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羅河女兒 第8章

哥哥！賴安哥哥！我在三千年前的古埃及，我沒有辦法回去找你們。

凱羅爾，記得嗎?你說過，你要做我的新娘，我會等你，等你一輩子！

傑米，傑米，你們感受不到我在這裡嗎?我走錯了時代，我想你，傑米！

凱羅爾，孩子，回來吧！媽媽等得心都碎了，孩子，我的孩子！

媽媽，媽媽，帶我回家，我要回家，媽媽，我找不到你們，我該怎麽辦?

“尼羅河女兒，醒醒！尼羅河女兒，醒醒！”

凱羅爾睜開了朦朦朧朧的眼睛，“這是哪兒?”她迷迷糊糊地問。

“這裡是埃及皇宮，尼羅河女兒！”

“啊，”凱羅爾徹底清醒了，眼前跪著十幾個侍女，她翻身坐了起來，發現自己身下是一張柔軟的大床。“你們是誰?”凱羅爾警覺地問。

“尼羅河女兒，”一個年長的侍女伏地回答，“我是女官長塔莎，王命我領一班侍女來服侍你。”

“曼菲士王?”凱羅爾漸漸記起來了，自己是在曼菲士懷裡哭著睡著的，“我睡了很久嗎?”

“睡了一天了，尼羅河女兒。”塔莎和藹地回答，蒼老的臉上滿是慈祥，“我們替您更衣吧！尼羅河女兒！”她走上前來，一面細心地給凱羅爾更衣，一面微笑地問:“給您準備膳食好嗎?王吩咐我們，一定要好好服侍您。”

塔莎溫柔的舉動，消除了凱羅爾的敵意，塔莎的手觸摸到自己身上像媽媽的輕撫，凱羅爾望著塔莎的臉龐:“塔莎，你不要叫我尼羅河女兒，叫我凱羅爾吧！”

“這……奴婢怎敢?”塔莎跪了下來。

“你們都起來，我不是你們的主人，你們起來呀！”凱羅爾扶起塔莎，又對其他侍女說。

“尼羅河女兒……”塔莎聲音哽咽，“從沒有人這樣對過我們這些奴婢……”

“叫我凱羅爾好嗎?”凱羅爾心裡蕩漾著酸楚楚的柔情，奴隸總是很可憐的。

“是，凱羅爾小姐！”

凱羅爾站起身來，現在她身上也穿著古埃及的宮廷服裝，柔軟的繡滿花朵的長裙，裙擺是那麽大，一走動就飄動起來，真可說是搖曳生姿，一束綴著金片的絲帶松松地系在腰上，先在腰後系一下，再繞到腰前系一下，長長地垂下來，和著裙裾擺動，金片閃閃的發光。雪白的手腕上戴著作工精巧的金鐲，其他就別無飾物了。縱然如此，侍女們仍然目瞪口呆，塔莎由衷地說:“凱羅爾小姐，你……你真是絕頂的美麗啊，埃及再也沒有一個女人比得上你了。”

“曼菲士，曼菲士！”一個女子清脆的聲音由遠及近，不一會兒，曼菲士和一個面容清秀，身段纖長的女子一前一後走進門來。凱羅爾懼怕地向塔莎身邊靠了靠，抓住了塔莎的手。曼菲士煩怒地問:“米達文，你還要我說什麽?”那個叫米達文的女子衝到了凱羅爾面前，一雙細長秀氣的眼中似乎噴著怒火:“你就是曼菲士昨天帶進宮的女孩?”米達文不由分說捉住凱羅爾的手腕，上下審視著，凱羅爾同時也發現，米達文不是黑人，她的皮膚是淡黃色的，米達文拽著凱羅爾轉向曼菲士:“你就為了這樣一個孩子罵我，打我?你仔細看看，我不如她嗎?”

曼菲士陰沉著臉:“米達文，放開她，不關她的事。”

“不關我的事?曼菲士，因為她，你變了心，你不愛我了，不憐惜我了，你罵我，你打我，你……我是比泰多的公主，我為什麽要受這樣的侮辱?”米達文叫著，喊著，忽然一把抓住了凱羅爾的頭髮，“我把你的假頭髮揪下來，曼菲士，你看看，世界上怎麽會有黃金的頭髮?”

頭頂劇痛，凱羅爾掙扎著:“放手，你放手啊！”塔莎也上來救護凱羅爾。

曼菲士大喝一聲:“米達文，放手！”長長的手臂電閃般準確地握住了米達文的手腕，“不然，我捏斷你的手！”

米達文登時松了手，曼菲士揮起手掌把她扇倒在地，凱羅爾蜷縮在塔莎的懷裡渾身顫抖。曼菲士怒喝著:“米達文，你聽清楚，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我留你在宮中完全是出於禮貌，明天我就派人送你回比泰多。”

米達文哭著衝出門，正撞到了曼菲士美豔的姐姐，米達文咬牙切齒地說:“愛西絲，你不要得意，曼菲士不愛我也不會愛你。”愛西絲冷笑一聲，悠閑地揮著羽扇走了。

凱羅爾擺脫驚駭，明白過來時，房裡只剩下她和曼菲士兩人，曼菲士關切地問:“凱羅爾，抓疼了你嗎?”

凱羅爾連退幾步:“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不， 你不要過來。”

“我自然知道，凱羅爾，不要怕我，我沒有惡意。”曼菲士步步進逼。

“是塔莎告訴你的嗎?凱羅爾的腿碰到了床沿，”求求你，放我走，求你了！”

曼菲士跨前一步，高大的身軀把凱羅爾整個兒壓在了床上，他按住凱羅爾的雙手，仔細地看她的眼睛:“天哪，你是多麽美呀！”

凱羅爾能清楚地看見他長長的睫毛，感覺到他炙熱的呼吸，她第一次發覺自己的柔弱，為什麽我總是躲避不了他?掙不脫他?他是一個任性、專製、為所欲為的國君，壁畫上寫的沒錯，他是個暴君，一個不講理的暴君。凱羅爾偏過頭，心裡有一種難言的感覺，亂亂的，雜雜的，有些恐懼，有些戰栗，有些憤怒，又似乎有些甜蜜，怎麽會這樣?我恨他，我恨他，他害死了爸爸，他害我受苦。可是他是那樣的俊美，那樣的多情。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淚水不由自主地迸流出來，我怎麽這麽沒用?

“為什麽我一靠近你就哭呢?為什麽你總是一副害怕的模樣?為什麽你不對我笑一笑呢?你笑起來一定更美。”曼菲士忍不住低頭吻凱羅爾細嫩的臉頰。

凱羅爾竭力躲避著，努力掙扎著:“放開，我討厭使用暴力的人。”

曼菲士一震，松開了按著凱羅爾的手:“好吧，我會讓你自己投入我懷中的。塔莎，傳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