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怕什麽來什麽。
高水生大步流星的上前,他問的卻不是江敏雲,而是轉頭看向的是鄒躍華,“小石頭真不是你孩子?”
鄒躍華認識高水生。
這個男人一直偷偷的愛慕著他的妻子。
開始,他還會生氣,到了後面,卻覺得無所謂了。
鄒躍華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最後定格在江敏雲身上,“她是怎麽說我的?”
他知道,江敏雲的姘頭不是高水生,而是另有其人。
連帶著那孩子也是。
“你——”
高水生到底是在給江敏雲留面子了,沒說出來。
不過,鄒躍華似乎也能聽出來,“是不是說我怎麽虐待她,怎麽虐待她孩子?”
他從口袋裡面點了一根煙,不緊不慢的抽了起來。
高水生經過幾年的歷練,早已經不是原先那個愣頭青了。
他沒回答。
但是活了兩輩子的鄒躍華卻看明白了,他狠狠地抽了一口煙,吐出煙圈,“知道她奸夫是誰嗎?”
這話一說,江敏雲瘋了一樣,過來撲打著鄒躍華。
“你說,你在說,我撕爛了你的嘴。”
江敏雲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反應這麽大,她想,如果心裡有淨土的話,高水生就是她心裡唯一的最後淨土。
她不想讓鄒躍華毀了,她在高水生心目中的形象。
鄒躍華單手就製住了她,猛地一推,江敏雲就踉蹌著倒在雪窩子裡面。
“是軋鋼廠即將退休的副廠長——今年已經快六十了。”
鄒躍華既然說出來了,就在也沒有任何顧忌,直接抬手指著江敏雲,“她——你心目中的女神,和一個比她爹還大的男人上床了不說,還為了那個老頭子生了一個兒子。”
那個兒子是誰?
當然是蔣麗紅懷裡抱著的小石頭。
這話一說。
這個世界仿佛都跟著安靜了下來。
江敏雲腦袋嗡嗡的,她張了張嘴,又打了打耳朵,下意識地朝著高水生撲去,“水生,你別聽鄒躍華胡說,我沒有,他就是為了毀掉我,才這般汙蔑我。”
高水生在聽到這個真相的時候,整個人都被震驚到麻木了。
江敏雲在他心目中,就像是雪山山頂的那一抹白雪,那一株雪蓮。
潔白無瑕。
但是——
如今對方的話,卻讓這雪山染了髒汙,讓雪蓮化為烏有。
高水生一下子避開了江敏雲,語氣帶著幾分苦澀,“我一直以為你過的不好。”
所以,哪怕是掙錢了的他,自己省吃儉用,也會千方百計的去幫助江敏雲。
“我是過的不好。”
江敏雲無語輪次,“鄒躍華打我,還罵我,他還結扎——”
當結扎這兩個字一出,她渾身一僵,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她——
說錯話了。
既然鄒躍華結扎了,那小石頭是誰的孩子?
自然不言而喻。
旁邊的鄒躍華冷笑了一聲,靜靜地看著江敏雲就這樣不斷的作死。
“好了,小石頭是誰的孩子都不重要了。”
高水生捧著一把雪,抹了抹臉,讓自己徹底冷靜下來,“江敏雲,以後不要找我了。”
說完,他抱著一堆的東西,轉頭就走。
他想,他就是個傻子,把江敏雲當成冰清玉潔的仙女,任勞任怨的付出一切。
然後現實確實——
高水生忍不住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他無法接受這樣的江敏雲,也無法接受自己喜歡上這麽一個江敏雲。
高水生的離開,成了壓斷了江敏雲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猛地從雪窩子裡面站了起來,眼裡帶著刻骨銘心的恨意,“鄒躍華,你滿意了?”
是不是不毀了她,就誓不罷休。
鄒躍華,“真髒。”
“看著你搔首弄姿的去勾引男人的模樣,真下賤。”
“知道為什麽我心心念念忘不掉薑舒蘭嗎?因為你實在是太差了。”
這話一說。
江敏雲宛若被踩了爪子的貓一樣,臉色都跟著猙獰起來,“鄒躍華。”
“你不是男人!”
“你不是男人,無法讓我懷上孩子,我和別人生孩子,怪我嗎?”
難道不是怪對方嗎?
出來倒水的江德保聽到這話,手裡的搪瓷盆差點沒端穩。
“江敏雲,你那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你和別人生孩子?”
江德保當過老師,也算是清白做人一輩子,他做夢都沒想過,自己會聽到這種話。
江敏雲沒想到今天這麽倒霉,一個個,全部都被遇上了。
她是有些懼怕自己的父親的。
她咬著唇,沒說話。
“躍華,你來說。”
以前,江德保不喜歡鄒躍華這個女婿,但是相處久了,也慢慢的接受了。
不為其他的,隻為接受了對方,對方能夠對他閨女好一點。
事情鬧到這一幕。
鄒躍華覺得自己沒什麽在瞞著的了,索性實話實說,“小石頭不是我的孩子。”
這話一說,天地之間好像都安靜了下來。
江德保嘴唇顫抖了下,“不是你的,那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