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知道就好。對了,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吧,住在外面到底是不太方便。你啊,以後若想回來,便找上我一起,有我在,我看誰還敢欺負你。”紀舒暖想到今天的事,心裡還有些不快。站在旁人的角度,她實在無法理解溫父溫母的心態,溫岺秋是她們最小的女兒,又是唯一一個溫元,這樣的女兒,難道不該好好護著寵著嗎?怎麽能因為她被迫嫁給了原身就對她不聞不問呢?只能說,古代人的思想她不懂,也可能是溫父溫母太過奇葩了。
紀舒暖說得認真,她並未注意到,在自己說完這番話之後,一旁的溫岺秋身體僵硬片刻,隨後又恢復如常。忽然,手臂上多了一雙手,感到那雙手輕輕握住自己又放開,這短暫的親昵讓紀舒暖回頭去看溫岺秋,卻只看到一片漆黑。“妻主,我會的,謝謝你願意幫我。”溫岺秋的聲音更加柔軟,好似被自己這番話打動了一般。聯想到她之前碰了自己又松開,紀舒暖忽然有些不自在。說起來也奇怪,她剛來到這個世界,原身和溫岺秋便已經成親了,而且她完全沒見溫岺秋對自己有半點不滿,她就像大多數古代成了親的女子,以自己這個妻主為重,完完全全就是個溫柔懂事的妻子。
可是,原身曾經的名聲那麽差,溫岺秋為什麽會願意嫁過來?如果說上一世是名聲毀了,被迫嫁過來,可這一世溫岺秋卻是在原身死纏爛打下嫁過來的,甚至於嫁過來之後也沒表現出排斥和抵抗。難不成,溫岺秋喜歡原身那個人渣?不太可能吧?
紀舒暖認真仔細想著這個可能性,說起來,她現在也才有了自己與溫岺秋已經結婚的實感。她倒是沒想過,自己人生中第一次結婚,甚至與人同床共枕,會是和一個女人。名義上,自己和溫岺秋已經成親了,如果溫岺秋某天要和自己行妻妻之間的那檔子事該怎麽辦?這個世界,好像還有所謂的發情期存在吧?
自己可是個直女啊,就算現在多張了某個東西,她骨子裡也是喜歡男人的,絕對不可能和溫岺秋做什麽。心裡沒來由的恐慌讓紀舒暖混亂極了,她忽然很好奇溫岺秋到底是怎麽想的,或者說,她為什麽要嫁給原身呢?
“我又不是特意幫你的,就是討厭熊孩子那麽口無遮攔,你可別想多了。那個…溫岺秋,你為什麽會嫁給我呢?我的意思是…城裡人是如何說我你也曉得,為什麽你還願意嫁過來?”紀舒暖口是心非了一番,又轉了話頭,她知道自己這麽問的確很奇怪,但她就是很好奇,為什麽溫岺秋這麽好的一個溫元,要嫁給原主這個渣渣?聽著她的問話,溫岺秋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輕輕掖了掖兩人的被角,翻了個身背對著紀舒暖。“妻主,莫要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了,夜深了,該睡了。”
“哦。”
沒能得到回答,紀舒暖也沒再追問,她轉了個身面向牆面,習慣性的將自己擠進牆裡。月關在此刻忽然轉亮,將屋子照得比之前明亮了幾分。黑暗中,溫岺秋忽然笑起來。那笑容不達眼底,好似兩種極端的情緒,明明眼裡帶著深惡的恨意,上翹的嘴角卻笑得有些扭曲。“妻主,很快,你馬上就會知曉了。”
第8章 飼料·8
“好暖啊。”紀舒暖坐在花園的搖椅上,手裡捧著熱茶,舒展了一下身體,輕歎一聲。她覺得自己名字裡帶一個暖字不是沒有原因的,紀舒暖厭冷喜暖,也喜歡夏天多過冬天。沙城的四季很分明,春夏秋冬的界限也很明顯。現在剛好夏末,氣候處於不冷不熱的狀態。
紀舒暖光著腳,手裡捧著熱茶小口小口的喝著,暖暖的陽光灑在落在腳上,舒服得她幾乎要再次睡過去。如果不是小翠把早餐端來,恐怕她還真的要睡上一個回籠覺了。“小姐,該吃早膳了。”小翠端著早膳從外面進來,看到的便是紀舒暖那副歲月靜好的樣子。仔細算算,自己來紀家也有大半個月了,小翠也逐漸和紀舒暖混熟了。她發現,紀舒暖似乎和外界傳聞的完全不同,她脾氣很好,雖然經常會提出一些奇怪的要求,在吃東西上面也很吹毛求疵,但絕對沒有傳聞中那樣,動不動就殺人打人。
小翠站在紀舒暖身旁,看著她沐浴在陽光下白到反光的臉。她散著長發,嘴角勾著淺笑,身上鵝黃色的裙裝有些松散,露出內裡的肩膀和一抹細長筆直的鎖骨。半闔的眼讓紀舒暖整個人看上去更加慵懶,見到是自己來了,她完全沒有動作,依舊懶懶得靠在躺椅上輕輕搖晃。小翠把這一幕看在眼裡,不出所料得再次看愣了神。自從來到紀家,她發現給了自己最大顛覆的人便是面前的紀舒暖了。這個人的性格和傳聞中不同,就連長相也是如此。紀舒暖是她見過最好看的天元君,也是她見過最不像天元的天元。
她揚起頭喝茶,使得白皙的玉頸從裙裝領口露出。大概是喝時椅子搖晃了一下,一滴水珠順著她的嘴角滑過喉嚨,被光照得盈盈發亮。小翠不自知得吞咽了一下口水,她忽然覺得,就算是風月館的花魁姐姐,恐怕也沒有紀舒暖此刻的樣子妖媚吧,難不成,自己發現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真相?紀舒暖其實是個溫元?“小翠,溫岺秋呢?”紀舒暖不在意得用手擦拭掉脖子上的水珠,她看了眼桌上擺著的蝦餃和蒸包,還有清淡的小白粥,問起溫岺秋的去向。“少夫人她一大早就去商鋪了,走之前還特意讓我叫你記得吃早膳。”聽紀舒暖提起溫岺秋,小翠老實回道。她很好奇,為什麽紀舒暖總是對溫岺秋直呼大名,只不過主子的之間的稱呼,她也沒什麽資格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