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前兩天那麽熱。
薑舒蘭撤掉了竹床上的席子,換成了一個新被單,是她的陪嫁,
薑母給她準備了四床,她鋪的這一床是大紅牡丹花的,極為豔麗逼人。
等換好後,倆孩子便躺在床上打滾,孩子都是這樣,對什麽東西都新奇,連新被單也是一樣。
鐵蛋兒和雷雲寶對視了一眼,突然雷雲寶,小聲說,“你說,咱們都怕冷,雞屁股和雞脖子會不會怕冷呀?”
鐵蛋兒想了想冬天的時候,家裡的母雞凍得不下蛋。
他不確定道,“會吧?”
雞一冷都不下蛋,更別說長大了。
“那會死嗎?雞脖子會死嗎?”雞脖子是雷雲寶的小寵雞。
雞屁股則是鐵蛋兒的。
鐵蛋兒想到老家冬天被凍死的小雞,頓時一摸腦門,“壞了,會被凍死!”
於是,他們兩人跳下床,聽著後屋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知道薑舒蘭還在洗澡。
兩人便躡手躡腳的經過薑舒蘭那門外,悄悄地跑到外面的雞圈處。
那雞圈裡面原本的老母雞,有些欺負小雞崽子,時不時的低頭啄下。
鐵蛋兒和雷雲寶心疼壞了,頓時跳到雞圈裡面,一人撈著雞屁股,一人撈著雞脖子,愛惜的藏在懷裡。
還不忘呵斥一下老母雞,凶巴巴道,“你不是個好雞,下次一鍋把你燉了!”
老母雞昂著頭,照著雷雲寶的屁股就啄了下。
雷雲寶先是叫了一下,接著,想著還在洗澡的薑舒蘭,頓時捂著了嘴,疼的淚眼花花的。
屋內。
在洗澡的薑舒蘭聽到不對,頓時停下了動作,揚著嗓音問了一句,“鐵蛋兒,小寶,你們沒事吧?”
這一問。
鐵蛋兒和雷雲寶對視了一點,鐵蛋兒先回答,“沒事,老姑我們沒事,你繼續洗澡。”
薑舒蘭一聽,這聲音怎麽像是在外面,不像是在屋內。
這倆孩子剛洗完澡,跑出去做什麽?
她趕緊洗完澡出來後,拿著毛巾擦頭髮,就看到倆孩子已經乖巧的躺在床上了。
薑舒蘭不由得地問道,“剛怎麽了?你們是不是出去了?”
鐵蛋兒和雷雲寶對視了一眼,“剛出去放水了。”
薑舒蘭嫌味,她不喜歡在屋內□□桶,所以每次孩子們上廁所。
都是直接尿在地裡面,還能給地裡面施肥。
薑舒蘭狐疑地看了他們一眼,也沒多想。
便繼續忙活自己的事情,只是,她覺得孩子們晚上實在是太安靜了。
安靜的讓她有些奇怪,可是她回頭看了好幾眼,孩子們都沒任何動靜。
等到熄燈睡之前,還特意問了一句,“你們兩個沒搗亂吧?”
孩子安靜的時候,心臟才是不受控制的時候。
鐵蛋兒笑,“老姑,我們怎麽會搗亂呢!”接著,還不忘朝著雷雲寶眨眼睛,“是不是呀,小雷子?”
雷雲寶小雞啄米一樣點頭。
這下,薑舒蘭壓下狐疑,“那好吧,我關燈了,大家都睡吧!”
周中鋒不在家,晚上孩子都是跟她睡一個床。
只是,薑舒蘭剛躺下沒多久,突然坐了起來,“什麽在叫?”
嘰嘰嘰。
明顯被捂著了聲音。
這下,鐵蛋兒和雷雲寶頓時一激靈,黑暗中,他們小聲道,“老姑,你是不是聽錯了?”
薑舒蘭又豎起耳朵聽了聽,確實又沒有了。
她看了一眼倆孩子,倆孩子都乖巧的躺在她身邊,不由得把心放了下去。
只是,在薑舒蘭剛要睡著的時候,嘰嘰嘰聲音再次傳來了。
這一次,她聽的很真切,一下子把她從夢境的邊緣給拉了回來。
薑舒蘭下意識地坐起來,靠在床頭,拉開燈繩,下一秒,刺眼的燈光照亮了屋內每一個角落。
她繃著一張白玉臉,沉聲問,“說,你們是不是把小雞帶到床上了?”
向來溫柔的她,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銳利的目光掃向倆孩子。
小鐵蛋兒瞬間就繃不住了,下意識的從床枕頭下,拿出一隻小雞,小雞被捂的快要死了,蔫巴巴的,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看到從枕頭下掏出一隻小雞來,薑舒蘭的臉立馬黑了,黑成鍋底也不為過。
眼看著屋內的氣壓越來越低。
小鐵蛋兒耷拉著大腦殼,小聲道,“老姑,我不該把小雞拿到床上。”
一張口就直擊要害。
薑舒蘭真的是被這糟心的孩子給氣到了,那小現在拉屎都不固定。
還放枕頭底下,這可是她新換的床單啊!
眼見著薑舒蘭一言不發。
雷雲寶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也不敢在反抗,直接從自己的小枕頭下,也翻出來了一隻小雞崽子。
“漂亮姨姨,小雞仔被老母雞欺負好可憐,而且天冷了,我們都換床單了,他們也怕冷啊!”
薑舒蘭深吸一口氣,摁住跳跳的眉心,“所以,你們把小雞仔從雞圈帶到了床上?還壓在枕頭下?”
“就怕它們凍著?”
雷雲寶和鐵蛋兒對視了一眼,齊齊地點了點頭。
薑舒蘭低頭,看著那繡著牡丹花的紅色豔麗床單,這是她母親給她的陪嫁,這也是第一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