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說她聰明,又似乎對這個詞有些侮辱。
對方是個很複雜的人。
周中鋒思忖了片刻,決定先觀察觀察。
另外一邊。
隨著薑舒蘭離開的齊芳,還不知道他們家老底都快被周中鋒給翻了一個底朝天。
不過,知道了就知道了,她也無所謂。
反正齊家的事情,不說滬市的人全部知道。
那也是大半都知道的。
齊芳隨著薑舒蘭在島上走,她發現一路上不少人都跟薑舒蘭打招呼。
當然,開始她還以為是她自己,因為她長的漂亮,大家都看她,結果最後發現,是跟舒蘭打招呼後。
她也不尷尬,跟著薑舒蘭屁股後面跑。
薑舒蘭看著這般樣子的齊芳,忍不住點了點頭,這姑娘內心是真強大。
一路到了廠房辦公室後。
那邊人已經在排隊了,而且都是生面孔。
這些嫂子們便是昨兒的才上島的那些。
像齊芳這種心態,不上班,不掙錢,只靠自家丈夫養著的到底是少數。
大多數都像是王水香那種,家裡的日子過的緊巴巴,需要自己在多掙一份錢,補貼家用。
所以,在看到齊芳和薑舒蘭一起後。
大家頓時皺眉,帶著幾分警惕,“齊芳,你也來找工作?”
齊芳是滬市城裡人,長得漂亮,又有文化,聽說還是高中畢業生。
只是,大家原以為齊芳會去學校那邊應聘,畢竟,工廠和學校比起來,到底是差了一分體面。
齊芳搖搖頭,又從兜裡面抓了一把瓜子磕著,“我陪人來的,沒事,你們面試。”
曹水生媳婦蘇梅聽到這話,下意識皺眉,“齊芳,你該不會以為認識了本地人,就能進廠子了吧?”
蘇梅比齊芳大幾歲,她吃虧就吃虧在自己沒文化。
隻讀了小學四年級,學校那邊的老師,才選六個人,她肯定是應聘不上了。
聽說,海島這邊廠子給的福利也豐厚,這才來了廠子面試。
但是怎麽也沒想到,她們老老實實排隊,一來就遇到了一個插隊的齊芳。
怎麽說?
大家頂著日頭排隊的時候,齊芳帶著帽子,站在陰涼處嗑瓜子,實在是太氣人了。
齊芳吐了瓜子殼,拍了拍手,“我都說了,我不進廠子,不上班,你這人怎麽聽不懂呢??”
蘇梅看了她一眼,隨即把目光放在了薑舒蘭身上。
昨兒的她們就見過一面,薑舒蘭實在是太漂亮了,在那碼頭上也是極為亮眼的存在。
“你要給齊芳走後門?”
這話一落,原本排隊的幾十號人,同時望了過來。
目光中帶著幾分不滿。
“憑什麽我們都要排隊面試,齊芳卻可以走後門?”
“我昨天有看到齊芳在食堂塞給這位女同志東西,該不會是賄賂吧?”
這話一說,現場頓時嘩然。
“我也看見了,一大早齊芳口袋裡面裝的鼓囊囊的去了周家。”
“就是這位女同志的家。”
“齊芳賄賂,齊芳賄賂,齊芳賄賂。”
“還請組織嚴查。”
外面這麽大的動靜,自然是瞞不過屋內的人。
司務長本來在看發貨情況的,但是聽到外面的動靜,也不由得出來了。
“怎麽回事?”
他一眼就看見了外面抗議的嫂子們。
“齊芳賄賂這位女同志,對方給她走後門。”
一看到司務長,蘇梅就開口了。
她心裡極為不忿,大家都在為了一個工作崗位爭的頭破血流的時候,齊芳怎麽能這般輕松?
憑什麽?
這不公平。
這——
司務長皺眉,看向薑舒蘭,在蘇梅以為薑舒蘭和齊芳要被批評的時候。
哪裡知道。
司務長竟然語氣溫和的問薑舒蘭,“舒蘭,怎麽回事?”
甚至,都沒加同志兩個字。
這讓蘇梅她們心裡頓時咯噔了下。
下一秒。
薑舒蘭掃了一眼他們,又平靜地收回了目光,“她們懷疑我給齊芳走後門,就這麽簡單。”
“荒唐!”
司務長聲音帶著幾分震怒,“海島部隊的廠子應聘工作,會有三個環節,個人根本無法參與應聘工作。”
“更無法塞人進來。”
“這是開廠子之初,就已經制定下的規則。”
這話一落。
蘇梅她們臉色不好看,她們是新來的,哪裡知道廠子還有這一項規定?
“我——”
蘇梅臉色有些發白,“確實有人看到了齊芳送給這位女同志東西。”
“我是送了怎麽了?”
這下,心寬的齊芳也忍不住火了,“我覺得舒蘭好,我送她東西怎麽了?還需要你們來批準?”
“再說了,誰說我要來應聘工作了?我齊芳有男人養著,再不濟我還有嫁妝,我用得著這麽辛辛苦苦一個月,就賺那三十塊錢嗎?你看不起誰呢?”
她買幾管口紅,在買點雅霜和眉筆,或者燙個頭買個衣服,三十塊錢就沒了。
一天,她都能全部花完。
這話,懟的大家啞口無言。
蘇梅實在是害怕,齊芳搶走工作,要知道名額是用一個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