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在海市家裡吃飯,也沒吧唧嘴啊,怎一到沈家就開始吧唧了?
兩口子再一看於長河夾的都是肉菜,吃得滿嘴流油,便明白為何這小子到現在才打回原形了,應該是吃得太忘形,忘記遮掩了吧?
被錢書夢教育了一頓,於長河隻得放慢了嘴速,慢條斯理地享受大餐,可算是安靜了。
韓齊修瞅了眼於長河,算這家夥改嘴改得快,再遲一點,他可就要出手了,敢影響他媳婦吃飯,不是找死麽!
錢書涯並不知道錢書夢的變化,對唯一的妹妹還是比較關心的,說道:“政府二十一號發布了恢復高考的文件,十一月要舉行全國高考,這是個十分難得的機會,書夢和長河可以試一下。”
魯萍冷笑道:“書涯別說了,這事讓他們夫妻自己決定吧,咱們別摻和。”
錢書涯訝異地看了眼自家父母,再朝妹妹錢書夢看過去,總算是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不對勁,便沒再說什麽,打算等私下再問。
高考的事沈嬌在上個月就知道了,她還隱晦地同馬杏花說起了這事,讓馬杏花想辦法通知家裡,讓馬紅旗早些作準備,爭取一次就考上好的大學。
馬家人本是想讓馬紅旗去當兵的,馬紅旗自己也很樂意,可誰知道體檢卻給涮下來了,說是眼神不好,有色弱,不能當兵。
色弱是啥玩意兒,農村人哪裡能知道,馬隊長覺得自家大兒子能選上,小兒子也一定能選上,哪成想卻卡在了色弱上,這一下可把馬家人給愁壞了,馬紅旗也沒很是頹廢了一陣,不過他運氣還不錯,沒多久就趕上了城裡機械廠招工,他身體好,又有文化,一次就給選上了,現在是名光榮的工人階級。
不過馬紅旗因為是高中學歷,即算他的技術比之大學生並不差,可每次評職稱都卡在了學歷上,職稱評不上,工資當然也提不上去。
沈嬌以前聽馬杏花說起過這事,這不才會早早地通知馬杏花,也希望兒時的夥伴能夠有個好前程,為這事,韓齊修愣是吃了好幾天的陳年老醋,在床上折騰了沈嬌好幾個晚上,說是要懲罰她。
可沈嬌卻覺得,韓齊修這是故意為他在床上辦事想借口呢!
姑娘,你真相了!
錢書夢高中雖沒讀完,可她的文化底子相當好,比馬紅旗不知強了多少倍,她若是努力一把,考上大學的希望是十分大的,只要考上了大學,她也就能順理成章地擺脫眼前的困境了。
可看魯萍的樣子,怕是其中有隱情呢!
席間朱嬸子一直都默不出聲,悶著頭吃飯,她早就聽侄女說過,錢書涯父母都是國外回來的大文化人,她這個大字不識的泥腿子,還是老老實實憋著別說話,免得出了洋相,給侄女兒丟臉呢!
朱四丫夾了好幾塊肉放進朱嬸子碗裡,嗔道:“姑,您多吃點肉。”
朱嬸子抬頭慈愛地看著朱四丫,欣慰地將肉送進了嘴裡,朱四丫無意地看了眼錢書涯,錢書涯傻乎乎地衝她笑了笑,得了朱四丫一個白眼兒。
“那個…親家,親家母,我…說個事兒啊!”
老實的朱嬸子咬了咬嘴唇,下定了決心,衝錢文良夫妻開了口。
錢文良和魯萍俱都和善地看向朱嬸子,聽她說話,並無不耐的表情,
朱嬸子暗自松了口氣,說話也利索起來了。 “親家,親家母,我家四丫是個好姑娘,心眼實在,還特別孝順,就是性子有些冷,初看著有些不大好相處,可你們只要同她處長了,就能知道她真是好姑娘,只要把人裝心裡了,她也能掏心窩子給那人。”
朱嬸子越說越動情,眼眶都有些濕了,朱四丫聽得不自在,悄悄拽了她的衣袖,讓朱嬸子別說了。
當著錢書涯家人的面這樣誇她,縱然她的面皮厚如城牆,也還是會害羞滴!
魯萍笑道:“親家安心,四丫和我家老錢以前就有過接觸,她是個啥品性,我家老錢一清二夢,知道她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姑娘,我們家能娶到她作兒媳婦,是我們家的福氣。”
朱嬸子這才放下了心,眉開眼笑起來,又補充說道:“親家母,你別多想啊,我沒啥別的意思,我就是……”
“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你就安心等著四丫和書涯孝順你吧!”魯萍輕聲道。
朱嬸子有些慌,不停地擺手道:“不用不用, 我現在還年輕有力氣,能掙著錢,四丫和書涯掙的錢應該是孝順你們當爹媽的,我這用不著,真用不著!”
她不過只是當姑的,哪能讓侄女和侄女婿養老呢?
要讓人知道了,她還不得讓人在背後戳脊梁骨啊!
朱四丫俏臉一沉,衝她姑嚷道:“姑您又瞎說啥呢?您是我姑,我給您養老天經地義的事,以後可別再說這些話了,我不愛聽!”
朱嬸子看著似是有些怕朱四丫,縮著腦袋不敢出聲了,看得大家都有些想笑,這個朱嬸子每回一表露出想出去掙錢的意思時,朱四丫吼一嗓子下去,朱嬸子就能安分一段時間。
錢書涯也跟著表明態度:“姑姑您別再想掙錢的事了,我和四丫的工資都很高,就是養十個你也是不成問題的!”
朱四丫先是滿意地扯了扯嘴角,可隨即就發現不對勁了,不滿地喝道:“說啥呢?我姑又不是豬,怎能養十個?”
沈嬌嘴角抽了抽,同情地瞅了眼同樣嘴角抽搐的朱嬸子。
錢書涯忙解釋道:“我就是打個比方,說明我們掙的錢多。”
朱四丫想想也是,可又嫌棄錢書涯說少了,很嚴肅地衝朱嬸子保證:
“姑,錢書涯說少了,其實我和他能養二十頭豬!”
“不,是養二十個姑!”
‘噗’
全場笑噴,朱嬸子嘴角都快抽成中風了,可這說豬的人是她侄女兒,她還能怎辦?
錢書涯無奈地扶額,他這媳婦腦子不大會轉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