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大殿下沒再多問,扭頭看向了正在麻袋裡扭來扭去的東西,淡淡道:“解開吧。”
季二立刻上前,解開了麻袋口,往下一拽,便露出了一張驚慌失措的臉面。
趙弘看著他,語氣輕緩:“順子,竟真是你。”
順子,曾經趙弘最為信任的近身內侍。
同時也是被趙弘送到張文敏大人身邊伺候的內監。
其實趙弘有許多法子能一點點從他身上探聽到想要的東西,可大殿下並沒有太充裕的時間去做周旋籌謀。
不單單因為另一個自己單純無戒備之心,還因為這人似乎盯上了阮瑤。
既如此,倒不如簡單直接一些,省得麻煩折騰。
趙弘緩緩坐下,眼睛微抬,臉上竟有了些許笑意:“順子,聽聞你多次到東明宮來,似乎對孤甚是想念,今兒倒是好時候,讓你我主仆敘舊。”
不期然的,一陣夜風吹進來,燭火搖晃,漆黑的宮殿顯得越發陰森。
能在這宮裡過下去的人,沒有一個膽小,可一切都太過突然,加上疑心生暗鬼,自己嚇自己最為可怕。
順子臉色煞白,身子蜷縮,看都不敢看趙弘。
不過很快,他就聽見趙弘的聲音緩緩鑽進耳中:“是誰,讓你毒害孤的。”
作者有話要說: 阮瑤:等我到年歲出宮,就去做點小生意,賺錢錢,美滋滋
大太子:……?
小太子:……???!!!
=w=
更新~有點晚了,捂臉,發個紅包叭,讓瑤瑤發……
大太子:嗯?
作者花:我發我發我發!八十八個,先到先得!
下面是可以看看也可以跳過去的小科普——
1、父嚴子孝:唐,呂溫《廣陵陳先生墓表》:“始見一鄉之人,父嚴子孝,長惠幼敬,見乎詞氣,發乎顏色。”
2、花信年華:二十四歲
第28章
順子渾身發抖, 卻閉緊了嘴巴,不發一言。
趙弘看也不看他,神色平靜冷淡。
當初他挑中順子去張大人身邊伺候,就是因著這人頭腦靈活, 懂得變通, 而且在趙弘身邊伺候的時間長, 彼此頗為親厚。
即使是季大季二都沒有他跟著趙弘的時間久。
如今能讓順子背主,大殿下倒沒多少小兒女家的傷感, 反倒平靜得很。
或許他應該難過或者氣憤, 但大殿下有些感覺,卻不深刻。
似乎自從分魂之症後,他就把那些細碎的情緒都一起分出去了似的,除非是觸及心底, 否則很難撼動。
這讓趙弘氣定神閑, 頭腦清明, 之前在知道順子背主後立刻便想清楚前因後果,並且毫不猶豫的讓人將這刁奴捆了來。
如今見順子不說話,太子殿下也格外平和, 大抵能猜出緣由。
無非是錢財收買, 或者是威逼脅迫, 都是在宮裡司空見慣的手段,多的他也不想打聽。
背主就是背主,原因並不重要。
距離子時不過半個時辰,大殿下不知道會不會突然變成另一個自己,所以他也懶得跟順子廢話,直接道:“說。”
順子抖了一下,卻依然不樂意開口。
趙弘便對著顧鶴軒抬抬手。
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顧太醫立刻露出笑容, 上前兩步,先行了一禮,而後對著季二道:“煩請副統領把他的上衣解了。”
順子臉上僵了僵。
怎麽,這人要把自己凍死不成?
季二則是沒有二話,直接伸手把他衣裳給扒了。
然後便見顧鶴軒笑著拿起了一把銀質小刀,偏頭看向趙弘,聲音溫和儒雅:“微臣最近在研讀醫術,剛學到了個新知識,今日拿來與殿下共享。”
趙弘知道這人脾氣,便也給了個回應:“什麽?”
“殿下可知,人這身上的肉要是都片下來,能有多少?”
此話一出,順子便知道這是說給自己聽的,登時渾身僵硬,雙目圓瞪。
大殿下則是輕輕搖頭:“孤不知,還請顧卿解惑。”
顧鶴軒依然笑著,但是眼睛卻在上下打量著順子,聲音春風般柔和:“最多有三千六百片,視胖瘦而定,從頭到尾都要保證不死不暈,只是微臣手法不好,平常也就試著片過烤鴨子,順子公公瞧著也瘦弱,大抵也就兩千片吧,殿下信不信?”
趙弘依然搖頭,淡淡道:“不信。”
顧鶴軒用袖口擦了擦刀子,直接朝著順子走來,嘴裡念叨:“那這便試試看,殿下瞧好了……”
“我說我說,我什麽都說!”
順子的聲音因為急切變得分外尖刻,顧鶴軒腳步微頓,臉上露出了些許可惜。
季二則是踢了順子一腳,惡聲惡氣:“說!”
順子眼睛動了動,小心開口:“奴才……奴才是和皇后身邊的方嬤嬤有牽扯,給方嬤嬤傳過幾次消息,但毒害殿下之事卻是萬萬沒有的,殿下明鑒。”
大殿下聞言,沒有說話,只是緩緩的站起身來。
顧鶴軒則是笑著道:“給你開門的月蘭已是招了,沒想到順子公公比她心志堅定許多。”
順子一愣。
他沒想到還有月蘭這一環,更沒想到月蘭這樣的緊要人竟然沒有被皇后接出去。
顯然,順子公公並不知道阮女官一水桶把月蘭掄缸裡的豐功偉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