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他媽搞些有的沒的,盡快解決正事,之後你們隨便玩。”為首的男人開口,顯然在這些人中頗具威望,那幾個Alpha叫他溟師傅,紀舒暖隱約想起,當初給自己寄信的人,大概就是這個溟。垂在一側的手忽然被人踩住,緊接著,手指被反向抓住。哢嚓一聲,指骨被生生折斷,十指連心,紀舒暖還是發出一聲悶哼,她看著垂在手背上的那根手指,余光看著雙眼血紅的溫岺秋,對她張了張口。別看。
紀舒暖發不出聲音,只能用口語和溫岺秋說話。後者目眥欲裂,身上像是滲血一般,從之前的蒼白,逐漸變為血紅。溫岺秋死死盯著那些踢打紀舒暖的人,看著他們用殘忍的方式,將紀舒暖的手指一根根折斷。除了最開始的悶哼,紀舒暖沒再發出一聲。溫岺秋恨,就算是自己死的時候,她也不曾如此憎恨過。強烈的恨意如滔天怨海,將溫岺秋全身激染得血紅。
正當那個叫溟的男人舉槍,對準紀舒暖時,忽然,槍猛地被折斷,緊接著,此起彼伏的慘叫響起。溟感覺到背後的涼意,她回過頭看去,就見全身染血的溫岺秋站在他身邊,死死得盯著他。而自己帶來的那些人,已經被挖了心肺,慘死在地上。
第94章 飼料·94
“你?怎麽可能…你怎麽能解開這縛鎖…”溟看著溫岺秋浴血的模樣,隻覺得後背發寒,他本身就道法不足,能夠收下溫岺秋,也是在她靈魂極度虛弱,且為人體狀態時。此刻的溫岺秋明顯不對勁,她身上的怨氣已經超過了人能夠承受的范圍,可偏生,她依舊擁有人的身體與氣息,可靈魂卻是鬼魄。溟從未見過這種情況,下意識得舉槍,這才想起自己的槍已經壞了。
“住手,我乃道法僧人,與那些普通人不同,你若殺了我,殺孽會更重。”溟有些慌亂得威脅,可溫岺秋聽後只是低笑,雙手掐著他的脖子,要將他活活掐死。可就在這時,一道淺白色的微光從頭頂照下,落在溫岺秋身上,一瞬間便將她身上的血煞之氣清洗得乾乾淨淨。與此同時,一隻蒼老的手撫上溫岺秋手腕,將她的力道卸了去。“你要阻止我嗎?”溫岺秋看著忽然出現的和尚,冷聲問。她扔下溟,立刻走到紀舒暖身邊將她抱住,看著紀舒暖右手折斷的五指,眼眶在一瞬間重回猩紅。
“阿彌陀佛,溫施主,你已知曉自身存在的由來,又何必徒增殺戮?這幾人當死,你的做法並無天到譴責,只是這人,乃是貧僧的劣徒,是貧僧管教不妥,但你若殺他,身上本有的功德將會功虧一簣,便白白浪費了當初我師祖與紀施主為你所做的犧牲。”和尚低聲說著,他是萬休的後輩,法號萬寂,是如今無名寺廟的住持。聽著他的話,溫岺秋嗤笑出聲,她抱著極近昏迷的紀舒暖,眼裡滿是諷刺。
“別人殺得,你的徒弟卻殺不得?這是哪來的道理?退一步說,就算我身上有滔天血債,懲罰我便是,為何這些與她無關的痛楚要落在她身上?這天道,可曾公平過?”
溫岺秋疼惜得看著紀舒暖,盡管她知道,把這人害成如今這樣的全是自己。可她不甘心,也不認命,她想把傷阿暖的那些債討回來,只是這幾個人,又怎麽足夠呢?
“貧僧會將劣徒帶回處置,還請溫施主不要徒增殺孽,否則,恐將牽連你心中之人。”萬寂看著紀舒暖,輕聲歎息,溫岺秋知道,他是執意要保住溟,而自己現在的能力,也沒辦法硬將人殺了。溫岺秋扶著紀舒暖起身,不再與萬寂說一句,轉身欲要離開。
萬寂見她願意松口,也放下心來,可就在這時,沒人注意到的溟忽然掏出兜裡的另一把槍,對準溫岺秋連開數槍。那子彈與普通子彈不同,速度快,且帶著異樣的聲響。溫岺秋全心都是紀舒暖,發現時已是躲閃不及,而紀舒暖卻留意到了沒人注意的溟。
她看到那幾枚子彈破風而來,想也沒想,用最後的余力將溫岺秋推開,那三枚子彈中,有兩枚落地後便消失不見,另一枚打在紀舒暖肩膀處,沒有留下任何外傷,甚至並未出血,可紀舒暖中彈後,卻像是忽然被剝去了靈魂,全身癱軟在地上,雙眸近乎失去焦距。“阿暖!阿暖!”這一切隻發生在數秒間,溫岺秋回過神,她立刻扶起倒在地上的紀舒暖,人已經昏迷,可溫岺秋的恨意卻再也壓製不住。她瘋了一般得衝過去,雙眸猩紅得盯著溟,卻再一次被萬寂攔下。
“讓開,我今日,必殺他。”溫岺秋眼裡布滿血絲,那猩紅的眸死盯著萬寂身後的人,後者卻忽然笑起來。“沒想到,最後還是沒能…除了你這女鬼,我沒做錯什麽,是那人傻,為你擋下了那消魂,她死定了,她哈哈哈…她沒救了。”溟猙獰得笑著,而他這句話也讓溫岺秋心涼一片,她怔怔得看著萬寂,似乎在等待對方的解答。“溫施主,劣徒所做之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但紀施主的情況,的確不容樂觀。”萬寂輕聲說著,回身在溟的額頭一點,後者便昏迷過去。溫岺秋此刻顧不得理會溟,她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只在紀舒暖身上。她不願相信溟說的是真的,更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