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欽忽而抬手,抓在胡側妃手上。胡側妃正自一愣,他已站起身,將她的手撥開:“都退下。”
語畢,他繞過書案,冷淡地走向床榻。
二人都怔住,胡側妃僵了片刻,舉步上前:“殿下怎麽了?”
楚欽如炬雙眸凌凌抬起:“引薦新人是王妃的分內之職,你不要插手。”
短短一句話,令胡側妃徹徹底底地愣住,一股冷意從面門灌到腳底。
“……殿下?”她惶惑地望著楚欽,楚欽卻不再看她,漠然地又說了一遍:“退下。”
胡側妃僵立在那兒,說不上是驚意更多還是嫉妒更甚。她一時有千言萬語想說,但看著楚欽冷到極處的臉色,又將千言萬語都卡在了喉嚨裡。
她是個聰明人,從來不會觸他的霉頭,只會哄他開心。
這是她在王府裡的立身之本。
於是在短暫的僵持後,胡側妃匆匆一福:“妾身告退。”
語畢也不看馮氏一眼,就忙不迭地走了。
馮氏慌忙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跟著她出去。退到院子裡,兩個人仍都沒敢說話,直至離了丘樊居,到了沒人的地方,馮氏才終於忍不住,一把抓住胡側妃的衣袖:“側妃……這是怎麽回事啊!”
胡側妃腳下頓住,美眸裡媚色褪去,變得凌厲:“這是被迷了魂魄了。”
這是她最害怕的事情。作為側妃、作為男人身邊的寵妾,她最怕的莫過於夫君迷上正妻。
她也著實不明白,這正妃到底有什麽好?
聽府裡的下人說,那就是個三天兩頭癡醉於廚房的蠢貨。在她看來,這麽愛扎在廚房裡的女人合不該進這王府大院,該嫁個殺豬種菜的去。
可現下,個中緣故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正妃已礙了她的眼,要奪走尋王的心。
胡側妃緩了一緩,視線迎到馮氏面上。
馮氏並沒太明白她那句話是什麽意思,愣在那裡。她緩出一笑,攥住馮氏的手:“也或許……只是殿下心情不好。妹妹別急,且先回去,到底是過了門的人,以後有的是機會呢。”
馮氏心有不甘但無計可施,聽她這樣說也隻得先認命了,恭恭敬敬地垂首福身:“那妾身……先行告退。”
“去吧。”胡側妃抿著笑,溫柔無限。
待馮氏遠去,她深深地吸了口秋日的寒涼,那寒涼一直滲到了心裡。
“黃祿。”她冷聲一喚,掌事宦官上了前來,不動聲色地聽命。
胡側妃凝視著遠方,嘴角勾起一弧輕笑:“有日子沒跟莊上走動了。你備些銀兩送給那邊的管事,就說如今有了正妃,我怕是幫不上他們什麽了,這點錢就當盡了從前的緣分。”
“諾。”黃祿低眼長揖。
“記著。”胡側妃再度長緩一息,“避著王妃身邊的人,讓她察覺了不好。”
作者有話說:
明晚九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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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驚怒
◎“王妃!”◎
旭日東升,萬物初醒。曲小溪經了昨天顛簸整日累得厲害,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甜杏帶著人服侍她熟悉,酸棗就去膳房提了膳,豆漿一上桌,濃鬱的豆香味就勾得曲小溪饑腸轆轆,漱了口就直接坐到了桌前:“我先吃,吃完再梳妝!”
話沒說完,豆沙包已攥在了手中。
她一口咬下去,溫熱綿密的紅豆沙落在口中,絲絲清甜在唇齒間散開,令她欣然舒氣。
一口豆沙包吃盡,她又端起豆漿喝了兩口。
放下碗,屋裡多了個人。
趙文康進了屋來,頂著一對黑眼圈:“王妃安。”
曲小溪好生愣了一下:“這是怎麽了?沒睡好?”
趙文康揉著眼睛笑:“下奴想著,既要一觀究竟,不如趁早。昨日晚上就帶著人去附近走動了一番……還真有點收獲。”
曲小溪精神一震:“什麽收獲?”
趙文康卻道:“王妃先用膳,一會兒用好了再去見人不遲。”
“你這人——”甜杏瞪他一眼,笑著罵道,“你倒會邀功,這麽賣關子的藏一半掖一半,王妃哪還能好好用膳呢?”
“人又跑不了。”趙文康理直氣壯,“王妃您安心用便是。”
曲小溪免不了也瞪他一眼,卻知他熬了一夜也辛苦,沒多說什麽,只是用膳的速度不免快了起來。
著急忙慌地用完膳,她簡單地梳了妝,就往外頭去。這莊上的宅子和王府一樣,也有專門見人用的前廳,曲小溪一邊往前廳走,趙文康一邊稟起了話:“昨夜下奴帶著人路過附近的莊戶人家,正看見有人拉著牛車往外趕。那會兒都過了子時了,下奴覺得蹊蹺就上前查看,這一看不打緊,牛車上竟是位耄耋老人,似是病了,躺在車中呻吟不斷。”
曲小溪蹙眉:“這是幹什麽去?”
難不成是嫌老人病重,要拉出去扔了?
趙文康道:“是要避出去,趕車的人是他們的兒子。他說這幾天莊上的管事聽聞王妃要來,怕露怯,逼著他們將重病的老人放去豬圈裡,免得讓人瞧見。可豬圈哪是人待的地方,指不準還要被豬咬死,他就想著趁夜送去城裡的親戚家,結果正好被下奴撞上了。”
曲小溪聽得黛眉越皺越緊:“這叫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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