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羅爾正在發呆,曼菲士來了。凱羅爾已不像剛開始那樣怕他了,但還是不願接近他。曼菲士心情愉快地邀凱羅爾到花園走走,她無可奈何地答應了。
兩人一前一後地步入了花叢中,這花園大極了,滿眼都是色彩斑斕的花朵,很多花凱羅爾都不認識,空氣很是清新。凱羅爾深深地吸了一口帶著花香的空氣,壓抑的心情舒展了些,活潑的天性又表露出來了。她輕盈地在花叢中跑來跑去,看看這個,嗅嗅那個,摘下一朵花在手裡轉兩圈,目光已被別的花吸引了。半晌,凱羅爾忘情地喊:“塔莎,摘些到我房裡,好嗎?”
“摘吧,摘吧,想摘多少都可以。”隨著這聲話語,兩條臂膀擁住了凱羅爾的雙肩,“告訴我,你為什麽這樣可愛?這樣動人?”
“你說過的,不強迫我。”凱羅爾微怒地仰起頭,曼菲士太高大了,自己比他的肩膀還差一截。
曼菲士低著頭:“為什麽不順從我?全埃及的女人都恨不能得到我的愛,沒有人反抗過我,隻有你這個倔強的小東西。”他深黑的眼眸中透出溫柔和迷醉,“雖然見到你才兩天,我想我已經愛上你了。”
多麽任性、自負的王!他一定是想要什麽就有什麽,從不征求別人的意見,從不考慮別人的心情,他想要就要,想丟就丟,想殺就殺,他是一個絕對以自我為中心的人。我為什麽要順從你,我討厭這樣的人。凱羅爾扭動著身軀,想擺脫他的掌握,口中不服輸地叫著:“我不需要順從你,我又不是你的子民,你的奴隸。你以為你想得到的就一定能得到嗎?你不配愛我,你粗暴、野蠻,你是個殺人如麻的暴君,你像對待犯人一樣的把我關在這裡,愛人是這樣愛的嗎?你這叫粗魯,叫zhan有。放開我,你這個暴君,我說什麽也不會順從你。”
怒火迅速燒紅了曼菲士的眼睛,他伸手緊緊捏住了凱羅爾的下頜,聲音低沉得可怕:“你敢頂撞我?你敢侮辱我?你敢反抗我?你這不知死活的丫頭,違抗王就是死罪,你知道嗎?本來我還不想對你動粗,你竟然這樣辱罵我,好,我看你能反抗到什麽時候?”
凱羅爾下頜疼痛,懼怕、恐慌和憤怒使她亂了方寸,她瘦小的手臂沒有足夠的力量掙脫曼菲士的控制,她覺得自己像一隻落入虎口的小羊,曼菲士已經不由分說地吻住了她小小的唇。凱羅爾使盡全身的力氣掙扎,想擺脫這種羞辱和強迫式的親吻,無助地叫喊著:“哥哥,賴安哥哥,救救我!”朦朧中,她只看見一雙燃燒著怒火的眼睛,這是一頭失去理智的雄獅。“哧啦”一聲,曼菲士撕破了她肩上的絹紗,一彎雪白的肩膀顯露了出來,同時,曼菲士痛呼了一聲,兩個人一起摔倒在地。
凱羅爾掙扎著想起來,曼菲士忽然沉穩地說:“別動,有蛇。”凱羅爾一怔,曼菲士壓在她身上,兩眼炯炯有神地盯著腳邊,凱羅爾也隨著看去,一叢花OO索索地動,慢慢地,一條黑色眼鏡蛇爬了出來,緩緩遊動,凱羅爾不禁屏住呼吸,眼鏡蛇繞了幾個圈,吐著蛇信,在兩人身邊遊過,終於沒入了花叢,不見了。
凱羅爾舒了口氣,才發現曼菲士按住自己的手臂沒有用一點力氣,她輕易地推開曼菲士,坐了起來,曼菲士仍然伏在地上,並不動彈。凱羅爾暗覺奇怪,輕輕叫了聲:“曼菲士王!”還是沒有回音。她站起來, 赫然看見曼菲士腳邊一灘黑血,“啊,他被蛇咬了。”她忽然明白了。
宮中一片混亂,侍從侍女奔進奔出,禦醫全部到齊了,所有的方法都用過了,曼菲士依然人事不醒。愛西絲坐在床邊哀哀哭泣,侍從們紛紛傳言,王得罪了尼羅河女兒,才會受眼鏡蛇王的懲罰。以丞相伊姆霍德布為首的大臣們圍住凱羅爾,懇求尼羅河女兒施手拯救,侍女寵姬們跪倒一片。凱羅爾的心在顫抖,解毒藥就在胸前的小荷包裡,可是,到底救不救他?他害死了爸爸,欺負了我,我還要救他嗎?可是,我能看著一個人死去嗎?而且他是一個對歷史來說很重要的人。伊姆霍德布老淚縱橫:“尼羅河女兒,求您救救王吧!他雖然急躁易怒,但他治國有方,處事果斷,我埃及不能沒有這樣一位君王,救救他吧!”塔莎也懇求著:“凱羅爾小姐,用您的神力救救王吧,我保證他以後不會再那樣對你了。”不,我不能見死不救,不管今後有怎樣的命運,爸爸不是他害死的,他全不知情,埃及需要他,我,我救他一次吧!
凱羅爾掏出解毒藥,遞給禦醫,教了他拯治之法。人們震驚而拜服,蛇毒在當時是無藥可救的,而這個女孩能救曼菲士王!除了尼羅河女兒,還有誰做得到?在人們的拜謨頌揚中,凱羅爾跑出了曼菲士的寢宮。“爸爸,對不起,爸爸,我不能見死不救,爸爸,我是不是太軟弱,太沒用了?”淚水痛苦地流淌著,“讓他折磨我吧!讓他殺了我吧!死亡的翅膀啊,你何時向我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