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張老的光明日報,上面貼著一張畫,我看了看,是戴進的畫,畫的是一隻雀停在松枝上,光明日報的四邊都被撕了,看上去,像是一個老房子以前牆壁貼滿報紙的時候,有人貼上去的。
這個水非常深,戴進我本來就不熟悉,宣紙很舊,但可能是找的老宣紙,找了畫師用老墨畫上去的,以前我記得有人造假的證券,為了找到當時的紙,購買了無數那個年代的舊書,進行仿製,現在的精繪技術是可以偽造幾乎完全相同的印刷品的,但是中國畫就非常困難。
我沒有說話,仔細地看著這張報紙,所有的細節都在給我講述一個故事。
在這裡的老民宅裡,一個四合院被很多人家分租,牆壁上都貼著報紙,有人在老宅裡找到了一張老畫,就貼在了光明日報上,後來房子搬遷,這張畫被人發現,賣到了鋪子裡,老板一看,竟然是戴進的畫。
如果沒有光明日報,我可能還會有所猶豫,但是這張老光明日報實在是過於刻意了,這種刻意讓我天然有了戒心。
我沒有要這張畫,把四萬塊錢存在鋪子裡,讓他有好貨的時候,發我照片,好我就過來補錢。
老胖子挺開心的,拿著ipad送我出門,我出去把個中道理都說了一遍,白昊天撓了撓頭:“我還以為看真假是看東西本身。”
我道:“現在的技術,很多時候看的是瞬間的不舒服,比如說老鏡子雕花,已經有人可以做到完全看不出來。”
回到酒店我開始撥弄剩下的蜜蠟珠子,把品相還不錯的,串了兩串半,一串10萬出了,一串7萬出了,半串我送給了白昊天。
白昊天想了想:“你不是替昊山居進貨麽,怎麽你就自己拿了。”
我說別急,這只是練練手,我們還沒進村。
到晚上老胖子發了我很多的照片,都是各種各樣的東西,有青銅的劍,青銅的刀幣,一些西周瑪瑙,我愣了愣,看到了裡面有一對翡翠耳環,陽綠的。
看上面的屍沁,應該是土裡面出去,我覺得有意思,當年清朝的時候,翡翠是綠的貴,最近十幾年才有各種說法,這麽陽綠的,就算放到現在賣也得二十多萬。
這些照片全部都是村裡的販子發給整個縣的古董商的,根本就不在老胖子這裡,我們要了,老胖子才會去進貨,我當然也是順手把這些照片用白昊天的號全部發到了各個群裡,心中祈禱,讓我再套一次,再套一次,我就能進村了。
晚上沒有聲音,我強迫自己睡覺,把這些蜜蠟藏了起來,不去想悶油瓶的事情。
最後想了幾秒,如果他們沒有死,時間是算得出來的,如果他們現在死了,估計現在泡得像油條一樣了,不知道如何面對那兩根油條。
睡了幾個小時,聽到有人敲門,我一下翻了起來,就聽到敲門的聲音很輕,不知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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