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生不出來孩子的家庭,都認為是女人的問題。
但是!
薑父給他看完後,完全是刷新了那團長的世界觀,讓他徹底混亂了。
他從來沒想過,他一個身高一米八五的,體重一百八,上戰場能殺敵,下戰場能大戰三百回合不認輸的漢子。
會有那麽一天,有大夫告訴他。
你不行。
你兄弟不行。
你再這樣下去,兄弟都沒了。
這讓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哪裡能接受呢?
這不是晴天霹靂嗎?
薑父覺得那團長這麽大的一個男人,哭哭啼啼的,這是夠了。
他抬手掰開那團長的胳膊,“喊啥爹呢?誰是你爹?”
他可不想看個病,給自己收一個好大兒。
“喊我薑大夫。”
“薑大夫。”語氣委屈巴巴的,他自己都不嫌棄多了個爹。
薑父還嫌棄他。
他可是團長呢!
薑父揉了揉眉心,“哭什麽哭?只要人沒事,沒死,這些不都是小事情?”
“你聽我的,回去就分房睡,把房事給我忌了,不允許用你的拇指姑娘緩解,好好給我堅持一段時間當和尚。”
“另外,煙酒都戒了,殺你的兄弟,這種情況下,你要是繼續抽煙喝酒,晚上不睡覺,就是華佗都救不了你兄弟。”
那團長一聽,凜然,“好好好。”
只是,他十幾歲學抽煙,都是老煙槍了。
不由得打商量,“你看我能不能先少抽一點?”
在慢慢戒?
“你覺得你兄弟重要,還是你煙重要?”
這——
是人都知道怎麽選好嗎?
只是,知道歸知道,這做起來多難啊!
“我盡力。”那團長嘟囔一聲,“你女婿也抽呢!”
雖然抽得少。
薑父白眼,“我女婿兄弟沒問題,讓我閨女懷孕了,你能嗎?”
扎心了。
那團長一下子安靜下去。
想嘟囔竟然不知道從哪裡嘟囔好。
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同情自己,還是該同情自己。
“好了,別哭喪著臉,你這問題,不是大事,忌房事戒煙酒。
另外我晚上回去琢磨一個方子,等我這邊確定下藥後,你拿著方子,去找個上好藥鋪子,讓人家給你抓藥。
你抓的時候,跟他們說,你有老大夫把關,不能拿那種次一等的藥糊弄你。”
中藥材這一行的水可深了。
要是沒人把關,買回來明明看著是一樣的藥,但是效果卻大相徑庭。
“成,謝謝叔。”
其實,那團長本來想喊乾爹的,但是想到薑父之前嫌棄他的樣子,硬生生的把乾爹改成了叔。
薑父擺手,“不值當,你這邊好好治,安安心心治,我去在號下你媳婦的脈。”
屋內。
苗紅雲和那老太太等的其實有些緊張。
不住地一遍遍地往外面看。
薑舒蘭安慰她,“苗嫂子,你別太擔心了,我爹這人我還是知道的,要不是有把握,他不會開口的。”
頓了頓,為了轉移苗紅雲的注意力,特意抓了一把松子給她,“來,剝松子吃。”
連帶著,那老太太也被遞過去一把。
剝松子是個細致活,松子太小了,必須聚精會神,不然剝不開。
果然,這一把松子瞬間轉移了,這婆媳兩人的注意力。
那老太太剝開嘗了一顆,忍不住感歎道,“這一吃就知道是小興安嶺那一塊的大松子吧?”
老太太年輕的時候,過過好日子,一張嘴巴叼得很。
吃什麽東西,一嘗就能知道好壞。
旁邊的薑母驚訝道,“老姐,這你都能吃出來,還真是厲害。”
“這確實是小興安嶺的大松子,而且百年以上的老樹了,我家那位找得往前兒的一個病人,收的這大松子,都是最新鮮的。”
這說來也怪。
大興安嶺產出的都是小松子,而小興安嶺產出的卻是大松子。
這大松子,跟大瓜子一樣,顆顆飽滿,咬開松子肉,還能看到裡面的松子油。
這玩意兒對孕婦實在是好。
這話,讓那老太太忍不住點頭,“我這算算日子,少說有三十年沒吃過小興安嶺的松子了。”
她如今都快七十了,也就年輕當姑娘的那幾年,不說燕窩頓頓吃,起碼也是吃到她不想吃的為止。
這松子更是有那邊的親戚朋友,會主動上門,當個特產來消遣。
以前都看不上的東西,如今吃著卻極為珍貴了。
人啊!
時過境遷。
這薑母掐指頭一算,“那老姐姐,您年輕的時候,可是真輝煌過。”
又不是東北人,能在外地吃上松子,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老太太擺手,“不提當年了。”接著,她看向兒媳婦苗紅雲以及望向外面還沒見人影的那團長,“我現在就求著,孩子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別的我都不求了。”
她這心態,真的是少有的。
薑母見到過,不生孩子的家庭。
那當婆婆的,不是吊著一雙三角眼,陰沉沉的,就是提起兒媳婦,滿口的厭惡,張口閉口,不下蛋的母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