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小鐵蛋兒不一樣,因為身體的原因加上成長環境,沒有母親被生產隊的小朋友嘲笑。
他自小就比別人成熟,所以,他不是很喜歡對方,“我不告訴你哦,你要是把我爸爸搶走了,給你孩子當爸爸怎麽辦?”頓了頓,一臉天真,“嬸嬸,你抱著的弟弟怎麽不說話呀?你讓他下來跟我玩嘛!”
薑舒蘭松下去的一口氣,再次提了起來。
旁邊的雀斑婦人確認了一點,那就是這小媳婦家裡條件還不錯。
不然也買不到臥鋪票,更不會一撞人,張嘴就是賠五塊錢。
但是,隨著小鐵蛋兒那個問題後,她心裡也跟著一凜,“弟弟睡著了,等他睡醒了在跟你玩。”
接著,她一下子閉嘴了,似乎不在打算說任何話了。
小鐵蛋兒覺得她無趣,牽著薑舒蘭的手摳了摳,薑舒蘭和他對視了一眼,輕輕搖了搖頭。
便在前面安靜地領路,穿過一個又一個車廂。
薑舒蘭留意到那個婦人和隔壁車廂的一個男人有過眼神對視。
她用余光掃了一眼,特意記住了那個男人的長相。
佯裝不經意道,“大姐,這是你男人呀?”
一臉雀斑的婦人頓時心裡一驚,“是吧!”
語氣含糊。
薑舒蘭沒在繼續問下去了,她怕在問下去會打草驚蛇。
在對方快不耐煩的時候,終於到了他們的臥鋪車廂門口的時候。
小鐵蛋兒驟然松開薑舒蘭的手。
一馬當先像是個小炮彈一樣衝了出去,衝到了周中鋒懷裡,脆生生地喊,“爸,媽媽撞到人了,要賠錢,你快拿錢!”
周中鋒原本在和上鋪的中年男人討論小鐵蛋兒的病情,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帶著幾分不解,小鐵蛋兒從來都是問他喊姑父,問薑舒蘭喊老姑,不會喊爸媽。
除非——
周中鋒眉心一凜,把小鐵蛋兒抱了起來,小鐵蛋兒自覺的爬到了周中鋒耳邊,小聲道,“壞蛋!”
完全就是孩子跟父親撒嬌的模樣。
沒人會懷疑。
周中鋒心裡一凜,就見到薑舒蘭領著一位,包著頭巾滿臉雀斑抱著孩子的中年婦人過來。
“當家的,我剛在打水的時候,不小心潑著對方了,好像還燙到了孩子,需要給人家賠五塊錢錢加一件你單獨放在列車室的新棉衣。”
薑舒蘭聲音柔柔的,但是孩子兩個字,她咬著的極重。
什麽單獨放在列車室的新棉衣?他放在列車室的是雞籠。
周中鋒朝著薑舒蘭微微點頭,拉著她到了身旁,“沒事,都交給我!”
他注意到薑舒蘭的臉色有些發白,手在發抖,示意她先坐下休息片刻。
隨即。
周中鋒將目光放在中年婦人身上片刻,目光微凝,最後落在她抱著的孩子身上。
那包著頭巾滿臉雀斑的中年婦人也在看周中鋒,好俊的男人,在聽到那一句都交給我的時。
不得不說,這中年婦人也酸了,她男人要是這般能立得住,她也不會出來做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了。
婦人神色微斂住,緊緊抱著孩子,“這位同志,你媳婦燙著我了,你看看這錢要是少了,我怕是這事不好了。”
這是在威脅。
周中鋒擰眉,“我媳婦燙你自然會賠償。”不過,他話鋒一轉,“就是我媳婦說的那個棉衣,我們單獨放在置物列車室了,你可能需要跟我一起過去一趟。”
他們這個車廂人太多,舒蘭又屢次提出,單獨去放雞籠的那個列車室。
明顯有問題。
那滿臉雀斑的婦人有些猶豫,“這、你床底下不是放的有行李嗎?”
旁邊的上鋪中年大叔跟著道,“他們是搬家,帶了好多東西,我剛瞧著了,有大部分行李放在了單獨的置物室!”
“我也看到了。”
“這漂亮小媳婦的男人單獨去放了一趟!”
這話都在給薑舒蘭和周中鋒的話添加了幾分真實性。
於是,先前還警惕的婦人也不由得放松了幾分,“那成吧,我跟你去,但是我要快些回去,我男人還等著我呢!”
周中鋒點頭。
趁著在前面帶路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薑舒蘭,薑舒蘭朝著她無聲道,“人販子!”
是唇語,沒有發出聲音。
但是,周中鋒卻看懂了,那一瞬間他眉頭微蹙,所有犯人裡面,他們最討厭的一個就是人販子。
每一個人人販子都是喪盡天良。
難為她和人販子打交道這麽長時間,還把人販子單獨帶到他們車廂來,沒讓對方產生半點警惕。
周中鋒點了點頭,便領著那婦人和孩子離開了。
那婦人走到一半,突然道,“這位小媳婦,你不來嗎?”
車廂頓時安靜了下來。
周中鋒剛要開口。
薑舒蘭站起來,捏了捏他胳膊,低聲道,“大姐,你還怕我男人騙你不成?算了,你既然不信我男人,我就跟你跑一趟!”話落,她便牽著小鐵蛋兒的手一路跟了上去。
她是不放心把小鐵蛋兒一個人放在車廂的,誰知道這些人裡面,還有沒有其他的人販子?
一行人穿過車廂,一連著穿到了火車司機列車室去,婦人已經察覺不對了,她轉身就要離開,“我突然想起來,我男人還找我有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