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夫人抬起頭,一張近乎於蒼白的瓜子臉,展現在夏寶兒眼前。
大概是因為病了太久,她的肌膚呈現出透明的白。
日光鋪灑下來,憐夫人看著就像隨時會被一陣冬風帶走似的。
夏寶兒就算離得有一點距離,還是不難看出,她身上纏繞的病氣之深。
這是一個被病痛折磨了很久,即將油盡燈枯的女人。
“公主?”憐夫人眉梢些微困惑,她目光看來,瞳孔泛著褐色。
憐夫人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連忙放下手中的針線,下了兩步台階迎過來——
“你是……彌福公主寶兒?”她有些不敢確定。
夏寶兒甜甜一笑,乖乖行禮:“憐母妃,是我~聽小桐說您病了,我來探望您!”
憐夫人看了小桐一眼,哀歎:“你這丫頭,怎地胡亂說話。”
下一刻,憐夫人卻看見小桐懷裡,還抱著那個包袱。
她刹那皺了眉,已經猜到小桐無功而返了。
礙於夏寶兒還在跟前,憐夫人什麽話也沒說。
小桐卻眼眶紅紅地解釋:“主子,奴婢帶東西出宮,被禁衛軍發現了,
若不是小公主替奴婢解圍,奴婢現在恐怕已經進了慎刑司,到時還要連累您的事情被發現。”
小桐吸了吸鼻子:“公主殿下是好人,奴婢已經將事情原委,給她說楚了。”
憐夫人再看向夏寶兒時,目光便有些閃爍。
夏寶兒眼眸清澈,長睫微攏:“憐母妃,這裡風大,不好說話,我能進去坐坐嗎?”
憐夫人連忙側開身子,讓出一條道路:“自然可以,只怕我這裡設施陳舊,招待不周,委屈你了。”
夏寶兒邁著小腳走進殿內,說著:“怎麽會吖,憐母妃別忘了,寶兒是和娘親從冷宮裡出來的,
冬天的時候,冷宮的窗子漏風,屋頂漏雪,日子過的拮據緊迫,但因為有娘親的照顧,寶兒一點也不覺得委屈。”
憐夫人虛弱笑了笑,有些感慨:“是呀,惠妃是個好命的。”
她也曾有耳聞,惠妃憑借女兒乖巧懂事,重獲聖寵,現在正是炙手可熱的妃子之一。
但憐夫人已經不介意恩寵了,她現在唯一希望,六皇子能夠平安健康。
進了內殿,夏寶兒覺得,憐夫人果然沒騙她。
設施確實陳舊了些,有的地方還刮落了漆。
不過,憐夫人大概是個極愛乾淨的人,和小桐兩個人,將殿內收拾的整潔乾淨。
夏寶兒坐在軟榻上晃著小腳,面上一點不適的神色也沒有。
這讓憐夫人緊張的心情放松不少。
小桐端上一杯熱茶給夏寶兒。
小家夥接過來,大口喝了一杯,然後呼出一口熱氣:“一路走來,我都凍的不行啦,還好有憐母妃這裡的一杯熱茶可以喝。”
這茶是兩個月前的老茶,夏寶兒不但不介意,還因此感慨。
她雙眸眯起,像滿足的小貓兒,可愛又嬌俏。
圓乎乎的小臉,實在粉潤乖巧。
夏寶兒沒有架子和距離,讓憐夫人更加喜愛。
“寶兒,”憐夫人試探著溫柔呼喚:“謝謝你幫小桐解圍,我的事,可否替我隱瞞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