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直到,遠處傳來一陣小奶音。
“媽媽,媽媽,你怎麽先走了呀?”
是鬧鬧,穿著一件藏青色棉衣黑色棉褲,像是一個小陀螺一樣,跌跌撞撞的朝著薑舒蘭跑了過來。
一頭扎到薑舒蘭懷裡。
在看到孩子的那一刻,薑舒蘭臉上的冷意瞬間化為烏有,像是春寒乍暖,仿佛整個人都溫柔了下來。
她蹲下身子,穩穩的接過撲過來的鬧鬧,聲音輕軟,“因為媽媽想家了呀?”
鬧鬧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這樣啊,那鬧鬧也想媽媽了呢。”
他生的好看,白嫩嫩的臉蛋兒,烏溜溜的眼睛,唇紅齒白,像是年畫上下來的童子一樣。
這般小奶音的樣子,讓人心也跟著不自覺的軟了下來。
“這是?”
鄒躍華幾乎和蔣秀珍異口同聲的問道。
蔣秀珍問,還算正常。
這鄒躍華問,算是哪門子道理?
薑舒蘭抬頭看了一眼鄒躍華,沒有回答他,而是朝著鬧鬧問道,“爸爸弟弟呢?還有姥姥姥爺鐵蛋兒哥哥呢?”
這不止是問鬧鬧,也是在回答蔣秀珍。
鬧鬧指著後面雪地的人,咧著小嘴兒,“在後面呢,鬧鬧想媽媽,有些迫不及待呢。”
這一聲媽媽,一聲爸爸,喊下來。
讓鄒躍華徹底死心,盡管知道薑舒蘭嫁人了,也生了一對雙胞胎。
但是在沒見到之前,他都可以欺騙自己,也許不過是薑舒蘭日子過的不好,所以才對外的說辭謊話呢。
直到,看到這個孩子,鄒躍華徹底清醒。
那個上輩子陪伴他一輩子的女人,徹底離他而去了。
她不止結婚了,她還有了屬於自己的孩子。
鄒躍華死死地盯著薑舒蘭,他知道自己該離開。
但是——
他卻舍不得移開腳步,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
旁邊的鬧鬧像是察覺到什麽,像是一個小雞崽子一樣,張開胳膊護著薑舒蘭面前,警惕地看著鄒躍華。
“這位叔叔,我媽媽不喜歡你,你可以離她遠點嗎?”
鬧鬧對薑舒蘭的情緒很敏感,他能分辨的出來,媽媽喜歡誰,不喜歡誰。
例如,媽媽很喜歡那個一直看著他笑著哭的嬸嬸,同時,他媽媽很討厭,那個看著她的叔叔。
特別討厭!
鬧鬧這話一落,現場瞬間安靜下來。
大家下意識地看向鄒躍華。
鄒躍華動了動唇,有些失語了,他只是看著薑舒蘭,他想問一句,你還好嗎?
不,他更想問的是,薑舒蘭,你後悔了嗎?
可是,他又覺得這般光彩照人的薑舒蘭,她怎麽會後悔呢?
鄒躍華長久不回答,讓鬧鬧十分不高興。
他轉了下眼珠子,朝著過來的周中鋒撲去,告狀,“爸爸,有個壞蛋,壞蛋欺負媽媽。”
這話一落,大家就跟著孩子跑的方向看了過去。
就見到一位身穿長款藏青色大衣,面色冷峻卻異常俊美的男人。
最重要的是對方還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朋友。
他是?
有記憶的人,立馬想起來了對方是誰。
周中鋒掃了一眼眾人,隨即就把鬧鬧抱了起來,問,“誰?”
與周中鋒一起過來的還有安安,以及薑父他們。
“他——”
待在周中鋒懷裡的鬧鬧,指著鄒躍華,一副撐腰的人來了,對方欺負不了媽媽的樣子。
這一指,一下子指著了鄒躍華。
那一瞬間。
鄒躍華再次成為人群中的焦點。
對上一雙極為冷峻的眸子。
鄒躍華心裡一驚,下意識道,“我沒有。”
“你就有,你一直瞪著我媽媽。”
鬧鬧氣的小臉通紅的指責。
鄒躍華簡直是百口莫辯。
周中鋒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隨即走到薑舒蘭面前,低聲問了一句,“沒事吧?”
薑舒蘭搖頭。
周中鋒這才放心,把一對雙胞胎給放了下來。
走到鄒躍華面前,“不知道我妻子,哪裡得罪過鄒同志?”
他個子比鄒躍華高幾厘米,這般問話的時候,明明是正常的態度,但是看在外人的眼裡,卻有幾分居高臨下的意味。
這——
有好事者,下意識的把兩人放在一起比較。
周中鋒身姿挺拔,眉眼深邃,渾身透著一股冷峻的氣質。
反觀鄒躍華背影已經滄桑了不少,雖然不駝但是離駝背不遠了,最重要的他鬢角生了白發,眼角生了細紋,再加上事業被打壓,生活不如意,在他身上有很明顯的鬱鬱不得志。
這——
高下立判。
若是對方是個普通人,鄒躍華不是沒想過拿出自己首富的氣勢,去壓對方一頭。
但是,偏偏對方不是普通人。
最年輕的團長,而且還會在繼續上升。
這也就讓鄒躍華心生了幾分忌憚,但是面上卻不顯,“周同志,不管你信不信,我確實是沒有刁難過——”
你妻子,這三個字,他到底是說不出來。
周中鋒看了他幾秒鍾,沒說信,也沒說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