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鬧由著薑舒蘭給他擦臉,擦完後,他盯著鄒陽離開的方向,皺著小眉頭,奶聲奶氣道,“媽媽,我不喜歡那個哥哥。”
安安抿著唇,接了一句,“我也不喜歡。”
好討厭。
總感覺對方要搶走他們的媽媽一樣。
薑舒蘭怔了一下,收了帕子,她摸了摸倆孩子凍得通紅的小臉蛋,“好巧,媽媽也不喜歡他。”
這一說,鬧鬧和安安都跟著開心地笑了,越發對薑舒蘭親熱了幾分。
旁邊的鐵蛋兒看完這一幕,趁著倆孩子被冰洞子裡面鑽出來的魚吸引的時候。
他突然小聲問道,“老姑,你為什麽會這樣教他們?”
說她也不喜歡?
這種時候,不應該教育他們兩個小屁孩,不要這般嬌縱,隨便討厭人嗎?
薑舒蘭笑了笑,“老姑沒想那麽多,就只是單純的不喜歡鄒陽,也說出來了而已。”
而且,她還有一個顧慮,讓兩孩子生起防范之心。
對於鄒家人,薑舒蘭是一個都不信任的。
鐵蛋兒似懂非懂,他歎了口氣,“還是書本上的東西好懂。”
這種人際關系,好像很難的樣子,如果小雷子在就好了,他肯定一眼就看懂老姑這樣做的含義了。
薑舒蘭摸了摸鐵蛋兒的頭,“書本上的東西好懂,那你就好好學習。”
“也是一樣的。”
姑侄兩人說著悄悄話,冰洞這邊卻是一陣熱鬧的鼓掌聲,“好多魚,好多魚,”
這些魚因為長期缺氧,從冰層上砸出一個冰洞時,幾乎不用他們動手,那魚就自己往外面跳了。
也就個把小時的功夫,就裝了滿滿的一桶魚。
薑舒蘭瞧著也夠吃了,便說,“今兒的就先這麽多吧,吃完了在來抓。”
不然,魚不新鮮了,不好吃。
也是去海島那邊把嘴巴給養叼了,幾乎每天都能吃到新鮮的海魚,那般掛掉的魚,她反而有些吃不下去了。
薑舒蘭這個長輩一開口,下面的孩子們自然就跟著收工了。
幾乎不用薑舒蘭幫忙,薑大山一個人就把一桶魚給提著了,瞧著絲毫不費力。
薑舒蘭忍不住感歎道,“都這麽大了。”
之前她走的時候,大山和大河兩個人,明明還是個小娃娃,如今瞧著站在她一旁,都比她高了半個頭出來了。
薑大山嘿嘿笑,“姑姑,那是你走得太久了。”
全家人都跟盼星星,盼月亮一樣,盼著姑姑回家。
薑舒蘭一聽這話,忍不住拍了拍薑大山的肩膀,“以後姑姑有時間了,會經常回家的。”
這話,讓薑大山和薑大河都有些雀躍。
等到回家的時候,薑舒蘭還擔心,把周中鋒一個人放在家裡,他不太能適應。
結果回去卻發現,對方適應得良好,劈柴挑水陪著薑家大哥做上山抓獵物的套子,忙得不亦樂乎。
薑舒蘭進來了,安排兩孩子跟著大人去菜地拔雪白菜去了,自己則是悄悄地走到周中鋒身邊,低聲問道,“還習慣不?”
周中鋒點了點頭,把手裡的做到一半的套子,拿起來看了看。
“還好。”
“家裡人都挺好。”
薑家人都是個熱心的,而且也淳樸,沒啥么蛾子,和他們在一起相處,倒是很自在。
這話,讓薑舒蘭松了一口氣。
等到晚上的時候,用著下午去抓的新鮮魚,做了一個酸菜魚,那酸菜是自家醃製的,極為到位,從壇子裡面拿出來的時候還帶著冰碴子,用水一清洗出來,那酸味隔著廚房都能聞到。
另外,薄如蟬翼的魚片,也不是煮著的時候放著的,而是在花椒芝麻熱油燒開後,直接潑到新鮮白嫩的魚片上,刺啦一聲。
魚片打卷,配著那滾燙熱油,酸香味,一下子都散出來了。
引得孩子們,都往廚房跑。
薑母和薑舒蘭今兒的掌鍋,挨個給小孩子們,一人夾一片滾燙的魚肉來,又麻又辣又燙,孩子們燙得吸溜。
卻沒一個人舍得丟開手。
饒是鬧鬧和安安很少吃辣,也捧著魚片,在手心裡面,舔個不停。
瞧著那饞貓樣子,讓人忍不住發笑。
家裡做好吃的時候,廚房幾乎是孩子們的天堂。
所有孩子都跟在廚房門口守著,洗乾淨手後,揣著袖子,凌冽的寒風吹著,也不嫌冷。
在廚房忙活的薑舒蘭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感慨道,“時間過得可真快,以前我和學民學華學衛,最愛蹲廚房門口的。”
她說的這三個,都是自己的侄兒子。
因為她出生晚,所以和侄兒子們的歲數也差不了多少。
聽到這話,在刷鍋的薑母,忍不住回憶道,“就你最嬌氣,每次耐不住凍,站一會,就要偷偷躲到灶膛旁邊,搬著個小墩子,一邊吃東西,一邊烤火。”
灶膛就那麽大,還有一個人專門燒火。
旁邊那個小位置,可不是誰都能得到的。
也就薑舒蘭受寵,才能每次都蹲在那個專屬角落。
聽到這話,薑舒蘭也忍不住抿著唇笑了,“年紀小,不懂事。”
旁邊的蔣秀珍一依了,“哪裡,你小時候可是我一手帶的,每次乖巧得不行。”
從來不鬧人,這才是蔣秀珍為什麽這般稀罕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