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溫岺秋最後一次回家,也讓她對那個家徹底寒了心,這次換成自己,紀舒暖當然不會任由溫岺秋一個人回去被欺負。再說,自己想抱大腿,可不是要護著溫岺秋嘛。只要她不死就不會變成女鬼,說不定自己也能好好活下去了。在心裡打定了主意,紀舒暖放下手裡的粥,立刻叫小翠給自己重新打扮,她必須要穿得漂漂亮亮跟著紀舒暖一起回門。原身因為被爹娘溺愛,衣櫃裡的衣服還真不少,只不過沒有一件是紀舒暖看得上的。在這個世界,天元多數是穿較為寬松的褲裙,就是看上去和裙子類似,但其實是褲子。
可這種褲裙不怎麽好看,加上原主那審美,滿滿一櫃子的衣服讓紀舒暖嫌棄得不行。她翻箱倒櫃找了半天,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小箱子裡找到了還算勉強能穿的裙裝。裡面都是淺色的裙子,有點不符合原主花花綠綠的審美,簡直就像是別人的衣櫃。紀舒暖在裡面找了一件湖藍色的淺紋銀邊長裙,又找了一雙白色的靴子,外面套著同為白色的薄紗白綢披肩。這還是她來古代之後第一次這麽認真得打扮,畢竟她之前因為腳底的傷也沒離開過屋子。找出這些衣服,她讓小翠幫忙給自己穿好,又坐在梳妝台前,讓對方為自己梳頭。
這裡的女性天元一般是將頭髮簡單束起扎成個馬尾了事,可紀舒暖不怎麽喜歡那種普通的髮型,不夠精致也不適合自己。她想了想,讓小翠幫自己把兩邊的發先編束成細細的麻花辮,在腦後纏繞成花飾,留下其余一部分的長發散在肩膀上,前面的劉海被她中分梳在臉頰兩側,露出光潔又白皙的整張臉。在以前,紀舒暖嘗試過的髮型不在少數,她比較喜歡散發,然而那樣的頭髮在這個時代卻不太行得通。小翠按照自己的要求盤好之後,紀舒暖照了照鏡子,十分滿意這個在別人看來有些異類的髮型。
這之後,紀舒暖又拿起桌上的胭脂,在臉頰和唇瓣上塗了一些。原身的膚色很白,甚至是有些不太健康的蒼白,這應該和她缺乏運動,經常花天酒地有關系。其實紀舒暖早就發現了,比起自己現代那具Alpha的身體,原身的底子可謂真的差。盡管長相和身材都一樣,但原身明顯給人一種“腎虛”的感覺,甚至都沒有溫岺秋這個溫元高,若是站在其他天元君的身邊,恐怕就是一個凹字,也難怪沙城裡不少人嘲諷原身。為了讓原身看上去多些血氣,紀舒暖在臉頰塗的胭脂比唇瓣稍多一些,整張臉不會發紅,反而帶著淡淡的粉暈。小翠站在她身後,呆滯得看著紀舒暖的一舉一動,就這樣不自知得有些出神了。早在來紀家之前,她沒少聽家裡人說過紀舒暖其人。
爹娘說了,這人可惡得很,沙城不少人都把她當臭蟲一般,可偏偏她家裡有錢,也沒多少人敢惹她。且不僅性格差,人也醜,在來之前,小翠在心裡想象了一個又胖又矮,面目可憎的天元,在心裡給紀舒暖起了個外號叫死無賴,卻沒想到真正的紀舒暖卻是這副模樣。
小翠是和生,這些年在不少大家大戶當過丫鬟,自然也見過不少漂亮的溫元和天元,只是,像紀舒暖這種感覺的,她還是第一次見。明明是天元,她身上卻卻沒有天元的英氣,整個臉和五官,就連氣質都是柔中帶軟,婀娜嫵媚。她身量和溫元差不多,骨架都沒有自己這個和生大。那一頭怪異的髮型在她腦袋上,卻並不顯得奇怪,反而非常適合她,而且這奇怪的髮型也十分好看。她白皙的臉塗了胭脂後變得更加水嫩,一雙桃花眼透過鏡子看著自己,讓小翠忍不住想起了自己曾經見過的風月館頭牌,那頭牌姐姐也有一雙同樣勾人的眼睛,只不過紀舒暖的要更大也更亮,且還有那麽明顯的雙眼皮。
“小翠?怎麽傻了?怎麽樣?我好看嗎?”紀舒暖見小翠傻乎乎的盯著自己出神,還以為自己弄錯了什麽,便起身轉過來看她。隨著她靠近,那張臉也更清晰明顯。小翠沒想到死無賴的模樣會這麽好看,尤其是此刻,紀舒暖臉上掛著笑,塗了口脂的紅唇微微抿著,嘴角上翹的弧度淺而薄淡。那雙桃花眼在笑起來時半闔著,裡面摻了笑意的同時好似還鎖了一抹柔光。裡面不只有光,還有一層若有似無的水霧,映襯得紀舒暖的黑眸如兩顆上好的光墨珍珠,又黑又亮。若非本息太明顯,只怕所有人都會以為她是哪家還未出閣的溫元。這樣的人,真的是爹娘口中說的那個死無賴嗎?
“回小姐,好…好看的。”小翠回過神來,急忙回答,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紀舒暖滿意得點點頭,便帶著小翠出去找溫岺秋。彼時,溫岺秋剛好收拾了隨身的細軟,打算與紀舒暖打聲招呼便離開,卻不曾想看到了迎面而來的她和小翠。看到這人梳妝打扮了,甚至梳了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頭型,穿了屬於自己的裙裝。溫岺秋腳步頓了頓,眼裡生出怪異和厭惡。她垂著頭,將心理的不適於反感藏好,這才掛起笑容,走到紀舒暖身邊。
“妻主這是作何?怎麽穿了我的裙裝?”溫岺秋笑著問,聽到這是她的裙子,紀舒暖也不奇怪,畢竟這衣服看上去就不像原主會買的。“因為…我以前的衣服不怎麽好看,所以就先借你的穿穿嘛。溫岺秋,你今日要回門?我與你一起。”紀舒暖輕聲說道,後者早就習慣了她這般直接的叫自己全名,這樣的稱呼,反而比夫人之類的更好一些。“妻主怎麽會忽然想到要與我一起?其實我只是去一晚就回來了,你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