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瑢正在同瀟湘雪品著香茗嗑著瓜子,聽見章祿的聲音,立馬跳了起來:「皇上怎麼了?怎的這時間召臣入宮?」
「出大事了啊將軍!」章祿哭喪著臉:「您還是趕緊跟老奴走一趟了!」
「怎麼回事?」瀟湘雪也站了起來,面色凝重地看向章祿。
「李將軍,您真是糊塗啊!怎會做出這等欺君之事呢?」
此話一出,兩人臉色皆是一變。
李青瑢知道自己遲早要面對自己造的孽,卻不想這一天竟來得這麼快。
瀟湘雪輕輕拉住她的衣袖,眼裡滿是擔憂:「我和妳去吧?」
李青瑢握住她的手,勉強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無妨的,妳在家好好待著,今晚不必等我了。」
瀟湘雪能感覺到她的手在顫抖。
章祿嘆了口氣:「將軍,皇上還在等您呢。」
李青瑢拍拍瀟湘雪的手背,隨後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外。
章祿行了個禮後便急忙跟了上去,留下瀟湘雪直盯著關上的門。
丹青焦急問道:「公主,這該怎麼辦啊?」
瀟湘雪臉色難看:「青瑢和我談過,她早就做了最壞的打算了,她說她可能……」
「可能什麼?」
丹墨接她的話說下去:「公主的意思是,駙馬爺可能、不會活著回來了……」
瀟湘雪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丹青怕她會想不開,正想出言安慰。
未料,她抬起頭,說道:「備轎!本公主要去端寧侯府!」
「是。」
丹墨小心問道:「公主這是?」
「明小姐怕是還不知道這件事,得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一頂轎子低調停在端寧侯側門,侯府侍衛連忙走上前查看。
丹青交出李青瑢的令牌,說道:「轎子裡的是常懿公主、你家侯爺的妻子,有要事和明小姐商量。」
一落轎,瀟湘雪顧不得儀態,一路小跑步進了書房。
明月影正在看書,見到她不免有些驚訝,卻仍禮貌行了個禮:「嫂嫂今日急匆匆地,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瀟湘雪喘著氣:「青瑢她、她被帶走了!」
「什麼意思?」明月影攙扶著她坐下,倒了杯茶:「先喝杯茶潤潤嗓再說話。」
瀟湘雪將茶杯一飲而盡,卻未能平復她的心情:「青瑢女扮男裝之事,不知怎的竟讓父皇知道了。」
「什麼?!」明月影驚呼:「那她此去豈不是……」後面的話,她不敢再說下去。
瀟湘雪含淚點著頭:「欺君是誅三族的大罪,妳得趕緊帶著璿兒離開京城!今晚就走!」
事發突然,明月影簡直不敢相信。
胭脂也問道:「咱們哪來的時間準備?」
「盤纏我給妳備好了,多待一日都是危險。」瀟湘雪給了她一袋金豆和金葉子:「你們是青瑢的家人,而我能做的,就是保你們平安,這是她的願望。」
「那妳呢?」
瀟湘雪勾起一抹苦澀的笑:「父皇不會拿我怎麼樣的。」
明月影感激地握住她的手:「妳是咱們的恩人,來生必好好報答妳。」
「時間不多了,」瀟湘雪緊緊回握:「今夜亥時,城西門會有人接應,他們會一路護送你們到鄉下,剩下就靠你們自己了。」
明月影點頭,著手便開始收拾包裹,「胭脂,去讓乳母帶著璿兒過來。」
未料,門外卻傳來動靜。
「不好了公主!是宮裡的禁衛軍!」
「現在也跑不了了,這該怎麼辦?」
明月影想了想,向瀟湘雪招了招手:「跟我來。」
書案上有一燭台,明月影輕輕握住手柄轉了半圈,便見書櫃一分為二,露出一條漆黑走道。
「這裡邊是舅父的武器庫,必要關頭躲進裡邊,也能拖延一些時間。」
瀟湘雪懵了,她先前可沒少到書房看書,怎麼就沒發現呢?
胭脂見公主從頭到尾面不改色,不免出聲提醒:「公主不必擔心咱們了,出了這種事,您還是別故作堅強了。」
「我沒事,」瀟湘雪嘴上說著,聲音卻帶上了哭腔:「一會我就去宮裡向父皇求求情。」父皇最疼我了,他會答應我的要求的……吧?
她一邊說,一邊低下頭,彷彿是怕被瞧見自己脆弱不堪一擊的模樣。
明月影也想勸勸她,卻見一旁的丹墨和丹青齊齊搖頭。
夫婿九死一生,換作其他女子怕是早已哭得不能自已,而瀟湘雪卻不哭也不鬧,讓人不禁感嘆,這或許就是作為一國公主的堅強吧。
明月影拍拍她的肩,瀟湘雪抬起頭,對視的那瞬間,一切盡在不言中。
「無妨的,」瀟湘雪朝著她笑了笑:「我這就進宮。」
說罷,她微微頷首,然後起身揚長而去。
明月影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內心五味雜陳。
果然,妳才是真正最適合做她妻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