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陽光還和暖得緊,南歌就那般倚靠在斜欄上,半瞇了眼兒懶洋洋的曬著,連粉嫩的小嘴都滿足的翹了起來,整個人軟塌塌一點點力氣也無,就那柔若無骨的消磨樣兒,也不知道多勾人了。然她又是個迷糊的,也不知邊上有個人惦記了她許久,眼底還有怒氣未消呢,還在那兒曬著太陽傻樂,這可不就是個不知死活的糯米糰子嗎?
「蕭遲,你回來了?這麼半天去哪裡了?我都沒瞧見你。」南歌現在心情實在不錯,見蕭遲站在那半天看著她不動,便主動向他笑咪咪的揮揮小手打聲招呼。
踱步上前,蕭遲面上依舊一點神情也無,手一撈,某個不知死活的小糯米糰子便被好好的扶坐在結實的腿上,兩手再一攏,頭一低,哪裡還有她一點掙扎的空間?就連臉頰都同某人的臉頰緊緊貼著呢。
「妳身上是中毒?」蕭遲聲音低沉,依舊是那個冷冰冰的調子,出口的熱氣更是一陣一陣呼在她脖子上,叫南歌身子一顫,也沒察覺出某人的不對勁兒來,還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是啊,這是夏爺爺給我的考驗,要是我找出解藥就能……」
還不等她說完,便覺著下頜一疼,小小的腦袋已經被蕭遲掰了起來,叫她那雙迷濛的貓眼兒直接對視某人現在隱隱有一縷火焰在那跳動的眸子。他俯下身,薄唇就湊在她耳邊,雙唇開合間一下一下的刮著南歌飽滿的耳垂,叫南歌止不住的輕顫,「妳很自豪?」
他那樣子叫南歌不由得微蹙眉頭,也不知自己哪句話又惹得這個大爺不高興了,「為什麼要不高興?只要我將解藥找出來便能將魯伯的風濕治好了。」只覺著她越說,蕭遲手上的力道越緊,不由得拍了拍他堅實的手臂,喝道:「放開,你弄疼我了。」
蕭遲手沒有挪開的意思,不過力道倒是輕了不少,手指一下一下輕輕撫弄著南歌的下頜,再由下頜摩挲至唇瓣,依舊如說情話一般湊在南歌耳邊低語道:「不要有下一次。」語調輕柔得很,聲音也不大,然只簡簡單單一句,甚至沒有一絲絲威脅的成分在,卻莫名就是叫南歌心肝兒都止不住顫了顫,身上也止不住的發涼,但怒氣卻止不住的噌噌往外冒。
小腦袋死命晃了晃,這下倒是掙脫了他的桎梏,只身上還被摟得嚴實,只得還在他身上坐著,貓兒一般的眼睛就直直的盯著他,不再有半點畏懼的成分在,「有沒有下次那是我的事情,與你又有什麼干係?你憑什麼對我指手畫腳的?」這下南歌算是真的動了氣了,跟著連那小小的膽兒也肥壯了幾分,她正為著能治好魯漁而高興著呢,他這一句不是純粹掃人興致嗎?況且上次她用祭獻救小狐狸的時候,也沒見他哼哼上一句啊。
瞧那不馴的小眼神兒,瞧那微嘟的小嘴兒,瞧那略鼓起的小臉兒,明擺了兩字在臉上:「找死」,特別對方還被千炙狠狠的在這上邊猛踩碾過,心上一直還惦記著呢,這一樣的話說出來,可不就是踩人痛腳嗎?現下可好了,便見那黑沉的雙眸一瞇,整個人都僵直緊繃起來,只覺著那一刻無言以對的感覺,又無比清晰的回到他身上,那滋味可真是不怎麼美妙,只是這次他不會再那般輕易退讓!
他捏著某個糯米糰子的下巴,堅挺的鼻子同那圓潤小巧的鼻子相觸著,一呼一吸間,氣息全都噴灑在某人細嫩的臉頰上,眼睛更是像漩渦一般要將那小傢伙深深的陷在其間,「那妳想要怎樣?」
那樣輕輕的一句,在南歌耳中卻無比的清晰,只是現在南歌漲紅著一張臉,對忽然湊得如此近的蕭遲不適應得很,用手撐著蕭遲的胸膛,想將他推開一些,但身上力量實在有限,只聊勝於無的將手掌貼在蕭遲結實的胸膛上,那沉穩的心跳一下一下隔著衣料傳來,叫南歌覺得自己胸口都揣了隻兔子,連帶的舌頭都有些不聽話起來,「什……什麼?」
南歌一開口,那獨屬於她的清甜氣息就那般拂在蕭遲臉頰上,連肺葉中都染上了幾縷甜香,又自肺腑中的血液帶去全身,眼睛都不自覺的盯著那粉嫩的嘴唇直瞧,想著那裡的甜味是否更多、更美妙一些,這心裡雖惦記著跟前張張合合、時時誘惑著他的粉唇,正事兒卻一點也不耽擱,「妳要瓷器我依妳,想嬌慣著孩子我也由著妳,或者妳想要我也做妳的師兄?哥哥?喜歡哪樣都隨妳!妳只需說妳要怎樣,大可都任著妳來。」所以不要再說什麼不相干的話,也休想再試圖將他推拒在千里之外!
平常說話都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的人,現在忽然冒出這麼一段話來,叫南歌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發懵,鬧不清這人今天是吃什麼藥了,不對,應該是從上次再相見的時候開始就已經吃錯藥了,只是現在更怪異了一些。她想怎樣?她想怎樣又和他有何干係?她很是迷糊的眨了眨眼睛,抬頭用霧氣濛濛的眼兒對上那很是慎重的黑眸。
說實在的,現在蕭遲心口難得的細細揪緊,雙眼直盯著那粉嫩的嘴唇看著,似是期待,又似是焦躁,也鬧不清到底是個什麼滋味兒,更不知想從她口中聽見什麼話,一同她水汪汪的眼睛對視上,心口不禁跳得快上了幾拍。
「那個……」南歌被他灼灼的盯著,有些不自在的舔了舔嘴唇,叫下唇顯得更潤澤了些,連帶蕭遲的眸色都深沉幾分,「我不想怎樣啊,也不用你寵著我啊……」南歌面上很無辜,只是被他那樣看著,語調不免有些弱弱的,連周邊那凝肅的氛圍也被這小迷糊破壞得一乾二淨。
幾不可見的嘆上一口氣,將懷中的人兒更往裡摟得更緊一些,蕭遲倒是體會了一番苦悶的滋味,只是若這樣簡單就放南歌過關,那他便不是蕭遲了。他直直注視著南歌那雙叫人又愛又恨的水眸, 黑沉的眼眸中卻滿是不容置疑,「我可由著妳,也可縱著妳,甚至能同千炙一樣將妳認作師妹,妳願也好,不願也罷,但妳南歌的事情,必定是與我蕭遲相干,如此妳可明白?」
南歌雙眸微閃了閃,有些慌忙的垂下腦袋,連貼在蕭遲胸膛上的小手都不自覺的握緊,小腦袋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嘴上也不見有一句答覆,只是蕭遲現在也不在意這些,開口也不過是告訴她一聲,難道她的拒絕還真有用不成?當然不能!
他看一眼外頭已經有些灼人的陽光,一把將懷中還傻愣愣的小人兒跟抱小娃娃一般抱起,一手托在臀下,一手穩在她背上,輕輕鬆鬆的上了樓梯,南歌的小腦袋就擱在蕭遲的肩膀上,隨著他的步子一晃一晃,只是那雙迷濛的眸子在告訴著人們,這丫頭現在還沒回過勁兒來呢。
「車前子、天香豆蔻、廣枝、葉上珠華……應該沒有錯了。」南歌一邊清點著藥材一邊點著小腦袋,又指揮著蕭遲去將邊上的萱草晨露尋了出來,連同著藥材一同放進了她的寶貝藥鼎中,接下來煉藥的活計便被蕭遲盡數攬了過去。
蕭遲雖說了那樣一通話,但轉過身,南歌又跟不曾聽說一般,平日什麼樣子,現在還是什麼樣子,不過看蕭遲那樣子,倒是對這也沒有什麼異議,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不過……咳咳,他依舊沒有回自己的房間,理由便是南歌身上的毒了。所以南歌可是卯足了勁兒煉製解藥,不過因為氣力不足,許多事情還是蕭遲代勞,連帶的連蕭遲都學會了煉藥術,且級別不低。
按著那些步驟一點一點的將藥材添加入內,不久後,陣陣的白煙就自爐鼎內裊裊而出,其間還伴著淡淡的藥香,單單聞著便覺得神怡得很了。待白煙散去,又用萱草晨露收了丹,一顆顆軟潤飽滿,泛著淡淡光暈的丹丸便靜靜的躺在丹爐內,南歌高興的拿起一丸來,想著直接將它塞進嘴裡,只是半路卻忽然殺出一隻手來將那瑩綠的丹藥給劫了過去,還不忘冷冷的瞧上南歌一眼,叫某個不知死活的丫頭暗地裡吐了吐舌。
連著幾日下來,蕭遲可算是知道這丫頭煉丹的技能是怎麼練上去的了,她這貨根本就將自己當成個小白鼠,仗著在遊戲中死了可以復活,也不管好的壞的,只要是煉出藥來,一定像嗑糖豆兒一般將藥丸兒直接扔嘴裡。
起初蕭遲還不覺著什麼,只當她有十成的把握在,直到昨晚見著這不知死活的糯米糰子,因為一粒丹藥腹痛難忍的鑽進他懷中嗚嗚直哭,這才知道這丫頭是將自己當小白鼠在試藥呢,心疼之下,可是將她看得牢牢的,說什麼也不叫這不知死活的糯米糰子胡來。
「我保證這個藥不會有什麼副作用,很溫和的,快給我吧。」南歌望著那剛毅的下巴,眨巴眨巴著眼睛,就似一隻渴望骨頭的小狗兒一般,看著好不可人哦~
然蕭遲卻恍若沒瞧見一般,手一抬就將藥丸扔進了口中,苦澀的味道一點點在口中蔓延開來,叫很是挑食的某人眉心幾不可見的一皺,內力運行一圈也沒見什麼不良反應,這才捏起藥丸,一把塞進眼巴巴望著的某人口中,只是那粉嫩嫩的小臉兒立馬皺成了剛出籠的小包子,待藥丸吞下去了,又從手鐲中拿出一枚蜜餞來含著,當然也不忘給蕭遲塞上一粒,嘴裡還含含糊糊的嚼著蜜餞,卻依舊沒個消停,「跟你說藥很溫和吧,偏你還不信。再說了你又沒中毒,吃了也探不出藥性的好壞來啊。」還白白浪費了藥材呢,只是這一句她藏在心口沒說。
似沒聽見她那好心當做驢肝肺的話兒,他望了一眼那張張合合很是誘人的粉唇,又將藥鼎中的丹丸仔細的收進了早早準備在一邊的小瓷瓶中。「如何?」這問的自然是藥效了。
歷經了不知多少次的失敗,南歌心下已然很是平靜了,手指輕輕往脈搏上一搭,閉著雙眼細細探著,只覺著原本滯澀的脈搏一點點的疏通,一點點的沉穩,心中一喜,又有些不確定的仔細探了探,直到察覺氣力慢慢回復到四肢,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喜悅,一把撲進蕭遲的懷中,「哈哈,蕭遲,我身上的毒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