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九万里 第81章：苍白初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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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

归墟深处的残骸堆突然传来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百年前噬风虫母巢的黑色残木、星舰坠毁的金属碎片、甚至金仙的破碎铠甲，正像被磁铁吸引般，朝着同一处汇聚——那里站着个丈高的身影，正是从至尊卵里爬出来的“苍白之子”！

它变了。

不再是半尺高的脆弱模样，皮肤依旧苍白如纸，却覆盖着层“装甲”——星舰碎片嵌在胸口，泛着冷硬的银黑光泽；金仙铠甲的残片裹着四肢，缝隙里渗出淡淡的黑液；最恐怖的是头颅，顶着半块星舰驾驶舱的玻璃，里面映着无数道细小的噬魂光，没瞳孔的眼睛里，黑泪顺着玻璃往下淌，滴在地上就腐蚀出小坑。

“饿...还要吃...”

苍白之子的声音比之前粗了些，却依旧带着婴儿般的稚嫩。它伸出右手，五指化作五道黑丝，缠住根百丈长的星舰残骸，像啃甘蔗般往嘴里送——金属碎片在它齿间“咔嚓”作响，化作黑液咽进肚子，体表的装甲瞬间又厚了几分，缝隙里的黑纹也更清晰了。

石星璇带着妖军赶到时，正好看到这一幕。三百名妖族精锐列成阵，前排是举着玄铁盾的巨力古兽，后排是架着“磁暴弩”的狐妖射手——磁暴弩是用逍遥道种能量驱动的，箭镞裹着能净化噬魂力的青光，是专门为应对归墟异动准备的杀器。

“就是它！吞了道种，还从虫卵里爬出来的怪物！”石星璇指着苍白之子，逍遥鼎悬浮在阵前，鼎身的青光罩扩大，护住整个妖军，“射手准备！磁暴弩瞄准它的装甲缝隙！别让它再吸收残骸！”

“是！妖尊！”

狐妖射手们同时扣动扳机。“咻咻咻——！”三十支磁暴弩箭带着青光，像道青色闪电，精准地射向苍白之子的装甲缝隙。箭镞刚碰到黑液，就爆起强光，本以为能击穿装甲，可下一秒，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苍白之子突然张开嘴，道黑风从里面吹出来，将所有弩箭都卷进嘴里！箭镞的青光在它肚子里闪了闪，就彻底消失，体表的装甲反而泛起层淡青色的光，缝隙里的黑纹竟开始模仿磁暴弩的纹路，变得更具攻击性！

“什么？！它能吸收磁暴箭的能量？”石星璇的瞳孔骤缩，握着逍遥鼎的手都在抖，“这不是噬魂力！是能‘同化能量’的能力！”

苍白之子拍了拍肚子，发出“嗝”的一声，体表的装甲缝隙里，突然射出道淡青色的光——不是之前的黑丝，是道半透明的“秩序锁链”！锁链顶端带着尖刺，泛着与磁暴弩同源的青光，却裹着层噬魂黑纹，朝着前排的巨力古兽射去！

“小心！”石星璇急忙催动逍遥鼎，道青光盾挡在古兽前。可锁链刚碰到光盾，就像活过来般，顺着光盾蔓延，竟绕过盾牌，从侧面刺穿了古兽的胸膛！

“嗷——！”

巨力古兽发出声凄厉的嘶吼。锁链在它体内疯狂扭动，泛着青光的尖刺扎进心脏，将古兽的灵力顺着锁链，源源不断地吸向苍白之子。古兽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体表的玄铁盾“哐当”掉在地上，最后只剩下具被吸干的空壳。

“老玄！”后排的狐妖射手红了眼，再次扣动磁暴弩，可这次的箭刚射出，就被苍白之子新长出的“青黑触手”缠住，再次被吸收，秩序锁链又多了道。

“没用的...它能吸收我们的能量，变成自己的武器！”石星璇的心沉到谷底，她终于明白，这苍白之子比之前的寄生虫、虚无之主都要可怕——它不是单纯的毁灭，是“掠夺进化”，越打越强！

苍白之子显然很满意，秩序锁链再次射出，这次瞄准了妖军中的“赤焰虎妖”——虎妖是妖族的老牌大妖，能操控火焰，之前在对抗寄生虫时立过功。他刚想喷出火焰阻拦，锁链就刺穿了他的肩膀，火焰瞬间被锁链吸收，苍白之子体表的装甲竟开始冒出火星，显然又进化出了控火能力！

“妖尊！快撤！这怪物打不过！”赤焰虎妖忍着剧痛，朝着石星璇大喊，“再不走，我们都要被它吸干！”

可苍白之子没给他们撤退的机会。吸收完虎妖的火焰，它突然甩出三道秩序锁链，分别刺穿了三名妖族精锐的身体。这次不再是吸干，而是用锁链缠住他们的尸体，像操控木偶般，将三具妖尸拖到自己面前，挡在残骸堆前。

“母亲...需要养料...”

苍白之子的声音突然变得整齐，像是有无数道声音在它体内说话。更诡异的是，被锁链操控的妖尸，竟缓缓抬起头，空洞的眼眶里淌出黑泪，跟着它一起喊：“母亲...需要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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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在操控尸体！”石星璇的后背泛起冷汗，看着苍白之子又甩出十几道秩序锁链，刺穿更多的妖族，将他们的尸体拖过来，组成道“尸墙”——尸墙挡住了妖军的攻击路线，每具尸体都在重复着“母亲需要养料”，声音像魔咒般，钻进每个妖族的耳朵里。

狐妖射手们吓得手都在抖，有的甚至放下了磁暴弩：“妖尊...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它的‘母亲’是谁？”

石星璇握紧逍遥鼎，鼎身的青光罩再次扩大，将剩余的妖族护在里面。她看着苍白之子继续吞噬残骸，看着尸墙越来越厚，看着那道通往深暗星海的裂缝还在泛着黑芒，突然明白——这苍白之子，只是“母亲”派来的“收割者”，它的目的不是毁灭归墟，是收集足够的“养料”，唤醒星海深处的那个黑影！

“不能让它再收集养料！”石星璇的眼神变得坚定，她突然举起逍遥鼎，将自己的妖力全部注入鼎身，“所有妖族听令！跟我冲！就算是同归于尽，也要阻止它去星海！”

“妖尊！我们跟你一起！”剩余的妖族精锐们也红了眼，举着武器，跟着石星璇朝着尸墙冲去。玄铁盾撞在尸墙上，发出“砰”的巨响；狐妖射手们将磁暴弩调到最大功率，朝着苍白之子的头颅射去；赤焰虎妖忍着伤痛，喷出最后的火焰，试图烧断秩序锁链。

苍白之子却只是冷笑（虽然它没有嘴，可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股嘲讽），体表的装甲突然裂开，无数道青黑触手从里面钻出来，像暴雨般朝着妖军射去——每道触手都带着同化能量的能力，每被击中一次，妖军的力量就弱一分，而苍白之子的装甲就厚一分。

“噗嗤——！”

道触手刺穿了赤焰虎妖的胸膛。他看着自己的灵力被吸走，看着苍白之子的装甲泛起更亮的火光，突然朝着石星璇大喊：“妖尊！别管我们！去星海找青鹏！只有它能阻止这怪物的母亲！”

话音刚落，赤焰虎妖就化作道火光，朝着苍白之子扑去——他想自爆，与怪物同归于尽！可还没靠近，就被秩序锁链缠住，灵力瞬间被吸干，尸体也被拖进尸墙，跟着重复那句“母亲需要养料”。

“老赤！”石星璇的眼泪掉下来，却没有停下脚步。她知道，赤焰虎妖说得对，现在阻止苍白之子已经不可能了，唯一的希望，是去深暗星海找到青鹏，在“母亲”苏醒前，找到对抗的方法！

“你们继续阻拦！我去星海找青鹏！”石星璇突然转身，对着剩余的妖族大喊，“记住！撑到我回来！我们一定能赢！”

她展开妖力，化作道青光，朝着之前青鹏啄开的星海裂口冲去。苍白之子显然察觉到了，甩出十几道秩序锁链朝着她射去，却被逍遥鼎的青光盾挡住。石星璇没有回头，只是加快速度，钻进了星海裂口，消失在深暗的星辰之间。

苍白之子看着裂口闭合，没有追赶，只是继续操控尸墙，吞噬归墟的残骸。尸墙越来越厚，声音越来越整齐：“母亲...需要养料...”

剩余的妖族精锐们看着妖尊离开，又看了看眼前的怪物，眼神里没有了恐惧，只有决绝。他们举起武器，朝着苍白之子发起了最后的冲击——就算是死，也要为妖尊争取更多的时间，为星海的青鹏争取更多的时间。

“杀！为了妖族！为了诸天！为了逍遥！”

呐喊声在归墟深处回荡，却很快被苍白之子的“咔嚓”咀嚼声掩盖。归墟的混沌气越来越黑，尸墙越来越厚，那道通往星海的裂口，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光，像道通往希望的门，也像道通往毁灭的陷阱。

而在深暗星海的死星上，巨大的黑色虫卵已经裂开大半，道模糊的黑影正从里面缓缓伸出手，指尖的黑芒与归墟苍白之子的能量遥相呼应。星海的星辰开始剧烈震动，仿佛在为“母亲”的苏醒，奏响恐怖的序曲。

一场关于星海黑影、苍白之子、诸天存亡的终极战争，在归墟的尸墙与星海的虫卵间，正式进入白热化。而石星璇知道，她必须尽快找到青鹏，必须在“母亲”完全苏醒前，找到对抗的方法——这不仅是为了妖族，为了诸天，更是为了林风的遗志，为了那九万里外，从未放弃的逍遥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