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岸把手裡的外套披在高菲背上,輕輕圈住她,在她背上拍拍,柔聲安撫:“沒事了。沒事了。”
今晚這種極度情緒的戲,不僅對演員的生理是挑戰,對心理更是大的挑戰。
工作人員都圍在周圍,大家都很安靜,沒人說話。
顧南岸任由高菲抱著。
高菲一直哭到沒聲,她終於把臉從男人懷裡抬起來,看到他衣服上全沾的是自己臉上的顏料。
高菲淚眼朦朧抬頭,看顧南岸,亦或是陸荀朝的臉。
這種情緒難以言喻。
“你會不要我嗎?”高菲輕聲開口問。
她心裡還記得,從城樓上摔下來時的那種難過和絕望,然而她的角色,最後一刻,卻是幸福的。
顧南岸只是心疼:“不會,永遠不會。”
收工回酒店的路上,高菲一直情緒低落。
顧南岸知道她是因為角色,小織這個角色被編劇寥寥幾筆,改得太過執著與複雜,結局更是悲劇。
顧南岸只求現在高菲不要把他當陸荀朝。
酒店到了,要下車,高菲呆呆地看打開的車門,正準備下,男人站在車門處俯身,直接把她抱起來。
他拖著臀把她抱回酒店房間。
高菲回來第一件事應該是洗澡。
她身上還有各種血跡顏料。
顧南岸把高菲放到沙發上,正想說我去給你放洗澡水你泡澡,卻發現高菲靠到沙發上時,眉頭皺了一下,嘴裡吸氣。
顧南岸立馬問:“怎麽了?”
高菲已經漸漸回到現實,抬頭對著男人,低低說:“痛。”
顧南岸似乎想到什麽,立馬坐到高菲身邊,讓她背對他,然後把高菲背上衣服掀了起來。
顧南岸發現高菲背上竟然青青紫紫全是痕跡,他一驚:“你沒穿護具?!”
今晚拍那場從城樓摔下的戲時,身上應該穿護具的。
高菲嗓音很弱:“護具穿上,人胖了一圈兒。”
顧南岸明白她的意思。
小織的身形應該是孱弱的,今晚又是全身景,護具穿上,胖了,明顯是與角色不符。
顧南岸對著這樣的高菲,一時甚至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又氣又惱,說:“走,去醫院。”
高菲立馬拉住他:“沒事啦,一點皮外傷。”
顧南岸:“那也得去醫院。”他開始去找手機和房卡。
高菲抱住顧南岸的胳膊:“我不想去。”
“我今天好累了。我不想去醫院,我們休息可以嗎。”
“求求你。真的沒大礙。”
顧南岸回頭,看著弱弱乞求的高菲,歎了口氣。
他劇裡打戲不少,房間裡有很多跌打損傷的藥,顧南岸去自己房間拿過來。
高菲先自己簡單洗了個澡,洗完,坐在床上,讓顧南岸給她塗藥膏。
她上身隻穿了內衣。
顧南岸看著高菲背上細白的皮膚全是紅紅紫紫,心疼得要死,拿棉簽蘸了藥膏,一點一點給她擦。
顧南岸動作輕到極致,高菲除了傷口本身的疼痛外,沒有什麽疼痛感。
顧南岸花了好一陣才擦完背上,問:“還有哪裡?”
感受到男人鼻息打在自己皮膚上,高菲耳朵尖微微發紅。
她扯了件小毛毯披在身上,轉過來,說:“膝蓋。”
顧南岸看到高菲膝蓋也有擦傷。
他細細給她膝蓋上的擦傷塗了消毒藥水。
不同於背上大都沒有破皮,膝蓋破皮了,這藥水有些刺激,塗得時候高菲微微皺起眉,嘶了一聲。
顧南岸立馬移開棉簽:“疼了?”
高菲吸氣之後又好了很多:“沒事啦。”
顧南岸:“對不起我輕點。”
等顧南岸把高菲身上大大小小的上都檢查完上完藥,已經後半夜了。
高菲打了個秀氣的哈欠。
顧南岸把藥膏什麽的都收拾好,又把用過的棉簽扔進垃圾桶。
高菲看著細心清理垃圾的男人,內心說不出來的暖意。
她不是小織,顧南岸也不是陸荀朝。
顧南岸就是顧南岸,全世界最好的顧南岸。
只要他在,她就有無比的安全感。
高菲對著男人忙碌的身影,突然開口說:“我跟你說個話好不好。”
顧南岸抬頭:“什麽話?”
高菲歪了歪頭:“我前兩天不小心聽到化妝姐姐們聊天,你猜他們聊的什麽?”
顧南岸:“什麽?”
高菲盤腿在床上坐著,眯眼笑了笑:“說我們倆竟然還住在兩個房間裡。”
顧南岸收拾東西的動作頓了一下,看高菲的眼神變了些。
高菲:“製片姐姐說我們應該一個房間,給劇組省經費。”
顧南岸:“……”
高菲噗嗤一笑。
“他們說啥都爆料了,就是不好意思爆料我們兩個房間的事情。”
“原來那些料是他們爆的。”
顧南岸已經把東西都收拾好了,坐在高菲床邊,挑眉:“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在暗示我什麽嗎?”
高菲往床邊蹭了蹭,抓住顧南岸放在床上的手。
“我想你陪我。”她說出自己的小心思。
“陸荀朝是大壞蛋,我現在心裡都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