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逃也似的身影,夏寶兒忍不住輕輕一笑。
夏弘墨看她笑了,才道:“這麽高興,怎麽不讓爹爹好事做到底,給他李廉夫婦一個好點的落腳地方?”
夏寶兒走到夏弘墨身旁,主動為自家爹爹添了一杯涼茶。
“爹爹,你是好心,但是二舅舅一見你,就打怵害怕。”
夏弘墨哈笑一聲,喝了口涼茶潤嗓:“我又不是什麽洪水猛獸,他怕我做什麽?”
夏寶兒黛眉揚起,聲音清脆地道:“爹爹英明神武,是一代明君,誰見了不打心眼裡敬服呢?這不是怕,這叫尊敬。”
女兒的誇讚,夏弘墨很是受用。
方才他心裡還有一絲覺得,李廉太不給面子了些。
這會兒那點不愉快,也跟著煙消雲散。
寶兒說得對。
他何必跟一介草民計較。
夏寶兒見夏弘墨面色好轉,微蹙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她笑著問:“爹爹怎麽知道二舅舅進京了?”
“前幾日,禮部呈上來的考場批次,上面的名單我略掃了一眼,就看見了李廉的名字,想到他應當是這一批的應考秀才,索性叫禁衛軍請他入宮。”
夏弘墨說罷,還道:“這不是想著你和惠妃與他們李家人親切,把他接進宮來,哄著你們解解悶。”
夏寶兒垂眸一思索,便想到了當時的場景。
禁衛軍平日不上街,一出門就是抓人。
李廉恐怕沒見過這樣的陣仗,當時定是嚇得發抖了。
再加上兩旁百姓不明就裡,肯定還以為他犯了什麽事。
這一路被請進皇宮,在李廉心裡,恐怕就和“押送”一樣。
怪不得見到夏弘墨就發顫。
任何一個普通人,被那樣接走,再面對天下至高無上的權利時,都會害怕。
夏寶兒心中有數了。
她為夏弘墨添茶,玉色的指尖握在天青色的茶壺上,更顯粉白。
“爹爹,你不會是想,給二舅舅官名吧?”
夏弘墨聽言,眼色頓了頓。
他沒有直接回答。
反倒是看著小姑娘,反問道:“爹爹給你和惠妃增加一個助力,不好嗎?”
夏弘墨的意思很簡單。
惠妃出身淒苦,沒有強勢的娘家作為倚仗。
放眼后宮,哪個高位妃嬪家裡不厲害?
皇后父親是國公,又是國丈,其身份尊貴,自不必說。
德妃家中財富萬貫,富有四海,早已是皇上最大的金錢助力。
憐夫人家裡是國子監,她父親桃李遍布天下。
良昭儀更是世代武將,娘家掌了不少兵權。
這樣細數下來,可不就是惠妃,無依無靠的。
夏弘墨顯然是想給夏寶兒的身份,再加一重尊貴的光芒。
所以他想提拔李家的人。
這樣說出去,彌福公主的外祖家是誰,也好聽。
夏寶兒自然知道父親的良苦用心。
他不過是希望將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面前罷了。
夏弘墨似乎將此事在腦海中設想了許多遍。
這會兒看著夏寶兒抿唇不語,他繼而道:“周太傅已經告老還鄉了,爹爹身邊的重臣,除了陸丞相,還缺一位文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