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舒暖看著這樣的溫岺秋,心裡的難過大於恐懼,她能感覺到溫岺秋身上的陰氣和殺意,這份感覺,竟然和自己現代看到的女鬼如出一轍。為什麽…溫岺秋會變成這樣。
“你始終都想殺了我嗎?”紀舒暖顫抖著唇瓣,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問她,可溫岺秋卻沒給出答覆。一旁的紀父紀母看到溫岺秋手上的指甲驟然伸長,朝著紀舒暖探去,二老本就被現在的一連串事情擊打,如今看到溫岺秋這番變化,頓時嚇得跌坐在地上,只能哭喊著紀舒暖的名字。可紀舒暖卻好似被取走了魂魄一般,她只是安靜得坐在地上,淒然又失落得看著溫岺秋。
“阿暖,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屬於我的。”溫岺秋此刻仿佛喪失了理智,她周身縈繞出烏黑的煙霧,包裹在她全身。她隻一個呼吸間快速來到自己面前,紀舒暖閃躲不及,脖子被溫岺秋用力捏住。對方身上的黑霧像是有意識般,飛快得朝著自己湧過來,將紀舒暖全身包裹住。窒息感讓紀舒暖急促地呼吸起來,但她不敢張嘴,害怕那些濃稠的黑霧會順著進入自己的身體。但越是如此,窒息感就越強烈。她全身無力,有種被緊緊吸附著的擠壓感,就好像,那些黑霧要把自己吞食到溫岺秋的身體,融進其中一般。
黑霧近乎將紀舒暖整個人包裹住,就在這時,那僧人忽然將一枚玉佩扔過來,玉佩散著淡淡的白光,直接擊打在溫岺秋身上,將她的身體囚固在原地。還未等紀舒暖說什麽,溫岺秋整個人都被玉佩中散出的光捆束在一起,她好似很痛苦的模樣,不停地哀嚎,發出尖銳的喊聲。紀舒暖聽著這聲音,眼眶發紅,她起身想去觸碰溫岺秋,猛然眼前一黑,昏迷過去。
第37章 飼料·37
紀舒暖再醒來時,已經安安穩穩得躺在了床上。她睜開眼,面前是熟悉的房間,卻再也沒有溫岺秋的氣息。紀舒暖愣了許久,慢慢回憶著自己昏迷前的事,隨後猛地從床上起來。她的動靜驚擾了在一旁守著的紀父紀母,二老許久未看到她,這會兒見她醒來,頓時老淚縱橫。
“孩子,你終於醒了?怎麽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告訴娘,娘現在就去為你請大夫。”紀舒暖聽著紀母的抽噎,急忙出聲安慰她,待到對方平靜下來之後,紀舒暖才從二老的口中得知,自己居然已經昏迷了整整三天。這三天急壞了兩位老人,他們去請城裡的大夫,卻沒有任何一個大夫願意出診,最終隻得找了個江湖郎中來把脈,說是紀舒暖身體裡存了些余毒,不致命,但是會對身子造成一定影響。二老聽到紀舒暖中了毒,哪能放心,一個勁的求那江湖郎中想辦法救她,郎中卻說紀舒暖已經服過解藥,並無性命之憂,只需要慢慢調理就是。於是,紀舒暖昏迷這三日,兩位老人寸步不離得守在她旁邊,哪怕沙城已經變了天,卻也沒心思去管了。
“爹,娘…我沒事,你們說,我昏迷了三天?那溫岺秋呢?她在哪裡?”紀舒暖聽到自己身體有余毒並不詫異,她也知道這毒就是當初溫岺秋留下的。比起這些,紀舒暖更加想知道溫岺秋的去處,她還記得自己昏迷前,那人很痛苦得吼叫,之後自己便什麽都不知道了。“你還問她做什麽?若不是她,這沙城會變成如今這樣?那位高僧說,她不是好東西,孩子,你就別再提她了。”聽紀舒暖問起問溫岺秋,紀父紀母的臉色都不太好,紀舒暖意識到他們瞞著自己什麽,但知道的並不多,也就沒再打算問他們。
“爹娘,我好些了,我想去外面走走。”紀舒暖覺得屋子裡的氣氛很壓抑,聽到她說要去外面,紀父紀母下意識得想阻攔,他們越是如此,紀舒暖便越是好奇,她沒漏掉紀母方才的話。對方說沙城變成如今這樣,所以說,是變成了什麽樣子?紀舒暖不顧紀父紀母的阻攔,起身走到紀家外,然而,平日裡熱鬧的街巷,此刻卻如同空城一般死寂。整個城鎮的天空烏雲密布,四處皆是陰霾。沒有一家一戶的房門是開著的,曾經的鬧市也都安靜得只能聽到風聲。紀舒暖不明白沙城怎麽會在三天之內變成這樣,但直覺告訴她,肯定和溫岺秋有關,這樣的景象,和自己當初在墓坑中的感覺如出一轍。
“阿彌陀佛,施主不該出來,外面很危險。”正當紀舒暖繼續往外走出時,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她看過去,發現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日救了自己的人。
“師傅,您是…”
“貧僧法號萬休,與施主您有緣。”“萬休師傅,溫岺秋她在哪?這沙城變作如今這樣,和她有關?”
“的確如此,施主口中的溫施主正逐步惡鬼化,她本就不再是一個尋常人。她體內的靈魂,乃是百年厲鬼,如今她體內的陰氣已經壓製不住,貧僧如今前來,便是來將她收服的。”萬休低聲說道,他早就發現沙城連月來烏雲密布,必有反常,掐指一算,便看到了天機中的變化。他在路上救了紀父紀母,在最關鍵時刻,將溫岺秋製服。
“收服…你的意思是,你要殺她?”聽到溫岺秋是厲鬼,其實紀舒暖並沒有多少詫異,她早就感受到溫岺秋的反常,很多時候也曾經有過懷疑。可溫岺秋的體溫是人,她的模樣也是人,加之兩個人這段時間的親密,也讓她忽略了太多關鍵。現在,聽到萬休說溫岺秋是厲鬼而來,紀舒暖其實一點都不奇怪,可是…聽到溫岺秋會被收服,紀舒暖隻覺得心裡有些難受,她說不上這是什麽感覺,就像是身邊很重要的存在被生生挖走了,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溫岺秋,就會覺得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