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姨娘一聽,心裡立媽閃過一圈預警,看來成姨娘果然招了,想到這裡,她忙裝作困難的起身,朝南宮昊天委屈的跑過去,想一把撲進南宮昊天懷中。
誰知南宮昊天根本不賣帳,沉著臉抬起手,對著蘇姨娘那如花似玉的臉“啪”的一聲打了下去,這一掌打得夠狠,立即把蘇姨娘臉上打起五個指印,她簡直不敢相信,南宮昊天會這麼打她。
接著,南宮昊天憤怒的將蘇姨娘一甩,目光凶狠,咄咄逼人的道:“我就覺得成氏沒那麼大的膽子,這一切都是你主導的,對不對,你還不敢承認?”
蘇姨娘一驚,忙揉著帕子放在眼前,淚如雨下的道:“老爺,你怎麼能這樣說,成氏說什麼就是什麼,如果她說是老太太主使的,你是不是也信了?老太太向來寵愛二叔一些,經常想過從他那過繼一個孩子過來,老爺你怎麼不懷疑老太太?”
“放肆!老太太是當家主母,豈是你能置喙的?你少挑撥我們母子關係,你自己平日做得不好,不討老太太歡心,還有臉在這挑撥離間?”南宮昊天氣得搥胸,以前蘇姨娘每次哭他都會心軟,如今,他只是覺得這是她在做戲,她的戲演得好假。
蘇姨娘又用帕子揉了揉眼睛,乖乖的跪在地上,心裡懼怕不已,看來這一次,老爺是真的對她疑心了,便更是梨花帶淚且深情款款的看著南宮昊天,“老爺,難道我們夫妻這麼多載的情分,你還不信我麼?”
“信你?嫿兒讓荳蔻裝成小詩去嚇成姨娘,把成姨娘嚇得自己招了,她說了這一切都是你逼迫的,因為她家人在你手上,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絕對不會欺騙本侯。”南宮昊天哪是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他發現他已經認不清這個女人了。
蘇姨娘嚇得一臉驚懼,忙連連搖頭,趕緊擠出兩滴眼淚,楚楚可憐的盯著南宮昊天,“升郎,你切莫聽那起子小人栽贓我,她之前就恨我,恨我壓著她,所以她才這樣說。她死了也不讓我好過,真真是狠毒心腸啊!”
又是南宮嫿這個賤人,蘇姨娘在心底狠罵一聲,一張臉皺得十分難看。
南宮昊天仔細看了蘇姨娘一眼,如今她一臉疲態,皮膚深黑,還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看上去真是難看,道:“別對本侯掉金豆子,你這套對本侯來說不管用,以後別動不動就哭,本侯覺得煩!”
同樣的東西,看多了,自然就會膩。
蘇姨娘聽到這話,如遭雷擊,眼前的男人,不再是那個含情脈脈的男人,他眼神充滿了對自己的鄙夷和蔑視,而且他異常的冷靜,這讓她感到一股從未有過的危機。
看來,老爺這次是真寒了心,蘇姨娘只覺得腹腔裡溢滿濃濃的悲涼,忙一把抱住南宮昊天的腿,“老爺,你竟這麼說我,難道你就厭惡我至此?難道你忘了我們的愛情結晶楓兒?楓兒他最近又進步了,他很聽話,他快滿十一了,明天我們一起考考他好不好?”
“不了,要考你自己去考。”南宮昊天冷冷挑眸,一把將蘇姨娘甩開。
蘇姨娘頹然的跌坐在地上,心裡恨恨道,她絕不能就這麼輸給南宮嫿,成姨娘若是不招,老爺每月還有半月留在她這裡,如今,老爺肯定討厭死她,一刻也不想來了。
以前她有楓兒,老爺很寵愛她,愛烏及烏,可她現在覺得好害怕,如果趙氏的孩子生下來,而且是個兒子的話,她再也不能靠楓兒奪寵了,不行,她得想辦法,重新寵回老爺的寵愛。
男人就是賤,你對他百依百順,他還不拿你當回事,就像賤人湘繡,一天在房裡與老爺打鬧,處處與他頂撞,也沒見他不喜歡她。
而自己,如此的做小伏低,他卻根本不屑看自己,嫌自己人老珠黃了,想到這裡,蘇姨娘一把站起身,冷冰冰的盯著南宮昊天,軟的不行,來硬的,“升郎,你雖然不顧我們往日的情分,竟如此待我,可我還是要說,有些人是口蜜腹劍之徒,那種小人的話你也聽?”
南宮昊天不屑的冷哼,一掌拍在桌上,色厲內荏的道:“究竟誰是口蜜腹劍之徒,誰清楚,要不是看在楓兒的份上,我早將你一併關起來了。要不是知道你是真心愛我的份上,我還能留你到現在?像你這麼歹毒的女人,楓兒跟著你只會受苦,從明天起,讓楓兒日日去向夫人請安,你別再管他的事,他的事由夫人管。”
“不!”南宮昊天的話如一把尖刀插在蘇姨娘心裡,蘇姨娘狠狠站起身,滿目驚懼的盯著南宮昊天,“你讓她養我的孩子,難道你不怕她毒死楓兒?楓兒只能是我養,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才爺你這麼做,難道不怕楓兒恨你?”
南宮昊天冷冰洋的睨向蘇姨娘,沉聲道:“你拿楓兒威脅本侯?本侯還年輕,有的是機會添丁,況且夫人懷的是正經嫡子,你少拿一個楓兒壓本侯!別以為本侯沒了他不行。你這個腦筋簡單的蠢婦,楓兒跟著夫人更是為他好,在夫人名下養著的,將來就是嫡子,你兒子是嫡子,你的身份不也高一等?有時候算計得太多,小心誤了卿卿性命!”
蘇姨娘冷笑一聲,恨恨盯著南宮昊天,不屑的撅起嘴,“我的兒子我自己養,恐怕他還沒被記為嫡子,就已經沒小命了,我寧願我自己養著,哪怕只是個庶子,也不讓他有任何閃失,還請老爺收回成命。”
她怕什麼,她家雖是商戶,但她姐姐卻是宮裡的蘇貴妃,姐姐有十三皇子,就連皇后都讓她三分,姐姐曾經對她承諾過,她只要有求,姐姐必應,因為姐姐曾經進宮是她獻的計,姐姐在宮裡能夠成功懷上孩子,一步步爬到貴妃高位,自然少不了她的出謀劃策。
雖然把楓兒記在趙氏名下是很誘人,可記歸記,她可不想讓趙氏養自己的孩子,況且趙氏哪肯真正和她養?她才不去討那個晦氣。
她要做的是,真正的剷除趙氏,自己坐擁侯夫人之位,到時候,她的孩子便是真正的嫡子。
聽蘇姨娘那高傲的口氣,南宮昊天登時板起臉孔,“你別給臉不要臉,本侯這也是為楓兒好!”
“給臉不要臉?什麼時候,老爺你對我說話竟然比陌生人還不如了,趕緊我倆是仇人,你和夫人才是親人?你忘了當時是如何求娶我的,憑我的家世,再怎麼也不會嫁與人作妾,我當年委屈嫁你作妾,你曾經承諾過我,等我嫁過來,就許我侯夫人之位。可如今呢?如今我還是個人人可以踩踏的妾,要不是你當年說你會休了她把我扶正,我會傻傻的幫你生兒育女嗎?我潛心伺侯你們多年,沒想到你竟把我看得這麼下賤,既然老爺已經不再喜歡我,又何苦留在這裡討晦氣,直接去找夫人好了!”蘇姨娘氣呼呼的怒吼完,眉毛冷豎,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就那麼直直的坐了下去。
南宮昊天何時被人這樣對待過?府裡哪個人見了他不是畏首畏尾的,如今蘇姨娘翅膀硬了,竟是要飛天了,竟敢對他大吼大叫,還敢拍桌子。
想到這裡,南宮昊天冷笑一聲,勃然拂袖道:“這可是你說的,既然你如此不知輕重,那以後就別出藕香院這個門,我讓你永遠見不著楓兒,我會讓你後悔今日的決定!”
南宮昊天說完,負氣的轉身走了出去,蘇姨娘看著男人那冷漠的背影,氣得一躍站起身,揮起手就啪啪打在桌子上,撒野般的吼道:“都是夫人那賤人,還有南宮嫿那小賤人,要不然,老爺何苦這樣對我?”
週嬤嬤看著一臉難受的蘇姨娘,也急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忙勸道:“姨娘,不是奴婢說你,你剛才真不應該和老爺頂嘴,你看,他現在要禁你的足,不讓你出藕香院,還不讓你接觸四少爺。四少爺雖然漸漸大了,但難保不會被趙氏誘惑忘了你這個娘,你可要斟酌清楚其中的利弊! ”
蘇姨娘氣得心口抽痛,老爺這次真是太狠心了,還不讓她見楓兒,這根本已經在剜她的心!
第二天,整個侯府都在為南宮嫿進宮參加皇后的生辰宴而忙碌,這一次進宮,南宮嫿不令代表的是整個南宮府,代表的是南宮府的希望,更代表了智覺大師唯一的女弟子這尊貴的身份。
原本安容華也是智覺大師的女弟子,卻因為醫術平庸,並未被聖上收用,所以聖上欽賜的女弟子只有南宮嫿一個。
二房南宮喬的三子一女這次全來了,他們來了就沒走,在老太太的興安堂住了一晚,聽說老太太很是寵愛這幾個孩子,不僅親自陪她們吃飯,還陪她們玩了大半晚上。
聽到這個消息,南宮珏自是又恨又怨,她為了表孝心,每天早上巴巴的早起給老太太請安,卻得到的是老太太的張老臉,這幾個孩子的確經常來看次老太太,但也不至於哄得老太太那麼高興。
午時,南宮嫿領著喜媽媽、玉萼等人朝興安堂走去,南宮嫿綠雲高髻,烏黑的髻兒上綴著翠鈿,和一襲紅妝互相輝映,她在金釵邊上插了一朵拇指大小的芍藥花,整個人有如繡帶芙蓉帳,金釵綴芍藥的清麗之感。
一進興安堂,南宮嫿就听到老太太和幾個堂弟妹的聲音,首先開口的是二堂妹南宮蕊兒,南宮蕊兒生得冰肌玉骨,今年十三歲,一雙眼睛又大又水靈,拉著老太太撒嬌道:“祖母,為什麼嫿兒姐姐能進宮,蕊兒不能去?蕊兒好想進宮看看,聽說皇宮里金碧輝煌,到處都是黃金。”
老太太寵溺的摸了摸南宮蕊兒的小手,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便道:“你嫿姐姐是侯府嫡長女,又是聖上欽點的女弟子,將來是要給宮中貴人看病的,她自然要進宮了。那進宮的,要么是王孫貴族家的子女,要么是皇子皇孫,尋常人家的子女是不能輕易進去的。”
“蕊儿知道了,原來嫿姐姐這麼優秀,蕊兒真羨慕嫿姐姐。”南宮蕊兒笑瞇瞇的拉著老太太手,此時,南宮嫿已經從門口溫婉的走了進來。
南宮嫿一走進來,幾個堂弟妹全都看向她,乍一眼,那光影處,女子像一朵初綻的薔薇一樣光彩照人,她著一襲松綠折枝刻絲百蝶妝花裙,緋紅的裙帶有如蝴蝶般翩翩飛舞,整個人慢慢的走進來,好像身著錦衣的九氣真仙,那玉帶上還有玉雕蟬的裝飾,一雙鳳眸清雅如雲,身上透出一股雲淡風輕的感覺。
看著恍若神妃仙子的南宮嫿,三個弟弟皆是一臉的羨慕,南宮蕊兒則一步跑到南宮嫿面前,親切的拉著她的手,微笑道:“嫿姐姐來了,祖母您看,嫿姐姐今天好漂亮。”
南宮蕊兒笑得極其單純,可她眼底的失落和不滿被南宮嫿看得一清二楚,南宮蕊兒都十三歲了,怎麼可能還那麼單純,只是隱藏得好,老太太不知道罷了。
“大半年不見,蕊兒妹妹又長高了,竟出落得這麼水靈,真漂亮。”南宮嫿笑著摸了把南宮蕊兒的臉,南宮蕊兒忙和身後的三個兄弟上前,恭恭敬敬的給南宮嫿行禮,“給大姐姐請安。”
乍一看,雖是商戶人家出身,可這幾個孩子的規矩卻是學得有模有樣,聽說二嬸是高門閨秀出身,是當年老太太親自挑選的,她自己已是十分看重規矩,更是請了宮裡的教習嬤嬤來教女兒的規矩。
現在看南宮蕊兒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進退有度,堪稱大家閨秀的典範,令人感覺十分舒心,看來二嫂培養這個女兒,可是下了很大的賭注。
再一看,老太太身邊的紫檀座上竟擺著一雙福祿壽金枝繡鞋,還有一架白玉磬、一件青綠漢素扁壺、一件青花白地瓷雙耳寶月瓶,件件都耀眼奪目,熠熠生輝,十足珍貴,看來,二叔這次又下了狠勁,哄得老太太眉開眼笑的。
再一看,老太太身邊坐著穿一身淺紫色羽紗白狐狸裡鶴氅的二嫂柳氏,柳氏腰束一條翡翠閃藍四環百幅流雲玉帶,絳羅裙邊繫著的豆綠宮絛系雙衡蓮紗牡丹玉佩,頭上斜插一支蹙金蟬玉水晶雕刻的水精簪,頭上則戴著蓮花形的小冠,看上去端莊逼人,真有“芙蓉冠子水精簪,閒對君王理玉琴之態”。
不過柳氏那眉眼間,卻閃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算計與精明。
老太太讓南宮嫿坐下後,拿起紫檀座上那雙精緻的繡鞋,放在手裡不停的觀賞,一邊嘖嘖嘆道:“蕊兒這手藝又進步了,這雙鞋子很合祖母心意,待祖母壽宴那天再穿。”
南宮蕊兒忙殷勤的上前,替老太太搥背揉肩,溫柔笑道:“祖母喜歡就行,蕊兒怕祖母不喜歡,當時做的時候,做了又拆,拆了又縫,可把手都扎痛了。”
“哎喲我的乖孫,讓奶奶看看。”老太太眉鋒略淡的掃了南宮嫿一眼,便低下頭去拉南宮蕊兒的手,她還用了親稱“奶奶”一詞,足見她對南宮蕊兒有多喜歡。
後面跟進來的南宮雪和南宮珏見狀,兩人皆是一臉絳紅,南宮雪因為成姨娘的事,一進來就病歪歪的坐在最角落,也沒人管她,小小的南宮怡看到祖母那麼疼蕊兒,眼巴巴的眨巴一下嘴巴後,乖乖的跑到南宮嫿身邊坐下,眼裡卻是無盡的羨慕。
南宮珏以前很是受老太太的寵,但再受寵都不及蕊兒,如今父親又禁了蘇氏的足,她這下子更不受寵,便撿了個位置隨便坐下,眼神始終淡淡的,她天天拿熱臉來貼老太太的冷屁股,人家老太太根本不買帳,索性她暫時也不裝虔誠了。
南宮蕊兒見幾個姐妹都來了,在這裡她算比較大的,便欣喜的上前,拉著南宮珏的手笑道:“珏妹妹,好久不見你,你還好嗎?”
南宮珏覺得南宮蕊兒的手像長了刺似的,有些不悅的瞪了她一眼,忙把手抽開,淡淡道:“我還好,多謝姐姐掛心。”
可這一幕,卻看得老太太目光冷厲,她一臉不爽的冷掃過去,朝南宮珏喝斥道:“你怎麼這般沒規矩?你妹妹難得來一趟,你竟嫌她嫌成這樣?別說她是長,你是幼,更重要的是,蕊兒是嫡,你是庶,你個庶女在這裡擺什麼臉子?如果不舒服,就回你娘那去!”
說完,老太太同樣冷冷掃向南宮嫿,眼神晦暗不明,南宮嫿則裝作沒被老太太看見,仍舊一臉溫和帶笑,安靜的坐在原地,像一朵靜謐的芙蓉花。
南宮珏還算有點城府,一聽老太太喝斥,當即轉了轉眼珠,咚的一聲給老太太跪下,懺悔道:“都是孫女的錯,可爹爹禁了娘親的足,孫女一時想不開,才這樣,蕊兒妹妹,我知錯了,求你給老太太求求情。”
南宮珏已經低姿態到這個地步,南宮蕊兒自然是迅速上前將她扶起身,然後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安慰,可這動作,更像在刺激南宮珏,她比南宮珏得體大度。
南宮珏頭垂得十分低,心裡已經恨得有如滔天之勢,南宮蕊兒笑著走到老太太面前,一把窩在她懷裡,一邊蹭一邊撒嬌道:“祖母別罵珏妹妹了,珏妹妹年紀小,心疼蘇姨娘是應該的。”
老太太橫了南宮珏一眼,又不動聲色的瞧了南宮嫿一眼,這才摸著南宮蕊兒的頭,“還是蕊兒乖,祖母什麼都聽你的。”
這時,正拿著四隻小箱子的孫嬤嬤滿頭大汗的走了進來,一走進來,在看到南宮嫿時,她當即步子滯住,停在入口處不知道該進還是該出,南宮嫿迅速瞟了眼那四隻箱子,裝作沒看見的道:“孫嬤嬤來了,辛苦了,快請進。”
“哇,祖母的賞賜來了。”這時候,沒有城府的四堂弟南宮轍拖著小身板跑到孫嬤嬤面前,嚷著要去拿比他高太多的禮物。
這下子,老太太臉色一下子綠了,小孩子都喊出來了,她只好輕咳一聲,有些尷尬的道:“嫿兒,蕊兒她們送了我這些寶貝,所以我一人賞了些東西,她們難得來侯府一次,你們幾個不會介意吧?”
南宮嫿心裡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感情自己的祖母在私下偷偷拿寶貝給二叔的孩子,不想讓她們知道,這才一臉窘態,這種對比,立竿見影,偏私之心呼之欲出。
此時,南宮珏和南宮雪心裡都微微一動,同樣的祖母,拿幾大箱子些寶貝賞給不同的兄弟姐妹,是人都會嫉妒不爽。
南宮嫿當即擺著一臉欣喜的模樣,一臉真誠,笑瞇瞇的道:“祖母這是哪的話,嫿兒怎麼會介意,蕊兒她們都是我的兄弟姐妹,都是自家人,祖母平素賞我們的還少麼?要是這些還不夠,祖母儘管去庫房取就是,我們家和二叔就該這樣,不分彼此,禮賞往來。”
嘴上這麼說,南宮嫿心裡早已經把老太太鄙視了個遍,看老太太漲紅的臉,好像偷吃了桃兒的猴子,還擺出一副大仁大義的模樣,分明就是偏心,老太太可很少賞東西給大家,要賞都是幾綻碎銀子,她可把自己的寶貝看得牢得很。
自己還有一半的嫁妝被她撈去了,真不知道這些年她有沒有拿來貼二房,對個庶子比嫡子還好,真是個奇怪的老太太。
這時,孫嬤嬤則慢慢卸下一臉的尷尬,將手中的小箱子提進來,看得柳氏一臉樂呵呵的,忙給老太太道謝,幾個小孫兒也趕緊上前一排排跪在老太太面前,給她道謝,老太太自然十分高興。
南宮轍一拿到箱子,就迫不及待的打開,一打開,裡面的珠寶耀花了眾人的眼,只見裡面珍珠翡翠,金銀珠寶,應有盡有,足足的四小箱子,看得在場所有人都是滿目的嫉妒,拿侯府的東西送人,老太太也真做得出來。
南宮嫿卻覺得,箱子裡的東西怎麼那般熟悉,有些好像在哪裡見過,後邊眼尖的喜媽媽一眼就認出來,那些全是夫人當年的陪嫁,看到這一幕時,喜媽媽將手狠狠篡在手心,輕輕推了南宮嫿一下,在她耳邊用只能兩人聽得到的聲音道:“大小姐,這些全是夫人當年的陪嫁!”
什麼?南宮嫿心裡咯噔一下,怪不得老太太那麼捨得,原來這些全是應屬於自己的東西,娘親的陪嫁是她從中威伯府拿來的,關老太太什麼事?
看著娘親平時拮据的樣子,自己還得拿首飾去外面當銀子,再看這一箱箱足金足色的寶貝像水一樣流出去,南宮嫿登時氣得捏緊十指,那蔥白般的十指此時已經青筋暴裂,她心底的恨意滿到了極點,面上則仍舊帶笑,只是眼底的神色十分冰冷。
好一個尖酸刻薄不要臉的老貨!
南宮蕊兒聰明,知道錢財不易外露,忙把盒子蓋上,交給柳氏讓丫鬟們細心放了起來,可南宮嫿已經看到她箱子裡那些澄亮爍金的寶貝,這裡的寶貝,加起來可以買一座京郊的宅子了,老太太真捨得,她這麼做,究竟是為什麼,她想不通!
而南宮珏的眼裡,早已噴出烈火,恨恨的盯著那些寶貝,巴不得全是她的。
這時,南宮蕊兒徑直走到南宮嫿身旁,小手在她雲髻鬢髮上摸來摸去,滿眼的羨慕之色,南宮嫿不習慣人家一上來就摸這摸那,感覺見著好的都想要一樣,便將南中蕊兒的手輕輕撥開,微笑道:“妹妹今日打扮好漂亮。”
南宮蕊兒笑了笑,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南宮嫿雲髻上的那支金累絲鑲翡翠嵌玳瑁的紅寶石金步搖,這金步搖上綴有珠圓玉潤的明珠,上邊的金絲綰成一朵緋紅薔薇的花樣,整支步搖看上去熠熠生輝,一看就是貴重之物,絕非凡品,看得南宮蕊兒一臉羨慕,又貪婪的摸了摸,嬌滴滴的道:“妹妹好喜歡姐姐這金步搖,妹妹從沒見過,姐姐是侯府嫡長女,想必好東西多得很,不如就將這寶貝借妹妹戴戴,過幾天再還你。”
南宮嫿一聽,眼底當即溢出一抹冰冷之色,南宮蕊兒剛才不是已經得了那麼多寶貝麼,竟瞧上了她一直捨不得佩戴的金步搖,她竟當著老太太的面問她要東西,如此的厚顏無恥,死皮賴臉,真是少見。
南宮嫿思畢,輕輕整理一下鬢角,見對面的老太太目光已經像利劍一般掃過來,仍舊淡淡笑道:“不好意思,蕊兒妹妹,這是我外祖母所賜,長者賜不能辭,也最好不能轉送。且外祖母說了,我身體偏寒,氣血虛弱,這金步搖傳說能驅寒,是用能驅寒的闢金製作,冬天的時候冷了連炭火也不用燒,最適合調養我這體寒的身子。妹妹喜歡,我可以送別的給你。”
南宮蕊兒一被拒絕,臉色當即隨之沉下,她身後的老太太也是一臉的冰冷,目光像刀子似的要把南宮嫿射穿。
這時,南宮蕊兒卻仍舊一臉微笑,趁南宮嫿不注意的瞬間,已經迅速的摘下南宮嫿頭上的金步搖,往後退了兩步,十分滿意的看著手中金燦燦的寶貝,迅速插在自己高髻上,對南宮嫿笑道:“妹妹謝謝姐姐了,姐姐真疼人,等我戴去給朋友們看兩天,回頭再給姐姐送來,姐姐可不許小氣不干哦!”
這一幕,看得南宮嫿瞠目結舌,南宮蕊兒竟沒經過她的同意,搶了她的東西就厚顏無恥的戴在自個兒頭上,說的是藉,誰不知道是明搶。
此時,南宮珏卻幸災樂禍的盯著南宮嫿,老太太臉上也稍微緩和起來,滿意的盯著南宮蕊兒瞧。
南宮嫿知道所有人在看著她,如果她這時候還伏小認輸,那以後南宮蕊兒看中她的什麼,隨手搶去不就行了?這種囂張氣焰可不能助長。
想到這裡,南宮嫿起身,眼睛帶笑,目光卻十分冰冷的走到南宮蕊兒面前,一把伸手奪掉南宮蕊兒頭上的金步搖,穩穩捏在手裡,微笑道:“妹妹,不是姐姐小氣,實在這是姐姐冬日用來保暖的東西,祁世子都說過,我若身體虛寒時,可戴此步搖驅驅寒。而且這步搖又是我外祖母所賜,若是她發現不見了,肯定會怪罪我的,妹妹可否體諒一下姐姐?姐姐那麼多寶貝都讓妹妹挑了,難不成姐姐還在乎這支小小的金步搖?”
南宮嫿眼裡帶笑,嘴裡卻是寸步不讓,屬於她的,沒經過她的同意,別人就不能明搶,不然她真成人見人欺的了。
這樣的金步搖,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二叔家是有錢,但並非達官貴人,根本不可能見到,所以南宮蕊兒才想搶自己的東西去向同伴炫耀,不過,她把自己當以前的南宮嫿了。
此時,南宮蕊兒當眾沒了面子,便有些負氣的瞪著南宮嫿,心中怒火也微微積起,原本彎彎的格外眉慢慢倒豎,仍舊直勾勾的盯著那金步搖,堆笑道:“姐姐怎麼扯這麼遠,你也知道,我爹爹雖然有錢,但這種東西是從宮裡流出來的,就是有錢都買不到,妹妹不過想藉戴兩天體面體面。而且,姐姐說得真是誇張,要是這步搖能取煖,冬天不是不需要手爐了?一支步搖罷了,哪有那麼多功效,莫不成姐姐真如此摳門,連支金步搖都捨不得? ”
邊上的喜媽媽和玉萼都聽得一臉憤怒,兩人紛紛眼冒火光的盯著南宮蕊兒,替自家小姐鳴不平。
南宮嫿則微笑著上前,淡淡看了南宮蕊兒,烏黑的眸子閃過一汪冷芒,一臉正色的道:“不好意思,若借了金步搖,萬一我身子出了問題,便不能為宮中貴人診病,這樣聖上怪罪下來,不僅我要遭罪,整個南宮府都有罪過。到時候恐怕妹妹一家也脫不了乾系,還請妹妹三思而行。”
南宮嫿的態度像是“不好意思,我不借,我摳門”,一席話軟軟糯糯的說得南宮蕊兒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這是以前那個任由她搶東西的懦弱女孩,如今她竟用聖上來壓自己,她還敢說什麼,只得渾身冰冷的怔在原地,好像被誰打了一耳光似的,像人強要東西沒要到,真丟臉。
南宮嫿聲音略微冰冷的說完,卻聽得老太太眼眸一抬,再看下面的南宮嫿,滿臉帶笑,那眼神卻十分疏離清明,而南宮蕊兒當眾被下了面子,登時有些委屈的走到老太太身邊,抱著老太太的腿,“祖母,嫿兒姐姐不疼我了。”
老太太忙安撫著她,再看南宮嫿軟硬不吃的模樣,突然想到她如今已是皇上的女弟子,再加上她那一席話,還有她那強硬的外祖家,這東西的確是中威伯府老太君所贈,萬一到時候老太君問起來,定會說自己刻薄嫿兒。
到時候,事情就難辦了,而皇上更是萬不能得罪的。想到這裡,老太太還是以家族為先,拍著南宮蕊兒的背道:“蕊兒,你嫿姐姐說得沒錯,這是她的珍貴之物,她不給就算了,改天祖母再給你買一支不就行了,來,笑笑?”
南宮嫿拿好自己的金步搖,再不緊不慢的插到頭上,坐回自己位置,這種臉皮厚的人就是不能遷就,你遷就一次,她就有第二次,學會拒絕很重要。
老太太對二房如此偏愛照拂,恐怕有私心,她還總想著從二房那過繼一個孫子過來,不過爹爹怎麼可能答應,過繼別人的孩子來分家產,還是禍亂南宮府後代?
老太太說完,目光卻略有深意的盯著南宮嫿,這個孫女,已經不是她能掌控的了,她一當了女弟子,還沒在聖上面前露一手,已經如此強硬,若是讓她翅膀硬了,將來又會如何違逆自己?
只是,她再如何強硬,也逃不過一個孝字,她還需要她振興侯府呢。
南宮嫿則冷冷盯著二嬸柳氏,她家裡恐怕有自己娘親很多嫁妝,總有一天,她會把屬於娘親的嫁妝一件一件的討回來。
對面的南宮珏則十分疑惑的盯著南宮嫿,她分明給她下了藥,怎麼這麼久,她肚子根本沒半點動靜,難不成,那藥不起效,或者是她自己懂藥,已經使了解藥?
要不然,南宮嫿早已經有害喜之症,只要她一害喜,她就完了,看來這一招早行不通了,她得另換一招。
送走二房的人後,南宮嫿才略微疲憊的回到飛羽院,一回到飛羽院,她便把何然叫來,給了何然一百兩銀子,吩咐何然辦一件事。
當天下午就傳來消息,南宮喬一房的人在途經一條巷子時,被幾個小流氓打劫,她們轎子中的幾箱珠寶首飾全被搶走,人倒是全沒事,只是寶貝全沒了。
這消息傳到侯府,聽得老太太連連嘆氣,搥胸頓足的哭喪起來,並下令侯府徹底此事,要查出贓物,一概不饒。
南宮嫿聽到消息,淺淺的抹著茶沫子,鳳眸微挑,目光森寒的盯著對面那蔥綠的玉樓點翠,還好東西一到手,她便讓喜媽媽拿去當了,足足當了一萬多兩,這老太太精得很,挑的東西雖多,但大多是金子,金子不比翡翠值錢,但也是價值昂貴了。
喜媽媽當的時候,叫的是她兒子李欄山,李欄山是喜媽媽的人,自然忠於自己,當時玉萼給他化妝成女人,臉上撲滿胭脂水粉,在侯府未收到消息就當了銀票回來,再換下女人的衣服,變回男兒身,才進府把銀票交給她。
這下別人就是要找,也只知道是個女子當了,要找那濃妝豔抹的女人,還真是難事,恐怕搜遍全京城女人也搜不出來。
喜媽媽早早死了丈夫,就剩這個可靠的兒子,南宮嫿知道這李欄山生得一表人才,只是出身低微,除了打賞了五百兩銀子,還給他許多有用的書,讓他平時看看書,看能不能爭取考個功名。
至於那些錢,就讓他自己留來娶媳婦,如今李欄山在南宮府的店鋪當小工,有機會,南宮嫿會把他提升為掌櫃,這樣她又多了一個自己人。
這事能辦成功,多虧了何然,何然有幾個兄弟,那幾個兄弟都是一脈相承的嫡兄弟,事事都要仰仗他,在搶劫了之後,就迅速回了家,她相信目前來說,何然的幾個兄弟不會背叛他,再者大家都得了厚賞,自然是閉口不再提。
這事做得不露聲色,卻已經打得老太太肝腸寸斷,恐怕此時還在念叨那些寶物,一萬多兩可不是小數目,夠南宮嫿打點好久了,而且這些全是母親自己的銀子,到時候她要給母親多買點補品養生,也不至於過得那麼拮据。
她要讓南宮蕊兒看看,什麼叫竹籃打水一場空,不過因為事發在京城,天子腳下,一般很少有事情發生,一發生必定嚴厲追查,老太太十分精明,早用冊子將那些寶貝記錄下來,恐怕這下子,京城裡會被翻個遍。
不過就算查到那珍寶齋,也與它沒多大關係,當舖只管收東西,除了皇家之物不太敢收以久,其他照單全收,就算查到也無濟於事,這東西想贖回來,還得給當舖銀子,因為喜媽媽賣的那個當舖,在京城信譽好,當銀多,最重要的是,他有個強硬的後台--齊王府。
你一個侯府,哪敢在它面前囂張。
老太太一個勁的嘆息,哭鬧,南宮嫿和趙氏還得分批去安慰她,安慰完後,南宮嫿拉住趙氏,偷偷塞給她五張銀票,趙氏心時驚異,卻暫時壓住心底的疑問,迅速將銀票收起。
第二天一大早,南宮嫿便早早起來開始梳妝打扮,今日,便是當今皇后的生辰宴,這皇后算是後媽,先皇后之前年老色衰,早早的被宮裡的大大小小新美人給氣死了,如今的皇后已經掌權十幾年,雖然已經三十五歲,卻仍舊的風情萬種,十分迷人,很得皇上的疼愛。
不過那老皇帝,只要是新人,誰都疼,十足的色胚。
皇帝和父親,以及定國公府老爺這些男人的種種行徑,只給南宮嫿一種感覺,那就是男人都是不長情的動物,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他們哪會真心實意愛一個女人,他們就像濫草,見誰貼誰,毫無感情。
大約辰時,府裡已經早忙開了,喜媽媽忙著給南宮嫿挑選禮服,玉萼、綰綰忙著給她梳髮式,老太太和南宮昊天也早早的在興安堂等侯,就為了送自家女兒出府。
如今女兒出去,可是代表整個侯府,所以南宮昊天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給南宮嫿,老太太更是希望南宮嫿在宮裡釣到個金龜婿,最低也要是公侯之家,再往上了,就是皇家!
皇室裡那麼多皇子,隨便一個,將來嫿兒便是皇子妃或者王妃,地位都大眾人一等,如此一來,南宮昊天的官位不就節節高升,整個南宮府在京都也站得更穩。
兩個賣女兒的心情很是急燥,眼睛瞪著顯出一副土財主的饞相,趙氏則是滿目噙淚,一直守在南宮嫿邊上,叮囑她要注意規矩,少出風頭,不要惹事,眼睛都快腫成核桃了。
不一會兒,梳妝打扮完的南宮嫿,在娉婷走進興安堂時,登時看得老太太和南宮昊天一臉的痴迷。
只見星冠霞帔,如住在瑞珠宮裡佩了丁當的仙女,她烏黑的雲髻梳成大氣溫婉的飛仙髻,頭上綴著金蓮花冠,花冠上綴著星星般的寶石,額前還垂下一絡半弧形的珠寶瓔珞圍髻,她身上霞帔飛揚,環佩叮噹,鬢髮薄如蟬翼,搖曳著璀璨生姿的翠黑色。
“碧羅冠子簇香蓮,結勝雙銜利市線,花下貪忙尋百草,不知遺卻蹙金蟬。咱們嫿兒當真是精靈無雙,腰如細柳臉如蓮,小髻花鈿細新妝,當得起無雙二字。”南宮昊天激動得吟了首詩,眼裡盡是滿意。
南宮嫿拂了拂身上華麗的翡翠金縷蓮花鴛鴦暗花綾著鶼鶼裙,裙衣上繡著金線、綴著顆顆紫水晶及綠寶石,閃著紫色、金色的光芒,整個人金翠簪釵,卻顯得清新雅緻,古典高貴,一顰一笑皆是柔媚端莊,烏黑的眸子閃著瑩潤且慧詰的光澤。
“嫿兒給祖母、父母請安。”南宮嫿走上前,雲卷雲舒的盈盈下拜,舉手投足盡顯望族閨秀風範。
“好,不愧是我南宮昊天的女兒,此次進宮,你可要在聖上面前好生表現,一定要讓聖上滿意。”南宮昊天朝南宮嫿點頭,老太太也是滿臉帶笑,但心裡卻十分刺痛,因為趙氏的原因,皇后下帖子時,根本沒有請她。
中威伯府老太君已經早早準備要進宮了,可皇后曾經和趙氏是姐妹,不知為何後來關係十分疏遠,所以連帶她這個老太婆沒被請,雖然兒子能進宮,但兒子的體面,始終不是自己的。
這下子,京城裡那些老太婆又要拿此事取笑她了。
拜別父母后,南宮嫿踏上府裡的馬車,一見那馬車,好像是重新裝飾過的,馬上車綴有水晶玉石,顯得奢華貴氣,珠簾被風吹出銀鈴般的響聲,今日艷陽高照,卻不顯熱,天氣晴好,十分舒爽。
轎子穿過西藺城,大約行了半個時辰的時間,才到那巍峨的皇宮前停下,轎子一停下,南宮嫿已經聽到無數女子嘰嘰喳喳的聲音。
有女人的地方,事非就是多,姑娘們紛紛站在自家轎子前,等著宮中的轎攆前來迎接,與其說是生辰宴,不如說是一個頂級的相親盛宴,皇上也有意對一些皇子婚配,便把京城裡有才學且家世顯赫的女子全叫了來。
一下馬車,南宮嫿就看到正在與別人說得起勁的趙菁華,中威伯府除了老太君外,便有趙菁華和趙影華兩個名額。
遠遠的看到趙老太君,她穿了件簇新的青色緞子對衿襖兒,頭戴二品誥命夫人的金翟冠,外罩一襲宮緞織金穿花綠雲的鴉青色斗篷,手上戴著翡翠玉鐲,整個人打扮得簡單卻不使高貴。
參加皇宮壽宴,自然太后皇后是主角,尋常人,還是不要太鮮豔的好,更要少穿正紅色。
看到趙老太君,南宮嫿忙上前給她行禮,趙老太君正和定國公府陳老太君聊天,一抬眸便看到蓮步輕移走過來的嫿兒,臉上早已浮起欣慰的笑,上前便握住南宮嫿的手,“嫿兒,外婆等了你許久,怎麼現在才來?”
南宮嫿朝兩位老太君柔柔施了一禮,一抬眸已見趙菁華滿目的嫉妒和影華姐欣慰的笑容,“外祖母如此牽掛,孫女真有福氣。”
趙老太君笑瞇瞇的看著南宮嫿,十分滿意,趙影華也忙上來拉住南宮嫿,“嫿妹妹,咱們一道進宮。”
南宮嫿朝趙影華溫潤點頭,發現陳老太君正一臉淡漠的打量自己,乍一看,發現有個熟悉的聲音有些冷清的站在陳老太君身後,那不是貴姐兒方麗華麼。
貴姐兒臉色低沉,只是佯裝微笑,她身邊那穿得跟孔雀、且花枝招展正對著眾人左右逢源的女人,大概正是那妾室綠珠夫人所生的庶女方麗薇,一朝登堂入室,由庶變嫡,她就像當年的南宮珏那樣變得如此高調了。
正笑著,突然,一聲溫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嫿姐姐,原來你在這裡,讓容華好找。”
南宮嫿側頭一看,竟是打扮得十分典雅,氣質出塵的安容華,而她身後,正跟著一臉淡泊的祁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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