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習慣了出行都是飛機高鐵,幾個小時就從東北去海島了,在看舒舒他們……]
[舒舒他們都走三天多了,不止七十二小時了吧?現在還沒到。]
[有一說一,不要炫了,我們現在之所以會這麽方便,是因為有周周他們這樣的人,犧牲最好的青春與孤島為伴,用一腔熱血澆灌荒涼的土地,用逝去的光陰幾十年如一日不計回報的付出,才能有我們的今天。]
這一條彈幕,引得一下子安靜下去。
[是的,是一代人又一代人的付出,才有了盛世繁華的海島。]
[所以,我們該致敬先人的,是他們用鮮血用汗水用青春趟出平了荊棘路,留下一條康莊大道。]
薑舒坐在寒酸搖曳的船上,看完所有彈幕,她心裡說不出來的滋味。
這就是周中鋒他們來守護的盛世海島嗎?
薑舒蘭再抬頭便看到了周中鋒,那灼灼發光的眼睛,那是對未來不確定性的希望。
那是希望的光。
薑舒蘭突然站了起來,陪著周中鋒迎著海平面上初升的朝陽,她輕聲說,“你說的,都會實現的。”
“什麽?”
“小船會換成大船,荒涼會變為繁華,從只有部隊的人來駐扎開荒,到外面人潮湧動爭先恐後趕往海島,而他們會坐上大船,踏上火車,開著汽車,甚至坐上在天上飛的飛機,從全國,甚至全世界奔赴海島,而現在在我們眼中那遙遠的路程,也會從三天的會變成三小時!”
薑舒蘭描繪的場景,實在是太美好了。
讓周中鋒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那種全身的沸騰和熱辣,讓他生出無限豪情,“真的嗎?”
他在奔赴建設海島的這條路上。
他自己都不確定未來是一條盛世路。
薑舒蘭目視前方,語氣堅定,“真的!”
“屆時,荒涼沉寂的海島,終究會聞名世界,成就盛世繁華,讓萬人來賀。”
這話一落,整隻船上都跟著安靜下來。
他們所有人都從那搖搖晃晃破舊的小船隻上,站了起來,遙遙地望著薑舒蘭。
有人眼眶忍不住通紅,身子顫抖,“海島,海島真的會有這一天嗎?”
他們太窮了,也窮得太久了。
要不是部隊來駐扎開墾,他們依然看不到希望。
薑舒蘭堅定地點頭,“會的,會有一代又一代的人在這裡建設發展。”
她指著周中鋒,聲音輕且重,一字一頓,“你看,他來了,他會用青春來鑄就海島,將來他老了不在了,他的孩子還在,他的孩子會繼承他的衣缽,繼續發展海島,等他的孩子老了,還有孩子的孩子。”
“而這一代代傳承建設,便是海島的希望,便是海島未來盛世繁華的基石!”
“所以,不要怕,就算我們看不到,我們的孩子可以看到,我們的孩子的孩子可以看到。”
“這貧瘠荒涼的海島,終有一日會盛世繁華。”
這話,讓整個船上徹底陷入安靜,孩子們也跟著不出聲。
周中鋒一雙眼睛帶著淚光,緊緊地盯著薑舒蘭,他渾身在顫抖。
這就是他們的傳承,他們的未來,他們為之奮鬥一生的希望。
原先一直話癆的王水香也忍不住安靜了下去。
半晌,她抬手狠狠地摸了摸自己胳膊,把胳膊遞給薑舒蘭,“大妹子,你這話說的我心裡真的鼓鼓囊囊的,你看我這雞皮疙瘩都忍不住起來了。”
她算是明白了,這有文化的人說話到底是不一樣,說得讓她熱淚盈眶,激情澎湃,身上的雞皮疙瘩也是一層一層地起。
薑舒蘭忍不住笑了,“王大姐,真是對不住了。”
“別,這算啥!”
王水香忍不住探頭,想和薑舒蘭親近一些,“你說,我男人算是建立海島的一員嗎?我算嗎?我孩子算嗎?我孩子他們算是傳承嗎?”
薑舒蘭點頭,“當然算,所有在建設海島的人都算。”
這些人背井離鄉,有些人像周中鋒這般。
從繁華的首都來到偏僻的海島,有些人則是從最西北的沙漠,來到祖國的最南方。
他們可能一年都回不去一次家,他們可能連父母臨終前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他們將青春,將家庭,將孩子,放在這一塊貧瘠的土壤上,然後一代代傳承下去。
他們不是本地人,他們的孩子卻成了本地人。
這便是傳承。
這話,讓王水香忍不住高興道,“沒想到我這大字不識一個的鄉下人,也能是海島的建設者了。”
“這話,可太好聽了。”
旁邊的人也忍不住點頭。
這隻船上的二十多號人,有些是出島去買東西回去的軍嫂,有些是海島本地人出遠門。
無一例外的是,他們在聽到這話後,都覺得熱血沸騰的。
等大家徹底安靜後,周中鋒忍不住悄悄地走到薑舒蘭身邊,低頭垂眸看著她。
有些曬,薑舒蘭頭頂上搭著一件地周中鋒的確良白襯衣,襯衣寬大下面藏著倆孩子,跟她鑽在一起。
見周中鋒過來了,忍不住抬頭看他,“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