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不凡叫來土崩和司辰宇等人的侍從將這幾個被王詩禪抓來的倒楣蛋扒得只剩下底褲,然後一一丟出村子。
之後幾天,為防李翊偷襲,聶不凡開始了竄宿(竄門借宿)的日子。他首要麻煩物件就是看起來最無害的沈慕然,第二物件就是最好欺負的李淮。
沈公子自詡風度一流,但遇到聶不凡也不得不“花”容失色。晚上,聶不凡和他的雞霸佔他的床;白天,還得面對李翊和張君實詭異且充滿殺氣的目光,真是睡不安穩食不知味。
在辛苦忍受了兩天后,他終於說出來他這輩子最不近人情的一句話:“聶村長,您能圓潤地滾回自己屋睡嗎?”
於是,聶不凡只能訕訕離開。本來他不是這麼聽話的人,只是情勢比人強,他是被沈慕然的侍從給架出來的……
路遇李翊,對方靠在門邊直勾勾地看著他,一隻腳朝房內點了幾下,意思是歡迎入住。
聶不凡直接繞過他進入了李淮的房子。
李淮對於他的到來表現出了極度的排斥,聶不凡全然無視,逕自跳上了床,跟著他的還有五六隻雞,值得安慰的是,這幾隻雞習慣很好,上床之前還知道在某人的衣服上擦乾淨爪子上的污漬。
李淮看著自己那件名貴的袍子頃刻間被毀,氣得渾身發抖。
“聶不凡,你到底有沒有教養?”
“我就是負責教養的。”聶不凡拍了拍身邊的雞,笑得沒心沒肺。
李淮怒指:“你給我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別這樣啊,一起睡比較熱鬧嘛。”
“睡覺需要什麼熱鬧!”
“也是。壞壞,夜深了,咱們安靜地入睡吧。”
“別叫我壞壞!”李淮沖過來拽住聶不凡的胳膊,想把他拽下床。
聶不凡死死地攀住床柱,叫道:“別這樣,床都要塌了。”
李淮咬牙切齒,一把甩開他的手,狠狠道:“我去叫我兄長過來陪你睡!”
“壞壞!”聶不凡飛撲上前,一把抱住李淮的腰,深情無限道,“你忍心把我推給別人?咱們都已經一吻定情了,于情於理你都比你哥更適合和我睡。”
“什麼?什麼一吻定情!”李淮臉色發紅,暴躁道,“那是你強吻的!”
“是是是,你說的對,是我強吻的,誰叫我情不自禁呢?”聶不凡拍著他的背,幫他順毛。
“對男人,你情不自禁個什麼勁!”李淮的臉更加緋紅,聲調卻降了下來。
“有詩曰:‘步月如有意,情來不自禁’,咱也是身不由己啊!”聶不凡將腦袋靠在李淮腰邊,深沉地望著燭臺。
李淮沉默了,他記得當初聶不凡是為了讓他出醜才在大庭廣眾之下親吻他,這會倒說得深情款款了。差點被他蒙混過去,真當他這麼好騙?他倒要看看聶不凡是不是真的好男色。
“行了,今晚就這樣吧!”李淮掰開聶不凡的手,走到床的另一邊準備換衣服。
聶不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這反應似乎不對啊?
李淮側身對著他,緩緩地將衣服脫下,光裸的上身在燭光中隱隱透著誘惑。他又撩了撩頭髮,將長髮擼到一邊,然後屈身將外褲褪下,只留下褻褲,最後舀起一旁當作睡衣的長衫優雅地穿上,光線透過薄薄的長衫將他的肢體曲線映照得若隱若現,帶著一種朦朧的美感。
做完這些,李淮用余光觀察聶不凡的反應,結果卻讓他氣炸了,這傢伙竟然四肢大開地睡著了!感情他剛才是白忙活了?不,也不算白忙活,起碼那幾隻雞還睜著雞眼瞪視他,像在看一隻神奇的生物。
李淮氣得渾身顫抖,狠狠掀起被子躺上床,猶不解氣地踢了聶不凡幾腳。
聶不凡翻了個身,夢語一般道:“明天請你吃蛋……”
“……”李淮拼命捶著枕頭,一臉悲憤。
第二天,李淮無意外地頂了一雙熊貓眼,形容憔悴。
聶不凡卻是神采奕奕,早飯之後,就開始四處撿蛋。這段時間是下蛋高峰期,很多雞不喜歡規規矩矩地在雞窩裡下蛋,村子各處都有可能是它們下蛋的場所。
不過自從發現那個盜洞之後,聶不凡就長了個心眼,沒讓土崩幫忙撿蛋,免得撿到什麼奇奇怪怪的珍惜物品。
忙了一上午,雞蛋撿了兩籃子,吃過午飯,他又領著一群雞上山放風去了。
李翊等人受到雞群的熱情招待,都沒能跟上他。
聶不凡登上半山腰,面對雲霧繚繞的山巒,在雞群拱衛之下豪氣頓生,伸開雙臂大聲喊道:“我-是-雞-窩-村-之-王!”
“喔——”雞群熱烈響應。
山間回聲陣陣,氣勢澎湃。
他雙手叉腰,腳踏磐石,環視眾山,一副俯看天下的偉人狀。
過癮完畢,聶不凡滿足了,剛轉身準備回村,就被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的王詩禪嚇了一跳。
“你來了,好歹打個招呼啊!”聶不凡不滿道,“搞得自己像個幽靈,就為了嚇人好玩嗎?”
王詩禪表情淡然,問道:“你何時將佛經給我?”
“等我哪天高興了再說。”
“你看起來哪天都很高興。”
聶不凡瞪著他,綴綴道:“你不知道什麼叫強顏歡笑嗎?”
“……”王詩禪神色不變,眼中卻透著嚴重懷疑。
“這樣吧!”聶不凡提議道,“你做我的護衛,保護我不受任何活物的騷擾,我滿意了,就先給你半部。”
王詩禪沉默良久,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你似乎說反了,應該是保護其他活物不受你的騷擾吧?”
他待在雞窩村也有段時間了,在這個地界,他還真沒見聶不凡吃過虧。保護他不受別人騷擾?他不去騷擾別人就萬幸了。
聶不凡哼哼道:“看來你是不想要佛經了,那就這樣吧,我先走了!”
王詩禪立刻抓住他的胳膊,誠懇道:“你說,讓我如何保護?”
“在村裡十二個時辰貼身保護。”
“十二個時辰太長了。如此一來,你去如廁,我是不是也得在一旁觀摩?”
“……那,重點在晚上好了。你可以睡我房裡。”
“不用了。”王詩禪以極快的速度回絕。
“你不睡我房裡,怎麼做到貼身保護呢?”
“我睡堂屋就好了,若有危險,你喊一聲我就能聽到。”
“那我若是喊不出來呢?”他可沒忘記李翊曾經多次說過要堵住他的嘴。
“那就隨便弄出點聲音。”
“……好吧。”聶不凡勉強同意。
王詩禪問道:“我需要保護你多久?”
聶不凡想了想:“就到取得寶藏之後吧。”
王詩禪點頭,然後招呼也不打一聲就消失在聶不凡眼前。
聶不凡對著空氣大喊:“別忘了啊,今晚就開始!”
……
回到村子,聶不凡只覺得心裡踏實了許多,今晚終於可以睡在自己房間了。
晚飯時,他一直保持笑容,對誰都親切和善,甚至沒有避諱張李兩人火熱的目光。
李翊心頭一動,暗自琢磨聶不凡是不是又要出什麼么蛾子?對此人的劣根性,他可謂知之甚深。
而張君實也在轉著自己的小九九,臉上卻不動聲色。
是夜,聶不凡梳洗完畢,躺在自己久違的被窩裡,舒心不已。
他閉著眼睛,精神卻十分亢奮,期待著有人來夜襲。
果不然,李翊如意料般地出現。
自從那次嘗過禁果之後,他就一直處於欲求不滿的狀態,可惜至今沒有第二次偷歡的機會。本來以他的武藝,完全可以霸王硬上弓,比起其他人,他對雞窩村的雞已經有了相當程度的瞭解,有的是辦法化解它們的攻勢。只因為想給聶不凡一個適應期,所以他才決定耐心地等他想通後再採取行動。
直到今天,聶不凡終於留在了自己房間,不知道是否代表他已經有了接受他的準備?
李翊自然不會錯失良機,為了萬無一失,他還先一步將張君實給放倒了。
輕輕推開沒有栓嚴實的房門,李翊緩步走到床邊,低喚:“不凡。”
聶不凡睜開眼,猛地竄坐起來,抱著被子,防備道:“深更半夜的,幹什麼?”
“只是想抱抱你。”李翊將他攬入懷中,淡淡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最近一直在躲我。”
“有嗎?”聶不凡推開他,一副羞答答,欲拒還迎的招人模樣。
李翊心中躁動,勾住他的腰就準備吻他。
聶不凡縮了縮,半推半就。
兩人唇齒交融,肌膚相貼,熱烈激蕩。
“你這是答應了嗎?”李翊喘息著問道。
“答應什麼?”聶不凡踢了踢他的腹部,哼哼道,“走開,我要睡覺了。”
“好,我們一起睡。”李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起身開始脫衣服。
聶不凡一邊欣賞他的脫衣秀,一邊慢悠悠地舀起床頭櫃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等李翊脫得只剩下裡衣後,他的水也喝得差不多了,趁著李翊上床的空檔,他放杯子的手看似不經意的一抖,水杯落地,發出“鏘”的一聲,在寂靜的夜晚中顯得格外響亮,周圍的雞都被嚇了一跳。
李翊半跪在床沿的動作一頓,在他剛要開口詢問時,一個黑影突然閃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
李翊警惕地回頭,立刻看到王詩禪那張千年不變的清冷面孔。
“你為何在這?”李翊冷聲質問。
“保護他不受騷擾。”王詩禪指了指正靠在床邊笑吟吟的聶不凡。
“你保護他?”李翊神色詭異道,“為什麼?”
“佛經。”
李翊明白了,聶不凡這傢伙又故技重施,利用佛經支使王詩禪。難怪剛才表現那麼合作,還跟他裝羞!
李翊咬牙道:“我只是想和他同床就寢。”
王詩禪望向聶不凡。
聶不凡難為情地小聲道:“就寢需要把我扒光嗎?”
說完,拉起被子遮住自己光裸的上身。
王詩禪立刻向李翊投以看禽獸般的目光。
李翊此刻只著裡衣,其他衣物都被隨意丟棄在一旁,儼然就是一副急著辦事的模樣。
“李兄……”
“我不會傷害不凡的,請沈兄回避。”李翊打斷道。
“你若不走,我也不走。”王詩禪尋了一把椅子盤腿坐下。
李翊咬牙,回頭狠狠瞪了聶不凡一眼,後者則無辜地沖他眨眨眼。
他深呼一口氣,硬聲道:“行,你就在這看吧!”
說完,他鑽入被子,手腳並用地將聶不凡纏進懷中,雖然沒法在外人的眼皮底下翻雲覆雨,但暗中戳幾下還是做得到的。
聶不凡被戳得狠了,便叫道:“王兄,床夠大,一起睡吧。”
話音剛落,又被戳了幾下,差點把褲子都戳進去了。
王詩禪看了他們幾眼,淡淡道:“我打坐就好,你們自便。”
說完,竟然還從懷中舀出一串念珠,一邊閉眼默念經文一邊撚珠。
聶不凡見狀又道:“王兄啊,咱俗人濁氣重,從來沒聽過經文,你不如念出來給我們聽聽。”
王詩禪雖然沒有回答,但真的將經文誦讀了出來,聲音低沉而具有韻律,在黑夜中顯得格外神秘而安詳……
李翊氣得快吐血,莊嚴的誦經聲也無法安撫他那顆想要抓狂的心!