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娘親舅大
瑄兒聽見雪團的聲音,朝著窗戶扭過頭去,興奮地叫了起來。
第二百五十九章 百日
荀卿染從裡屋櫃子裡取了鞋子出來,就看見荀君暉抱著瑄兒,臉色頗有些怪異,瑄兒則是皺著鼻子,小臉通紅,嘴巴蠕動著,似乎就要哭了,而旁邊齊攸沒事人一樣,閒閒地喝茶。
「怎麼回事?」荀卿染忙走過來問道。
「姐姐。」荀君暉托起瑄兒肉滾滾的小屁股。
就見荀君暉袍子上好大一片水跡。
「哎呦,」荀卿染忍笑,就讓荀君暉快點把渲染放下來。
「都尿了,還抱著她做什麼。」荀卿染道。
瑄兒扁了扁小嘴。
齊攸已經放下茶杯,將瑄兒接了過去。
「瑄兒,你也太不客氣了,怎麼尿了你舅舅一身?」語氣與其說是責備,卻隱隱有些鼓勵讚賞的意味。
荀君暉還是第一次被小孩子尿了一身,有些囧,抖著袍子站起來,看了看,又忍不住笑了。
「很好,瑄兒第一次見面,就給了舅舅一份大禮。」
「女兒尿濕了,快下來,我給她換衣服,不然又該哭了。」荀卿染道,就將瑄兒放到榻上,拿了乾爽的尿布和衣服給瑄兒換了。
「可真是大禮那。」荀卿染對荀君暉道,「到現在,瑄兒還只是在你姐夫身上尿過,別人,哼。」荀卿染說著,自己也笑了,「還是快去換了衣服吧。」
荀君暉點頭,「這禮物可得保存下來。這袍子不能洗,我要壓在箱子底留起來,等咱們瑄兒長大了,拿出來,呵呵……」
「你!」荀卿染瞪了弟弟一眼。荀卿染邊給瑄兒換衣服,還和弟弟鬥嘴,眉眼生動無比,而荀君暉也沒了人前少年老成的模樣。
齊攸乾咳了兩聲,「外面有些涼了,你方才又喝了熱酒,穿著濕衣服出去最易著涼。你我身量差不多,讓你姐姐找一件我的袍子,你先穿著吧。」齊攸開口道。
「好主意,我怎麼沒想到。」荀卿染道。荀君暉和齊攸身高差不多,當然可以穿齊攸的衣服。
齊攸將換了乾爽衣服的瑄兒又抱起來,荀卿染轉身去內室拿了件齊攸的外袍交給荀君暉,荀君暉去旁邊隔間換了。
齊攸就將瑄兒給荀卿染抱,轉身出去了一會,又回來了。
一會功夫,荀君暉也換了袍子出來。
「換下的衣服那。」荀卿染問。
「剛換下來,就被個小丫頭收走了,說是姐姐吩咐的她,拿去洗了。」荀君暉道。
「我……」荀卿染剛想說我沒有吩咐人,突然想起方才齊攸出去了一次,又想起弟弟說要將袍子保存起來,以後羞瑄兒的話。
荀卿染轉頭看了看齊攸,齊攸老神在在。荀卿染撲哧笑了一聲,也就不再提這個話題。
「姐姐信中說,還有一個孩子……」荀君暉重新坐下說道。
「對,還有福生。」荀卿染道,忙吩咐人去看福生睡了沒有。
少頃,奶媽抱著福生來了。
「這就是福生。」荀卿染抱著福生給荀君暉看。
福生再有一個月就一週歲了,長得虎頭虎腦,胖嘟嘟的,非常招人喜歡。此時他正醒著,一進了屋子那雙大眼睛就不停的轉,嘴裡也哦哦有聲,十分高興。
荀君暉結果福生顛了顛,「真結實,抱著有些壓手。」
「那是。」荀卿染語氣中有些得意。
福生的出生方式不尋常,所以在後來荀卿染特別注意他的飲食調養,照顧方面更比瑄兒還多用了幾分心思,如今福生這樣壯實,自然有他自身天分的緣故,但若沒有那些精心照顧,也是不可能這樣的。
福生並不認生,但是明顯更粘荀卿染,被荀君暉抱了一會,就往荀卿染懷裡撲。他如今會坐,會爬,有人扶抱著,還能擺開小胖腿走上幾步。
荀卿染將福生和瑄兒都放在榻上,讓他們自己玩。福生對著瑄兒伊呀呀不知道在說什麼,瑄兒也回應地哦哦有聲,不時吐個泡泡出來。
荀君暉叫了跟隨的人進來,原來他還給福生準備了一份禮物。
也是一套赤金長命鎖,金蟾纓絡圈、手鐲、腳鐲,四個筆錠如意的小金鑼子,兩套小衣服鞋帽,還有一套文房四寶。看他的意思,是把福生從出生直到抓周的禮,一次杜補辦齊整了。
荀卿染將這些都堆到福生身前,指著荀君暉告訴福生,「這是舅舅。」
福生剛開始牙牙學語,只球哈的叫了兩聲,引得屋裡的人又笑了一場。
福生低頭看著面前的東西,伸出手抓了抓,最後抓起那個金蟾纓絡圈晃了晃,瑄兒看著也晃動起小胳膊,福生爬過去,將金蟾纓絡圈遞給瑄兒,瑄兒小手還抓不住太重的東西,兩個小傢伙依依哦哦,弄的口水直流,十分熱鬧。
齊攸和荀卿染是見慣了這個的,荀君暉在旁看得津津有味。
因想著荀君暉一路勞乏,又說了一會話,荀卿染就讓奶媽們將兩個孩子抱下去睡覺,又打發人送了荀君暉回客院安置。
第二天一早,荀君暉又過來陪荀卿染說話。
「……齊家如今只有兩個男孫,一個是庶出的,另一個身體又弱,齊家二爺那邊又新添了一個女孩,姐姐生了瑄兒,我起初還真有些擔心。如今見姐夫待姐姐和瑄兒這樣,我才放了心。」
齊攸一早出去騎馬,姐弟倆說話也沒有拘束。
「就是因為這個才非要大老遠的趕過來。」知道弟弟為自己想得周到,荀卿染覺得心中暖暖的,面上去有些嗔怪。
「不管是外甥還是外甥女,都是姐姐的第一個孩子,怎麼樣我都是要來的。這百日的儀式,重要的就是認舅舅,我不來可不讓別人撿了便宜。」
「放心,你是誰,你可是瑄兒嫡親的舅舅,再沒人能爭過你。」荀卿染笑。
「你也不用為我擔心。京城那邊知道我生了女兒,當即也都打發人送了好些東西來。如今這百日,又打發了三爺過來。我看了,老太太、二太太、大太太,還有妯娌們送的禮物都不輕,這也就夠了。」荀卿染道。她自己並不是很在乎這些,但是事關女兒,心裡難免有了衡量。她沒有十分攔著齊攸寵女兒,也是這個意思。
「鄭二哥也要做父親了。」荀君暉又說道。
荀卿染本來另外給鄭元朗收拾了一個院子出來,鄭元朗和荀君暉帶的人都不多,兩人比較投契,就搬到了一個院子裡住。
「真的?」
「在路上聽鄭二哥說的。」荀君暉道,「……已經有六七個月了,住在京城鄭家老宅子裡。鄭二哥這次回去,暫時就不出來了。」
鄭家在鄭元朗父親那一代就已經分了家,但是兩房人分產不分居,相處得又十分融洽。如今鄭元朔不成材,鄭元朗身上擔子頗重,在外忙碌的,也是兩家的生意。
「京城那邊可有什麼消息?」荀卿染問。
荀君暉壓低了聲音,姐弟倆談了約半個時辰。
……
瑄兒的百日宴席,就設在拓院,底下兩層是男客,最上面一層是女客。平西鎮凡有些頭臉的自然都到了,著著實實地熱鬧了三天。
外面的客人散了,但是總督府還有從京城來的客人。
齊攸說要留荀君暉多住幾天,荀卿染想著荀君暉又長了個子,過去的衣服穿不得了,就趁這個功夫,給弟弟做兩套衣服出來。她在後面庫房找了半響,沒找到合意的料子,想起前面庫房還有些,就帶了人到前面來。
「四爺他們還在飲酒?」荀卿染問寶珠。
「回奶奶,是的。」
荀卿染知道齊攸幾個就在旁邊的棠院裡飲酒,因此特意繞路過來,讓小廝們不用聲張,悄悄地帶著人從窗下走過。
「……本朝開國以來最年輕的探花郎,讓人羨慕,來,三哥我敬你一杯。」是齊三爺的聲音。
「三哥,你已經和君暉喝了好幾杯了,他年紀還小,折這一杯我來喝吧。」是齊攸的聲音。
「好,好,四弟,咱們再喝一杯。」
「四爺很照顧舅老爺。」從月亮門出的院子,一個婆子笑道。
荀卿染嘴角帶笑,「只怕是酒癮上來了,想法子多喝幾杯那。」
「奶奶又歪派四爺了。」婆子道,引得跟隨的人笑成一片。
……
唐佑年和鍾大用正往棠院走。
「剛才你去了哪裡,讓人好找。」唐佑年道。
「屬下沒去哪,就隨便走了走。」鍾大用笑道。
「這裡不同軍營,那邊就是內宅了,千萬不要唐突。」唐佑年道。
「是,屬下記住了。」鍾大用道。
「大人極看重你,你好自為之。」唐佑年道,「我方才恍惚聽得似乎有琴聲。」
「哦?」鍾大用的腳步頓了頓,「屬下倒沒聽見。」
「想來是我聽錯了吧。」唐佑年道,「快些走,大人那邊還等著咱們。」
鍾大用默不作聲地跟著唐佑年加快了腳步。
……
荀卿染從前面庫房樓上挑了幾塊尺頭,又選了兩張皮子,這才帶著人往後面回轉。
「小美人,你往哪裡躲。你就從了爺吧,有你的好處。」有人淫笑道。
「你別過來……放開我。」一個女人的聲音彷如蚊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