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建設完了,自然就該到月極和月理那兩個的婚禮。錯開最開始那幾天人流量最多的時候,就撿著婚禮那天閉了城門,只有岳家人,和岳家清的並可一齊聚在了住宅區內。按著南歌的意思,既然是這裡那麼像同理,自然也是要按照同理的習俗來,結婚一定是要走一遍三橋的。
新公子出嫁的地方定的是住宅區北邊兒的一個院子,媒人陪嫁什麼的都提前訂好的。好在月極是男子,不用上妝,也就意思意思的開了個臉,可是將那小男孩兒疼的,一雙眼睛淚汪汪的,南歌瞧著好笑,只覺得他跟一個食兒的小狗一邊模樣。
髮髻也就梳的整齊些便好,當然也意思意思的簪上多紅花,再穿一身的喜服。就看見那個小男孩兒要被埋在一堆紅裡邊兒了。
南歌今天也難得穿了一身喜慶的桃紅夏衫,看著月極蒙著蓋頭被人背著出門,就忍不住咯咯笑出聲。在場的人也都是頭一回見著這樣的情景,這南歌開頭一笑,下面的人也哈哈哈哄堂大笑起來。月極彆扭的在那個老嬤嬤身上扭吧幾下。他本是男子,比著尋常的女孩兒還是重上一些,現在他一動彈,老嬤嬤就更費勁兒了。氣呼呼的在人屁股上拍幾下,月極真立馬老實了。南歌不懷疑,現在他臉上一定脹的通紅通紅,瞅瞅那雙手,都能攢碎一塊石頭月極上了花轎,南歌的便也跟著花轎一併去南邊的喜堂。一路上吹吹打打的熱鬧的很,包子和丸子更是樂瘋了一樣,可勁兒在人群中竄著,南歌是知道兩個小傢伙已經被蕭遲操練的有了些本事,也就不擔心。可憐了圓圓他們幾個,本來就對這些小傢伙寶貝的不行。現在他們一鬧,她們熱鬧也不用看了。眼珠子都不敢離開一刻,就擔心兩個小傢伙被人給踩著了。
最後還是南歌看不過去,拉著幾人還眼巴巴望著包子和丸子的人走了。由的他們鬧去,花轎繞著平安橋,吉利橋,長慶橋都個走了一遍,又吹吹打打的往南邊兒去了。
月理現在就是個傻子,從早上天才擦亮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都沒停過。好好一個新郎官,就巴巴的守在大門口,嘿嘿笑著,不住搓手,眼睛都能忘穿了。一看到轎子過來,整個人就跟點了火一樣霍的跳起來,就差點跑過去迎接。南歌瞧著他那性急模樣,又不住咯咯咯笑出聲。
蕭遲在一邊瞧著她高興,也不知想著什麼,只望向月理的目光有些陰晴不定的月磐看著不對勁兒,一腳就拽在了人的屁股上,月理嗆郎一下,好歹是站住了。揉著屁股一臉無辜的看著月磐還不知道自己犯的什麼錯呢。待順著月磐比劃的方向一瞧,就是他再怎麼缺心眼兒也知道要壞事兒了。也算是將這個泡在蜜罐子裡的傻子給驚醒了。
任命的摸摸鼻子,也就只能任蕭遲「凍」著玩兒,全當時解暑了。誰讓他能順順利利的取著了媳夫,人這早就被法律承認的丈夫還得披著一層未婚馬甲呢。哎……這雖然是夏天,但冷氣太強還是會感冒的啊~
月理正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玩兒著明媚憂傷,一個紅綢已經塞到他手裡,那頭正牽著他的新公子呢。這會子月理也顧不上凍不凍的了。又傻呵呵的笑著牽了月極一起進了喜堂。月極和月理都屬於岳家培養的孤兒,沒有父母在世,更別說在《安眠》了。所以高堂的位置就讓給了蕭遲。原本南歌還想貓在人堆兒裡看熱鬧呢。
蕭遲一個顏色遞過去,大家就很自覺的靠邊站站,南歌摸摸鼻子,還想躲,只蕭遲已經抓了她到旁邊坐下了。南歌瞅著月理和月極那麼大的個子站在跟前要拜她,這就跟屁股上長了針一樣,坐的不安分。那蕭遲一抬眼,大有要拉他坐到腿上的架勢,南歌忙縮來脖子,乖乖在原來的位置上坐好,準備受兩人一拜。
好吧,好吧,南歌認命了,今天某人大早上就不知道吃了是呢麼嗆藥,都臭著臉一整天了,她還是別找那晦氣。而且,她不是有事相求麼……
拜過天地,鬧過洞房,婚禮也就差不多了。今天包子和丸子兩個人最瘋,最後還叫他們來壓床呢。這也沒辦法,整個《安眠》這麼點兒的小屁孩兒,只怕也就這兩個了。接過鬧到最後還會居然歪在那兒睡過去了。南歌沒法,就在那人找個房間供兩個孩子歇著。
當一切的喧囂過去,那一片清淨反是更珍貴了一些。南歌蕭遲兩個人就手拉著手,在香樟樹底下散著步。現在處處正掛著紅燈籠,連那燈光都是紅影濛濛的,印在河面上,美的叫人歎息,再伴有一陣陣的涼風吹過來,也叫窒悶的夏夜涼爽許多。
「冷嗎?」蕭遲看著不遠處被風吹得七零八落的燈籠,擔心南歌穿的薄了。南歌正瞅著水面上的倒影傻笑,見蕭遲問了,這才轉過頭,道:「不冷,這樣剛好,涼快著呢。」
蕭遲不言,一陣的靜默叫南歌不禁抬起頭,盯著蕭遲看。這傢伙從今天起床的時候就怪怪的,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南歌鬧不明白,也只得瞪大了眼睛,想仔細看清楚蕭遲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了,你今天好像不高興。」
蕭遲微一偏頭,看著一邊牆上掛著的燈籠淡淡的一句:「沒有。」
「那你為什麼臭著一張臉?還是你不想月極和月理成親?」南歌見蕭遲偏偏在兩人結婚這天鬧矛盾,也不得不朝著那方面想。
「不是。」蕭遲的神色還是淡淡的,但卻沒了尋常看著南歌時的溫柔。南歌也實在是猜不著他的心思,便拉了蕭遲的手頓住步子,小手還爬上蕭遲的臉,安撫是的摸摸:「那你說說你是怎麼了,你一天都悶悶不樂的。」
蕭遲忽然抬眸對上南歌的眼睛,眼底難得閃現這一些些的緊張,和期待:「你看見他們結婚怎麼想?」
南歌偏頭,這真沒覺得有什麼可想的,「他們很配啊,而且婚禮也很有意思。」我也想有個這樣的婚禮呢。南歌又在心上補充一句,不過她不敢跟蕭遲說,多少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蕭遲某光閃了閃,呼吸的頻率略有些不穩:「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要何時成親?」
「啊?」南歌這下子懵了,怎麼也想不到蕭遲今天一天都臭著臉為的就是這個?南歌還有些換不夠勁兒來,砸吧幾下嘴巴,老老實實的回答:「是不是太早了點兒,而且我還沒想到結婚的事情啊。」
蕭遲牽著她的手一緊,一張臉頓時漆黑一片,只怕比這現在夜空還要黑上幾分,可惜天色暗,南歌又是個粗神經的自然不知道這些。這不,還不怕死的補上一句:「而且《安眠》我還有好多地方都沒去過呢,就等月理和月極的婚事一辦完,我就想四處去走走看……啊。」
蕭遲探手一拉,已經將南歌給拉進了懷裡,微低了頭,雙眸對上南歌的眼睛,眼底幽深一片:「你是從沒想到,還是從沒想過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從我身邊逃開?」
一陣風吹過來,捲起兩邊的燈籠在風中晃悠著,連帶蕭遲的臉也在明暗間轉換著,南歌卻只瞧見,那一雙眼睛,似一隻食人的野獸,下一刻就要將她吞進肚裡不覺身子跟著一顫,那自然是逃不過蕭遲的眼睛,抓在南歌肩膀上的手一鬆,一層微光在蕭遲眼中明滅著,恍若那風中的燭火:「你……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