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這些,紀舒暖刷了牙躺在床上,沒過多久,從外面回來的溫岺秋進來。她大概是去別處沐浴了,頭髮還帶著一些濕氣,雙手卻泛著不正常的紅。那種紅像是搓洗得多了,生生被皂莢弄紅的。紀舒暖見她站在床邊看自己,這才想起,兩個人已經成親了,自然是要睡在一起。如若被父母發現她們分房,指不定會鬧出什麽事來。
“你回來了,那早點休息吧。”紀舒暖低聲說著,隨後便往床裡挪了挪,又把自己的被子分出來大半。看到她的動作,溫岺秋低著頭嗯了一小聲,這才脫了外裙,穿著裡衣躺在床上。紀舒暖不敢多看,隻注意到她的裡衣好像很厚,像是穿了兩層。
“妻主,夜安。”溫岺秋說完,安靜的將手交疊在身前,再也沒開過口。紀舒暖躺在另一側,像是挺屍一般躺在那。她估摸著現在的時間不過是現代的晚上7點鍾,以往這時候她往往會喝杯酒抽上一根清爽的薄荷煙,如果有靈感就繼續設計,沒靈感就會開著車出去兜兩圈。
紀舒暖沒有熬夜的習慣,但靈感來了,往往也會一整晚不休息,普通的作息是晚上10點睡覺,像現在7點就躺下入睡的時候少之又少,或者說,在她那個世界,根本就不會有低於30歲的年輕人在晚上7點就躺下睡覺的。紀舒暖睜著眼睛發呆,緊接著她就發現,不僅僅是因為時間問題睡不著,更大的問題源自於身邊的溫岺秋。兩人此刻靠的不算遠,還是用了一床被子,就連肩膀都是靠在一起的。屬於溫元身上的本息在周圍縈繞,那股青蘭花香在幽靜的夜裡變得更加濃鬱,不斷地往自己鼻子裡鑽。
紀舒暖覺得脖子後面的腺口熱得發燙,身體也莫名感覺到燥熱。紀舒暖本身就不是重欲的人,也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被**折磨到難受的感覺。她抿著唇,覺得有些委屈又淒慘,心理上,她不想再繼續聞到溫岺秋身上的味道,可身體卻又口嫌體正得貪婪吸取著溫元的本息。紀舒暖煩惱得在心裡暗罵了一聲,她乾脆轉過身,面對著牆把自己縮到牆邊。身體碰到微涼的牆面,這才稍微緩解了一絲燥熱。紀舒暖不知道自己到底清醒了多久,直到後半夜才因為太過疲憊和緊張睡去。
紀舒暖睡得很熟,在她平穩的呼吸傳來之後,一旁始終未動的溫岺秋忽然睜開眼。她側過頭,在夜裡顯得有些晦暗的眸子死死盯著紀舒暖背後。那張臉沒有任何表情,不見白日裡的溫柔,也沒有羞怯。
她安靜又沉默得看著紀舒暖的後背,雙眸隱匿在漆黑的夜,空洞得好似被挖出了瞳孔,眼仁都仿佛跟著變成了黑色。她的視線出奇得詭異,不像常人,也沒有或恨或惡,就只是詭異又安靜的落在紀舒暖肩頭。低低的笑聲順著溫岺秋喉嚨裡發出,可仔細看她的臉,卻沒有任何變化。她唇瓣合著,雙眼亦是不曾動作,唯有喉嚨起伏,發出低啞的,好似不是她發出來的笑聲。屋子莫名冷下來,紀舒暖扯了扯身邊的被子,將溫岺秋的那部分扯過來卷在身上。忽得,一隻慘白的手探出來,朝著紀舒暖的後頸探去,卻又在觸碰她之前,緩慢地挪走。
第6章 飼料·6
“小翠,溫岺秋呢?”這一日早,紀舒暖從床上下來,她簡單洗漱好,看著站在一旁的丫鬟,輕聲詢問。今日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三天,對這裡的生活大致熟悉許多。昨天下午,紀父紀母動身去了江南,江南那邊那邊莊鋪剛開,二老早就有動身過去的打算,只因為原身的婚事耽擱了,又遇上紀舒暖受了傷,這才拖到現在。昨日離開前,兩位老人特別來看了紀舒暖和溫岺秋,將家裡的一部分事交給溫岺秋和老管家打理。管家姓張,是個和生,打從三十幾年前便跟在紀老爺身邊做事,把紀家交給他和溫岺秋打理,紀家二老自然能放心得離開。
他們離開,紀舒暖倒也樂得輕松。畢竟自己只是皮囊和原身一樣,性格可謂完全不符。他們這一走,自己不用害怕露餡,更不用每天在他們眼前提心吊膽得遮掩,自是輕松了不少。
紀舒暖剛起床便沒見了溫岺秋的蹤影,以往對方都會等著與自己一起用早餐,今天倒是沒見人去哪裡。通過這幾日的相處,紀舒暖覺得溫岺秋是一個很好的女人,長相和氣質就不用說了,脾氣還那麽好。溫岺秋越是好,紀舒暖就越發覺得原身是個渣渣。
“小姐,少夫人她一早就在收拾行李,今日是她回門的日子。”聽到紀舒暖問起溫岺秋,小翠小心翼翼得回答,她是前天剛被溫岺秋買下來的丫鬟,早在來府之前就聽說紀家的大小姐是個無賴。每日只知道花天酒地,混跡在各個青樓妓院中,雖然娶妻之後安靜了幾日,但那惡劣的行徑還是滿城皆知。
起初聽到聞溫岺秋買下自己是要來紀家伺候,小翠心中是惶恐又害怕,她知道來紀家伺候,肯定是會碰到紀舒暖,一個不小心就會沒了性命。奈何家裡實在需要錢,爹娘的病要銀子請大夫,家裡也快沒有任何吃食了。小翠不想餓死,加之紀家給的月俸很多,便冒著風險來紀家當了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