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桐一驚,連忙跪了下來。
她垂著頭,方才被禁衛軍嚇唬出的恐懼,在此刻終於忍不住,隨著眼淚撲簌簌地掉落下來。
“公主殿下,感謝您剛才出言相幫,奴婢願意告訴您實情,懇請您不要說出去。
奴婢之所以倒賣禦物,並不是因為自己貪財,而是憐主子她,快要撐不住了。”
夏寶兒和燕好都是微微驚愕。
燕好率先質疑道:“你別胡說,憐夫人好歹位居正三品妃位,哪怕身子不好,也一直有太醫調理,前些年聽說好了不少。
什麽撐住撐不住的,也不嫌晦氣,你這麽說你家主子,一點也不好!”
小桐哭的傷心:“奴婢不敢撒謊,憐主子她自打生下六殿下,就留下了舊疾,這麽多年來,雖仰賴太醫調理,
但就在兩年前,六殿下想要去遊學,憐主子為了成全他的心願,就假稱自己好了不少,每日強打精神,
實則只有奴婢知道,主子她總是夜裡咳血,每逢天寒地凍更是身體難捱,主子自己都說,跟針扎似的疼!”
燕好懷疑的目光,漸漸淡了下去。
夏寶兒不解地看向她:“為何六哥哥要去遊學,憐母妃就一定要好起來呢?”
燕好細心解釋:“因為后宮有規定,若生母身體不適,要按孝道伺候左右,哪兒也去不了。
而且六殿下一向以天賦異稟的武學才能著稱,前幾年出去遊學,聽說也是去軍營歷練了一圈,還生擒過流寇呢!”
夏寶兒若有所思地點頭。
看來憐母妃是不想耽誤六哥哥的前程。
小桐的哭聲飽含悲慟:“如果將主子的病情上稟皇后娘娘,勢必會引來太醫的診治,
到時大家就會發現主子病重,六殿下一定會被陛下召回,主子她不願影響六殿下,
所以就讓奴婢悄悄出宮買藥,拿回來後,我們自己煎著服用,到如今,也有半年的時間了。
可主子的銀錢有限,藥物所需費用昂貴,沒過多久,主子的積蓄所剩無幾,走投無路下,才讓奴婢拿東西去賣。”
燕好聽了都覺得感傷,忍不住道:“憐夫人好糊塗,都這個時候了,有什麽比性命更重要呢!
六殿下前程固然重要,但若是她出了什麽事,最為悲痛的,還是六殿下呀!”
小桐帶著哭腔說:“主子為了不讓六殿下擔心,每次往來的信件中,從未提及自己的病情。所以現在,殿下還不知道主子已經病入膏肓了。”
夏寶兒小小的臉上,有著哀歎之色。
雖然她很小,但是她能明白,每一位娘親的犧牲和偉大。
“小桐姐姐,我和你一起去看看憐母妃叭!”
小桐抬起頭,面色有一絲欣喜,拿手背抹去眼淚。
“公主,您真是好人,主子自打失寵以後,幾乎沒有什麽人上門探望了,您去了,她一定很高興!”
說著,小桐躬身帶路。
不多時,夏寶兒三人,就來到了憐夫人的宮殿前。
小桐捧著首飾進去,夏寶兒跟在身後,便瞧見有一位瘦弱的美婦人,在廊下繡東西。
“主子,小公主來看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