馭獸世家的珞瑜真人,陳羲覺得,他多半不會阻攔。沒准還會暗自欣喜,認為賺了。
畢竟之前他也聽狗蛋說過,建立珞瑜宗的那位老祖,其實就是羲沉仙君當年仙府中的門人。
思及至此,陳羲伸手將月華仙獸抱在懷裏,安撫的順了順他背上的毛毛,示意他將氣勢收收。然後便慢條斯理的走到明遠面前。
“你出身珞瑜宗?”
“是。”由於月華仙獸不在施壓,眼下明遠的壓力小了不少,臉色也緩緩歸於紅潤。但方才那種玄妙之感,卻慢慢散去,眼看就要完全消失。
“原來如此。”陳羲了然的點了點頭,然後接著說道:“你的問題,我稍後可以給你答案,但在我回答之前,你還得先回答我幾個問題。”這便是存著一絲點撥之意。
“你說。”
“如果一隻噬日仙獸想和你簽訂契約你簽嗎?”
“當然簽。”明遠看了陳羲一眼,覺得陳羲怕是個傻子。這種問題有什麼可問的。
然而陳羲卻無所謂的笑笑,接著問道:“那如果已經和你簽訂契約的月華仙獸表示,敢簽就要與你同歸於盡,那你怎麼辦?”
“那……那就不簽?”不明白陳羲這題有何意義,明遠眼裏寫滿了不解。
“這樣啊,但那只噬日仙獸不願意了,說你不簽,就要打死你,你又怎麼辦?”
“……”明遠徹底目瞪口呆。
“現在,最後的問題來了,如果你契約的月華一族仙獸與噬日一族不死不休,你該如何?”
“……”一片沉默。明遠呆愣在原地,定定的看著陳羲,半晌沒有反應過來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他原本想要為難陳羲,可現在陳羲卻把問題踢到了他自己身上。
重點是,這道送命題的答案,他還真的就根本不知道!
“臥槽!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陳尊者這真的是……”
“新送命題四連發,我算是真的服氣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喂!那幾個珞瑜宗的,別愣著,快點說啊。”
“是啊!那個叫明遠的,你們不是很能嗎?快點回答!別傻站著。”
笑聲重疊而起,但這一次,氣氛卻意外變得輕鬆起來。
原本看珞瑜宗不順眼的那些馭獸世家青年弟子,見他們在陳羲手裏吃了虧以後,之前那點小疙瘩,便也消失了不少。甚至在看明遠幾人被陳羲問的目瞪口呆的模樣,心裏還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些許小小的同情之意。
眼下這些青年弟子,都是曾經參加過馭獸大比的,當時他們第一次拿到陳羲出的卷子的時候,多半也跟珞瑜宗這幾個三代弟子的表情差不多。
所以說,千萬不要試圖挑戰陳尊者。
這種念頭瞬間各自從眾人心中升起,他們互相對視,皆覺得這種認知,十分正確。
至於珞瑜宗那些人,在經歷了這個插曲之後,也變得安靜許多,甚至大多數都陷入了沉思,尤其是最前面的明遠。
和中下六大仙域的青年馭獸弟子不同,這些珞瑜宗的三代天驕們,皆隱隱覺得,陳羲這幾道問題,看似帶著調侃,但卻總莫名透著一股子玄妙的意味。
“陳尊者……”見陳羲課上完了要走,明遠下意識上前一步,想將人留住。
而知道他心有疑惑的陳羲,也乾脆俐落的停住腳步,又多解釋了一句:“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只給你說兩句話。凡事皆有因果,沒有圓不了的問題。馭獸一道如此,天道亦如此。”
“天道亦如此……”念著陳羲這句話,明遠先前那種明悟的感覺再次出現。然而這一次,這種明悟不在給他帶來壓力,反而十分通透,那種撥雲見日的痛快感,讓他整個人都變得輕鬆起來。
而之前桎梏許久的仙君境界也跟著漸漸鬆動。
“半步仙尊,明遠師兄這是突破了?”有珞瑜宗和明遠相熟的弟子下意識開口驚呼道。緊接著,就被身邊的人捂住了口,免得他的大呼小叫把明遠驚擾。
周遭其他的馭獸世家弟子在聽到這句話後,也跟著震驚不已,在看明遠的表情也變得鄭重起來。與此同時,他們也終於明白,陳羲最後的反問和解釋,並非是打臉,而是實實在在的點撥。
自從上古仙人大戰之後,天道隕落,仙界仙人在想領悟,就變得十分困難。而九大仙域的劃分,也不過是權宜之計。歷經萬年,到了今日,也並沒有太多改善。旁的不說,就只論上三仙域那些仙尊老祖,閉關這麼些年,也沒有什麼頓悟。像明遠這種三代弟子,就更別提了。
而今天,陳羲不過稍作點撥,便讓他頓悟。這份恩情,著實太重。這種手腕,也著實驚人。
“陳尊者好氣魄。”想到之前明遠還帶著珞瑜宗的三代弟子妄圖找陳羲的麻煩。場中諸仙越發感歎不已,對陳羲心生敬佩。
至於明遠,在從頓悟中清醒以後,也同樣滿臉愧色。對著陳羲離去的方向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直至良久,才慢慢起身。
——
陳羲的第一次授課就此結束,但是帶給眾人的震撼,卻是巨大的。尤其是當場出了個半步仙尊,這樣的事情,就算是上三仙域那些仙尊老祖傳道,都沒有發生過。可如今,卻在小小的中三仙域,被陳羲的幾句看似調侃的話語辦到。
一時間,仙界九域波瀾再起,關於陳羲的討論聲,又增添了許多。相較於中三下三六大仙域對陳羲的神話和崇拜。上三仙域那些老古板們,卻是頗有微詞。
尤其是在陳羲點撥明遠的幾句話完整傳回之後,那些自認對天道認知頗深的仙人,越發覺得陳羲的許多說法,和他們的固有認知不同,甚至有人認為,這種類似於宿命和天道輪回的概念,會讓那些青年弟子誤入歧途。
“完全是謬論!尋遍天道殘卷,都找不到任何一絲能夠和陳羲言論能夠聯繫在一起的道意。這樣的東西,怎麼能拿到明面,交給別人?”
“沒錯。而且按照陳羲的言論,天道自有輪回,那咱們還努力修補什麼?就只等著,讓它自己修補完全,不就完美了嗎?”
“兒戲,這就是兒戲!”
針對這一事件,陳羲的名字,又一次在上三仙域引發了疑惑和波瀾。而且,討論的重心,也從最開始的天道相關,漸漸轉變成了陳羲在為青年馭獸弟子授課的事情。
傳道受業解惑,可以說是仙界各大宗門世家傳承最為重要的一環。而馭獸師作為天道隕落後也跟著失傳眾多的職業之一,隨著仙獸的崛起,越發被人看重。因此,陳羲開堂授課的事情,在經過多方發酵之後,輿論才徹底升騰而起。
不少人覺得,各家傳承不一,都有自己的核心理念。陳羲的水準雖然看似高深,但他所追求的馭獸之道,是否真的對那些青年弟子有利,卻完全不為確定。在這種情況下,中三仙域馭獸世家家主卻將陳羲推舉上位,甚至連上三仙域珞瑜宗都跟著一起,把三代弟子送去學習,這種做法,就真的正確?
上三仙域裏,幾個從上古仙人大戰流傳下來的古老宗門紛紛被這個消息炸了出來。緊接著,不少參與過陣法破解的青年弟子,也跟著討論不休。最後,就連那幾位閉關的仙尊老祖,都接到了親傳弟子的詢問。
整個上三仙域,沸沸騰騰,絲毫不復往日的平靜。
作為宗主,珞瑜真人是不是太隨便了?緣何連自家三代弟子都教導不了,還要假手他人?
同為上三仙域馭獸宗門的鳳棲宗率先出聲,發出質疑。而作為宗主的鳳棲仙尊,更是直截了當的諷刺道:“雖然陳羲於馭獸一道上,自有不俗的成就。可到底是個二十幾歲的凡人。而且,這個凡人,還曾經因為一己私怨,就鬧得整個上三仙域雞犬不寧。帶來的損失,到現在都無法彌補。”
“讓這般不安定之人來教導最賦予眾望的三代弟子,簡直愚蠢之極!更何況,還涉及天道。天道若真那般容易勘悟,各位老祖,又何必閉關萬年,苦苦修補?”
“由此看來,珞瑜真人此番行徑,簡直妄為人師!”
這番言論,就像是一條導火索,將那些因為之前陣法一事,而不敢對陳羲多做置喙仙人的心中不滿點燃。皆紛紛發聲,支持鳳棲仙尊。
“沒錯!就陳羲這般做事不留退路之人,如何能夠教人。”
“還講什麼天道,他才幾歲,就能知道天道真諦了?不過是靠著羲沉仙君陣法傳承,才勉強看見些皮毛罷了。”
“更何況,就看陳羲之前和上三仙域不死不休的樣子,沒准那些點撥,都是為了坑害珞瑜宗,才故意做出的假像。”
“可憐珞瑜宗那些弟子,就這麼被珞瑜真人買了。”
最後,就連那些隱居的強大散修,都忍不住出來說話。表示陳羲這幾句點撥,的確存在難以推敲之處。
和其他仙人宗門帶著怒意和不滿的語氣不同,這幾個散修的評論,可謂是平心靜氣。甚至還舉例對比現有可以領悟的天道殘念。最終得出答案,陳羲的言論,的確是片面且膚淺。用這樣的道意來引導三代弟子,這些孩子的未來,基本上會被直接斷送。
這下,陳羲在上三仙域的輿論徹底變成了一面倒。就連珞瑜宗的幾位長老,都忍不住皺眉,心生擔憂。至於珞瑜真人,也同樣十分無奈。
畢竟宗門淵源擺在那裏,對於陳羲的深淺,他比旁人都要更加瞭解三分。所以才放心大膽的把三代弟子送過去給陳羲調教。原本他覺得自己占了便宜。可誰能料到,陳羲竟然是個職業臉T,就這麼站著,就能把這個上三仙域的仇恨全部拉走。
聽著心腹的回報,珞瑜真人臉上的表情,越發變得微妙。但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先按步不動。同時傳令下去:“珞瑜宗上下,不得對陳尊者有不敬之語。若有違反,門規處理!”
“是。”心腹應聲而去,與此同時,他心裏明白,珞瑜真人這次,是真的將寶完全壓在了陳羲身上。然而,他只希望,珞瑜宗這次不要滿盤皆輸。
——
獸島
外面的風風雨雨對於陳羲來說,並不能造成太大影響,甚至連絲毫的情緒波動,都無法引起。因為此時此刻,他正被一隻名叫清泱的漂亮大貓抱在懷裏。
並且,眼下,這只大貓的手,還放在了他腰間一個十分微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